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集（4）

　　26--27：伙房前日、外
　　勘察队人员在大树下的“茶座”就餐。
　　方兴国站在伙房前的一片平地上。
　　各班、组整队集合在方兴国面前。
　　炊事员抬出来的不是饭菜，只有两锅清汤。
　　方兴国：我讲一下！稍息！因为勘察中双方争执，超过了预定时间，又赶上连续几天暴雨，生活给养运输受阻，勘察队被困在这山上。所带粮食、副食己尽。因此，从这一顿饭开始，我们只能喝汤！必须把全部粮食、蔬菜留下来，保证勘察队所需。同志们，同意吗？
　　队伍齐声响亮回答：同意！
　　方兴国：好！谢谢大家支持。
　　方兴国向大家敬礼。
　　方兴国：我们要有困难准备，实在不行，就挖木薯、摘野芭蕉吃。我要求大家，不要让勘察队看出我们断粮！哪怕喝三五天清水汤，警卫工作照样做好！能做到吗？
　　气吞山河一声：能！
　　方兴国：好！同志们，勘界大事，中央定了原则，就要求我们执行、落实。中央首长、外交部长、司令员，不可能亲自来这里察看、测量每一寸土地、每一段边界。我们可以自豪地说：中央首长需要我们，外交部需要我们，司令员需要我们！光荣吗？
　　队伍齐声答：光荣！
　　方兴国：自豪吗？
　　队伍齐声答：自豪！
　　方兴国：好！唱一首歌。歌唱祖国。我起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唱！
　　雄壮有力的歌声，响彻群山上空。
　　
　　26--28：野芭蕉树下日、外
　　田保国背两个大竹筒，拉着方兴边下山。
　　田保国把方兴边拉到小路边的一丛野芭蕉旁边，看看前后无人，从芭蕉叶下取出一个猪肉罐头。
　　方兴边：罐头咋个放在这里？
　　田保国：我看你可怜，儍饿肚子。你尝尝这罐头猪肉吧！
　　方兴边：你咋个有这罐头？
　　田保国：给勘察队吃的，多哩！真好吃！
　　方兴边：你又犯错误！你想当逃兵，连长没有处理你！连长派你去勐困寨送信，你怕死，不去。连长看老爹面子，让你到炊事班，给你改正错误的机会。你烧了姜汤，连长要我表扬你。可你偷吃！丢我们佤族人大脸！
　　田保国：勘察队多多的，吃一个，没人知道。
　　方兴国：（S0）谁在芭蕉树下？
　　田保国忙把罐头藏到芭蕉叶下。
　　方兴国走过来，闻到了香味，嗅鼻子，没追究。
　　方兴国：方兴边，一会你去找我。
　　
　　26--29：草棚内夜、内
　　方兴国借着风雨灯，伏在弹药箱上写信。
　　方兴国：（独白）指导员，我实在顾不上田保国了，担心他再出问题，只好送他回去，请予照顾。待我完成勘界警卫任务后，回去再研究如何处理。
　　方兴边进来。方兴国折好纸条，和他走出草棚。
　　方兴国：明天早晨五点钟，我派一个同志和你一起，送田保国回军营去，把这个条子交给指导员。
　　后边，方兴国暗授机宜，可算军事秘密。
　　
　　26--30：家属宿舎日、内
　　大孩子方富边在床上玩。玩具掉落下地，他去捡玩具，人也滚下床，大哭。脑壳上流出血来。
　　张蔷抱着方建国从卧室出来，一手把方富边提回床上。孩子还哭。
　　张薔：哭！你们就会哭！你妈死了，你爹也死了吗？找你爹哭去！
　　房门被一脚踢开。方兴边愤怒地站在门口。
　　方兴边：小妹，你咋个这样咒骂我的儿子？
　　卧室里，传出孩子的哭声。
　　方兴边跨进卧室，只见他的亲生儿子方荣边爬在床上，腰上拴一根带子，一头吊在床头架上。
　　方兴边解开带子，抱起儿子，逗着，眼泪哗哗流。
　　他揩干泪水，抱起儿子回到外室，方富边还在哭。
　　方兴边：小妹，嫂子呢？
　　张薔：她忙，总要晚上才回家！
　　方兴边：你咋个不好好管孩子呢？
　　张蔷：我管不好，你自己管去！把方富边、方荣边领走，跟你去兴边富边荣边吧！你们起的什么鬼名字？我顶多只能管一个，你那两个我不管！
　　方兴边：你不管算了！我忙，马上要走！
　　方兴边转身，张蔷把方富边、方荣边摆在门槛上。
　　张薔：你有本事生孩子，没本事养孩子！怎么不带走？我真的不管他们，饿坏了别怪我！
　　方兴边：你等着！我找嫂子说理去！
　　
　　26--31：校舍工地日、外
　　刘景东偕妻儿和方兴边从不同方向到达校舍工地。两人相逢甚喜，都是来看望张华，不言而喻。
　　张华正爬在脚手架上生气，指指点点。
　　张华：这是学校！一点也不能马虎！这墙，重刷！
　　工人：我们饿，实在干不动了！
　　张华：我送了你们26斤大米！
　　一不小心，张华从架子上掉落下地。工人们，刘景东及妻子、方兴边，一齐冲上前去。
　　多亏只有一层高。张华腿骨骨折。
　　方兴边从工地上拉来一辆手推车。张华被扶进车里。
　　手推车在众人簇拥下，推向医院。
　　
　　26--32：勘察队日、外
　　勘察队员们在大树下晚餐。
　　连队战士们集合在伙房前平地上。
　　方兴国：（队前讲话）同志们！运给养的马帮还没有来、对不起大家，今天还是只能喝清汤！
　　一战士：连长，实在干不动了！
　　方兴国：我知道，大家饿了三天！但是，勘察工作己进入紧张阶段，我们再饿，也要坚持到底！
　　方兴边跑步上山，喊着：连长，连长！
　　两人走到一旁，方兴边先哭。哭声止不住，抽泣。
　　方兴国：出了什么情况？
　　方兴边：嫂子，嫂子……不让我说！你家小妹，张薔，她虐待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好可怜。小妹不管他们了，两个儿子哭，一脸鼻涕！
　　方兴国：你嫂子呢？
　　方兴边：嫂子……她忙，要晚上才能回家。我跑步去学校找嫂子……我就不能照顾嫂子了，嫂子一个人，自己……我就跟马帮赶回来了。
　　听方兴边吞吞吐吐，语无伦次，方兴国沉闷不语。
　　方兴边：连长，孩子、嫂子咋整？我离家时，小妹真的把两个孩子扔在门口。咋整呀？
　　方兴国：（沉闷好久）别只讲孩子、嫂子！田保国呢？
　　方兴边：我把他和你的信，都交给了指导员。指导员看了信，不高兴。
　　近处有人喊方兴国。方兴国顾不上盘问，走开。
　　
　　26--33：草棚日、内
　　赵永章和二妹在草棚里聊天。赵永章看一眼棚外，猛地把二妹搂在怀里，二妹深情地亲他，泪水涌出。赵永章给她擦泪。
　　赵永章：你耐心等一等，勘界完成，我们可以结婚了。
　　二妹头埋进他怀里，哭泣。
　　棚外脚步声。两人立即彈开，
　　方兴国走进草棚，方兴边追进来。二妹起身要走。方兴国没挽留。
　　二妹眼含泪花，走了。
　　方兴国：对不起，打断你们亲热了。
　　赵永章：你们两个，真捣乱！我们正商量准备结婚，你们来干什么？
　　方兴国：对又起，二妹现在归勘察队管，你最好少和她幽会！
　　赵永章拿出一个午餐肉罐头塞进方兴国挎包里。
　　方兴国：什么？（摸出罐头看）哪里来的？
　　赵永章：别问！我给嫂子和侄子们的！
　　方兴国：哪里来的？
　　赵永章：我们喝了三天清菜汤，刘副主任补了我们几个罐头，一个班分一个。连部一个，那天你不在，我们都没吃，藏着，倒忘记吃了。你看，冠生园出品，老名牌！
　　方兴国：那行！我要回团部汇报。没什么可带的，正好带回去给儿子们解解馋，谢谢叔叔们！
　　方兴边：我去寨子里搞点粮食、牛干巴带上吧。
　　方兴国：不要，不要！有点心意就行了。方兴边代理一排排长，协助副连长工作。
　　
　　26--34：营地日、外
　　高雅和二妹洒消毒水，走向帐篷区。
　　方兴国、赵永章追去。
　　方兴国：高院长，我要回团部汇报，你能回去吗？
　　高雅：勘察队请不了假。
　　方兴国请二妹留下，两人滞后。方兴国大胆地用哥哥的眼光和心情打量二妹，觉得她格外憨实可爱。二妹羞得只低下头。
　　方兴国：二妹，我知道你跟副连长快要结婚了，好！
　　二妹叫不出来，也抬不起头。
　　方兴国：这段时间，你要坚持住。不是工作，少找副连长。你当兵，懂规矩，我不多说。你好好跟高院长学习，提高本领。
　　小李抬起头，叫一声：大哥！我知道。
　　（画外）高雅站在那里催：方连长！
　　方兴国不能再多讲，大步走近高雅。赵永章和二妹留下。
　　方兴国：你请假试一下吧，工作让二妹担着，她能顶起来。
　　高雅：不去碰鼻子了。老夫老妻，不像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兴国：给团长带信吗？
　　高雅：他也不来深入一下？
　　方兴国：不知他何时来关心我们！
　　高雅：你别跟他提我，问你也答没见过。看他有什么表情、表示？
　　方兴国：好吧，我和副连长去见一下缅方领导。
　　
　　26--35：帐篷内日、内
　　地图夹在帐篷壁上，老副队长讲解。梭敏队长和翻译等工作人员挤坐在行军床上，聚精会神地听着。
　　梭敏接着老先生的讲解，作“战前动员”，很激动。他的聆听者，个个如同面临冲锋陷阵，期望杀敌立功。
　　方兴国带赵永章到，在门口迟疑。
　　梭敏走到门口相迎，没有恭请入内之意。
　　方兴国：少校先生，我即将回指挥部述职，暂由赵中尉代行我的职务。
　　梭敏讲了几句，方兴国没答话，只笑。
　　女翻译：方上尉，少校说，好！你将见到久别的妻子和儿子了。羡慕你！请代我亲吻你的妻子和每个儿子！
　　方兴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