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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母亲的婚姻悲剧让晓华心有余悸

作品名称:林区小镇      作者:陈兵      发布时间:2017-03-16 15:43:52      字数:3298

  第四章母亲的婚姻悲剧让晓华心有余悸
  
  那年夏天,小满来锄地,那是锄二遍地。二妹小雪上学,三妹小秋干不了活,她又不愿让母亲劳累,这第二遍地几乎全是她一个人锄的。苞米棵子长得有半人高了,站在地里只能露出肩膀。每锄完一垅,她便站在地头直一直腰,擦一把汗,喘几口气。因为不是星期天,下地的少,除她之外,远近再看不到第二个人,原本是空旷的野地显得更加寂静。
  锄了十几条垅之后,她觉得累了,便放下锄杠坐在垅背上休息。接近小暑,天已经很热了。她把白布衫的扣子解开,让汗湿的胸背透透风。布衫里面还穿了一件花坎肩,由于出汗,更觉箍得紧。她低下头,看见两个丰满的乳峰把坎肩鼓得高高的,小扣子都快扣不住了。仿佛第一次发现,她的心禁不住一阵惊颤。她向苞米棵子更深、更隐蔽的地方挪了几步重新坐下来,索性把坎肩的扣子也解开了。于是,两个发育健全的、雪白的乳耸起来沐浴在空气中了。两个暗红的乳头像竖在白面馒头上的小红枣,鼓得圆圆的,该是给婴儿吮吸了。她抹了一把胸窝里的细汗,乳峰随着颤抖了一下,自己也不免春心飘荡,一股激情潜然而起。这是爱的激情,献身的激情。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是为他发育,为他成长的,让他抚摸,让他亲吻,让他吮吸。她想起了小哥,想起了他们一同度过的童年的岁月……
  一阵风吹过来,小满把衣襟扯开,把胸乳挺起,夏风拂遍她的全身,顿觉十分凉爽。
  蓦地,苞米叶子一阵唰啦啦响。小满以为有风吹来,便把衣襟扯开,没有风,随之而来的却有种异常的响动。她下意识地把衣襟放下盖住前胸,抬头向前一看不免大吃一惊。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向她这里走来。那人弯着腰,双手拨开身前的苞米叶子,两只眼睛盯着她,像一只正在接近猎物的狼。
  她认出来了,那是一个男人,是马厂长的儿子马宝林。刚才的情景他一定都看到了,不然为什么他的脸上露着窃笑,嘴角流着涎水?羞辱和愤怒立刻攫住了她的心。然而还没等她作出反应,马宝林一个箭步扑上来一把将她抱住了。
  “陈小满!小满!”他压低声音急切地叫着,顺势将小满按倒在垅沟里,贪婪地、一下一下地嘬着她的脸和紧闭着的唇,在她耳边说:“小满,答应我吧!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等你好几天了。我爹说了,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马上就让你招工,给你固定,真的。你答应我吧!我太爱你了,每天都想你,真的!啊?”
  在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小哥。可是小哥并没能给她力量。他前几天的那封来信反而解除了她的精神武装。小哥在信上说,他们都还年轻,不要过早地谈论个人问题。小哥远在新疆,一时是回不来的,看来他也不想回来。那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小哥已经不想她了。母亲指望着她,小雪等着她,小秋还那么小。她还能熬到什么时候?她还有出头的日子吗?
  马宝林一遍遍地哀求、起誓,两手抓着她的乳,又急不可待地扒她的裤子。她不敢喊叫。两边的垅背和马宝林的身子紧紧地挤压着她,使她完全无法挣扎和抵抗。她始终紧闭双唇,什么事也没答应。可是,马宝林把他所要的东西全得到了。
  陈小满不得已,只得和马宝林结了婚,生下小花不久就撒手人寰。
  
  晓华就怕小姨提这些,一提这些小姨就难过,她也觉得心里堵得慌,跟她翻腾这些事还不如骂她一顿。她知道小姨今天生气是因为在罗川的事上没依她。可是这种事怎么能依她呢?事关终身又不能不说清楚。她从饭厅拖过两把折叠椅,给小姨一把,自己在小姨对面坐下来,忍住气柔声说:
  “谁要跟你算帐啦?我就是问问你,你凭啥把我许配给罗川,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都啥年代了,你还要搞包办婚姻吗?”
  小秋不说话,犹自流泪不止。晓华心也有点软了,放松了一点语气说:“他跟我一说我都不敢相信,现在哪还有作长辈的给儿女说亲的?这不太荒唐了吗?再说他还没我大,差好几岁呢!”
  小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到水管子那里把手上的面冲洗干净,解下围裙用力一抖扔在面板上,拖过折叠椅一屁股坐下来,侧身对着晓华气呼呼地问:“先别说包办不包办,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晓华说:“当然不喜欢!你说,我们素不相识,他就到店里来帮了几天忙,见了几次面,就能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就能谈得上婚姻大事啦?”
  “那你和谁见面多?和谁相处的时间长?你喜欢谁?”
  “我谁也不喜欢!”
  小秋气得一拍面板:“你谁也不喜欢!眼看三十岁的人了,婚姻大事还这么没着没落的。你还真想在家待一辈子,当一辈子大姑娘?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
  这话小姨也说过不止一次了。她明白小姨是希望她早点成家立业。可她觉得小姨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她着想。在小姨看来,她还是由小姨养着的,虽然她在家里干的活一点也不比小姨少。过去每当这样说她一次,她就以为是小姨又嫌她偷懒了,就自觉更多地干些活。今天不同了,小姨已经把人给她找好了,目前的这种局面怕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面临着最后的抉择。
  见晓华不说话,小秋以为她可能会回心转意,用和缓一点的口气说:
  “这事我考虑很久了,人也选了不止一个。这个罗川是医生,是个不错的正经专业,将来有前途。他又是个独生子,父母都是职工,家里没有负担。他的钱还不都是你的?反正你现在也是待业,还不知道待到啥时候。将来你愿意干就找个事儿干,不愿意干就待着,他也养得起你,这有啥不好?这样的人你上哪儿找去?差几岁算啥?现在差十几二十岁的还有呢。他比你小,将来你老了不是还可以照顾你吗?”
  晓华接过她的话说:“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是吧?想不到封建社会的婚姻逻辑你又给捡起来了。”
  “管它什么社会的逻辑,反正人活着就得穿衣吃饭,就得有钱,没钱你喝西北风去吧!”
  “钱!钱!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钱吗?”
  “不为钱为啥?我起早贪黑伺候那些客人吃喝为的啥?那些开发廊的开歌厅的摆摊卖货的赶毛驴车拉脚的不都是为钱吗?不为钱谁去吃那分辛苦?你还唱高调儿呢!你出去试试,没钱谁答理你?”
  一搞活经济这钱简直不得了了,真是一切向钱看了,晓华忿忿地想。人活着没有钱不行,可钱绝不就是一切。尤其是在婚姻问题上,怎么能由钱来决定终身呢?以钱作基础的婚姻是买卖婚姻。不信今后就没有患难夫妻了,夫妻之间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共同语言了。小姨连这都不懂吗?不管小姨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在罗川这件事上她绝不同意小姨的观点,也绝不向小姨妥协。她无心同小姨辩论,决然地说:
  “反正我不干!”
  小秋紧接着不容商量地说:“反正我跟他说好了,他也同意了。从他来的那天起每天晚上和礼拜天来帮忙,我给他算工钱。等你们登记了以后他就住到家里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不能管你一辈子!”说完一甩手起身走了。
  晓华也跟着站起来。“他来我就走!”说着就出了家门。
  
  晓华来到大街上。天已经黑了。路边的小贩们都收摊了,只有少数卖零食的摊子,在店铺门口就着窗子里透出的灯光,或点着瓦斯灯还在作着一天中最后的经营。饭店里的客人逐渐多起来。而歌舞厅的夜间经营还没开始。门口的音箱放出的响亮摇滚乐声正在向人们招唤。经济一搞活,白天延长了,生活丰富了,也延长和丰富了人的生命。
  街上尽管热闹,晓华心里可是空落落的,没想到这次和小姨吵得这么厉害。总说是要离开家,一旦真离开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从自己记事的时候起就只有小姨,没有妈妈,没有二姨。关于妈妈和二姨的事是小姨和姥姥告诉她的。她是把小姨当妈妈看待的。小姨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今天就这么离开小姨了,她心里难过,眼里涌出了泪水。她心疼小姨,也恨小姨,更恨罗川。街上的景象似乎在印证着小姨的话:人都是为钱活着,为钱奔波,为钱忙碌。小姨从小受苦,深知钱对人的重要。她要在晓华身上重塑一种人生。看来晓华既无法改变小姨的观念,她自己也是很难超脱的。现在她就面临着考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她要用事实证明,离开小姨她也能活下去。不靠罗川,她也能生活得很幸福。
  不知不觉地,晓华走到了林业工人俱乐部。俱乐部里正在放电影。电影是武打片,呐喊声和刀枪碰撞的铿锵声从门口传出来。因为开演时间很长了,没人再来买票,售票和看门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晓华随随便便地就走了进去。她在入口处站了几秒钟,待眼睛适应了场内的黑暗光线以后,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来。
  陈晓华赌气从家里出来,决心不再回去了,至于从今晚开始以后的日子究竟怎么过,她还没来得及想。
  事实是,她的新生活从她在俱乐部的空位上一坐下去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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