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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作品名称:烟雨人生      作者:周佳磊      发布时间:2017-02-27 15:31:04      字数:8676

  大风一夜狂怒不息之后,快到黎明时却一切趋于宁静。当一抹温暖柔和的阳光静静投射在充满温馨祥和气氛的炕头上时,拥我一宿而眠的红妹子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对着镜简单梳妆打扮了一番后,自己就出房门下厨做饭去了。而此时,我坐在被窝里穿了一半的衣服后,觉得脑袋才清醒了一些,就开始痛恨自己做了一件十分错误的事情,觉得昨晚的一切真是太荒唐了。张文雁啊张文雁,你个瓜娃分明就不是柳下惠嘛!人家红妹子妈是叫你路上保护她女儿的,你倒好,人没有安全送到县城她姑妈手里,却把人家女娃保护到你的被窝里去了。你个混蛋呀混蛋,这下子怎么说的清道的明呢,吃下去的肉还能吐得出来吗?哎哟!我的娘哦。想到这,我恨不得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懊恼万分地穿好了衣服,却懒得照镜子洗脸,闷头苦脸的走出了房门。红妹子的老干舅妈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隔壁的王大奶奶家摇摇晃晃地慢腾腾走了回来。进了院门,看到站在厢房门口台阶上的我那个伸懒腰、举拳头的二流子样子时,无声地会心一笑,走过来在我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道:“猴急的小子哎,进屋看看你的脸颊,白净净的咋就有了女娃子的红嘴唇印印呢?”说罢,她也高高兴兴地走进了厨房洗手做饭去了。
  听到老太太这句话,我不由得脸红耳赤,像做贼似的赶紧跑进房里,急忙对着墙上挂着的那面大镜子,赶紧用毛巾蘸上水,洗掉脸颊上、嘴唇上、脖子上、额头上红妹子留给我的一大堆口红印。待我把她留下的一切痕迹洗干净罢,又懒洋洋地坐在炕头上,心里就更懊恼不跌了。你红妹子不也是在赤裸裸地、明目张胆地勾引了我吗?老实本分的我原因为你和你老舅妈是到隔壁的王大奶奶家过夜,谁知道你个狼撵的玩意儿竟然自己跑了回来,还把我睡的西厢房门用锁子给反锁了,你不是毫不害臊地诱惑我你是做啥?这分明就是你自觉自愿地把自己的女儿身子硬往我的怀里送,怪我啥事?唉!我的娘噢,不管咋说,自己这也是草率鲁莽轻浮,最终却没有抵挡死女子的进攻啊,明明看着其中有预谋,还偏偏稀里糊涂地往里钻。自古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下生米成了熟饭,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了。老婆啊,你前世难道就是狐仙变的吗?和我结婚也不能冷不丁半路上就来这一手啊......
  正当我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漫天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厨房里传出红妹子的老干舅妈兴高采烈的笑声,紧接着就听到她高声说了一句:“我的老娘!看不出我们平常胆小温顺的外甥女竟这么的鬼机灵、死大胆啊。”从她老干舅妈那发自内心会意的笑声和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里,我琢磨着这就是红妹子和她妈伙同她老干舅妈为我设了这个温柔无限、甜蜜无限的圈套,诱惑我心甘情愿地入局钻了进去。
  东边高高的山峰顶上已经于升起了红彤彤的太阳,村子里鸡鸣犬吠,牛叫马嘶。一大早走出家门的村民们彼此亲热地招呼着,吆着牛,赶着驴,肩扛犁铧,手提装满种子的大篮子,朝着清晨寂静的、绿意盎然的原野上走去,准备着新一天火热的劳动。我和红妹子吃罢早饭后,告别了她的老舅妈,肩并肩,手挽手地走出了胡家庙村,继续向南边的县城方向一路行来。
  距县城二十里的简易公路在我们充满蓬勃朝气的青年人脚下真是微不足道的很短的路程,不一会儿,我们欢声笑语,一路蹦蹦跳跳地走过宜州大桥,喜气洋洋地走进了热闹繁华的县城。
  走在车水马龙的笔直大街上,经过我一夜男人数次爱液洗礼的红妹子,扑闪着一双更加水汪汪的、更加美丽的大眼睛,四下里好奇地欣赏着眼前完全不同于小山沟枫林村情景的城市风光,显得格外的兴奋。我们也学着城里那些谈恋爱的年轻人,手挽着手、胳膊套着胳膊地走在一起。红妹子夺人眼球的美貌引得路人不住地回头顾盼。那些小伙子们看她的眼神是格外的惊讶和专注,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而女孩子的眼神则流露出的多是惊诧万分,却也夹杂着几丝嫉妒和没来由的自卑在里面。
  我们经过县城北街的丁字路口,那座我中学时代经常光顾的、令人无限向往的高大图书馆时,看看天色尚早,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正在东边山顶不远处的高空中展露着半个笑脸,我就想进到图书管里看看报纸杂志。长期钻在大山沟里,难得机会常来县城的图书馆读书看报,以维持这多年来保持的习惯,今天既然回家里来了,就一定要先进去看看,美美地过一次瘾。于是,我就叫住了身边四处张望着街道上西洋景的红妹子说:“你去图书馆隔壁的小吃店里吃早饭,一会到一楼的图书大厅里找我,记得给我拿两个大肉包子来。
  “嗯,我吃的快快的,一会就来!”红妹子在我手的指引下,进到了街斜对面的一间打着“仁和餐店”的小吃店里吃饭去了。我踏着用青石块铺就的高高台阶进到一楼图书大厅里,看到偌大的大厅里,只有几个中学生在翻阅资料,显得安静冷清。我找了个靠窗户的僻静位置,对着温暖的阳光坐了下来,一头扎进面前的书报堆子里,再也顾不上抬头看什么了。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了红妹子买肉包子的事,急着抬头看时,就见大厅里人已经很多了。而红妹子则悄无声息地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份《光明日报》,但眼睛却一直在脉脉深情地看着我。当我看到她时,她温顺地又夹杂着不好意思的表情,无声的对我笑了笑,柔声道:“看你看的都入迷了,我一直没敢叫你。”
  “你进来多长时间了,怎么坐着不吭气呢?存心是想把你哥我给饿死。”想起昨夜胡家庙发生的那件事,我不由得有点恼怒起来。
  “我是看到刚才一个女娃正从包里掏出馍馍要吃,就叫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小伙子给撵端出去了。我怕他看你吃再把你也撵端了,我也就没敢拿出来,一直给你藏在我的挎包里,你饿了咱出去吃。”红妹子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该犯的错误事情,脸蛋浮现出一副深深歉意的样子,急忙伸出挽着半截袖子的雪藕般的右手臂,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就递到了我跟前。就在我伸手接时,我突然发现红妹子身后有几个年轻人在偷偷地、挤眉弄眼地嘲笑着红妹子;再看红妹子,才发现她左手竟然把报纸拿反了,那四个“光明日报”的大字醒目地颠倒着被吊在了半空,心猜想着她也一定是装模作样地还看了一会报纸吧,怪不得叫人家暗地里不住地笑话。我一气之下,一把夺下红妹子手中的报纸扔到桌子上,拉着她就往外急吼吼地走。红妹子扑闪着一对惊奇不解的眼睛,还稀里糊涂着说:“哥!啥事呀!这么急,你咋又不看了?”
  出了一楼图书大厅的大门后,我才没好气地说:“你也是猪鼻子插葱——装相,你是咋拿报纸的?半天都不知道身后面那几个人在偷着笑话你哩。”
  红妹子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子上,懊悔道:“我一定是把报纸拿颠倒了!真的给你丢脸了!”她歉意的表情立刻又浮现在脸上,很是懊恼和自备的样子,“都怪我妈耽搁得我没念成书,让我成了睁眼瞎,也怪我跟上你这长时间也没学哈多少字,我让你失望了,我真的是没用咧。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我也是一时心里觉得难受得慌。城里人时时处处看不起我们、冷淡我们、疏远我们,可他们一天也离不开我们种的粮食和蔬菜,他们时时处处得意什么、笑话什么。城里有好学校、好教师,他们都学到了文化知识。农村有什么,谁关心过农村贫穷落后的样子,谁主动去农村改变哪里的面貌了?谁问过农村孩子的学习问题和教育发展问题?唉!扯远了,全发了些没用的牢骚。这回我心里好多了,你也不要埋怨自己了。咱回家吧!”我慷慨了一番不切合实际的没用的话,自己对着自己的影子嘲弄般地苦笑了一下,拉了一把扑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呆愣着的红妹子,示意她和我一起回家。
  红妹子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准备着要挨家长的责骂一般,委屈地低着头,撅着个小嘴吧,如同我的跟屁虫一样,在我后面悄无声息地走着。直到我后来给她扮鬼脸,瘙痒逗她,她才心情好了起来,提着自己的小挎包,把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宛如小鸟依人一般。我们就这样穿过热闹的十字街头,从那个幽静的巷口进来,朝着我家的大门口慢慢走来。
  “啊呀,昨天咱们不是说了要见卿远光说村上沼气池的事,咋把这事忘了?在这无缘无故的耗时光。”红妹子突然停下来。
  “就是,就是。咱们年纪不大忘性大。”我一拍脑袋瓜,立即自嘲起来。
  “那赶紧拜会他去啊。”红妹子催促着。
  这事太巧了,说曹操曹操到。我抬头一看,卿远光正抱着几本书从我们迎面的另一条巷子慢腾腾地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就发现了我两,赶紧碎步上来,热情招呼:“我的老天,竟然是你们。老同学,带老婆回家是要复命的吧?”卿远光一脸的诡笑。
  “是啊,你这是......”我奇怪他怎么从我的家的这个小巷子出来了。
  “噢,我是到同事她哥哥家借了这几本沼气池有关建造、使用、管理方面的技术书。我老丈人不知听谁说沼气池出来的肥料上地效果更好,能多打粮食,猪粪还能养鱼,鱼池的鱼粪又能做沼气池的原料,还想着要在门口开个鱼池,将来给一条川道的几个村子卖鱼呀。我现在就是温习一下以前学过的这方面知识,过几天回村上给老丈人家建个沼气池呢。”
  “真是太巧了,咱们不谋而合。昨天我和红妹子也谈了在村上建造沼气池的事情,想让你帮村上给家家都建沼气池,要是这事情弄成了,你就是村上的二号大功臣呢,将来给你在村口刻一个功德碑,枫林村的人千秋万代会把你永远铭记在心,天天看着功德碑,天天念着你的好,说不定还要给你开庆功会呢。”我赶紧激将我这个一激就激动、就疯狂的老同学。
  “真能成么?也给我刻功德碑?开庆功会?”卿远光半信半疑着,一对近视眼焕发着奕奕光辉,迸发出一团火焰来。
  “只要你做成了,我给村长说,保险没问题。”红妹子拍着胸脯保证着。
  “那好,我先按照老丈人的要求给他家做好再说。明天我招待你们,再叫几个县城的高中同学一起热闹热闹如何?”卿远光一脸诚意地邀请着。
  “不必了,我们有正事在身。只要你能把村上的沼气池的事情办成了,我反过来请你三回。”我诚恳地说。
  “一言为定。那......那你好意思啊,第一次你领着红妹子到县城,我却没有招待你,心里真过意不去。我先忙去了,咱们几天后村上见,好好说说建造沼气池的事情。”卿远光给我们招了招手就顺着巷子走了。
  “哥,我忘了给咱大咱妈买礼物了,第一回见公婆,总要拿个见面礼才好!”红妹子突然站住了,立即把我拉的回过了身子。
  “行了,又不是结婚前农村举行的啥订婚仪式,买啥东西呀?”我看着心爱的小妹,心里也是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今天你得听我的,我一定要买。咱回到刚才路过的那个百货公司转一转,你帮我谋思哈,看买啥合适?”红妹子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回过身,又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
  走进那个新开业起名为“唐都日用百货”大厦的四层大楼里一看,果然货架层层叠叠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处处琳琅满目,处处眼花缭乱。红妹子仿佛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傻眼了,一时间就愣在原地不知道往何处走,不住地四下里打量着,泛起了迷糊。这时,一位上身打领带着白衬衣,下身穿黑裤子的、脸蛋英俊白净的年轻服务生彬彬有礼走前几步,笑眯眯地问红妹子:“姐,您要买什么?我帮您挑选。”服务生指着玻璃柜台里的一些糖果、钢笔、香皂之类的日用小商品,挺和气地看着她。
  我一看这个服务生就是个一见漂亮女娃就不由自主黏上主的人,正没好气地想旁敲侧击他几句。不料红妹子比我更快地不高兴了起来,冷着一张脸蛋和一对毛眼眼道:“喂,小伙子,我不认得你,你为啥要叫我姐,我是你姐么?我家那里就冒出你这个大兄弟了。”
  服务生顿时红了脸,尴尬地笑道:“姐,你是不知道的,这是我们店里定下的规矩,为了招揽生意,礼貌对待顾客,我们凡是见到男同志都叫哥,见到女同志都是这么称呼为姐的,您别见外哦。”
  我们在这位服务生及其殷勤且不厌其烦的介绍下,挑来选去,终于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二斤桔子。我示意着红妹子就此回家,她却像是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到了上二层楼的楼梯口,就不由自主地往二楼走来。
  看着袅袅婷婷的红妹子独自上了二楼,还回过头来不住地招手示意我也赶紧上来。我无言地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跟着上了楼。
  站在二层楼梯口往里一看,二楼是个卖衣服、鞋袜和床上用品的地方,这可是女人得天独厚发挥独特本领精心挑选自己最为喜爱的领域了。红妹子一边慢慢地来回踱着步子,一边四下里仔细地看着,精心挑选着自己喜爱的衣服。她一会儿端详这件,一会儿摆弄那件,仿佛把身边的我也给忘记了。她看了半天,左挑右选,总算是看中了一双男式黑色牛皮鞋和那时候流行的一身黑青色中年妇女衣服,在征得我的点头同意后,正要掏钱为她未来的公公婆婆购买,突然,她脸色立刻大变,紧张地一把拉住我低声道:“哥!你看那边!有贼娃子偷农村老大妈的钱哩。”
  “在那里?”我立刻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个瘦如猴子的小偷正把一只肮脏的右手伸进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农村老年妇女那似乎还落着厚厚灰土的裤兜里,正往外夹一塌子崭新的百元面值人民币。
  “这一定是老大妈一生辛苦劳作积攒的积蓄了,今天就要叫这小偷眼看着给偷走,这可叫老大妈今后怎么生活下去呢?”想到这,我顾不了红妹子,撒腿就追了上去。
  那小偷发现我快速追过来,赶忙把偷到的钱装进上衣衣兜里,扭头就撒腿往楼下狂奔,一步跨三个台阶,轻如飞燕,瞬间就跑出了大商场。当然,我更不含糊,平时锻炼的身体也是硬朗如虎,矫捷如鹰,这会发挥到了极致,也是闪电般地冲下二楼,奔到了大街上。
  看见小偷正快速地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朝着对面的一条幽长的小胡同里没命地跑去,我大喊一声,穷追不舍地紧紧跟了上去,一口气冲进了那条胡同口。眼看着就要伸手抓住那个瘦猴子小偷时,他竟然迎着眼前一排阻挡汽车入胡同的铁栏杆,突然两腿一跪,上身向后一倒几乎后背爱着地面,人就从铁栏杆底下“哧溜”一下滑了过去;我刹不住疾跑的步子,匆忙之中一个“大鹏展翅”招数,也从两米之高的铁栏杆上轻盈地飞了过去,刚好落在了那个小偷的面前,不等他站起来,一脚就把他踹出了老远。那家伙一下子被我踹得头碰到了一面硬砖砌起的房屋墙上,顿时鼻子破了,血流如注,疼得他龇牙咧嘴,嚎叫一声,赶紧往起爬着。
  本以为就此擒住小偷,追回赃款,大功告成。不料,胡同深处立刻冲出来几个穿戴奇异,流里流气的长头发男子,一下子就包围了我。那小偷把偷来的那沓钱掏出来,递到一个满脸是胡腮的大汉手里,一边掏出手绢捂住流血的鼻子,一边回头对我得意一笑又痛苦抽筋道:“小子,有本事过来拿呀,不把你大卸八块在这里才怪哩。你个瞎东西撵得我肚子疼,又把老子的鼻子打的流血,腿肚子现在还在抽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个要豁出命也要夺回老大妈的钱不可。我并不答话,一个箭步上去,就在络腮胡子吓得一愣神的功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沓子钱,回头就跑,惹得那几个家伙“呼啦”一下又瞬间围住了我,随即,他们疾风暴雨般地劈头盖脸朝着我打过来了。
  一阵激烈的格斗后,县城这几个小混混立刻就被我打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东倒西歪,筋疲力尽;到最后,他们有心夺钱,却气力不足,欲罢又心不甘,欲逃还逃不掉。又持续几番激烈的打斗后,络腮胡子大张着嘴巴,好似一条快要渴死的鳄鱼一样,翻着白眼,没命地喘着粗气,一边抹着满脸满脖子的汗水,一边赶紧拉大声道:“好汉!英雄!大爷!停!停!快停哈!我说你是哪路的侠客,吃独食的啊。一个人打得我们五个近不了身,也不放我们走,再耗下去,条子就来了。这样吧,这钱,我们不要了,你放我们走,既落人情,也留后路,以后也好见面,你说行不?”
  “慢!”就在我看着络腮胡子一边大喘气一边开溜时,一个刺耳女子的声音传到了耳里。扭头一看,只见红妹子被一个打扮得就像个狐狸精的妖艳女子给反绑着双手,那狐狸精手里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正对着红妹子脖子上的大动脉,两人站在胡同一角的宣传栏前。
  “小子,拿钱换回你的老婆,不然,这一刀下去,她可就香销玉尽了。怎么样,听话吧,乖乖把钱交过来。”狐狸精以胜利者的姿态,鄙视地瞅着我,挺有耐心地等待着我的裁决。
  “老大真厉害,不愧是县城踩点认人的蝴蝶花呀,咋把这仙女给识破拿到手的,也叫我们开开荤如何。”络腮胡子一伙大叫着,神情立刻亢奋,就像是一群饥不择食的饿狗一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红妹子压倒在地,疯狂凌辱起来。
  如何是好,交钱!老大妈这一辈子就算是活到头了,不跳崖也要上吊;不交钱,老婆可就要被恶人抹了脖子,还是保护老婆要紧,后面见机行事吧!想到这我说:“好吧,就按你说的来,你放了她,我把钱还给你们。”我显示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慢慢地掏出那些钱,把手伸了出去。阳光下,那挺新的一沓人民币,泛着一层诱人的光,宛如一块又香又甜的大油饼,在挑逗着周围小混混们贪婪无耻的神经。
  “瘦猴,快接住!不要犹豫。”狐狸精喊道。
  就在瘦猴的手指头刚刚接触到我手上那沓钱的边沿时,我突然急中生智,何不把瘦猴就此擒住,互换人质。不由细想,我一把抓住瘦猴,反手一拉,就把他罩头搂住,反扭住他麻杆似的胳膊,稍稍往起一提,瘦猴的胳膊肘子就快到后脑勺上了,人也似乎要双脚离开地面了,瘦猴子立刻疼得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
  聪慧镇静的红妹子看着我的举动,趁着这个当中,突然尖声高喊:“警察来啦!快抓坏蛋呀!”
  她这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小混混们齐刷刷地扭头看着胡同口,就在这当紧处,红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狠狠踩在了狐狸精穿着高跟鞋的光脚背上,又一把把狐狸精推了出去。我紧跟着,一巴掌拍在瘦猴的后脑勺上,把他打趴在地;又一个连环脚,把络腮胡子和狐狸精跟前的另一个家伙踢翻在地,拉起红妹子就朝着胡同口跑。
  “驴日的你两个狗男女,竟然和着这计谋日弄起老子来了,不剥了你两的人皮,狗连屎都不吃咧。”络腮胡子破口叫骂着,领着那几个小混混疯狗一样地扑了上来。
  “啪”一声枪响,就见胡同外冲进来几个巡警,为首一个满脸疤痕的警察这一打枪,吓得那几个家伙回头就跑,几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几个警察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跑向了胡同的深处。而那个满脸疤痕的警察却回头站住,怔了半天,突然大叫一声:“老同学!是张文雁你呀。”
  凝眸静视,面前这位警察一张白净的脸上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疤,那刀痕斜着下来,连带着一边的嘴巴似乎也失去了什么支撑,垮塌着深陷在了右下巴上,仿佛一个凶神恶煞从天而降,令人看了心中生畏胆怯。不是一身制服穿着,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一个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稳定秩序,保护公民人身安全的人民警察,一定会被人看做是监狱里逃出来的杀人犯了;再看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隐隐约约地反衬出了当年的刚毅英俊的模样。半天后,我这才突然想了起来,这不是我们高三一班的老班长华冉大哥吗?
  “华大哥!竟然是你呀!”我喜出望外,一步上去,紧紧抱住了老同学。
  自高三一别至今,已经是五个年头了,昔日英俊潇洒、精神抖擞的白马王子竟然是县公安局的警察了,也变成了今天的这般模样。世事难料,变幻莫测,真可谓之大,不由人心生万千感慨。
  “啪”又是一声枪响之后,一切都归于宁静。过了一会,除了被掩护而侥幸逃脱的狐狸精和络腮胡子外,其余四个小混混被警察们抓了过来。一个大概有那么两下子的小子估计是不知天高地厚,企图负隅顽抗,结果小腿肚中了一枪,鲜血淋漓;人被同伴架着,呲牙咧嘴,嗨呀嗨呀地叫着,一瘸一拐走了过来,随着我们一起来到了胡同口铁栏杆旁的一辆大型警车前。
  “华局长,现在怎么办?”一个警察“啪”一声,一个立正敬礼,请示着。
  “先把钱交还给那位农村老大妈,派人护送她回家去吧。这几个毛贼要立即押回局里,今晚突审。我就不信挖不出宜州县城这几个贼娃子的老窝。不打掉贼窝,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不了。”华冉威风凛凛地指示着,又对我说道,“老同学呀,刚才那位老大妈呀,是县城郊区牛河滩村人,今个上县城银行取钱给儿子结婚用,不成想叫小偷一路踩水盯上了。唉!这些农村人就是缺乏起码的警惕性,我们经常下乡宣传,教育他们时刻注意防范,他们就是不当回事。最近,县城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几起盗窃案,这些贼娃子贼胆包天,竟然还把县长的家都偷了。真是不偷不知道,一偷吓一跳,不审不知道,一审更吓我们一大跳。唉,有些事情都没法子给老同学说。我这破局长实在是不好当哟。”华冉苦笑着对我两手一摊,显示出了自己虽经努力依然无济于事的无可奈何的神态,又呵呵自嘲一笑,显示出无所谓不当回事的样子。
  华局长!华大哥竟然当了县公安局的头头了。我一时又是感慨万千,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人家华局长有个在生态城当市长的老子,自古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子英雄儿好汉嘛,谁叫咱张家门上的祖先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呢?
  警察和混混们都上了警车,华冉两手轻轻地按着红妹子的双肩,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口里啧啧称赞道:“阿呀!我的老天爷爷,真没想到啊,文雁老弟,我天天夸你嫂子长得美,号称她是全生态城公安系统的一枝警花,今日一见弟妹子,我真是开了眼,简直是七仙女下凡了。文雁老弟,你可真有福气,弟妹何处高就呀?”
  见红妹子一脸紧张地看着华局长,脸蛋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低着头咬着唇儿就是不吭声,只管不好意思地垂着好看的眼帘笑着,华局长也就只好改了问话的意思,不再强求,又笑道:“弟妹不愿说也罢,保住小秘密也好。文雁,今天刚好是你嫂子的生日,咱班的老同学们都来了好十几家了,就在前面的‘夜来香’大酒店,我估摸着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如果方便马上也来吧,叫大家也认识认识你貌美如花的老婆,以后大家相互之间也就能多走动了。”
  熬不过公安局长的热情邀请,加上我看出此时红妹子的心态是巴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的老公,她是我的媳妇,在这个县城的上层人物圈子里,以我们的实际行动来宣布我们活生生存在的婚姻,不是一件令人分外愉快而且骄傲的好事么?她今天逮着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岂肯放过。猜着红妹子的心思,看着红妹子以眼光暗暗催促我立刻应许的那种亟不可待的乞求神态,我只好硬着头皮道:“既然是嫂子的生日,哪有不去之理,是该去庆贺一番。我们来就是了,我也想看看嫂子的俊模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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