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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集

作品名称:阿狗外传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7-03-23 13:32:52      字数:7097

  1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小师妹忙着灶房里的活路。
  堂屋里,当家人吧嗒他的烟锅,师母擀鞭筒,阿狗装引信,韩朝辉绷着一副苦瓜脸,谁也没有说话,显得格外沉闷。
  韩国清凡事总是想占个光鲜,摊上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也只有低下头去,带上他的宝贝儿子,去干那上门做鞭炮的行当。
  临行之时,母亲痛惜万分地拉着幺儿的手,似乎要将千般的母爱毫无保留诉诸于幺儿,结果只顾默默落泪,什么也没有说。
  幺儿倒不耐烦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泪水涟涟你至于吗你?
  阿狗看在眼里,心中忧愤,却极力隐忍。韩朝秀叹息一声,扭身去喂猪子。父亲恼怒地瞪了幺儿一眼,却没有将火气暴发出来。
  母亲表现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松开幺儿的手:没有什么话好说,跟着你爹,妈放心!
  2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韩国清带走了他的宝贝儿子,家里猛然清静了许多。可是,过于清静,也常常会令人胸闷气堵,气血不畅。有韩朝辉在家里叫嚣,师母和师妹常常心烦地捂住耳朵;没有了那令人厌恶的噪声污染,她们却又觉得寂寞难奈!
  尤其是师母既担心幺儿,又为丈夫忧虑。她像犯有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我那幺儿呀,他才多大点儿呀……他爹这回,是不是扛得过呢……
  面对这位善良母亲的凄苦模样,阿狗心痛如绞,却也难以抚慰:师母啊,您担心他们什么呢?
  师母:我担心幺儿吃不了那走乡串户的苦哇!
  阿狗:朝辉已经十七八岁了,都是大人了,那擀鞭也不是什么重活,他能吃什么苦呢?
  师母:我也担心你师傅打那幺儿。
  阿狗:师傅在家里都不忍心打他,出了门就更不会打他了。
  师母:阿狗呀,你说我那幺儿他会不会越变越坏呀?
  阿狗:有师傅看着他,量他也坏不到哪里去。
  师母:你师傅生来争胜好强,遇事总是想占个光鲜。如今,幺儿被学校开除,弄得他丟尽了颜面,他能承受得住那丟人舍面的打击?
  阿狗:师傅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多少事儿,怎么会被这点小事儿压垮?放心吧师母,师傅他肯定没事儿!
  3
  阿狗说师傅肯定没事,师母的心中却始终忧虑重重。她成天寡言少语,郁闷不乐,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小师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忧郁地对阿狗:狗哥,这该怎么办呀?妈这样憋闷下去,非憋出病来不可!
  狗哥也为师母担忧:是呀!应该想办法使她开心,使她快乐!不然,还真会憋出病来哩!
  小师妹:狗哥,你就唱歌吧,妈最喜欢听你唱歌了。说不定她一听到你唱歌,心情就会好起来!
  狗哥:你没见朝辉一唱起来,你妈就心烦得捂住耳朵吗?我再一闹腾,不是把她往死里烦吗?
  小师妹:那是小弟唱的太难听了,别说是妈烦,我听了也烦得要死!
  狗哥:其实,问题并不是出在朝辉唱得如何?最主要的是他做的那些事令人不耻!他做的那些事儿,不仅辜负了父母对他的养育与期望,而且还丢人现眼,使一家人蒙受了奇耻大辱!别说是你们都是朝辉的至亲亲人,就连我这么一个殊途外人,都为他的丑恶行为气愤不已!
  小师妹愁苦兮兮:是啊,妈就是被小弟做的那些事儿怄成那样。狗哥,你就唱一段吧,算我求你啦!
  看着小师妹楚楚可怜的样子,阿狗伤悲得心痛: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如此阴郁灰暗的情景,我既无心情唱歌,也害怕我的歌声,会令师母的心病逆反而加重!如果我的歌声,能够成为治疗师母心病的灵丹妙药,我定然会义不容辞。
  小师妹:狗哥,唱一段吧!只要你唱起来,妈准会喜笑颜开!求你啦狗哥!
  阿狗终于在小师妹的一再恳求下,将李玉和的那段唱腔,神情并茂地演练开来——
  白:
  谢谢妈——
  唱:
  临行喝妈,一碗酒
  浑身是胆雄赳赳
  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
  千杯万盏混应酬……
  
  阿狗边唱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师母的表情变化。他发现师母停下了手头的活路,缓缓地抬起头来,静静地凝视着他。
  很显然,阿狗的药方,有了良好的药效。
  阿狗一阵高兴,也对治好师母的心病充满了信心。他抖擞精神,再接再厉,将李玉和的唱腔,发挥到了自身音韵的极致——
  
  小铁梅出门卖货看气候
  来往的账目要记熟
  困倦时留神豪门放野狗
  烦闷时常见喜鹊唱枝头
  家中的事儿你奔走
  要与奶哟奶,分忧愁
  
  小师妹一反常态地喝彩鼓掌:好,狗哥唱得好!
  师母也终于绽开了笑脸,鼓起掌来……
  4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用歌声治愈了师母的心病。师母和小师妹对他都很感激,阿狗也非常高兴。
  晚上,坐在火塘里,师母做着鞋子,小师妹纳着鞋垫,阿狗依然是吹奏笛子。他将最近学会的曲子吹奏了一遍,吹奏得师母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小师妹也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师母将针尖在头发上擦了擦,高兴地对阿狗:阿狗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开心果嘞!如果没有你逗我开心,我这心里的疙瘩,还真是解不开了。
  小师妹停止手中的活儿,静静地注视着狗哥。她见狗哥正注视着她,嫣然一笑将头低了下去。
  阿狗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他轻咳了一声,喝了一口水:师母,您就是应该开心点嘛!老是那样愁眉不展,您会老的很快!
  师母又将针尖在头发上擦了一下:我本来就老了,还怕什么老不老的?
  阿狗:师母一点也不老,看上去,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特别是您高兴的时候,还显得特别好看、特别年轻,叫人看上去呀,顶多只有二十五六!
  师母红着脸:还年轻哩!都快赶上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再怎么看都好看不了!要想二十五六呀,只有等下辈子喽!
  阿狗:在阿狗的眼里,师母永远是那样的年轻,永远是那么漂亮!
  师母叹息着望了一眼女儿:阿狗真会说话。可惜啊,师母只会越过越老,再也年轻不了。我真眼馋你们年轻人,成天嘻嘻哈哈、无忧无愁,多快活呀!转去二十年,师母也跟你们一样,一天到晚有说有笑,快快乐乐!唉……
  阿狗:一个人快不快乐,不完全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心态,是对生活的认识与态度。假如你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保持心态平衡,以积极的态度认识生活、面对生活,你自然就会快乐。退一步说,你如果稍有不顺,就对什么都心生厌恶、对生活消极气馁,甚至于心灰意冷,你当然快乐不起来啊!
  阿狗的话音刚落,小师妹则放下手里的鞋垫,起身为他兑开水。
  师母欣慰:阿狗啊,你懂得的还真是不少哩!你的这些道理,都是从哪儿学的?
  阿狗冲小师妹笑了笑之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书上可是什么事都说了,只要你用心读书,什么道理都能明白。别看那些收回来用作擀鞭的旧书旧报纸,那上面可有不少好东西。要不,我怎么会让小师妹不要乱动呢?
  小师妹:我以后不会乱动那些旧书旧报纸了。
  5
  不曾想,阿狗的这段话,却又勾起了师母内心的伤痛:我和你师傅,都把那幺儿当心肝宝贝,不管什么事情,都是顺着他、依着他;不管他有什么要求,也都尽量地满足他。有时候,明知道他的做法错了,也不去规劝,更没有制止,而是听任他错下去。没想到,这样娇惯他原本是疼爱他,反而害了他!可惜了,在他这样的年龄,正是学知识、长见识大好的时光,他尽拣不该做的去做,小小的年纪,不思上进、不学好,尽学歪门邪道!这下可好,平白地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令父母伤心,令哥哥姐姐蒙受耻辱!(师母伤心地流下了泪水)都怪我把他惯坏了,也怪那不争气的孽障啊,把自己的一生毁了!
  阿狗:师母,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你疼他、爱他、娇贵他,并没有让他去学坏呀!你也不可能时刻跟在他的身后管教他呀!他发展到今天的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是他的意志不够坚强,抵抗不住那些坏东西的诱惑,以至于走上邪门歪道。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他自己!
  师母泪流满面:理是这么个理儿,我一想到他才只有十七岁就下学谋生活,心里就怪不是滋味。十七岁就下学,走东家、串西家地受苦受累,你说,我这个当妈的能不心疼吗?
  阿狗看了一眼埋头做着针线活的小师妹,叹息了一声:当初,小师妹下学的时候只有十岁,她不是照样回家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吗?又有谁心疼过她呢?而且,她还自小学会了灶房炊事,自小学会了料理家务;更为重要的是,她自小学会了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学会了安分守己、宽厚待人!
  师母:她不一样,她是丫头。
  阿狗显然有些激动了:丫头!丫头就不是人?丫头就不应该拥有知识?丫头就不应该拥有自我?丫头就应该任人摆布、任人主宰、任人凌辱而忍气吞声吗?这难道就是女人的命运?难道女人的命运都掌握在男人的手里吗?
  师母:丫头读再多的书,也是人家的人。
  阿狗:小妹也是丫头,不是照样读书、照样拥有知识、照样拥有自我吗?我们谁也没有歧视她,而且还竭尽全力地呵护她、扶持她,使她豋上知识的殿堂。又有谁敢说,小妹这丫头就不该读书、不该上大学呢?又有谁敢说,小妹这丫头比男孩子差呢?
  师母:小妹要是没有你这么好的哥哥,她说不定早就嫁人了,哪能上大学啊!
  阿狗对师母的说法不置可否。他依然围绕着韩朝辉和小师妹的问题继续延伸:其实,造成小师妹过早的辍学、过早地承担家庭重担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师傅那精于算计的算盘打过梁了。他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仅害了小师妹,也害了韩朝辉。他让小师妹过早的辍学回家为他挣钱、为他料理家务,使小师妹丧失了学习的机会、丧失了理该拥有的知识!而且,他对幺儿的溺爱与娇宠,令其自小养成了娇生惯养、骄奢淫逸的恶习,以至于使他养成了下流成性,满脑子成天想的尽是污泥浊水、淫秽艳色,导致最终被学校开除。
  师母:我也后悔呀!你师傅他就不后悔吗?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阿狗望了望一直安恬地做着针线活的小师妹,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哀。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现在刹车应该不晚。朝辉他还年轻,他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如果能够改过向善,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这个家庭,甚至于对我们的社会,都将会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6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小师妹自从那次受到了惊吓爬到阿狗的床上睡过一夜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到她自己的床上睡觉了。她躺在狗哥的怀里,显得楚楚可怜:只要跟狗哥睡到一张床上,就有了安全感,就什么也不怕了,也能够睡得安逸了。
  阿狗茫然无措,无言以答。
  小师妹:从今往后我就跟狗哥睡了。
  阿狗:你就不怕你爹打你?
  小师妹:爹经常不在家。再说,我也不会让爹知道。
  阿狗:你能瞒得住你妈?
  小师妹:瞒是瞒不住的。就是瞒不住也要瞒,瞒一天算一天。不过,我会小心的。我先到自己的房间假装睡下,等妈睡了之后再悄悄地过来,妈她能发现?
  阿狗:我还以为你老实,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实。
  小师妹:没办法哦,都是逼的。
  阿狗:我发现师母分明知道你夜间的行为,也没见她说你什么。
  小师妹有些惊慌:不会吧,我妈她知道?
  阿狗:肯定知道。
  小师妹:妈知道怎么什么也没有对我说呢?
  阿狗:她一定是心疼你这个宝贝女儿喽!
  7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小师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根本就不存在避讳她的母亲,说睡便睡,直接睡到阿狗的床上。只有爹回到家里,她才肯安分守己地睡到自己的床上。
  他们虽然经常睡在一张床上,却都是合衣而眠,从来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阿狗的画外音:也许有人会对我的话提出质疑,怀疑我的话水分太多;甚至于怀疑我根本就不是男人。在此,我坦率地讲,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拥有男子汉的生殖与欲望,我也拥有崇尚善美的心!我拥有一个正常男人所具有的一切。我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当我整夜拥抱着温柔娇媚的小师妹的时候,我也会躁动不安地涌起强烈的欲望。可是我得以一种超常的毅力压制欲念,使我和小师妹安然地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险象环生的夜晩。我和小师妹能够保持清白之身,主要的是我们俩都害怕师傅那足足有半斤之重的黄铜烟锅!师母头上的伤疤,就是我们的镜子,时刻警告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切莫做出出格的事情,以免招致皮肉之苦!
  阿狗和小师妹就这样每晚穿着内衣搂抱着,说着悄悄话,以至于困倦之极而安然入眠。但是,他们俩好像是早有约定,谁也不许乱摸,也不许亲吻。
  8
  可是,这天晚上,阿狗的嘴唇无意中触及到小师妹的嘴唇,他立刻犹如触电般地颤抖不已。
  小师妹触电似地弹跳起来:哦不,狗哥!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小师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声声抽泣。那声声抽泣,如丝丝细雨,淋湿了阿狗的眼睛……
  9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早晨,阿狗发现小师妹的眼睛又红又肿。而且,阿狗还发现小师妹突然对他生疏了,见了他不仅不打招呼,居然连一点笑意也没有。
  阿狗的心声:我弄不懂这一突然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预感到我和小师妹之间将会结束。我的内心猛然间充满了强烈的失落感。我的心里,突然显得空荡而恐慌。我害怕失去小师妹,一旦失去了她,我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一旦失去了小师妹的关怀和照顾,我的生活,将会失去人生的特定意义。
  可是,吃早饭的时候,阿狗发现他的碗里多了一只荷包蛋。
  小师妹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根本就不肯抬头看阿狗,就是给他盛饭,也会将目光扭向一边;即使是在无意间撞上了他的目光,也是局促不安地立即回避。
  师母发现了阿狗和女儿之间的变故。她看看阿狗,又瞅瞅她的女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摇了揺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阿狗,吃菜,别吃光饭嘛!怎么啦?是秀丫头的菜做得不好吃吗?
  阿狗立即夸张地回答:小师妹做的菜好吃得不得了!您看,我正大口大口地吃哩!
  师母笑着:我们阿狗就是会说话。(她对女儿)你说呢秀儿?
  女儿莫名其妙:我说什么呀?
  母亲满脸微笑:我说你狗哥他就是会说话,什么话到他的嘴里呀,说出来就叫人听了舒坦!
  女儿没有吱声,而是显得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饭。
  母亲有些急了:你倒是说话呀!
  女儿仍然显得无精打采:我说什么呀?
  母亲嗔怒地抱怨:你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失魂落魄!怎么啦?跟你狗哥闹别扭啦?
  女儿红着脸躲进灶房里去了,母亲立即跟了过去。她们母女俩在灶房里呱呱唧唧地呱唧了好久,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呱唧什么?阿狗虽然明明知道她们的呱唧,对他不会构成伤害,可是,他依然紧张恐慌,饭也不想吃了!
  师母从灶房里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哎,阿狗,怎么就不吃了呢?吃饱了吗?
  阿狗违心地:吃饱了。
  师母:蒙谁哩!吃那么一点就吃饱了?
  阿狗:真吃饱了。
  10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整整一天,阿狗一直是心烦意乱、魂不守舍。阿狗一直怀疑师母和小师妹的交谈跟他有关。阿狗猜测着师母和小师妹谈话的内容,他预测着师母和小师妹对他的态度,阿狗甚至于还预测着他因此而承担的责任,阿狗预测着他以后的命运……
  晚饭以后,阿狗既无心唱歌,也不想吹笛,而是连脚都不想洗就爬进房间,准备脱衣服睡觉。阿狗刚将衣扣解开,小师妹就端着洗脚水来到了房间。
  小师妹默默地为阿狗洗脚,阿狗也默默地承受着小师妹的侍候。泪水从小师妹的眼眶里流落出来,滴落在阿狗的脚上,冰凉冰凉的。阿狗心疼而大胆地捧住小师妹的头,静静地凝视着她那泪光晶莹的眼睛。
  小师妹突然哽咽着扑倒在阿狗的怀里:我怕!狗哥呀,我怕爹!
  阿狗轻柔地拍着小师妹的肩头:别怕,有狗哥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小师妹:爹要是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爹是不会饶过我的;爹也不会饶过你呀狗哥!
  阿狗:这个我知道。我们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小师妹:爹迟早是会知道的。爹不饶我事小,爹发起脾气来打你怎么办?你怎么扛得住啊!
  阿狗:他不敢打我!他真敢打我,我就去告他!
  小师妹:为这事你告爹告得准吗?
  阿狗:告得准,一告就准。
  小师妹:你怎么告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阿狗:我告他干涉年轻人谈恋爱,告他干涉别人的婚姻,告他违犯《婚姻法》!
  小师妹啼哭着:狗哥,我不想爹打你,也不想你告爹。你是我喜欢的狗哥,爹是把我养大的爹。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亲人,谁受到伤害我的心里都会难过!
  阿狗: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小师妹愁眉苦脸地仰望着狗哥:狗哥,不要告我爹行吗?
  阿狗:他要是真打我呢?他真的打了我,我也不告他吗?
  小师妹:爹如果真打你,我就用我的身体护住你!
  阿狗将小师妹紧紧地搂抱在怀里,泪水却悄悄地流出了他的眼睛……
  11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一连好几个夜晚,都不见小师妹到他的床上睡觉了。阿狗后来才弄清小师妹那几天正处于例假期。
  小师妹羞涩地对狗哥:我怕一不小心,就弄脏了你的床单。
  可是,小师妹的例假期过去了,也不愿意到狗哥的床上睡觉。阿狗不明白小师妹的心里究竟想些什么,阿狗真担心她会从此离他而去……
  12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小妹给阿狗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除开对阿狗问候,还问候了阿狗的师傅、师母,尤为着重地问到了阿狗的小师妹。
  小师妹甚为迫切:狗哥,告诉我,小妹她问我什么了?
  阿狗:小妹问你对我好吗?
  小师妹:你就对小妹说我对你不好!(她偷偷地笑了)哎,小妹还说什么了?
  阿狗:她还在信中说,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她问我需要什么东西?她好从省城带回来。
  13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立即给小妹写去了回信:……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希望你不要为我瞎花钱……回家搭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14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晚上。
  小师妹将洗脚水端到房间,阿狗将鞋袜脱掉: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到我的床上去睡觉。
  小师妹:为什么?
  阿狗:你知道小妹要回家过年了,你要将我从你的心里移开,归还给我的小妹。
  小师妹:你那么聪明,我心里的那点事儿,哪能瞒得过你?
  阿狗:可是,你这傻丫头啊,小妹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师妹:什么变化?
  阿狗:从她给我的信中,我明显地看出小妹长大了,她终于明白了爱情的内涵,也终于明白了男女有别的道理。
  小师妹: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阿狗:小妹终于明白,我只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的小男人,她也不是我的小媳妇儿。
  小师妹:你真的这么认为?
  阿狗:是啊,我真的这么认为。而且,小妹绝对不会信守儿童时代的戏言,她也根本就没有必要信守儿时的戏言。她应该去追求她的幸福,她也有权力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小师妹: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阿狗:我们只能为她祝福,而没有任何权力去阻碍她去追求她理该拥有的、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小师妹:你说的那么深奥了,我哪听得懂。
  阿狗:我清晰地认识到,从此以后,小妹再也不会闹着要睡到我的床上了。她应该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坚守着属于她自己的领地。
  小师妹:狗哥,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儿,我一点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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