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交响曲（15）

　　
　　王小宁拉开房门，眼前赫然站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冯晨阳，全身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她的心一紧，脑中空白一片。狂风暴雨的夜，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做梦，一定是做梦。对了，刚才看《基督山伯爵》呢，肯定是想多了，在做梦呢！王小宁兀自安慰自己。
　　“能让我进去吗？”低沉浑厚的嗓音挑破了迷幻的轻纱。
　　王小宁瞬间清醒了，她拦腰搂住冯晨阳，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久久不肯松开。冯晨阳抬起手轻轻抚着的她长发，一年多没见，头发又长了。他的下颌轻抵王小宁的头，双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中。彼此默默不语，生怕一松手，又失去对方。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这无边的黑夜见证着他们之间的爱情。王小宁收回神来，拉起冯晨阳的手把他领进屋内。她把冯晨阳按坐在床上，找出一条长毯，背过身去，说道：“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披上这个。”接着烧了壶水，炖了杯姜汤递给冯晨阳。
　　冯晨阳端起汤水喝了起来，眼睛盯着王小宁不肯挪开。王小宁拿着干毛巾替他擦拭了头发，又掀开被子示意冯晨阳躺下。冯晨阳享受着王小宁的照顾任其“摆布”，只笑不语。王小宁抓起他的衣服麻利地洗了起来，一会功夫衬衫，西服悬挂起来，水滴滴答答落在盆中溅起细小的水花，而水花也在王小宁的心中漾开。
　　王小宁找出很多的备用蜡烛点上，将煮好的面条端到冯晨阳的面前。“吃吧，肯定饿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终于吃到你做的饭了！”冯晨阳接过面条狼吞虎咽起来，身上的长毯滑落下来，露出棱角分明的胸膛。王小宁不敢直视，背转身将湿了的衣服放在炉旁烘干。
　　“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可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你都没试过。”
　　“我害怕！”王小宁如实相告。
　　“我知道你怕，所以才给你时间调整自己，可是你却选择悄然消失。你不能因为一次的受挫就谈‘情’色变，这对自己不公平知道吗？”
　　“我没有信心，我一无所有，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又谈什么感情，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呢？我不想依附别人，而是想靠自己的努力争取一份工作，实现自己的价值。我不能自私的不顾你的感受让自己混乱的感情纠葛伤害到你，也不能不计后果的成为你感情上的一位过客。”
　　“我的受挫能力就那么差吗？为什么不试着了解我，总是据我于千里之外？请相信我一次！”
　　王小宁拧转身忐忑地望着冯晨阳，是的，他身上有种奇怪的力量吸引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地就喜欢上了他，为了让他过得快乐，她宁愿自己独自承受着孤独。自己是不完美的，与李子航的那段“肌肤之亲”，也让她无法跳脱出来，无法正常的去爱。可此时此刻她不可能不为其所动，冯晨阳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在告诉了她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她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女孩，原来的她总是守候在别人的身后，在她的生命中还未有人如此地在乎她的感受她的选择，也没有人为她默默守候这么久。
　　冯晨阳将呆在一边的王小宁拉入自己怀中，王小宁紧贴在冯晨阳炙热的胸膛，她似乎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紧张又激动，喘着粗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诱惑我，你这样会让男人犯错误的。”冯晨阳捧起王小宁的脸，绯红的腮在烛光的映衬下娇艳无比。王小宁抚摸着他的俊朗的脸廓，细细端详着，如坠云端，意乱情迷。
　　“对不起，我——”“我”还未出口，冯晨阳深深地吻了下去，迷糊中的王小宁回应着他，冯晨阳轻托她的后颈，强烈的索取着唇间的温润。王小宁感觉到一股热流走遍全身，情不自禁地抱紧冯晨阳。冯晨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手拨弄着她耳边的乱发，身上特有的香味若有似无，他禁不住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嘴，贪婪地吻着，他想占有她。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触碰到的全是绵软与光滑。身下的人儿异常的敏感，每次的碰触都会让她浅吟不止，冯晨阳觉得自己的血管在燃烧，情欲朦胧的双眼迸出火一样的激情。他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道：“我要你，嫁给我！”一句话激醒了王小宁，她推开冯晨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曾拥有便不怕失去，不曾期盼便不会失望，她爱眼前的男人，即使她从未承认过。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她的内心煎熬着——
　　冯晨阳看到一脸严肃的王小宁，知道这丫头的倔强又在作怪了。刚才的亲热几乎冲昏了头脑，让他忘记了这是个多么执拗的姑娘，要想拥有她急不得。
　　“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冲动。但想娶你是真心话！”
　　“不行！”
　　“为什么？”
　　“我想拥有自由，平等的爱情和婚姻，而不是把你当成救世主依附着你过生活。否则，我会瞧不起自己的！”
　　冯晨阳有些恼了，“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一心想找到你，因为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你就不能饶了自己吗？找个肩膀依靠不代表就要失去自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武装的如此严密，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吗？幸福的未来不能共同创造吗！”
　　“爸妈嫌我是拖累把我送到外婆家，可我最亲的舅舅和姐姐毫无征兆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总想依靠，可总会失去。心中一直不敢有奢望，直到遇到你，我开始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谁也不能把我赶走，谁也不会丢弃我。可是我不敢，我拥有你之后失去你怎么办？怎么办？只好逼着自己放弃!”王小宁泪眼婆娑道。
　　冯晨阳心疼地看着王小宁，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生活让这样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如此没有安全感。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惊醒了单文，透过窗户，他看到王小宁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火速穿上衣服走到门外准备喊人，却看见王小宁把那个男人拉进了屋内。单文吃惊不小，他没想到王小宁是这样随便的人，同时也在犹豫要不要喊人，假如出什么事怎么办。他在门外站了很久，远远听到模糊地说话声，判定他俩应该认识。究竟是谁这么晚来找她？
　　单文不放心，就这样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灯灭了。单文心里梗了一下，觉得很厌恶!一转身回屋睡觉了。
　　天刚亮，王小宁就起来了，准备好了早饭和衣服，就出去打水。拎水回来的路上看见单文走出校门，情知不好，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赶紧回屋，看到冯晨阳已穿戴好，王小宁走上前帮他捋好衬衫打好领带。冯晨阳动情地注视着王小宁，“希望你一辈子都为我打领带！”说完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我送你走！”
　　“不用，我的车在村头，记住我的话，别胡思乱想，我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再来看你，为了找你，我的工作落下很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急事就打给我！你的办公号码我记下了，下次来我带部手机给你，这样联系起来就方便了，行吗？”冯晨阳开心地说道。
　　“我能说不行吗？”王小宁狡黠一笑。
　　冯晨阳万般不舍地走出校门。王小宁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甜蜜的心中升起几分担忧。
　　整个村子二十几户人家遥望着村头的奔驰车啧啧称赞，猜测着车的主人是谁？冯晨阳的出现更加吊起了他们的胃口，更何况他是从学校了出来的呢！众所周知，学校里只有一个女性，而且还是未婚的单身女性。这下茶余饭后又有新闻可讲了。
　　在林州出生成长的冯晨阳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乡村，城市里长大的他没意识到他的到来会给王小宁带来怎样的影响，他一心想找到他的小宁想把她娶回家，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他带着甜蜜与期盼离开瓦岗小学，他默默的起誓，一定要把王小宁带离这个贫瘠的地方，她的才能不应该埋没在这。
　　单文找到校长单长青，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单长青一摸头顶的白发，或有所思地说道：“单文啊，你对王小宁有没有那个意思？”
　　“我——”单文结巴起来。
　　“说实话啊，原先你追韩杏儿时，我就不怎么赞同，你们的背景差太多了，不合适，倒是这个王小宁实在些，虽然言语不多，工作能力各方面还是不错的，就拿那块地来说吧，显然她没干过农活可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劲我看着就错不了。”
　　“我也知道，可我总觉得她没杏儿白也没她长得好看！”
　　“白能当饭吃啊，关键是看能不能跟你过日子，我看你墨水喝多了都不知姓什么了！对了，你调动的事办的差不多了，就等下文了。记住到了中学里头好好干，挣个一官半职的也能为你家翻翻本争争光。”
　　“谢谢叔，人情后感！”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王小宁的事你自己上点心，夜长梦多，尽早解决知道吗？”
　　“我心里有数。”
　　到了周一，单文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王小宁。王小宁被他看得直发毛，忍不住问：“单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没有。”
　　单文抱着作业本走出办公室，又折回头看了一眼王小宁，好像在犹豫什么。王小宁迎上他莫测的眼神，心中打鼓，这个单文不会报复自己吧，不就替人还了包东西不至于如此啊。
　　一个星期过去了，单文始终在观察着王小宁。王小宁的心揪着！
　　又一个周末来临，单长青刚准备下班走人，办公电话响了。他抄起电话，问道：“喂，谁啊？”
　　“您好，我找王小宁，请问她在吗？”
　　“你是哪位？找王老师有事吗？”
　　“我是她男朋友，我叫冯晨阳，我找她有急事，麻烦您让她接一下电话好吗？”
　　“哎呀，不巧，她刚走了。去哪？我也不清楚，好像到集上办什么事去了。”单长青看着远处挥舞着锄头的王小宁扯了个谎。
　　“那您帮我转告一下她，我晚上再给她打电话好吗？”
　　“好的好的。不用客气！再见！”挂了电话，单长青顺手拔了电话线锁上门就离开了。
　　回了家的单文折返到学校，给王小宁送了一包山芋和各种蔬菜，见她在菜地里干活就把东西放在了门前走了。回到家看到单长青正等着他。
　　“怎么样啦，做了决定没有？”单长青问。
　　“我刚给她送了点吃的过去！”
　　“好，我知道了，你小子够积极的嘛！这次别再搞砸了，小姑娘家要哄的！没事带她出去逛逛买几件衣服，县城离着不算远，坐车个把小时就到了，别懒，可知道啊！叔一定帮你。”
　　时间如同沙漏如丝般划过。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过，王小宁一直没等来冯晨阳的消息。可能太忙了，也肯能有事绊住了，再等等。王小宁就这样安慰着自己。这段时间让她苦恼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单文，突然对自己好了起来，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王小宁，你等一下，今晚我值班，我有点事相跟商量晚上我来找你。”办公室外单文冲着王小宁悄声说道。
　　又来了，我到底看看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王小宁倔劲十足。
　　晚上七点半，单文如约来到办公室，看到王小宁已稳坐在桌前，倒有些个不好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坐到她的对面。看着对面这个清秀的姑娘，满眼的狐疑，单文开腔道：“小宁啊，我想追求你！你做我你女朋友吧！”
　　王小宁吓得瞪圆眼睛口中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放心，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别急着回答我。”单文强调说。
　　缓过神来的王小宁一口回绝。单文盯着她，沉思半晌，重复道：“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时间会改变一切。”单文情意浓浓的告白让王小宁觉得不可思议，前不久这个男人还在信誓旦旦和杏儿“求爱”，一转眼的功夫又跑来和自己“谈情”，突然间，王小宁很讨厌眼前的单文，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这次谈话之后，王小宁就没再理会单文，听着校长单长青言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撮合他们，王小宁也只当没听见。她的这反应急坏了单长青。
　　很快，2005年的元旦来临。王小宁接到母亲吴丽的电话说方芳让她回去参加婚礼。听到这个消息，王小宁内心刺痛了一下，曾经的爱情和友情深深伤害到了她。该不该参加这场婚礼，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参加这场婚礼，王小宁很为难。
　　收拾了行李，王小宁准备回家，临走之前，又一次拨打了冯晨阳的手机，仍然是无法接通。他到底在哪？
　　单文望着远去的王小宁突然想到了办法，急忙忙往单长青家跑去。
　　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了，可远远看见的依旧是父母在门口忙碌的身影。几辆拖拉机杂乱地停在自家的门口，气泵的声音震耳欲聋，电焊的弧光四散开来，极为刺眼。等在一旁的车主不停地催促着！从拥挤的工具中轻轻穿过，放下行李箱，王小宁在厨房搜寻着，一个土豆，一颗大白菜，一束粉丝，还有吃剩的蒸咸鸭腿。王小宁麻利地收拾好着仅有的菜，煮上了米饭，不时瞅着店前生意的进度，好决定什么时候做菜。七点半，八点，八点四十，九点，九点半，终于看见妈妈开始收工具了，王小宁赶紧点火炒菜。十分钟，青椒土豆，咸鸭白菜炖粉条做好了。
　　吴丽收完工具急匆匆往厨房走，一抬头看见王小宁在端菜，惊喜道：“丫头，什么时候到家的？”
　　“早到了，快洗洗手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丫头回来了，呦，做了爸最爱吃的菜，今晚陪爸喝一杯。”跟在吴丽身后的王大成爽声道。
　　三人热热乎乎吃了一顿。饭桌上，吴丽一个劲问王小宁的工作环境怎样，王小宁都给遮掩过去了。王大成高兴喝着小酒，借此解乏。吃晚饭，王小宁正要上楼休息，方芳跨进门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上楼。王小宁倒好茶水，开始铺床，方芳坐在一旁喝着茶。
　　“新娘子，你不早点睡个美容觉，跑我这来干嘛啊？”
　　“就知道你还在生我气，我这不是来给你道歉来了吗？”
　　“我哪敢呐！哪次不是我先找你说的话呀！”
　　“就你这张小嘴越发长进了，看我饶不饶你！”
　　两人笑着扭成了一团，揉得累了，双双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小宁。”
　　“嗯？”
　　“你说我俩怎么就这么能闹呢？从小到大，咱俩争争吵吵，可没过多久又会在一起玩，打都打不开。”
　　“谁让我们是发小啊，人家发小是好到大，咱们是掐到大。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上师范那阵我跟鬼迷了心窍似的，你可别怪我！”
　　“都过去了。再说了，我那一巴掌也不轻，其实后悔了好久。我知道你的脾气，可当时心情不好，所以一冲动——”
　　“不说了，都过去了！明天你是我的伴娘，好好干，争取早日也嫁了！”
　　“承你吉言，一定努力！”
　　两个一度仇人似的发小冰释前嫌。
　　元月一日，林州胜利新城假日酒店大厅内人声鼎沸，灯花闪烁，几十桌子座无虚席。大厅中央红毯铺路，一直延伸到主席台前，台上挂着巨幅海报，海报上身着白色婚纱的方芳和一袭银灰西装的李子航笑颜如花，幸福得能拧出蜜来。音响里大花轿喜庆十足。王小宁穿着粉色斜肩小礼服，手里提着新娘的衣物用品，焦急地等着化妆的新娘，虽说披着羽绒袄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正在化妆的方芳透过镜子看到王小宁抱成一团在那抖，于是笑骂道：“我说姐姐啊，你能挺起腰杆吗，你这都糟蹋了这身礼服了。”
　　“你还说，真会挑，就这么两片布能挡冷吗，冻死我了。”
　　“化好了，可以换衣服了。”化妆师道。
　　王小宁拿出婚纱，快速帮方芳穿好。
　　“仙女儿下凡了！咱俩私奔了吧！”王小宁眨巴着眼睛说笑道。
　　就在这时，李子航推门而入。方芳收敛了笑容，望着王小宁。王小宁坦然笑道：“姐夫好，今后多多关照！”一句话化解了尴尬，方芳拉起王小宁的手，羞涩地对李子航说：“姐夫同志先出去一下，到时间了喊我，我想和小宁多说会儿话。”李子航赧颜一笑，退了出去。
　　“小宁，你知道吗，李子航有个情人，他们一直没断。”
　　“什么！”王小宁镇惊！
　　“那个女人叫浏阳。”
　　“浏阳？”曾几何时，王小宁也恨过这个女人，可今天此时此地听到这个名字，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你傻啊！”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方芳面露伤感之色。
　　“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王小宁憋着眼泪嗔怒道。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吉时到了！”
　　王小宁收起复杂的心情，摆好方芳的婚纱，调整出笑容说道：“走吧，要幸福向前看！”
　　方芳放下头纱，看了小宁一眼，转身穿过休息室，走上红毯。婚礼进行曲骤然响起，方芳的父亲去世多年没能陪伴在方芳的身旁，方芳孤独地走在红毯上，似乎每一步都踩在王小宁的心上，因为方芳刚才回望她时，满眼无助。我的好姐妹，红毯的那一头真的是你的真命天子吗？
　　西装革履的李子航帅气逼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处之淡然地等候着红毯上的新娘。终于，新娘走到了新郎的身边。李子航牵起方芳的手，并排站着，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开始了。交换戒指时，王小宁递上戒指，李子航用复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就这一眼，王小宁知道这个叫李子航的男人将永远要埋藏起来。那个六六已经不存在了。
　　婚礼在推杯换盏间结束了。王小宁完成任务，匆匆告别新婚夫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林州教育学院，以前她工作的地方。非典过后，这里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当然，她回来并不是来怀旧的，而是来找人的。她在找冯晨阳。
　　可站在门口的王小宁这才知道，她对冯晨阳一无所知。不知道地址，不知道工作单位，在这里的上培训班的小侄子冯一鸣也毕业了，只有一个手机号还无法接通。冯晨阳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音信，一如当初的自己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王小宁此番寻找让她更迫切地想见到冯晨阳。我要找到他！王小宁默默跟自己说。
　　两天的假期很快结束了，王小宁在林州坐上了直达金汇的大巴。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才回到瓦岗小学，此时天已黑透。疲惫的王小宁，一步步挨到宿舍门前。刚放下行李箱脚下就踢到一包东西。不用说，又是单文干的。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事，得尽快想办法解决。王小宁看着这包东西犯起了愁。
　　“王老师，你下午到金汇中学报到。”校长单长青说道。
　　元旦一过，单文居然被调到了金汇中学去了，王小宁正为此傻乐时，单长青又给她当头一棒喝！
　　“我没办调动啊，是不是上面搞错了？”
　　“已经下文了，不会搞错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你要知道好多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你倒好，还推三阻四的，难不成想在这干一辈子啊？记着下午报到！”说完单长青走了。
　　留下王小宁傻眼了，没听妈说帮我调动的事儿，再说她也不知道我在这的情况啊？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