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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作品名称:阿狗外传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7-03-16 11:02:46      字数:6278

  1
  早春。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韩朝辉交给阿狗一封信:狗哥,小丫姐给你的信。
  狗哥拆开一看:除了关心我的生活,还是关心我的生活,没有一点新意。
  韩朝辉:你给小丫姐写信都说了些什么呀?
  狗哥:我给她的信,也总是嘱咐她好好学习,注意身体,不要舍不得花钱。写来写去,总也摆脱不了俗套。
  韩朝辉:我看,你和小丫姐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差。
  2
  盘龙山断崖之上。
  早春的傍晚,韩国清一回到家里,就郁闷地坐在火塘里,抱着烟枪可劲地吧哒。
  面对此情此景,谁也不敢吱声。
  韩国清愤懑不平地磕掉烟灰,唾液飞溅:税务所的税款太定高了,别人的税款总是比我少得多。税务所根本就不公平,工商管理费和派出所收起的安全管理费也越来越高,高得令人承担不起。杨家岭的杨瘸子不也擀鞭吗?他为什么就只交那么一点点税呢?原因就是,那杨瘸子带那么一点儿残疾。西山的马大炮的女人和税务所长有一腿,擀鞭根本就没见交过税。北坡的彭算盘,是工商所所长老婆娘家侄儿小舅子的老丈人,工商管理费全免。那东沟的李秃子有什么了不起?他凭什么擀鞭税也可以减、费也能够免?不就是养了个花里胡哨的丫头,成天花枝招展会骚情吗?真是气人,越想越气人!
  当家人气不顺,谁也不敢招惹。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惹上麻烦。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韩国清从外面回来呆在火塘里吧哒了好一阵子烟锅,也没有将气理顺:太气人了!那胡二憨凭什么买我的鞭愣是少给我两块钱?
  女人:不就两块钱吗?看把你气的,就像是人家胡二憨赖了你千儿八百似的!
  韩国清:两块钱!两块钱就不是钱?你又不当家,哪晓得柴米贵呀!
  女人:是的,我不当家,不晓得柴米贵!你这人真是,你这样咕叨就能把那两块钱咕叨回来?
  韩国清:你这臭女人!我能不能把那两块钱咕叨回来也轮不上你来指教!
  随之,一烟袋锅子砸了下来。
  于是,女人的脑袋鲜血淌流……
  
  韩国清来气了连老婆都砸,谁还敢在他的气头上去招惹他呀!
  3
  韩国清吧哒得差不离了,唠叨得也够点了,气也理顺了,胸中的郁闷也就不那么堵得难受了,他就又显得心平气和了。
  他和蔼可亲地对阿狗:阿狗啊,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
  阿狗受宠若惊:有事您说吧,师傅对徒弟,哪有商量不商量的说法?
  韩国清:我想把郝书记他们接到家里来管桌酒,把你过继到我的名下。
  阿狗:师傅,我不是说过吗,这过继怕是不行。您说,我过继了,小妹怎么办?谁供小妹读书呀?
  韩国清答应得挺干脆:我供她读书嘛!
  阿狗:那不是连小妹也过继到您的名下了吗?
  韩国清:这也不是不行嘛!
  阿狗:可是,小妹她根本就不愿意过继。师傅,您知道的,小妹她要独立生活。
  韩国清:小妹她愿不愿意问题不大,你是哥哥,你说了算。
  阿狗:我说师傅,我说了能算吗?师傅,我是小妹的什么哥哥?您也不是不知道,她能喊我一声狗哥,已经是高抬我了,您还指望着我当她的家?我不能,也没那能耐。
  韩国清:你写信劝劝她嘛!
  阿狗:不用劝,小妹她绝对不会接受。
  韩国清突然气得发抖。
  4
  韩国清不便对阿狗发作,却将火气发泻到老婆和丫头的身上:你做的什么饭?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会了你做这夹生饭吗?(他用筷子指点着老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头!这夹生饭吃得下去吗?
  师母和小师妹只有默默地承受,却不敢辩解。
  韩国清并未罢修:这菜咸得像盐的爹,怎么吃得进嘴?老的少的都不作贵,活生生地糟蹋老子的东西!
  5
  晚上,微弱的灯光下,韩国清和妻子和衣仰靠床头。
  韩国清:真没想到,我想将阿狗过继到我的名下,他愣是不同意。
  妻子:都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你在气头上,谁都让着你,不跟你计较。
  韩国清:都说师徒如父子,这阿狗跟我像父子吗?你说这阿狗他至于吗?师徒一场连这点忙也不帮,越想越气人!
  妻子:你对我跟秀儿再过分,也没什么,我们娘儿俩都能忍得住。你也应该替阿狗想一想啊!你这样对待人家,不是伤了人家孩子的心吗?
  韩国清:是啊!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一想,我当时确实有些过分,希望阿狗不要放在心上。
  妻子:阿狗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会嫉恨你的。
  韩国清:看来,我只有出门了。一是可以缓和跟阿狗的关系,二是拓展我的鞭炮市场。
  妻子:你是当家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6
  晚上,阿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阿狗:不用劝,小妹她绝对不会接受。
  韩国清突然气得发抖。
  
  韩国清不便对阿狗发作,却将火气发泻到老婆和丫头的身上:你做的什么饭?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会了你做这夹生饭吗?(他用筷子指点着老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头!这夹生饭吃得下去吗?
  师母和小师妹只有默默地承受,却不敢辩解。
  韩国清并未罢修:这菜咸得像盐的爹,怎么吃得进嘴?老的少的都不作贵,活生生地糟蹋老子的东西!
  
  阿狗禁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可怜的小师妹,半夜里悄悄地掉眼泪,把一双晶莹秀美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7
  上午。
  韩国清将装满鞭炮的背篓墩在大门外,和颜悦色地来到正忙着装引信的阿狗跟前:阿狗,我出去把这些鞭处理掉,家里的事儿呢,就交给你了。
  阿狗:师傅,您忙去吧,家里的事儿啊,您就放心吧!
  韩国清:你就一点也不嫉恨师傅?
  阿狗:哪儿的话?别说师傅没对我怎么样,就是打我骂我也不泛外呀,我怎么会嫉恨师傅呢?
  韩国清:看来,你师母真的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望着师傅离去的背影,阿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8
  晚上,阿狗和师母及小师妹坐在火塘里。
  微弱的灯光下,师母做着针线活,小师妹纳着鞋垫,阿狗正专心地读着一本杂志。
  师母将针尖在头发上擦了擦,叹息一声:阿狗啊,你师傅这个人呢,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气头上雷雷吼吼,气一消也就过去了,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你呢,也不必搁在心上。
  阿狗:师母,说实话,师傅的那种态度,我虽然觉得委屈,甚至于忧愤不平,但是为了小妹,我也要忍耐。为了小妹的学业,我什么都能够承受。
  师母:这些我都知道,秀儿的心里也清楚。没办法,你师傅那人,总是想把家庭搞得富足一点儿。朝耀和朝辉到时候说媳妇儿,要的是钱花哩!这秀丫头明儿出阁,多少总该有些陪嫁吧!哪一样不花钱呢?
  韩朝秀的脸陡然灿若云霞:妈,说什么呢?
  母亲:还不好意思哩!我说错了吗?
  女儿:我才不出阁呢!
  母亲:尽说傻话,丫头家的,哪有不出阁的道理?
  女儿:我就不出阁,守在家里伺候妈!
  母亲:好好,不出阁,不出阁,我的丫头孝顺,守在家里伺候妈,行了吧?
  女儿笑得甜美:嗯!
  9
  晚上,阿狗躲在房间里给小妹写信……
  
  目前,请我到家里去当上门师傅的人有的是,而且承诺的报酬,要远远地超过师傅所承诺的五百块。我如果接受了邀请,上门传授技艺,将会对师傅造成更大的威胁。师傅的鞭炮市场,如今已经是岌岌可危,倘若我再带出几个徒弟,再将他的市场割下一块,甚至于逐一分割,他还能有市场可言吗?他这鞭炮生意还做得下去吗?
  这些道理,师傅早已心知肚明。他这人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一旦发现了险象,便会当即设法补救。
  多年以来,师傅在这个家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有着主宰家人命运的能力、有着随心所欲的特权与欲望。而他的一切对与不对,甚至于是极端错误的种种言行,都能够被接受、都能够在这个家庭里得以实施——他也曾经因此而引以为荣。
  如今,他的那些思想、他的那些行为,虽然境未迁,却已经过时了、已经不能被家人接受了、已经受到了抵制。他这么一个君王一样的人物,在这个家庭里得不到应有的拥戴,他成天待在这个家庭里,能起什么作用?又有什么意思?
  
  阿狗写信的时候,师母坐在自己的床头叹息声声,韩朝秀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流泪……
  10
  晚上。
  竹溪高中一0一班女生寝室时下,蒋小丫正读着狗哥的来信……
  
  师傅既然在这个家庭里起不到相应的作用,而且遭人嫌恶,还不如选择回避。从此,师傅就不再过问家庭里的事情,而是专事外交,拓展市场,以推销员的身份,干起了推销鞭炮的行当;而将家里的生产与管理,统统交给我掌管。
  但是,经济大权依然掌握在师傅的手里,就是在家里销售的鞭炮款项,师母也得如实地向师傅交接得清楚明白……
  师傅一旦离去,我那可怜的师母和小师妹,都有着挣脱枷锁般的轻松与自由、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于是,在这个小小的家庭里,就常常洋溢着喜悦、荡漾着歌声;我吹奏的笛声,也显得悠扬悦耳、欢畅嘹亮。
  人生在世,夫复何求?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这么个孤儿,一个十九岁的残疾青年、一个爬行动物似的狗人,居然也能够被人接纳、被人赏识、甚至于被人重用而寄于厚望,也算是我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使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升华,升华到了人生的巅峰。
  
  蒋小丫读到这里,内心中不由得轻轻地呼唤:狗哥啊狗哥,我苦命的狗哥……
  11
  晚上,围坐在火塘里,师母还是做着针线活,小师妹还是纳着鞋垫,静静地聆听着狗哥将笛声吹响。那专注聆听的神情、那流露在脸上的喜悦,那喜悦里饱含的脉脉温情,令阿狗欣慰、令阿狗激动、令阿狗欣喜若狂。
  待阿狗一曲终了,师母微笑着:阿狗呀,我给你再做一双新鞋,让秀丫头给你纳两双鞋垫,你也能有个换脚的!
  阿狗:那阿狗就先谢谢师母和小师妹了!
  师母: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呀?(她对女儿)你说呢秀儿?
  小师妹羞涩地垂下了头:妈怎么说怎么行。
  母亲:你去把鞋垫拿出来给你狗哥瞧瞧,看他乐意不乐意?
  女儿:妈!(将头低下,絮语喃喃)都丑死了,狗哥他能相得中?
  母亲:你不拿出来让你狗哥看看,你怎么就知道他相不中呢?
  女儿:哎呀妈!边还没有绞,有什么好看的?
  母亲:绞不绞边你狗哥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那花不是绣出来了吗?你还能改?
  女儿固执:不做好谁也别想看。
  母亲:你这丫头还真是倔!(师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之后,又冲阿狗尴尬地笑了笑)不让看就不看,到时候保你喜欢!
  女儿:哎呀妈!你再絮叨我去睡了哦!
  母亲:不说了不说了。(师母又冲阿狗笑了笑)这丫头,还不好意思呢!
  阿狗明白小师妹的心意,感受到她的情意,心里格外甜美!
  12
  韩朝辉带回了小妹为狗哥买的收音机:狗哥,还别说,这玩意儿确实不错,坐在屋里就能听到新闻广播,也能听到戏剧与歌曲。
  阿狗:也真难为小妹了,小小的年纪,居然能够为我设想得如此周到。
  韩朝辉:呃,包裹里还附带了一封信哩!
  阿狗看了看信,不禁称赞:信的内容也有所更新,格调也有所改变,立意也比较新颖,语言也比较流畅,文笔也比较优美。
  师母:念来听听,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于是,阿狗将收音机打开,听着音乐,读着小妹给的信,心中也特别美气——
  
  狗哥,刚来到学校的那段日子,我过得很揪心,无论是上课还是睡觉,大脑里想的全是你。我总是担心你的生活起居,也担心你的精神状况,担心你是否过得快乐?也担心你的师傅、师母和小师妹,是不是真对你好?尤其是你的小师妹,我就更加担心了。
  虽然我跟她有过几次接触,对她也有了一些了解,她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而且个性内向,性格温顺,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谁要是娶了她,的确是他的福气。我通过上次的了解,发现她喜欢你。
  
  阿狗念到这里突然不念了。
  师母:往下念啊!怎么不念了呢?
  阿狗欲言又止。
  13
  韩朝辉将信夺了过来:有什么不好念的?你不念我念。念到哪儿了?哦,这儿……
  
  可是啊狗哥,她真的喜欢你吗?就算是她真的喜欢你,就她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她能做得了主吗?她那精于算计、也善于抠门儿的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和你好下去的。我也是女孩子,我比你更了解女孩子的心,也比你更了解女孩子的感情变化。尤其是那些命运被别人掌握的女孩子,她们在感情方面,就更是变化多端。
  我真担心,她会给你造成又一次伤害。我已经给她写信了,请她照顾你,我相信她会竭力办到。
  可是,我的狗哥啊,在这里,我必须提醒你,千万不要对她产生感情,更不要对她寄于希望,你们只能保持师兄妹的关系,否则,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的确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也应该照顾你一辈子。虽然你把我的真诚当成是儿时的游戏;你甚至还怀疑,我一直生活在游戏的阴影中。我不能否认,儿时的戏言对我影响很大;儿时的情谊也是纯洁无暇;儿时的真情,也不能作为以后感情的依据;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习俗早已过去,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绝大多数是不欢而散。
  但是,那儿童时代的记忆,却在我的心里扎根幽深;那儿童时代的真诚,使我无法淡忘。就算是撇开儿时的那些戏言,你我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妹啊!单凭那患难与共的兄妹之情,我也应该照顾你,应该承担你以后的生活责任。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并不是信口开河。我希望你能够对我的话认真考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化,我亲爱的狗哥啊,我永远是你最亲的小妹!
  我的学习仍然保持着原先的成绩,既没有突破,也没有后退,稳居在全班第一。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你喜欢唱歌,也喜欢吹笛子,可是你却没有相当规范的教材,也不容易把握音调。你所学的那些歌都是跟别人学到的,腔调根本就不准确。我为你买了一部收音机,你既可以欣赏戏曲和音乐,也能了解国家的政策和形势,还能学到很多歌曲,我希望你喜欢。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最近学习很重,稍有懈怠就会掉队。这封信写罢之后,本学期我就不打算给你写信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应该将整个心思用在学习中去,争取以优异的成绩,报答党和政府对我的关怀和培养,报答那些善良的人们对我的无私支持与厚爱;同时,也报答狗哥你对我的鼓励与关爱……
  
  阿狗听着小妹的信,不禁滚出了泪水;师母听着韩朝辉的朗诵,泪水模糊了双眼;小师妹听完小妹的信,捂住脸躲进房间抽泣声声,珠泪滚滚……
  韩朝辉哽咽着故作潇洒:你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的都干什么呀?看我,嘛事儿没有!
  14
  师傅在家的时候,师母未免嫌隙。如果师傅出门三五天不归,师母却又会忧虑地念叨:阿狗呀,你师傅出门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阿狗:师傅是个不嗜闲的人,他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师傅回来了,从师母的脸上流露出的难以抑制的喜悦,令傻瓜看了也会心生妒嫉,自然也就令阿狗这么个虽然残疾,却并不傻的狗人,心中尤为难过。
  阿狗的画外音:我仅仅只是替师傅打工、仅仅只是为师傅掌管制造鞭炮上的一应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取代师傅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更不能取代师傅在师母心目中的地位。
  也许是师傅先前不当出门的缘故,如今师傅出门几天之后归来,师母总要乐滋滋地挽起袖子,亲自到灶房里炒上几个菜,表示一个妻子对丈夫心意。
  师母还会亲自为师傅温上一壶酒,亲自斟满酒杯:喝几杯温酒,解解乏!
  师傅也不客气地承受那份温情:好,你也喝一杯吧!
  师母:我就不喝了,让阿狗陪你喝两杯!
  师傅:阿狗该陪,你也该喝。
  师母:好好,我喝。
  于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温柔、体贴与关怀,便体现得淋漓尽致:来吃菜。这酸菜炒腊肉呀,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好久没做菜了,尝尝,还是不是我原先做的那种味道?
  师父尝了尝,立即赞不绝口:嗯,好吃!还是家里的菜好吃呀!这酸菜炒腊肉,还是那个味道!
  师母:好吃多吃点儿!吃了饭以后,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当家的了!
  师傅:好好!
  师母的行为,不仅令丈夫称心如意,也给年幼的女儿,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相夫课。她那言传身教的教女方略,确实值得称道与借鉴。
  当时阿狗就想:如果有一天我娶了女人,我的女人会对我怎么样呢?会不会像师母对待师傅那样关心体贴呢?
  15
  阿狗在日记中写道——
  
  师傅再也没有提起要我过继到他的名下的事情了,我也就诚心实意地为师傅做事情。
  师傅依然如故地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掌管,他自己还是背着背篓走乡串户地推销鞭炮。
  于是,我在师傅家里,同一家人和睦相处,在复如轮转的鞭炮制作中,平安度日,虽然缺乏应有的欢乐与情趣,却也常有笑声爆发。这些笑声大部分源于韩朝辉常常从学校里带回一些轶闻笑料,用他那怪模怪样、嘎腔嘎调的滑稽神态,常常将一家人逗得捧腹大笑。我也乐在其中地领略到了欢笑的愉快与甜美;同时,也令我忘记了悲痛、忘记了忧伤,也就没有痛苦与烦恼,而置身于无限的幸福快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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