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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 第二章

作品名称:校花      作者:徐伟成      发布时间:2017-03-21 20:07:37      字数:4759

  自从我英雄救美以后就开始走背字,星期天我妈发现大立柜里乱七八糟。
  她问:“谁动我旗袍了?”
  我觉得也没什么,就说:“罗娟英到咱家来非要看旗袍,我就给她看了。”
  我妈听了大动肝火,披头盖脸打了我一顿。我17岁了,挨女人打真是有点没面子,一窝火,期中考试也没考太好。九门功课五门不及格,数理化英语都没过30分,只有语文58分。体育、农机、历史、生理卫生一片飘红。我妈拿着成绩单数落着我,我爸想动手被邻居夏大爷夏大娘给拦了下来,家里不幸,外头含冤,我英雄救美孙有炳倒成了大英雄,他逢人就讲他怎么怎么英雄救美。那天,他在俱乐部看完《流浪者》,骑车刚过西门红绿灯,就看见七八个玩闹在86983部队墙外对罗娟英和杨英动手动脚。他车到边上人落地,大喝一声,这帮人一回头,一看他是小日本的弟弟,都向他点头哈腰,没办法只好放人。人家问我怎么挨的打?他说:他走了以后是那些玩闹想下个台阶而已。我操,他就这么吹嘘自己。不但这些,他还对罗娟英纠缠不休,非要和罗娟英交朋友。每次和罗娟英约完会,逢人就说罗娟英特喜欢和他在一起,而且非常崇拜他,尤其崇拜他会画画。他每说一句话罗娟英都朝他笑,逢人就说:“你说罗娟英在前面走,辫子向后甩时打在我的脸上什么意思,这不跟她用手摸我脸一样吗?”我听魏生京学完这些话鼻子差点气歪喽。现在年轻人听了都知道,这不是精神病加妄想症是什么?可那时不知道这是妄想症,只知道和他抬杠。
  我说:“你就是给罗娟英一支英雄牌钢笔她也不会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你就自作多情吧!罗娟英脸红是因为她跟你站在一起太没面子了。你长的跟猴子似的,难道你不知道?”
  他学着孙悟空搔头的姿势,说:“你懂什么?自古郎才女貌,男的漂亮就是画蛇添足。”
  我说:“你有什么才?”
  他说:“我在班里学习成绩一直前七名,你第几?”
  我胀红着脸说:“那你应该找班里第……七漂亮的……女生。”
  他说:“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因为救过她俩,不能白救……”
  我听了照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声:“你还要不要脸?”我摸着脑袋上还没下去的大筋包。
  他看我愤怒的样子,说:“凭良心说,那天我问你管不管,你说没说不管?如果没有我停下车来,如果没有那几个玩闹,你能英雄救美吗?”
  我说:“孙贼儿,你终于说实话了,那天就是你故意停的车,如果张东旗他姐夫不正巧赶上,这帮玩闹非打死我不可。”
  他听了嘎嘎大笑,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我给你举完一个例子你会感激我。”我说:“我他妈还感激你,我现在就想抖你一顿!”
  他躲过我一拳,说:“你让我把话说完,说完让你打一百拳都行。”
  我说:“你说吧!”
  他说:“张飞要没遇见刘备他能成为千古英雄吗?刘备要没赶上董卓乱政他能三国鼎立吗?”
  他这么一绕,我还真安静了下来。
  他说:“现在把你比作张飞,没有我刘备,你还是个卖肉的,你再往下好好想想,如果那天……”他抽冷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反应过来。我说:“你是说我应该感激那天打我的人?”
  “再往下想想。”他举起双手往下划动着。
  “感谢你买的电影票,如果没有电影票……”
  他听到这里握着我的手说:“恭喜你,别再往下想了。”我松开他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别提多别扭了。
  孙有炳和罗娟英的关系有进展是因为我的一次意外。那个年代学校五一前都要召开春季运动会,为全县五月中旬召开运动会选拔人才。那一年我报了铅球和手榴弹。有人说,你自身条件不适合这两个项目。没错,现在学生参加运动会我不知道怎么参加。我们那个年代一个项目一个班可以报两人,女生项目能少几项,像一万米跑、铅球等。男生就不行了,运动会项目如果全部参与,男生基本上都要动起来。像我这样学习不好的在这个时候就要往前冲,像霍国强王大力报完两项,还要外加一个4×100米接力。
  还有一个重要理由,那时候开幕仪式上都要统一着装,白汗衫、蓝裤子、白球鞋,那时的孩子这三件一件不缺的也就占50%吧。凑不齐怎么办,朝同学借,让家里买。我就是逼家里买衣服那主儿,我不能白干呀,那一年运动会我添了一件白汗衫,为了显摆自己穿的是崭新的汗衫,垫领子里的纸壳背我都假装忘拿下来。我脖子本来就短,纸壳背架在脖子上低头时费老劲了。
  早晨七点四十,我们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全部集合在南边的四块篮球场上,等待入场仪式开始
  八点钟,于德水副校长宣布入场仪式开始。这时鼓乐喧天彩旗招展,比我们大一届的邱明指导着军乐队走在最前面,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从小到大排序入场。走到主席台前都要正步走,并喊一段口号,小学的一般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像我们大一点的就要喊什么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这些毛主席语录。我们听着运动员进行曲入场后,开始下一项,升国旗仪式。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国旗杆有点穷气,下半截是木头的,上半截是铁的。升国旗的也是高二的,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男的已记不清了,有一个女的还有一点印象,叫什么玲。她50岁的时候我见着过一次,还聊了几句,看面相也就35岁,这么说吧,35岁里也算出类拔萃的。
  升旗仪式开始,运动员面向南方,田径场外的学生也全体起立。随着音乐的响起,我们唱《义勇军进行曲》。那时候我们唱这些歌曲还是很认真的。唱不好也不能唱错了,唱错了能扯上政治问题。我用眼睛瞥着不到一米六身材的于校长,戴一副白边眼镜,穿一双不知多少号的皮鞋,鞋尖夸张地向升起的国旗翘着,他张着大嘴卖力气地朝麦克风里灌着声音。
  仪式结束,参加比赛的学生换着体育组借来的跑鞋跳鞋。我知道我就是换了金鞋也拿不了第一,我能有一项进前六给班里挣一分就不错了。杨英把裤子换下,放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扶着钱君英换着霍国强刚从二班给她借来的跑鞋,杨英边换鞋边跟白丽瞎逗,白丽看她一只脚着地,推了一把钱君英,钱君英一闪,杨英单腿跳了几步,脚落地时正好踩在霍国强换下来的白球鞋上,我看着白球鞋在她脚上甩了两下才掉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我捡起白球鞋一看,得,鞋上着实落着两个钉眼,踩在鞋帮胶皮上那个眼看着还不明显,布面上那个眼还鞋时怎么跟牛子说呢?我急头白脸地说:“你丫挺的折腾什么呀。”杨英自知理亏,胆怯地白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走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块擦白球鞋的大白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白球鞋,看了看,用手搓着鞋帮上的钉眼,用另一只手擦着大白,她把多余的大白掸掉让我看,我接过白球鞋,问:“面上这个眼儿怎么办?”
  她说:“再不让我姐还牛子行不?她俩关系一直不错。”说着她将板凳上的报纸撤下来,将鞋包好放在板凳底下。我看着杨英歉意的眼神别提多膈应了。我本想拍拍霍国强给他借双鞋,这倒好,好事没办成,又得罪了牛子和杨英,真他妈的操蛋。我心里边骂边坐在马扎儿上。
  霍国强跑完百米预赛到我这换鞋。
  我说:“鞋被杨英收起来了。”
  他说:“你不说借我一天,明天才还牛子呢吗?”
  我说:“你就穿这鞋吧。”
  他说:“这双鞋三个人轮着穿的。再说:鞋底下都是钉子,到哪都不方便呀。”
  我说:“鞋被杨英的跑鞋扎了两眼,呆会儿让她还给牛子,我不管了,呆会儿谁要借跑鞋你就穿谁的鞋不就结了。”
  霍国强摸着我的兜小声说:“走,抽一炮去。”
  我俩绕过终点线,走在小学教室前边,不时回头看着高中组女生在篮球场上投手榴弹。
  霍国强左一句右一句问我:“刚才那个投手榴弹女的叫什么?”
  我说:“可能叫韩玉兰吧!”
  他边走边说:“不是你们院的吗?”
  我说:“不是,他是挂车厂的。”我侧眼看着他,“你看上她了?”
  他说:“我们楼的大志可能跟她有一腿。”
  我不时地点着头,这时广播响起,叫着我们高中投掷组男生到篮球场报到,我靠在松树林一棵树后对霍国强说:“唉,我不抽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和烟给他卷好递给他,他说:“火别给我了,我有。”
  我们高中组一共十二个人参加投弹比赛,高二有四个人参加,大龙子肯定拿第一,第二名就说不清了,兴许王大力都有一争,我认为我水平发挥好了成绩应该进前八。
  第一轮下来有五个人违例,只有大龙子超过五十米,剩下我们都在三十米至四十米之间。第二轮有四个违例的。包括大龙子。第三轮围观的学生多了起来,毕竟是高中组比赛,我们的成绩基本代表学校的水平。我算了算,第三轮会更激烈,肯定还有人违例,我现在排第八名,跟第六名只差八十厘米。我两次投弹,手榴弹飞行的高度都有问题,可能是出手有点早。最后一次投弹如果像专业运动员发挥的那么好,很有可能进前六名,超常发挥前三名也不是梦想。
  小喇叭叫着我的名字,我走到篮边挑拣着手榴弹,找到大龙子投的最远的那一颗。我用手掂了掂,是不重。我又重新量了一下步,走到起跑线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视前方。孙有炳在松树林旁跟白丽在瞎白呼着什么,还不时地往我这边看。这小子肯定没说我好话,我起跑,加速,朝着孙有炳的脑袋砸去。其实,就是大龙子也投不了那么远,但我当时就那么想的。我到现在也非常反感两个人在一起边说话边看我,我就认为是说我坏话,包括我姐姐。
  当我还有两步跑到投掷线时,感到这次投掷可能要坏。步量的非常准,不占便宜不吃亏,可步子量反了,我要提前一步投出去,我手臂赶紧调整到投弹的动作。可来不及了,手榴弹在飞出去那一瞬间就感到有点高有点偏,手榴弹正砸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篮球架的侧面上,手榴弹直奔场外飞去。只听人群里一片惊呼,接着是一片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喊:“赶紧去红旗厂医务室。”我看人越聚越多,孙有炳背着一个女生冲出人群,捯着碎步出了学校大门,霍国强和杨英扶着紧随其后。我一看,坏了,看背影是罗娟英,这贱货到这儿凑什么热闹,不行,这要是别人就算了,罗娟英我必须得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我看孙有炳一会儿停下来,往身上颠着出溜下来的罗娟英,一会儿又紧捯两步黄瓜腿。
  后面学校大喇叭在广播:“没参加比赛的学生回到你的班级去,各班班主任回到班里检查人数。”大喇叭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罗娟英她们厂跟我们学校门对门,就隔一条马路,医务室离院大门约有一百米,我在后头箭步如飞地追着,我看见罗娟英一手捂着头,一手搂着孙有炳的脖子,也就是说罗娟英的前胸死死地贴在了孙有炳的背上。按正规施救这种动作非常不文明,这种伤应该抱在前胸。就是抱在前胸也轮不到你孙有炳呀,罗娟英的伤是我造成的,我抱是正当防卫,这倒好,祸让我闯了,便宜让他占了。我给孙有炳打开医务室大门,随后跟了进去。
  医务室里一下紧张起来,梁大夫一边叫着护士一边检查着罗娟英的伤情。他边处理伤口边叫我们都出去等候。我和孙有炳霍国强在筒道里喘着粗气,听着罗娟英一次次的抽泣声。这时大门开了,高老师跑进来,她小声地问了问孙有炳和霍国强:“伤的怎么样?”我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点皮。”高老师看着孙有炳肩头上的血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低头躲开高老师的目光。
  罗娟英的伤全部处理完毕,梁大夫把高老师叫进屋里,对话大概的内容我还记得。伤在发际,缝了七针,但伤口不大。多亏是垂落式击伤。这要是撞击式,兴许小命难保。最少要休息一个星期,免半个月体育课……听完这些话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没有落在地上,这么说吧,别提了。再不就砸重点破了相,我到她家一表决心,妈爸您放心,您闺女跟了我,以后您二老我都养了,今年我俩虚岁整十八了,搬到一起住完了,省着我夜里还胡思乱想。当然也不能砸太重了,比如眼睛砸瞎一个,我能不能心甘情愿和她厮守一生?
  高老师扶着罗娟英的胳膊,走出医务室,梁大夫跟在后面说:“小娟子,这又是向阳厂徐师傅的孩子闯的祸吧,这孩子!”梁大夫指着我的头,“八年前,小娟子的胳膊骨折就跟你有关系。这次又是你……”
  孙有炳说:“幸亏我反应快点扶了她一把,要不晕倒了磕在压篮球架的大石头上就破相了。”
  高老师摆着手说:“我和杨英把罗娟英送家去,你们几个先回学校。”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杨英自言自语地说。
  阳光照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罗娟英用手遮着阳光回着头小声说:“谢谢梁叔叔。”她的睫毛颤动着。
  高老师转过身也说:“谢谢梁大夫。”然后她又朝我们仨说,“别渗着了,赶紧回学校,回去不许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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