第 28 集（5）

　　28--38：大象岩b日、外
　　梭敏唱不出来，拉方兴国走开，低声问：你能帮助我吗？
　　方兴国：请讲。
　　梭敏：你我都是军人，难得好明友。你跟贵方队长、副队长也很亲密。希望你能影响他们。关于这段边界，大约23平公里领土，还按银寨那大约2平方公里的解决模式，作为勘界双方人员有争议之处，报请上级处理吧！
　　方兴国：不行！少校先生，请原谅，我只负责警卫，不能干预勘察事务。请原谅我爱莫能助。
　　梭敏：（叹气）贵方队长、副队长毫不通融！方上尉，你也许不理解我的心理压力。我们没争到这23平方公里土地，国内难免有人骂我卖国！
　　梭敏转身凝望西天，那就是他的祖国的天空。
　　方兴国：少校先生，我可以走开吗？
　　梭敏：噢，方上尉，上山前，你冒大风险，把你的伤兵留给武装组织当人质，你现在好像不在乎？
　　方兴国：哪里！我完全是为了勘察队安全，和平解决冲突，不惜用我的优秀军官、亲密兄弟的生命作抵押。少校先生，只有和平，才不致影响勘界。
　　梭敏：你是正确的！
　　方兴国：勘界进展顺利，少校先生也可以早日回家拥抱、亲吻你的妻子、儿女，我不得不忍痛而为。
　　梭敏：祝你的兄弟平安！
　　方兴国：我恨不得骑一匹快马，看我的好兄弟！但是，我是军人，警卫连长，我岂能丢下勘察队不管？少校先生，勘察队中缅双方所有人员的安全，比我本人和士兵的生命重要！请相信我的信念！
　　
　　28--39：议事堂日、内
　　大土司议事堂，只有大土司、吴貌、瘸腿三人，门外有一群武装分子。显然，艾广和吴貌劝说瘸腿，而瘸腿油盐不进。双方情绪尖锐对立。
　　瘸腿：你们两个无公道、公平可言！都不要讲了，把他们那个方兴边交给我吧，以命偿命！
　　吴貌：你这是做梦！你死伤多少弟兄，都活该！他们是中缅联合勘察队，你也敢碰？
　　瘸腿：我们的人是在林子里围攻野猪，也不知道他们是勘察队。他们也不问我们，就乱枪扫射。
　　吴貌：你哄别人还行，哄得了我？你就是想破坏勘界，让中缅边界长期定不下来，你们好混水摸鱼！
　　瘸腿：这也是长官你教我们的，长官不就是想混水摸鱼吗？
　　吴貌：我顺便提醒你，你那次，差点把方连长踢死，你还割他一块肉烧烤，你洗劫了班珙寨，三条人命，血债累累。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瘸腿：反正你早就抛弃了我们，饱汉不知饿汉饥！什么也别说了，你叫他们把方兴边交给我吧！
　　
　　28--40：草棚日、内
　　指导员、方兴边带着战士们在草棚里待命。指导员经过长途急行军，有些疲劳，还没恢复过来。炊哥悄悄送来一个午餐肉罐头，他毫不客气地接下，开了，挑出一块绐方兴边吃，方兴边不吃，他没多劝，几口就把肉消灭了。
　　方兴边：大土司怎么不来叫我去呢？
　　指导员：急什么？能不去就不去。我堂堂解放军，跟几个土匪谈判什么？
　　方兴边：艾广大土司是好人！
　　指导员：边疆情况复杂！连长就太软了，把瘸腿放走，真是养虎为患，让连队付出惨重代价。这次，我们决不留后患。
　　
　　28--41：议事堂日、内
　　吴貌：我最后说一遍，念你曾经是我的部下，都是云南老乡，我也希望你还能活着回老家去，才跟大土司讲好话，把你们都收留下来。寄人篱下，苟且偷生，总比打家刼舍、杀人越货好！
　　瘸腿：是，我也想在橡胶农场安家。可是，勘界完，都回归中国，我们这些人还有人要吗？去台湾，你长官能行吗？
　　吴貌：不管要不要我们，这胶园是我们创建的！
　　艾广：我也不会把方兴边交给你！你不听话，还干坏事，我们不能留你，你们去别处吧！
　　瘸腿：这都是你们害的！长官，跟着你跑出来，你们当官的跑台湾的跑台湾，入缅籍的入缅籍，娶富家女的娶富家女，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留洋的留洋！叫我们自谋出路，其实是把我们扔了，甩了！
　　吴貌：我叫你争气，你不争气，怪谁？
　　瘸腿：我好容易建起了中缅友谊寨，你为什么伙同共军把我毁了？你投降了共军，你快划给我五千亩胶林，让我们弟兄有立脚之地。
　　吴貌：你这样，划给你一万亩也没用！
　　
　　28--42：议事堂外日、外
　　瘸腿怒火冲天退出议事堂，在门外站住，一闪念，又踅身进屋去。
　　
　　28--43：议事堂日、内
　　艾广、吴貌都没防备瘸腿返回来。
　　瘸腿：（指着吴貌鼻子）姓张的！我今天跟你讲清楚，你们当官的，都是烂屎、杂种，没良心！你使奸计，叫我和弟兄们劫了班珙大头人老婆，交给了你。你把他老婆当人质……
　　吴貌：你这个杂种、烂屎，血口喷人！
　　瘸腿：大土司，你可要小心姓张的！
　　吴貌：闭住你的臭嘴！
　　瘸腿：姓张的，你想封我的口，就划给我们弟兄一万亩胶林。否则，我把你的老底全兜出来！
　　吴貌动手摸枪。
　　瘸腿举起一支火药枪对准他，一声枪响，吴貌拉住艾广躲在桌下。
　　火药枪又响一声。
　　吴貌拿出尼康还给他的手枪，头露出桌面，呯一枪，瘸腿手里的抢掉了。吴貌又一枪，瘸腿倒在地上。
　　艾广手探瘸腿鼻息，摇摇头：死了！
　　吴貌：少一个祸害！
　　吴貌走到门外，对跟随瘸腿的几个人吼叫。
　　吴貌：你们把他抬回山上去埋了，以后好好在橡胶园干，该娶老婆的娶老婆。不想干的就走人，想回家的回家！
　　
　　28--44：路口傍晚、外
　　指导员扶着方兴边站在路口，等着队伍归来。
　　指导员：你看，我不用你去，老子单刀赵会，一枪就把瘸腿干掉了，他们就老老实实了。头头死了，他手下的人还敢乱说乱动吗？
　　方兴国从队伍跑出来，张开双臂，把方兴边拥在怀里。
　　指导员：连长，你先看看，他好好的。跟土匪谈判什么！
　　方兴国：不用看，我相信指导员有办法。
　　指导员：那是，瘸腿归西天了。
　　方兴国：怎么？他死了？怎么死的？
　　指导员：根本不用跟他谈什么判！老子单刀赵会，一枪就把瘸腿干掉了，他们就老老实实了。
　　方兴国：吴貌怎样？
　　指导员：管他怎样！跟那种人接触什么？
　　方兴国把方兴边推开，注视寨子。
　　艾广、吴貌带几个汉子走过来。
　　艾广：方连长，我们已经撤回了请愿书，
　　方兴国：吴貌先生，你呢？
　　吴貌：我回滚弄去！那里是我的家，老婆、儿女都在那里等我回家！岳父大人也盼我回家！
　　方兴国：你老家昆明还有亲人，难道你不想他们？
　　吴貌：方上尉，我老泰山是橡胶大王！我在勐困部落这片土地上，大面积种植橡胶，取代种了一百多年的罂粟。大土司可以证明，这几年，我抛家舍亲，孤居陋室，已经在这里投入了感情和巨额资金。我常梦想某一天，以旅缅富商身分回中国定居，告慰我的家人。
　　指导员用篾视的目光看吴貌。
　　方兴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嘛。
　　吴貌：可是，方上尉，你让我收不到瓜、摘不到豆了！
　　吴貌转身拉起艾广走了。
　　方兴国呆立，指导员暗察他。
　　指导员：当过国民党大官，阴阳怪气。
　　方兴国：你这次没和他打交道，遗憾！
　　指导员：有什么遗憾，让他走吧！
　　
　　28--45：路口夜、外
　　方兴国、指导员、方兴边往营地走。
　　方兴国：指导员，勐困这边勘界基本完成。你带一个班，和方兴边、二妹先返回班珙寨，把赵副连长遗体运回去，我随勘察队后边走。
　　指导员：我先走了，这里你应付得了吗？
　　方兴国：没问题！你们马上出发，赶夜路！
　　（第28集完）
　　29--01：班珙哨所日、外
　　方兴边拄着单拐，指挥几位战士从一座草房里抬出一截大红毛树。
　　方兴边：老同志还记得吗？这是赵副连长带我们从丛林里搬回来的。
　　一老兵：想不到，这会给他做棺材。
　　方兴边指挥，把红毛树木头抬到一间大草房门口。
　　寨子里请来的四位工匠，拿着斧头、锯子、凿子。
　　方兴国从办公室出来，拿一张简图，向方兴边交代，默默离去。
　　方兴边：方连长指示，照这张图干。
　　老工匠：这红毛树木质坚硬，锯、凿都费时间呀。
　　方兴边：先把木头锯开一个小盖，将木心掏空。两天内一定要完工，天热，我们副连长遗体不便保管。
　　工匠们二话不说，干开了。
　　
　　29--02：连部夜、内
　　方兴国回到连部办公室。指导员刚放下电话筒，愁眉苦脸。
　　方兴国：我已派人上山挖墓坑，开始做棺材了。棺材做好，就安葬副连长，丧事一切从简。
　　指导员：你这是跟我商量，还是下命令？
　　方兴国：商量！
　　指导员：那我不同意！副连长光荣牺牲，这是搞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的机会。应该通过追悼会等形式，激励大家化悲痛为力量。同时，也要让勘察队双方人员，包括双方领导在内，明白赵永章同志是为保卫他们的生命安全而牺牲的！
　　方兴国：这确实有必要。但实际情况，勘察任务紧张，我们的警卫任务更加复杂，等于在战场上冲锋。没时间停下来悲悲切切，哭哭啼啼。
　　指员员：我想不到，你对一个好同志、好战友是这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