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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 第十六章

作品名称:校花      作者:徐伟成      发布时间:2017-03-22 08:02:52      字数:3288

  每年5月15日通县都要召开中小学春季运动会,这一天各校的运动员和学生从四面八方汇聚在通县体育场。
  我虽然干着临时工,但这种盛会是少不下我的,因为它不仅仅是竞技比赛,还是通县最热闹的一天。那时通县有句顺口溜儿:一中土,二中洋,三中全是大流氓。这个顺口溜的来历不知起于何时,但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当时一中上高中需要考试才能录取,公社考上来的不在少数;二中在一中的西边,它的生源大部分来自厂矿子弟;三中在县城北关,生源大都是些胡同里孩子。我们学校生源一半以上来自两个厂子,穿衣服不管好赖都很干净整洁,头发理的都很规范,像我留一头长发的就是异端别类。那时候零零散散有穿牛仔裤的,但大部分还是以绿军装蓝裤子为主。我那天穿了一件绿军装,一条蓝喇叭口裤子。我知道往年运动会或多或少都要出点事,为了防身我带了把军刺。我约好魏生京,和被老师停课的霍国强,二班的刘强等几个人,下午一点半在北苑七四二家属院门口集合。
  自从上班以后,我在同学中的地位有了很大改善。孙有炳基本上成了我的催巴儿,说碎催也不为过。我每次烟盒里剩下一两支烟都大方地甩给他。罗娟英也给我长脸,越长越漂亮,虽然他跟我吹了,但通县的玩闹都知道她是我带过的婆子。
  我们打着呼哨进了体育场大门,把车停在体育场南墙边,我们几个沿着跑道向北边走边看,我们不时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走到体育场东北角沙坑前站下,看着小学女子组比赛,我回头朝他们感慨地说:“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跳远是小学组第一名,那次我的成绩是3米6,比第二名宋德宝远40公分。可那次我没代表学校参加运动会,我问贾老师,我第一名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县运动会?贾老师说,你这个成绩根本进不了前六名,去也白去,让跑接力的宋德宝帮你意思一下就得了。”我指着跳进沙坑的一个女孩说,“看,这女的,奶子比杨英的都大。”霍国强他们嘎嘎怪笑着,临别时他又看了那女孩一眼说:“这个女的少说也有十五六了,农村上学太晚,我舅家那个老二,12岁才上一年级,一共上了三年,认几个字回家就种地去了,谁老让半大的孩子白泡在学校?再有一般的家庭也供不起孩子上学,你想,一家少说四五个孩子,在农村只有公社里才有一所中学,离公社远的十几里,如果住校,一个孩子一个月吃喝少说也得3块钱,谁家供得起呀。像我姑姑她们公社的沙古堆,一年下来整劳力也就挣六七十元钱就不错了。一个整劳动力一年不吃不喝供两个孩子上学,可能吗?”他说的让我们几个不时地点头。
  我说:“北关中学跟咱一届的长青听说就比咱大两岁,上次咱因为张东旗那点骚事去北关中学找这帮人,有好几个都跟糙老爷们似的。后来四中的利贝裹进来,听说就是长青暗中挑拨。”我们路过北关中学看台时,不时地留意以前跟我们有过节的那帮人。这时,霍国强捅了我腰一下说:“刚才鸡崽从灯光球场那边过来瞥了咱们几眼,这小子可能没憋好屁。”
  我说:“手下败将,不值一提。”说完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鸡崽的踪迹。
  霍国强说:“哎,看,罗娟英。”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罗娟英在主席台上手托着一个奖状,站在一个领导后头正给铁饼前三名颁奖。
  前面人群里有不少人在议论:“左边那个是我小学同学,叫李雪梅,外号小提琴,右边那个是北苑中学的。”
  “她给咱做过报告,叫什么来着?”
  “哦,就是她呀。”
  “她跟县里头的孩子搞过对象,后来听说那个孩子因为她给家里的房子点了,烧了几十间呢……”
  “看,一走一拧屁股,那个骚劲多大。”
  “听说她最早跟一个屠夫。”
  “这姐们,屠夫都没杀住她的骚情,一般人就更治不了了。”
  我听着人群里议论纷纷,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就是红颜祸水吧,我因为她惹了多少事挨了多少打,张东旗因为她至今不知去向。我绕过主席台后身,和我们班同学打着招呼,孙有炳看到我们几个兴奋地大叫起来,王大力说:“你们先去南边那个厕所等我们,我们跟老师请个假随后就到。”
  厕所里烟雾萦绕,人头耸动,忙活事的和抽烟的学生各占一半,我和霍国强、魏生京、刘强、康武几个每人点了一根烟,霍国强不时地向外探着头,盯着北苑学校的老师,他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呀。”
  我说:“有什么不对劲?”
  他说:“有好几拨人向厕所这边议论纷纷,你过来看看,鸡崽、长青、利贝。”
  我走到门口一看,有点不妙,几拨人陆陆续续地向厕所移动,我认出来了,走在前面那一拨正是86983部队打我的那帮人,我回头朝魏生京他们说:“你们都带家伙了吗?”
  康武说:“我带了一把瓜刀。”
  说话间门口已经站了一帮人,去年拿弹簧锁的黑大个问:“你就是徐伟成,今天对上号了,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把脸沉下来看着问话的人。
  霍国强说:“哥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弹簧锁说:“少鸡巴废话,出来!”
  我右手攥着裤兜里的军刺走出厕所,孙有炳王大力从正面走过来问我:“你干嘛去?”
  我说:“出去说点事。”
  孙有炳说:“这哥们好像跟哪见过?”
  弹簧锁看了孙有炳一眼说:“想起来了?走走走。”他把一只手揽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推着孙有炳的后背往体育场外头走。
  
  走出大门口,我的眼睛不时地瞟着弹簧锁背着的军挎,心想,只要他的手摸军挎一下,我立马掏刀,瞥了一眼他的肺部,这是首选的部位。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如果你一刀不把他放倒,那就太危险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足有六七十人,跟我来的这帮人,已踪迹皆无,只有孙有炳王大力不知发生了什么裹了进来。完了,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我心里念叨,跑是不可能的,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你跑掉,说软话更别想,旧恨新仇加在一起怎么也得打我一个满地找牙。此时,主席台上又再颁奖,不行,如果我今天不幸身亡,罗娟英早晚会落到这帮人手里,难道就没有活路了吗?弹簧锁军挎里是一把菜刀,他的武器跟我比差一个档次,都见过刺刀肉搏战,没瞧过菜刀上战场。武器放的位置更不用说了,如果我俩同时亮家伙,他也许还没举起菜刀就已经被我刺中。还有,他曾经打过我,我正好报去年的一剑之仇,我的优势就像项羽一样,背水一战,失败就是死路一条。我想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先下手为强,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在社会上茬架,有一个固定的套路,先用话探听虚实,提社会牛逼的人,让对方买账,对方如果不买账,再说自己以前竟打过多少次架,砍过多少个人,谁谁谁都服自己,某个区混得好的玩闹是自己的大哥或亲戚,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要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今天弹簧锁不会给我互喷的机会,我要想活着突出包围只有一条路,现在就掏出军刺将他撂倒。想到这儿,我正好看见他的同伙在大门的左侧一个拖拉机后斗里抄出一把铁锹,我心里一惊:招呼吧!我猛一侧身,同时掏出军刺,照着弹簧锁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猛刺一刀。
  弹簧锁看我又刺了过来,转头就跑,我拔腿就追,他在跑的过程中掏出菜刀,回头看我一眼,我追了上去向着他的腰部猛刺两刀,他手捂着腰像脱缰的惊马。
  这时砖头从后面向我飞来,我左躲右闪,一个抄铁锹的大方脸举着铁锹直向我拍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我右手举起护着脑袋猛地往前一扑,顺手把刀子捅向对方,同时我的胳膊和脑袋被铁锹重重地拍了一下,我踉跄两下单膝跪地,我用刀子拄着地站起来时大方脸已不知去向。
  这时四周有几百人在围观,我分不清谁是看热闹的谁是我的对立面,我看到利贝在人群中闪动,我冲到人群里将军刺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把手举过头顶说:“没有我的事,今天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鸡崽和长青叫的人。”他边说边向后退,退到一定距离转身就跑,我刚想去追,人群里一片大乱,七八个穿藏蓝衣服的人,一人手里举着一个电棍向人群里挥舞。这几个人到哪儿哪儿就狼哭鬼嚎,哪儿就围上一帮人,我听见孙有炳的嚎叫声:“徐伟成,快来救我!”
  我听到喊声热血沸腾,在这么险恶的时候,他能喊出我的名字,这是对我多么大的信任啊,弹簧锁在我面前都不堪一击了,打孙有炳这帮小玩闹还有什么尿,我飞奔到打孙有炳的藏蓝后面,照腰上就是一刀!
  这一刀可炸了窝了,有人高喊:“可不得了了,出大事了,扎警察了……”人群里这么一喊,可把我给吓坏了,刚才没打之前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警察解围,可这帮人藏而不露,到打的差不多了,他们出来收拾残局。孙有炳也一样,你说玩闹打你,你叫我回来救你,警察教育你两下,你让我救你干嘛,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下面因惨不忍睹省略250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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