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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作品名称:烟雨人生      作者:周佳磊      发布时间:2017-02-26 11:34:46      字数:7803

  随着夏姑娘的翩翩而至,太阳爷也热情了许多,把一腔滚烫的热情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随着夏姑娘舞动的长袖,化作无涯无际的热浪,铺天盖地地笼罩在这座星球上。加之这座地球上到处建起了工厂,高耸入云的黑烟筒在无情地吞噬着晴朗的碧空,二氧化碳排放多了,大地的那层保暖被加厚了,更像是给地球盖上了一床又厚又热的棉花被子,就连处于群山深处、一片苍翠欲滴的原始山林包围着的犹如一座人间仙境的枫林村。这一年也是热浪滚滚,暑气逼人,到处升腾着灼热和滚烫,让人一下子被烧的神志恍惚,烦躁郁闷。
  就在一个热浪渐起、朝霞渐浓的闷热早晨,我早早来到老村长家,在电话里给柳镇教育办主任请假要回县城老家,得到批准后,我返回到学校收拾了一挎包的土特产,准备立刻起身。就在这时,到地里劳动的老村长扛着一把老锄头,从川道下面上来路过学校门口,喊我出来说:“好我的张老师哩,你这娃在对待人家红妹子这事上咋就左右摇摆,一直不积极主动呢。知道不?上次你到镇上赶集,不小心把钱丢了,红妹子知道你是给你家二老寄零花钱的,当时她在后面偷偷跟着你,赶紧到邮电所替你把丢了的钱寄给你家了。看着当时你狼狈不堪、着急要死的样子,把个红妹子在后面看的都恓惶地偷偷哭扎了。不是我发现上前拉住她,叫她趁天没黑,带着黑子坐上宝山的拖拉机赶紧回家,不然,只怕是她回村迟了,再出个啥意外,你个死脑壳到今还迷瞪瞪地蒙在鼓里,难道你大你妈就没提收到钱这事?好娃哩!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红妹子,看看人家对你多好,往后可不敢给我大不咧咧,对这事有一搭没一搭、羊球不踩,你这是伤人家娃的心哩!”
  我怀着愧疚保着证,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老村长。不一会儿,阿秀、阿云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刚才碰到老婶子(老村长老婆),听老婶子说你给镇上教育办打电话请假要回城里去。红妹子也早就想去县城看望她姑妈了,一直没空,现在她妈要你带上她宝贝女儿一同走趟县城,你愿意不?”
  “她不是常带着黑子吗?”我一脸迷惑,怎么不早不迟偏偏这个时候要去县城看她姑妈,我纳闷不解地看着她俩。
  “哎呀!你这个十足的傻呆子,你和红妹姐好上了现在谁不知道?人家红妹子妈在村里几个老汉老婆的一再撮合下,今天才专门安排红妹子要你顺路陪护着。你还不乐意是咋的?你胆敢再说个不字,看我们不给红妹姐说,让她打破你的眼镜,敲烂你的头才怪呢。”她俩伶牙俐齿,一顿连珠般的批评,让我一时间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真是城里的文化人,脸贵皮薄哦,刚说了你几句就这样了,还不敢叫人说哪。红妹姐在坡下的老槐树下等着你哩,我们把人可交给你了,一个大活人你看着办,别给我们带丢了。”阿秀、阿云“咯咯”笑着,就像两只欢快的燕子很快地飞走了。
  我背着黄挎包,锁好校舍的篱笆门,顺着学校院子的篱笆墙外,下了土坡坡来到川道的大路上,一眼就见十几步之外的红妹子站在迎面川道里的老槐树下。朝阳下的红妹子如春柳临水般婷婷玉立,嫩白的瓜子脸更加楚楚动人,柳眉微展,瑶鼻挺直,樱唇微翘,皎月般的桃腮线条柔和;雪白的脖颈光滑柔嫩,腰枝柔软纤细。她穿了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将白嫩的双腿衬托得更加修长,穿一条细碎梅花儿的粉白色女式连衣中裙,外套一件鲜红色紧身短薄衫子,把一对丰满高耸的乳峰绷得紧紧的,给人增添了几分遥远的遐思。裙子是用宽宽的黑色皮腰带款款系住的那种,前面的两片裙襟相互重叠,盖住了一小部份,这样的装扮能是大腿若隐若现;裙摆的边缘辍了一圈垂穗,增添了裙子飘逸的感觉,把她的青春躯体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显现出来了。
  我看着这样一个娇柔万状、丰盈高俏的美女所充溢在身上那种少有的美,真让人过目难忘,留恋不舍。她今天的打扮的不但娇柔妩媚外,而且全身洋溢出煽人情欲,撩人风骚的韵味,让人看一眼就神魂颠倒、心猿意马起来。
  我知道她煞费苦心地这样打扮是专门为了我,心里一阵激动,不由加快脚步,几乎小跑着走到她身边。
  为了制造点出发前生动活泛的气氛,我故意沉着脸,不高兴地问红妹子:“你为啥早不到县城晚不到县城,偏偏今天我回县城了你就要和我同路?”
  红妹子也是脸一沉,立刻反驳起来:“今天的日子是老天爷专门给你设下的吗?你能用,凭啥我不能用?”
  “你不是有个你最忠实的朋友时常跟着你吗?”我说的是红妹子家的大狼狗黑子。
  “你是说隔壁的刘阿秀吗?”红妹子抬眼斜看着我,努力猜测我话里的意思。
  “你家黑子呀。”我一语道破。
  “它有你本事大吗?会看眼前的情形会来事吗?你是大活人它只是一条狗。你会武功,会思考,狗会吗?亏你想得出来。”红妹子显然生气了,恼怒地望着我,站在原处并没有随我的起步而迈腿跟上来。
  “哪好,你说咱两个人一搭里走的理由是啥?”我停下来,回过身子不解地看着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的红妹子。心想还是不要再逗她下去了,如果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就会适得其反了,其结果还不是要我费半天功夫再解释吗?那就得不偿失了。
  红妹子听到我这么问她,立即转恼为喜,快步跟上来,马上兴高采烈地说:“一呢就是心里不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寂寞。二呢就是有你保护我,我走路踏实,心里不害怕,三呢就是......就是......”红妹子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扭捏半天道,“就是你能听到我心里的小秘密,我会告诉你的。”
  “其实我是逗你玩呢,你妈托付的大事我哪敢不照办呢。陪着你就是要一路上保护你,对你要负责。”我终于道出自己问话的来由。
  “文雁哥,你好坏哦,老是变法子吓唬我。”
  我们一前一后刚走到村前的大路上,红妹子就迫不及待地叫道:“文雁哥!”声音悦耳清脆。我停下脚步,回过头茫然看着她,觉得她似乎又有些恼了。
  “你急急火火地往前赶啥呀?我一个人跟在你后头害怕,我身后要是来了啥可咋办哪,让我走到你前头吧。”红妹子说着,碎步几下就跑到我前面了。可刚走没几步,她又回头似娇似嗔地对着我道:“我也不敢一个人前头走,我前头要是也来了啥可咋办呢?这样吧!你拉着我的手,咱两并排着走,这么着妹子的心里才踏实。”她的鬼算盘刚一响我就知道她算的是几。我笑笑:“好啊!那就拉着手一搭理走吧。”我刚一说完,她欢快地一伸左手就灵巧地抓住了我的右手。刹那间,一股电流般异样的感觉从手心麻酥酥地传遍了我的全身,传到了脑际。她的小手是那样的温软、光滑而又柔若无骨,一丝淡淡的桂花油清香混合着少女特有的肉体香味,飘进了我鼻孔里,轻轻一闻,令人清爽而又有点眩晕。
  “哥,我给你讲我们枫林村里的笑话,包你高兴。”红妹子挽着我的胳膊,侧脸看着我,一脸的喜气洋洋。
  “啥笑话?”我好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红妹子,心里想你能有什么笑话。
  “在我九岁那年,刚好是毛主席去世的第二年,村里晚上开社员大会,给大伙儿记一天劳动后的公分。当时我坐在妈的腿上,妈就坐在村会计旁边。会计给板筋叔记工分时,不知道咋写‘背红薯一天’这句话的背字,还以为妈认得字,就问那个字咋写。妈想了半天说我也不会写,就对会计说,你说这人嘛,劳动一天,十几趟地从后沟里往打麦场背红薯,不就跟个牲口一样累死累活地驼吗,那就写个驼吧。结果会计刚写了一半,另一半想了半天写不出来,最后写成了骑字。老村长给大伙念到这里,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气得板筋叔大骂会计,我老了老了,还骑在红薯上干啥,你这不是变着法子骂我老不正经吗?”红妹子说到这里,我和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呢。第二年,上头来人说要给贫下中农扫文盲,叫大家都学文化课,后面村上就好实现农业现代化了。叫大家第一天学写大这个字,第二天人家公社干部问板筋叔那个字咋念,他竟然说那是烧火用的木叉子。险些笑死人了。第三天问学的毛主席那句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语录内容是啥,板筋叔给人家说成了团结紧张,苜蓿萝卜,结果叫那个干部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批了一顿,闹得连晚饭也没吃上。”
  “哈哈哈,给板筋叔扫文盲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嘛。”我笑得弯下了腰。
  “你咋骂板筋叔是牛啊,当时大伙儿也没学弹琴,就是叫我们一村的老老小小认字哩。”红妹子一下子停住脚步,惊讶地看我道,“你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吗?”
  “是是,我是睁着眼说错话了。红妹子,把你的小秘密给哥哥透露一二,如何呀?”
  “只说一个,你知道我最秘密的心里话都说给谁听了?想不到吧。就是给黑子说了。每次我被别人欺负,遇到了委屈,就带着黑子坐在村头的高山梁梁上,望着天边上的云彩,就问黑子,你说呀,我是从哪里来的?为啥妈不让我上学?为啥村上那几个孩子能到田庄上学,我为啥不能,就只能放羊?黑子一声不吭,听话地蹲在我身边,看看我,又看看远处,偶尔对山下的大路叫两声。我最后回家问妈,她竟然说我长了一颗不该长的胎记,长得地方也不对,这样的女娃出去念书也没啥用,还会给家里带来灾祸的。我明知道妈说的不对,也找不到反对她的理由。后来我就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找哪个胎记,想把它剪掉。后来找到了可吓我一跳。文雁哥,你猜我的胎记长在了那?”红妹子一下子红了脸,淘气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的胎记长哪里,我怎么知道呢?”我苦笑道。
  “反正就在我身上,你想看不看?”红妹子大着胆子看着我,脸蛋蛋更加红了。
  “在那里?”我顿时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望着她白嫩秀美的脸蛋和雪白的脖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黑痣之类的东西。
  “就是,就是,在衣服下面。这大路上有人呢,以后我会叫你看我这个长着小秘密的地方。”红妹子红着脸,眯着眼,四下里望了一下,见没有行路人注意这边,就故作神秘的样子。惹得我更加好奇,一再追问,红妹子吃吃笑着趴到我耳朵旁,蚊子一样低声道:“在我的下面呢。”
  “噢。”我捧起了她的脸,诧异了一下,心想着她说的下面也可能就是大腿上什么地方吧,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说:“这个秘密不稀奇,不算数,再说一个。”
  “这个那就不算了。我再告诉你最后一个小秘密好不好?”
  “好!”
  “小时,我和村里的男娃女娃听一个稍大的男孩讲他到秦城他亲戚家看到的事情,大家听得都着迷了。我也看着他可劲听着。半天时间过去了,阿秀突然悄悄把嘴搭在我耳朵旁给我说,红妹姐,你看那是啥?我顺她的眼神一看,你知道我看到啥了?”
  “啥呀?”我好奇倒看着她。
  “那男孩的小鸡鸡不知啥时从破了的裤裆里露出来,那头头还有一个小口口哩,样子很大呀。我顿时羞了个大红脸,起身就跑回家了,那大男孩看我捂着脸跑了,才知道自己出了丑,吓得也跑了。自己后来一个人想,怪不得当时阿秀她们几个女娃娃老是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看人家男娃的下面,我还以为她们几个是可劲想着那事里的人呢。现在回想起来,她们几个也不老实。从前两年开始,我老是梦见自己躺在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怀里,被他全身上下摸着,觉得很舒服;还梦到我和他做那事,好羞人呢。”红妹子脸蛋红红地问我,“文雁哥,我是不是人不正经了。”
  “哪里话,人吃五谷杂粮,都有七情六欲。到了青春期年龄,青年人梦这样的梦都是很普遍的,上初三代生理课的老师给我们讲过的。我也做过这样的梦......”
  “啥?你也做过,你梦到了那个女娃?里面有我吗?”
  “傻丫头,我怎么知道是谁?”
  “我渴了,咱们喝白糖水吧。我装了一小玻璃瓶呢,还拿了一瓶梨罐头,你有劲,打开来咱都吃了吧。”满脸香汗的红妹子突然转换话题,身子开始东倒西歪,懒洋洋的不想走了。
  “你包里还有啥吃的?”
  “三张烧饼,四个熟鸡蛋,还有三个包子。”
  “一块报销算逑了。一会到了前面榆五川镇的街面上,咱们找个饭馆好好吃一顿羊肉臊子荞面,再赶路,好不好?”
  “好啊!”红妹子高兴地蹦了起来......
  大路上,一条通往柳镇的简易公路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熙熙攘攘去赶集的人。近几年,由于党的农村富民政策的实施,城乡个体经济有了长足发展,赶集上会,买卖生意,早已成了庄稼人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
  公路上,整个川道前后的各村和北边大山以及东边、南边塬上各村的庄稼汉们大都是肩挑手提:有卖馍的、担柴的、吆猪的、牵牛的、赶驴的、提蛋的、抱鸡的、推车的;泥瓦匠、石匠、铁匠、木匠、游医、神婆、媒婆、赌徒、小偷、吹鼓手、牲口贩子……都纷纷向西边塬上的柳镇涌去了。而夹在期间的那些年轻人都骑着用彩色塑料纸扎起来的花花绿绿的自行车,三五成群一阵风似地驰过我们的身边,他们的脸蛋都洗的干干净净,头梳的光光溜溜,都穿着很时兴的新衣服,显得很有些气派和时髦。
  一路上,枫林村前后那几个村有认识红妹子的人都向红妹子大声打着招呼。几个好像和红妹子很熟悉的少妇坐在自己男人的自行车上从我们身后过来,看到红妹子拉着我的手,就哈哈大笑着问:“是你对象吧?长的蛮英俊的,谁家的小伙,哪个村的?”“喂、小伙子,把你媳妇背上啊,省的她漂亮的衣服弄脏了。”
  这时,宝山开着拖拉机过来了,他喊着让我们挤进了已是满满一车厢的人群里,一直拉我们到了柳镇,分手告别了。我和红妹子顾不上看柳镇集市上的热闹,又向左拐进了那条简易公路,急匆匆地向东南边的县城走去。
  越往柳镇以南的方向走,公路上往柳镇方向赶集的人越少。看到远远近近已没有几个人行路,我才大胆地反拉着红妹子的手,一边天南海北地说着话,一边急匆匆地上山、穿林、下山、过河……她兴高采烈地向我讲述着她人生各个时期的种种喜闻悦见,暗地里极力传递着一个少女对我充满深深爱恋的心声。我听得一直是感动着、唏嘘着。这丫头的嘴巴宛如涂了蜜一样,真是个能说会道,机灵乖巧的小精灵呢。
  下午三点多时,我和红妹子在名叫榆树川的镇上一个面馆里一人吃了一大碗羊肉臊子荞面,又喝了荞面汤后,精神劲头可足了,两人往东南方向的县城赶路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远远望见了东南边那座高高山梁上的县城全貌了。
  心里一阵高兴,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哥,你忙啥呀,慢慢走。我给你唱信天游,听不?”红妹子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一脸的神情亢奋。
  “好,我想听哩。”一听到这话我马上来了兴趣,又把脚步慢了下来。
  “那我唱了啊!正月里娶过奴,二月里走西口,提起你那走西口,两眼儿泪汪流。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实难留,手拉着那哥哥手,送你到大门口。送到大门口,妹妹不丢手,有两句知心话,哥哥记心头。走路走大路,万不要走小路,大路上人儿多,啦话解忧愁。住店你住大店,万不要住小店,大店里人儿多,小店怕贼偷。歇脚你歇小崖,万不要歇大崖,操心千年石,单等仇人来。睡觉你睡当中,万不要睡两边,操心挖墙贼,挖到你跟前。坐船坐船后,万不要坐船头,船头上风浪大,怕掉下水里头。随人过沙河,万不独自行,沙河里水长流,让人走前头。喝水要喝长流水,万不要喝泉眼水,怕的是泉眼水,泉眼水上龙摆尾。吃烟你自打火,万不要对人家的火,操心绿林响马,吹入了蒙汉药。哥哥你走西口,万不要交朋友,交下的朋友多,恐怕忘了我。有钱的是朋友,没钱的两眼瞅一瞅,唯有那小妹妹我,天长又地久……”
  红妹子眯着眼睛唱的是如痴如醉,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如同一缕缕软软的春风轻轻地飘荡着,又如山间一股潺潺的溪水轻轻地流淌着,仿佛一直流到了我的心田里,让我的一颗心芽无限的滋润、酥软,舒坦。她歪了一下头,咳嗽了一下,微笑着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就又扬起了脸唱开了:“绵羊山羊分开走,自己的对象自己瞅。风尘尘不动树梢梢摇,相思病害上好不了。一棵桃树两条儿根,两条儿身子一条心。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天上的星星数上北斗明,妹妹心上只有你一个人。想你想成病人人,抽签打卦问神神。想你想你实想你,三天没吃一颗米。前半夜想你点不着灯,后半夜想你翻不转身。想哥哥容易见哥哥难,满头上的头发全脱完。泪蛋蛋本是心头的油,谁不伤心谁不流。白格生生的脸脸太阳晒,苗格条条的手手拔苦菜。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小妹妹想你由不得哭。山羊绵羊一搭里走,我和哥哥手拖手。”
  红妹子眨巴着毛眼眼,一脸纯真顽皮的笑意,忘情地看着我问道:“哥,我唱的好听吗?”
  “唱得真好听,是谁教你唱了这么多好听的歌?老村长说你是咱山里的百灵鸟,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没谁教我,是我在山本叔家的电视里学到的,有时在山坡坡上给板筋叔放羊时,也听山下地里的汉子婆姨们唱。哥,我还能唱流行歌哩,没人听时我就给满山吃草的羊儿和身边玩耍的黑子唱。”
  “是吗?呵呵,想不到我们的红妹子还是个多才多艺的民间现代歌手呢。”我伸出了老拇指赞美她。
  “那当然,咱是谁啊?”受到表扬的红妹子毫不谦虚地自我陶醉着,一脸的洋洋得意。
  “咱走得有点快了,我走累了,你肯定也走不动吧,咱们歇会。”我提议道。
  “嗯,好的,我早就走不动也累的唱不动咧。”红妹子温顺地回应着我的话,急忙拉上我跑出大路,三两步就跑到大路边的土坡上,在一棵大树下坐下了。
  我和红妹子肩并肩地互相靠着,享受着树荫带来的清凉,小小休息了一下;不一会儿又面对面坐着,一起小声说着活儿,一起看着对方的眼睛,一起想要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对方那颗满含青春的骚动不安和深情蜜意来。只一小会儿,她就招架不住了,羞得满脸通红,把一张滚烫的脸枕在我肩上小声说:“哥,好好的。让我枕你的肩上歇息一下。”
  我们休息一会,她抬起头道:“还记得吕凤仙老奶奶吗?她和离村偏远的那几家都因为穷,没有拉上自来水,吃水困难,一担担要下坡从别人家挑,看着好可怜啊。还有,上次我到老村长家借筛子,他家正做饭,那天早上才下过小雨,棚里的柴火潮湿,做饭时乌烟瘴气,险些把人熏倒了。昨天,我看到隔壁的刘阿秀家拿着煤气罐罐做饭,干净卫生,时间又快,多好。要是全村人都能有那火焰旺,又干净的罐罐做饭该多好。”
  “罐罐做饭。我看过县城城郊有农家用沼气池做饭,和煤气罐罐做饭的火焰是一样的。你们村漫山遍野有树有草,有家畜家禽粪便,自来水也通上了。家家户户建造沼气池的材料都有了。知道吗?把柴草和畜禽粪便结合一起发酵,就能产生沼气,而沼气一打着就能打火做饭了。”我奇怪地看着她,心里不知道她现在说这话的目的是想要做什么。
  “上次你不是说你的老同学卿远光也是个农业专家,他一定懂得沼气池的建造。你要是让他帮帮忙,先在他老丈人家做个实验例子,说不定就能带动大伙儿一起搞。”红妹子充满乐观的样子感染着我也来了兴趣。
  “你的这想法还真的可试试。咱们回到县城立马先拜见卿远光,让他在他丈人家做个样板。农民嘛,最讲究的是实惠,不用讲多大多深的空洞道理,也不要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你只要做好了他们期盼的事情,一旦活生生的实际例子放在了眼前,我敢打包票,不用催动,一呼百应,要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能用沼气池做饭喽。”
  “哥,你是大秀才,本事大着呢,你也参和进来,给大家上上课,讲讲用沼气池的好处,再将来讲讲沼气的使用方法;我去给你挨家挨户叫大家来听,这事情办成估计八九不离十。”红妹子的心劲满满的,我看她明显的兴奋着。
  我和红妹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妹子,都到大路上了,你看路上人多眼杂的,咱还是别拉手了,让人家看见了多难看。”我犹豫着想挣脱红妹子的小手。
  “怕啥?亏你还是个男子汉,我一个女娃都不怕,你个后生怕的啥。我就是要叫全世上的人都知道,我红妹子喜欢你文雁哥”。
  红妹子那小手的劲儿可真够大,我挣了一下没有挣脱,随即也于心不忍扫了她的兴。让一个柔软无骨、滑溜溜、温软软的女娃小手一直这般捏牵着,舒服的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醉了,我也就反手一直牵着她朝着前方精神抖擞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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