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恩师素芳

　　二十一，恩师素芳
　　
　　这次回老家给了我全新的印象，我的启蒙小学迁移到后山新址了。哪是一块风水宝地，背靠大界岭，朝向仙女山。校园风景秀丽，花草树木绿荫，建设规划整齐化一，有坐北朝南的教学大楼，有集合的广场操坪，有健身的专用设施，有特设的体育场所，有洁净的师生食堂，有宽敞的老师宿舍。校门是牌楼式的不锈钢大门，两边配有对联：左边是教诲如春风，右边是师恩似海深。大界小学的校牌横挂其上特别醒目，我在此摄影留念！我在此默念，老师，我喜欢你，您有学问，还有一颗和我们通融的心。开车陪我同去的儿子看我沉思，催我上车走吧，我缓步上车告别了我的母校——大学之基的启蒙小学！
　　回到家里，儿子问我：“你们当时的老师骂人打人吗？”
　　我回答说：“我没有被老师骂过打过。”我没有正面回答儿子，儿子也没有追问我。可我的心又回到了四十年代的小学教育，它分初小、高小，入高小是要经过考试才能入学的，我入高小考试中了“状元”，榜上排名第一。当时初小的名称是叫“第十四保国民小学”，自然想到一生中难忘的师生情，就是第一位为自己文化奠基的引路人，他的美名叫王素芳！我现在回忆起来，历厉在目，义重情深。
　　素芳老师让我崇拜，他的教学严谨。学生每天入学上课前的三件事不能忘，一进校门必须向老师鞠躬，喊一声老师好！二进厅堂必须向“大成至圣先师之神位”行跪拜礼，神情庄重严肃。三进课堂上课必须向国父孙中山静默三分钟，由素芳老师面向孙总理遗像，诵读《总理遗嘱》：“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到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必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最近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四年小学，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儿子听了我的叙述，觉得不可思议，要求这么严格呀。儿子好奇地问；“老师的水平怎么样？”
　　我说“老师的讲课，那是丰富多彩，每一个章节都仿佛在我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我看到了一个斑斓的新世界。所以，当你想到天空已经成为自己的领地，而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老师给了自己飞翔的信念和力量。老师在自己的心目中至高无上，时时刻刻表示对老师十二万分的敬意！
　　儿子问我：“老师管理学生不骂不打，学生都听老师的话吗？”
　　我如实的告诉儿子：老师管理学生不骂不打，有一种特殊的管理方法。老师进课堂就有一种威严感，左手拿着课本和粉笔盒，右手拿着长长的教鞭，往讲台上一站，班长就喊：“起立，敬礼，坐下。”课堂上学生个个凝视老师，静心听老师讲课。偶尔有个别学生闹动静，老师扬着教鞭指向哪个学生，同学们相视谁也不敢吱声。要是学生们自习，老师有一张四方高桌摆在教室旁边，一边批改学生作业，一边注视学生的行动，学生的自觉性在老师的监督之下形成。
　　儿子笑着说，“你们还蛮怕老师的呀。”
　　我告诉儿子：“那不是怕，那是老师爱护学生，不骂不打学生，只是监督严管，让学生从小懂得‘师道尊严’。‘师’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古人天天要拜的‘天地君亲师’，师是什么地位？是仅次于你的长辈，祖宗的级别。我们家过去堂屋都有这个牌位，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香供饭朝拜。传统上师也叫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你拜了这个老师，这辈子就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老师，恭恭敬敬的敬奉一生。就在不远的民国时期，还有回忆录记载，有出息的人衣锦还乡，大宴宾客，坐在最尊位的一定是以前教过自己的老师，本地的官员只能坐次席。甚至在民国时期新学设立后，学堂的‘先生’也是非常有地位的。民国时大学教授的地位，是完全不把政客们看在眼里的，收入也非常高，有比较说他们当时一年的薪水可以买下北京的一所小四合院。这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是中国传统‘师’的地位，是不是很高？这就是‘尊’！从社会的价值观角度，对于教师地位的高度认同。这种对教师的尊重，在中国的海外华人那里，在国内一些偏僻的乡村地区还有保留，可是我们的主流已经丢弃了这种传统，现在宴席上最尊贵的席位，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证明我们现在的确不讲究传统文化了！”
　　儿子说：“现在讲人人平等，讲关系网，谁还讲究这些。”
　　我教育儿子说：“讲平等，讲关系，还是要尊重人。不能没上没下，没长没辈，没大没小。现在你们大学生对‘师’这个字，还有没有‘尊’的感觉？你们大学生，如果愿意好好地听一个老师的课，叫做给老师面子。现在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尊师’的精神，家长和学生们跟老师的关系，只是表面上客气而已，给你面子，骨子里面是没地位的。现在家长们为了孩子上学的事情，会与老师拉关系，请客，送礼，这并不是尊师，而是做交易。一旦做完‘生意’，转脸就可以不认人，好像不认识一样。哪里还有敬老尊贤所应有的品位和见识，这更证明我们的教育，是何等的不成器！”
　　儿子问我：“你们那时读书也开家长会吗？”
　　我说：“上学的第一天，家长送学生上学报到，见面有交待：‘儿子不听话，请老师打。’老师答：‘会听话的，不得要打。’相视一笑，问学生听到没有，学生不敢吭声，只是低头点头无语默记在心里。还开什么家长会呀，学生只得规规矩矩听话听课读书。这就是‘师道尊严’。”
　　中国“师道尊严”这四个字的含义很深。尊严的意思不是我站在这里板着个脸训你们，那不是师道尊严，师道之尊，第一他的地位要很高，别人看他的时候都觉得这人不错，值得尊重。第二是说：别人尊你，同时自己要尊重自己。现在我们有些老师，也把这个“尊”给丢了，把老师的脸也丢了，怎么当老师的呢？去找自己学生的茬。给家长打电话：某某家长啊，你的小孩学习不认真啊，这有问题啊，调皮啊，这个那个的。为什么？是不是小孩子真的不行？不是的，他告诉你小孩有问题，是要家长重视他，给他送点礼就好了。很多老师就是这样当的，这就叫寻租：还有更不像话的，教师节的时候，要班上的学生给她送礼，按礼物的贵重程度表扬学生。还特别提醒，便宜的烟和酒就别送了，送了也没有档次。这样的老师，哪里懂得什么“尊”？没有自尊，自然也没有“他尊”了。所以，中国的这个师道之“尊”，自己品行上要有一种很傲岸的一面，有强烈的自尊，同时必须在行为上做到这一点。不单在品行上，在知识上也要做到这一点，也就是一定要比一般人懂得更多，见识更广，学问更深，这样才有“一览众山小”的“尊”，可是我们很多老师的知识面，除了教材以外有限得很，哪里有什么“尊”。老师的学识，就一定要渊博，一定比你学生懂得多，这就是“尊”。
　　“严”是什么呢？严的话就是严格要求，这其实很不容易，需要有强烈的责任心和荣誉感，非常操心的。管孩子不容易啊，孩子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毛病，怎么办？就要想办法改进，这才是教育。要改进的话就要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自己要任劳任怨。这就叫尊和严。这个小孩有问题，我们要挽救他，只好多费些心思，放任当然是最轻松的了，可是就不叫“严”了。
　　儿子明白了频频点头说：“那你们师生感情还蛮深呀！”
　　我接着说：“是的，世界上有一种情，超越了亲情、友情。那就是老师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细心的教导之情。让我从幼稚走向成熟，从无知走向文明，是老师用生命的火炬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我是一棵绿树，沐浴着智慧的阳光，在老师传播知识的土壤里，茁壮成长，天的深情，地的厚爱，铭刻在我心里，生生世世，永不忘怀。好老师是一坛酒，醇香馥郁，味无穷；好老师是一杯茶，清香扑鼻，意无尽；好老师是一本书，品读渊博，增长见识。老师给了我文明的语言，教会了我人生的哲学，教会了我怎样做人的道理，老师是辛勤的园丁！老师，启迪我从小真正领会了大自然的恩惠，从此让我读懂了每一瓣绿叶，每一片彩云，每一波浪花。老师的教诲，是明朗朗的阳光，照在我的心田里，让我青春之花开放。老师的教诲，是明朗朗的阳光，照在我的心田里，让我智慧之花开放。有一种职业最美丽，那就是老师；有一道风景最隽永，那就是师魂；有一种情感最动人，那就是师生情。我离开我的小学启蒙老师还时常默念：无论我走到天之涯、海之角，永远难忘老师给我的温暖和爱心，愿蓝天、白云捎去我虔诚的祝福还有深深的敬意！”
　　“好父亲，您的这番话对儿子教育太深。”我儿子心里沉静，他一直在领悟我的心灵感慨。
　　我的恩师离我而去，恩师素芳永远活在我的心中！献给敬爱的老师：我虔诚得不敢寻觅词汇，因为老师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崇高的敬词。我搜寻那些难忘耐人的回忆，也默默遥远地怀念您：素在天国飘然四海，九泉之下安息永芳！
　　山里风听山里红讲完“恩师素芳”的故事，深感老师是学生的引路人，指引着学生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关于恩师的记忆是难忘的，那些生活中的片段，还有点滴话语，曾经伴随着成长的路程。在记忆中留下深情的一笔，历久弥新。世界上有一种情，超越了亲情、友情。那就是老师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细心的教导之情。让我从幼稚走向成熟，从无知走向文明，是老师用生命的火炬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精彩的语句十分感动。不是每个人都会懂得珍惜师恩，山里红深情地讲出了对老师的那份爱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