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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作品名称:烟雨人生      作者:周佳磊      发布时间:2017-02-27 10:47:36      字数:7415

  当我俩一边天南海北地胡侃神聊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到距离胡家庙村头不远处的一座矮矮的、光秃秃的山头上时,天马上就要黑了。
  夕阳已经落在了遥远西边的山峰下面去了,西天还残留着最后一抹浅淡的余晖,它正把血红的颜色涂抹在胡家庙村头的那颗大槐树稍上。周围塬上的树林、田地、河流、村庄和远处高低有致、形状柔和山岭都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黑魆魆的暮色里,使得原本苍翠欲滴、生机盎然的大自然也变换成了浓浓青黛色主宰下的、如同喝醉了般昏昏欲睡的汉子一样,沉默着匍匐在那里,似乎在做着什么遥不可及、深不可测的远古蛮荒之梦。此时,黝黑静谧的世界里,唯有远处村落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犬吠和鸡鸣,更令人觉得茫茫世界死一般的寂静,既包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又有一种心灵平和释放的气氛。
  看到越来越黑乎乎的旷野,我突然十分后悔自己竟然和红妹子耗着时光在路上贪玩,误了正经的赶路,现在一定回不到县城了。想到这,我皱着眉头说:“你看看,这距离县城还十几里地呢。一路上催你走的快快的,你就是慢慢腾腾、磨磨蹭蹭的,把时间都耽搁在路上了,今晚咱们那里投宿啊?只怕要睡到野地了。”
  红妹子柔声道:“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就上我的老舅妈家住一晚吧。”
  “噢,原来你早就胸有成竹了,怪不得心中不慌,走路不快,存心就是想见你的老舅妈。”
  “就是就是,你还有啥不乐意的。”红妹子不满地白了我一眼。
  等我们顺着大路拐了一个弯,走到村口第二家——她老舅妈家大门口时,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浓浓的黑幕里,一眼望过去,村巷里很寂静,并无一人出现,唯有一股股清淡的山里凉风顺着不长的村巷一路吹过来,宛如女人的芊芊素手在轻柔地抚摸着我们困倦不堪的全身。而远远近近的这里或那里的三四点灯闪烁着微弱之光,宛如无边的黑夜里的明星一样在眨巴着顽皮的眼睛。
  村街两边的门楼都紧闭着,只有附近一家院落里隐隐传出收音机里女人甜蜜的歌声和人们的谈话声以及勺子碰锅台边沿的声音。回过头来再看红妹子的老干舅妈这座院落,足有一丈之高的院墙,全是清一色的深红色烧砖勾着白线砌起来的,高高宽大的门楼上贴着雪白的磁片,在黑暗中隐隐闪着惨淡的白光;门额上一块横匾中写着“家和万事兴”的隶书字样,朱红大门两边刻着一副永久性的对联。左边上联是“门对青山千古看”,右边下联是“家居旺地四时新”;长条石板铺成的门阶,两边蹲着一对石刻的大狮子,正虎视眈眈地瞪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这对不速之客;大门口正对着四五米开外有一颗巨大的槐树,它的枝枝丫丫都伸到了头顶的云天下,把整个院子的楼门甚至是半条院子都笼罩在它的影子里,显得院子的大门口和墙里的院子格外黑暗、幽静和带有几分神秘。
  看起来这是一户乡土文化味很浓且生活很殷实的小康人家。
  “老舅妈哎!在家吗?在吗?老舅妈!!”红妹子一边使劲拍打着朱红铁大门上的一对铜门大环,一边尖声细气地高喊着。不一会儿,门开了,红妹子的老干舅妈——一个干瘪瘪的小脚女人一手举着马灯,一手拿着钥匙,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看到我们就热情地叫道:“稀罕客啊稀罕客,快里来!快里来!虽说现在是夏天了,可咱这大山里的夜晚还是有点冷啊,赶紧里来暖和暖和。”
  老太太把马灯递给红妹子后,抖抖索索地横上门闩子,又扣住两只门扇上的两个铁环,系上大锁子。终于关上院大门后,就领着我们绕过面前隐隐约约石刻花纹图案的高高影墙,拾干净的一条台阶走到上院一个带有大轩窗的厢房里。打开了里面明亮的电灯后,就一边忙着又是摊开褥子又是拉开被子,催促我们赶紧坐到热炕上暖和身子;一边又是沏水、递烟,递送来一大盘子核桃、枇杷、瓜子等干果,最后迈着小脚,碎步走到屋外西边的厨房里生火做饭去了。
  就在我好奇打量着室内陈设,和红妹子漫不经心地聊着天时。两碗冒着热气的荷包蛋被老太太颤巍巍地递上了炕桌,我们趁着热三两下就吃完了。紧接着,红妹子的老干舅妈又端上来两大碗热气腾腾的肉哨子拉面,笑呵呵瘪着嘴巴道:“红妹子啊,自你妈去年在胡家庙村说媒,我们两个老姊妹认识以来,你干表妹(老太太的孙女)还从来没见过你一面,她老是嚷嚷着要你的照片呢。”老太太说着的时候,又把筷子递给了红妹子,“唉!你俩一个在农村一个在省城,这一年都没见上一次面。她昨个回村上代表她老子看了我,愣是又死缠硬磨地要接我到省城去打发后半辈子,你说我个大老婆子一辈子都生活在咱乡下,省城那地方真不是我住的地方。一进城就头晕恶心,心慌气短,老舅妈难受得很哩!”红妹子一边吃着一边回声道:“老舅妈,咱秦城有多好啊。看车有车,看人有人,看楼有楼,没事了逛公园,看马戏团,压马路,美滋滋的,你却要回来。”红妹子的老舅妈一撇嘴道:“那有啥好,把人能枉烦死了。你知道吗?那年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在省城把你干表妹拉扯到上了幼儿园后,你干舅父干舅母说死说活让我留下接送小孙女,我说啥也再不想在他们家呆下去了。那地方哪有咱这农村好,幽情宽敞,空气好闻,绿油油的地,干净净的庄稼,我一个人愿意啥时睡醒就啥时醒来,愿意啥时吃饭就啥时做饭吃。闲了没事,就到院子里的自留地里种些白菜、萝卜、西红柿、辣子和豆角,秋天下来就吃的新鲜可口;再无聊了就到邻居家谝闲传唠闲嗑,自由自在惯了,美的太太么。”老太太看着我和红妹子吃完了饭,刚要转身去端面汤,红妹子赶紧拿过两只大老碗,自己出去盛汤去了。
  等到红妹子返回西厢房里,炕上坐定,我们又开始喝面汤的时候,老太太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你表妹昨个下午开着她小舅的警车才走,留下了米面油菜一大堆好吃好喝的,我一个人那能吃完,要不我一时半会还做不出这些面条呢。哎呀!看看我的记性,你干表妹还没忘记给我和你留下她两张照片。看着你们两个女娃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简直是一对七仙女下凡了。我能遇到你妈这样的媒婆子在我家歇脚,带来了你这样惹人疼爱的外甥女,真是我前世的造化啊,能盼着你经常到县城顺道看我,我老婆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我那儿都不去,就盼着我的乖外甥孙女常来胡家庙看我。”老人高兴的直咪着干瘪的嘴巴一边不停叨叨着,一边看着我们喝完汤,就从穿着灰色的对襟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彩色照片给红妹子递过来,笑呵呵道:“红妹子!这张是你表妹送给你的,你可拿好啊!别给弄丢了。”我侧着头想看一眼,并问红妹子:“你干表妹是谁啊?”
  她赶紧捂住照片不让我看,抬起脸蛋看着我,笑道:“她是咱省城黄梅戏团里的摄影师兼唱戏的演员。”
  “哦,原来如此。能告诉我她的情况吗?”
  红妹子不高兴地撅起小嘴瞪了我一眼:“赶紧吃饭,早早安歇,没看见我老舅妈都打哈欠啦。”
  吃过面条,就在我再准备问时,红妹子趁着她老舅妈端起我们吃完饭的盘子往外走时,赶紧跳下炕,撵出去说:“老舅妈,你老就歇歇脚吧,让我洗刷碗筷吧。”
  看着她俩出去了,我只好斜靠在被子上四下打量起这所房子来。只见室内的东墙边靠着橘黄色大小立柜各一个,水泥砌成的窗台下是张墨绿色的写字台和两把金黄色的木椅子;墙角处供着一张菩萨像,小小的四角镶嵌着腾飞青龙的香炉,炉子里面烧着几株红香,一张年代久远且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却又刻着奇花异草的寿桌长长地靠墙立着;西墙边放着一对黑色的单人沙发和一张双人沙发,前面是一个淡红色的刻着细花纹的长茶几,上面放着枣红色的茶壶、茶缸和玻璃杯;西墙角处的一张米黄色的高低柜上放着一个大彩电。我的天!这可是那年月最稀奇的电器了。高低柜边是放着录音机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书柜上方的雪白的墙上悬挂着一个很大的鸡吃米闹钟。
  我正打量着,老太太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张老师啊,真是不巧得很,隔壁王大奶奶的儿子、儿媳、小孙子都出门不在家,王大奶奶刚才又闹起了肚子疼,早就叫我过去给她陪夜了,我不去也不好推脱。你早点歇息吧,明天早上还要赶路哩。”老太太笑吟吟地转身走到门口,一把拉住站在门口的红妹子,在她的耳朵旁不知道叽咕了几句什么,就神秘地看了看我,稍微提高了嗓门对红妹子一拍肩膀道:“老舅妈可就看你的好了。”
  红妹子搀扶着她的老舅妈走出了院大门,不一会就听到隔壁的门楼“吱溜”一声响后,红妹子就像是从山林里窜出的小野兔一样,一下子蹦进院里,随即关好了院大门;又低着头红着脸反身走到我这间房子里,用锁子关上房门时,我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道:“哎!红妹子,你这是要干啥哩……”
  “咋啦!小妹我关房门那,你怕的啥呀?”红妹子走了过来,大胆地抬起头,用那撩人情欲的大眼斜瞟了我一下。我的妈呀!那一眼是多么的含情脉脉、多么的勾人魂魂啊!真像一本书上说的“柔情万种生媚眼”,她这一眼直看得我半边身子都麻酥酥地动弹不了。
  “文雁哥!”红妹子满含羞怯,一声凄婉的柔柔叫声,顿时让我不知所措,愣在了炕沿上,晕乎乎的几乎失去知觉。
  “哥呀!小……妹……我,我……我……我老早就爱上你咧!”她嗫嚅半天,浑身突然开始颤抖,猛地扑倒在我怀里,几乎是喘不上气来地低低叫着:“文雁哥,自打你来我们村后没多长时间,我……我就管不住自己地爱……爱上哥哥了。哥,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她颤抖的身子如同暴风雨中的树叶一样剧烈地颤抖着,人也不由自主地因为过分的激动而低低呜咽起来。
  怎么倒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怎么倒在温暖浓香的少女怀里,我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了。当电灯被她拉灭时,我的最后一道不堪固守的精神防线被红妹子汹涌澎湃的情欲洪流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她频频地吻我,用一双柔软温热而又白嫩滑溜的小手轻轻褪去我的衣物,自己一丝不挂得就如一只活泼调皮的小白鹿,轻盈地跳进了我的热被窝里,一下子就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把一对雪白温软而又高耸的大奶子宛如两只大碗一样紧贴在我狂跳的胸口上,她的脸蛋红的如同山崖畔上的山丹丹花那样。
  不约而同,我俩都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疯了似猛地搂住了对方颤抖的身子。她滚热的光身子散发出浓郁芬香的气息,那赤裸的、让浓密乌黑的秀发衬托得更显白嫩的颈脖和丰满高耸的胸乳,在我眼前一览无遗,让我理智的大堤再也难以抵挡早已决口的情欲横流。
  红妹子游丝般低声喃喃道:“哥,抱紧我,好冷呀!”人就像一只小猫拼命向我怀里钻,那张樱桃小嘴就像饿极了要吃奶的婴儿,寻找母亲甜蜜乳汁一样如饥似渴的寻到我的嘴唇后,就急切地贴上去热烈亲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刮起了狂风,它怒吼着、咆哮着,抖着威风在虐肆着大地。躺在少女温柔怀乡里的我听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和模糊,好像是谁在耳边轻轻地喘着粗气一般。
  “哥!”红妹子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你要了小妹的处女身子吧!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妹妹我爱你。”我耳听得如痴如醉,看到红妹子充满爱意的目光,手控制不住地在她的身上撩拨着。她的身体仿佛一个俊美的钢琴,在我的手指下弹奏着美妙的乐章。看着未经人事的红妹子满脸酡红,咬着枕巾的小嘴发出了哭泣般的呻吟,她的身子完全僵直在我的下边,一瞬间眼泪从腮边落下,晶莹剔透,在窗外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妩媚。
  “红妹子,怕吗?”我轻声提醒着。
  “哥,别管我……我没事……”红妹子口中咬着枕巾,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但是迷离眼神中那一丝决然,却让我看到了她为我毅然献身的决心。我心中一阵感动,咬了咬嘴唇,腰部猛地用力一挺,仿佛一只利箭穿过平静的湖面,又好似琴声弹奏的开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噗”的一声脆响,我已完全拥有了红妹子……
  她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横卧天蓝色炕单上的娇柔玉体在窗外明亮的月光下分外的迷人,宛如一条美人鱼在蓝色的海洋里慢慢游动着。我只觉得心中一痛,鼻子一酸,眼前被一层雾气给笼罩了,酝酿了二十三载的女儿红在这一刻开封。
  事后,怀里的红妹子嘤嘤哭泣道:“哥呀!你爱我吗?”
  “爱!爱你到永远。”我轻轻地抚摸着她乌云般散开在枕头上的一缕秀发。
  “噢……妹妹我好幸福呀!”她在我怀里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泪珠。“文雁!”她轻柔地、幸福地、温顺地、满含激动地叫着我的名字,“今后,咱两一直好下去,好到我们老。”
  “一直好下去!直到你我生命的尽头。”
  “还有,不知道你大你妈同意不?”她抬起眼睛急急地望着我,却在我的不经意中,把一条雪白的四方手帕轻快地从身子下面拿出来,迅速地塞进了枕头下。看着她诡异的举动,我纳闷地正要问她塞进枕头下面的手帕是干啥的是什么意思,她一个嘴巴就堵住我的嘴巴,瞬间就封住了我的问话。
  “那当然啊,你这么漂亮的仙女,他们咋会不同意呢?”半天后,我才从她热烈的亲吻里,挣出嘴巴来说道,一下笑了。
  “哥!等咱两结了婚,我就跟着你,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我给你做饭吃,缝衣穿;我再在咱家门口开个饭馆,当个卖饭女,给咱家挣钱,你觉得咋样?”
  “好!”
  “哥哥,我想听你讲个童话故事睡。”红妹子笑盈盈地枕在我的胸口上。
  “好,我就给老婆讲一个好听的童话故事吧”。红妹子调皮地抬起头,朝我呶起了嘴唇,在我脸上轻轻灵巧地吹了一口气,眼睛淘气地看着我,笑道:“肉麻很,难听死了。”随后又安安稳稳地枕在我的胸口上,颤微微地闭上了双眼。
  红妹子在我轻声细语的童话世界里安然入眠了。梦中的她,嘴角还挂着幸福甜美的微笑。我把睡梦中红妹子的头轻轻放到我的胳膊上,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迷瞪了一会。醒来后,感觉已是后半夜四更时分,我轻轻地从她的雪颈下抽出已经有点酸麻的胳膊,轻脚轻手从她身子旁边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她干表妹的玉照,打开炕头的电灯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我的天大大地妈妈,照片上的那个美如天仙般的女孩竟然和红妹子长的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克隆出来的一个复制品了。我瓷愣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到背面一看,有两行秀气飘逸的草字:“秦城师范大学中文系学生柳玉蓉,1988年6月”。
  回过神来的我啧啧暗里惊叹着,天公真是不做美啊,怎么没让我结识到柳大小姐呢!一丝念头刚从心头一闪而过,身边梦里的红妹子就开始呓语着:“哥!抱我。”
  明亮的灯光下,不知道啥时候,红妹子蹬开了身上的薄绒绒的棉被子,一条曲起的雪白大腿朝着一边大幅度打开着并倒在了炕单上,那生长着浓密黑毛的私处一览无遗地暴露在我的眼前,令人看的血脉膨胀,欲满瑶池。我突然想起了路上红妹子给我说她身上有胎记的话,满心好奇地轻轻揭开她上身的被子,仔细地一边欣赏她美丽傲人的身子,一边认真地寻找着她身上长的那个胎记。从头到脚一路细细地看下来,让我惊讶的是竟然在她的阴部旁长着一个梅花状的胎记,令人看得更是诧异万千,迷惑万千、奇怪万千。
  我的天!女人的私处竟然还能长胎记,真格日鬼咋咧。我就又上前,瞪着一双近视眼,仔细反复地端详了一番,又忍不住地以手指轻轻地反复摸了几下,越发觉得那里长的那个胎记是如此漂亮,如此怪异,如此不凡;再不由得摸着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时,心里也就觉得自己的未婚妻一定来世不简单,莫非是神女下凡或者什么狐仙变幻过来的妖女吧!我一时间禁不住地漫天胡思乱想起来。
  突然,红妹子在甜蜜的睡梦里又叫着我的名字,我急忙把那张彩色照片放进红妹子的衣服口袋里,躺下身子,拉灭电灯,盖好被子,把梦里的红妹子重新紧紧搂在了怀里,她才又甜甜地枕着我的胳膊安稳地睡熟了……
  即将黎明的时候,躺在怀里的红妹子于梦里“噗嗤”一声笑,把睡得昏昏沉沉的我笑醒了。我挣开眼睛,看到炕头窗子外面渐渐泛起了薄薄的、微弱的、白白的光亮,把宽大的土炕衬托出一层轻微的白色。室内依然是昏暗的,一切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物件都朦朦胧胧的立于原处,空气里弥漫着菩萨像下面供桌上的鼎缸里香烛的气味;回头再看怀里的红妹子那张在黎明昏暗中更显生动鲜明的脸庞,一对长睫毛顺从乖巧地盖在眼帘上,偶尔颤巍巍地抖动一下,小小的嘴巴也就跟着偶尔动一下,粉红的娇腮上就呈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似乎人儿就要醒来,却随即一切又安然原样,就如同出浴杨贵妃醉酒酣睡图一般。看着甜甜睡梦里的红妹子那另一番的美丽,叫人分外留恋,我傻子一般地呆呆看了她半天,才想起自己的胳膊酸麻,想抽出她脖子下那条酸麻的胳膊,一只手刚刚来得及扶起她的头,那只胳膊刚轻微一动,不想把她弄醒了。她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我看她的贪婪样,会意笑道:“有啥好看的嘛!你不是半夜起来把人家浑身上下都看遍了、摸遍了、亲遍了,还不够呀,馋猫一个。”
  我笑了,却也心头暗自一惊。莫非昨夜我拉开点灯,先看她干表妹的照片,后看她的一丝不挂的身子,尤其是仔细端详她的那里,已被她暗自发现了?莫非她当时根本就没睡着或者是我打开电灯的时候,把她惊醒后,她依然假装睡着,却一边故意曲腿,撩拨我去看她的全身,以便激发我更加迷恋她、舍不得离开她?莫非她一边拿着眼儿偷偷在被角下看着我当时贪婪的丑态和情欲燃烧的饥渴样子,说不定还会心地悄然而笑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说我是“馋猫一个”呢?想到这,我就问红妹子:“你不是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咋知道我半夜起来偷看你的光身子?”
  “你的指头在我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当时就把我弄醒了。我本来是惊得要立刻喊叫起来的,却一想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婆姨,你凭啥不能看我不能摸我,随你咋看咋摸我都喜欢还来不及呢,咋能黑天半夜的乱喊叫吓唬你呢?我就一直强忍着,可你的指头把我摸得越来越痒,尤其摸着人家的那里都好几遍了,弄得我险乎笑出了声。你那手指头就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人骨头发痒、皮肤发颤、心里发骚。你不是馋猫是啥?”我假装一恼道:“好你个鬼丫头。你变着戏法是想骂我了吧?我好端端的人手咋就成猫爪爪了。”我用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指的重新倒在我怀里。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我笑着问:“刚才你梦里笑什么?竟然笑得出了声。”
  “噢!梦里的我傻乎乎的问妈一句叫啥的‘天地作合’的话来,妈笑着用手指也像你刚那样点了我一下眉心说:‘傻女子,亏你长到二十二,天地作合就是夫妻合房。’我问‘合房’是弄啥哩?妈生了气,狠狠瞪我一眼说:‘拳头大的西瓜,一寸厚的皮——瓜(傻)的实实的,你说是做啥,滚.....’把我骂的笑出了声,就把你惊扰醒了。其实我是知道的哩,故意惹着妈骂我哩。”
  我大声笑了起来:“你呀!”我来了兴趣,故意问道,“哪你说合房是做啥?”
  “不就是夫妻一搭里做那事,干生小娃娃的营生么。”红妹子说到这,脸蛋红如深秋的枫叶,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就颤悠悠地闭上了。而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却飞快地牵起我的手,轻盈地拽它到她那长着一团乱草的、滑溜溜、热乎乎的“女儿国”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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