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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酿大祸苦果独吞

作品名称:悉源      作者:春光明媚      发布时间:2017-02-23 12:40:01      字数:6062

  一
  兄妹两个父母很早便撒手人寰,记事起,幼嫩的世界里面就只有慈祥的爷爷奶奶。相比爷爷奶奶对漓尔淑女文静化的熏陶,唯詹净就要更加放松一些,所以性子也就更加任性一点。哪怕是故意调皮,到悉源水边玩乐的浑身湿透、在院子里的围墙上大肆涂鸦、在妹妹官漓尔的头发上用手指蘸着清澈的水滴往上偷偷扬洒,诸如此类的恶作剧,都放纵他,不会责骂,更不会体罚了。所以漓尔悉心照料的植物们都是被这个哥哥折磨的瘦小、瑟缩、生命灰暗的,为了它们能够茁壮灿烂地盛长,漓尔没少与哥哥吵。
  每每这个时候,奶奶都会出来劝阻唯詹净,用红润的手心轻轻摩挲着唯詹净一头短发,痒痒地支棱在手中,满是嗔怪地看着他:“你要让着你妹妹,不要老是去搞破坏。”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偏袒,殊不知每次在拿着糖果打发了唯詹净后,奶奶就会挂起慈爱的笑脸,千倍百倍地去安慰旁边一脸不服气又万分委屈的、嘟着嘴巴的官漓尔,帮助她一起施肥浇花,看着水珠洒出彩虹的颜色。
  爷爷有着许许多多的书籍,墨香总是飘逸在小小窄窄的书房里。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两句成为了当时,爷爷教育他们的口头禅。唯詹净就好似狂奔驰骋的小马,自然听不进去。所以爷爷就铺着一张张如雪的白纸,手握着官漓尔细腻的小手,小手握着细细的钢笔,一笔一划地写字。后来,将官漓尔抱在腿上,把着书,手指一页一页地翻找着,字体如同蝴蝶一般从眼前掠过,一字一句地朗读,读得喉咙干渴沙哑,奶奶就特别心有灵犀地端一杯清凉凉的水进来,看着官漓尔抱着杯子喝尽最后一滴水,有些心疼:“你怎么不让你那个皮孙子来学学习,静静心,偏偏天天让漓尔待在这个书房里面。”奶奶又倒了一大杯水递过去,打量着到处都堆积着如山的书本纸张的、装修精良雅致、不失个人风度的这个书房,有些无奈,“我看,漓尔的童年都在这里耗尽了。反倒是詹净呢,童心未泯,任性妄为,已经八岁了却依然成天疯疯闹闹。你就是这样顾此失彼。”
  当时的漓尔眼神闪亮亮地抬起头来,如桃花一般美好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她觉得奶奶说的太对了!她只有天气特别晴朗或者骄阳湾有节日的时候,才不必整天待在这个地方里!凭什么哥哥不用天天这么枯燥,可以去骄阳湾四处从早到晚、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斜、从春意盎然到雪窖冰天地玩耍、那么自由呢?
  “女孩家,就应该饱读诗书嘛。小子,让他疯个一阵子,我就天天让他读书!”
  “你老这么说,詹净现在的学识,连漓尔的五分之三都赶不上。”
  “那有什么办法,他不爱学习,对他吟风颂月,就跟对牛弹琴一模一样。”
  漓尔见状插话:“那爷爷,我最开始也不愿读书,只要强迫一阵就可以啦。你也可以把哥哥先和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他一个劲地念书,长此以往就会初见成效了。”
  羯恺捋着胡须,微微眯眼,有些动摇。孙女说的没错,他不能太过纵容詹净了,要不然长大之后孙女满腹经纶,孙子却白丁一枚。外人怎么看,自己又怎么办呢?
  漓尔甜甜地笑起来:“爷爷,玉不琢,不成器。这是您教给我的。”哼,看这回哥哥怎么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自由快乐的日子。
  “有道理,今天晚饭的时候,就让詹净明天不要再出去与其他孩子玩了。是时候读书学习了。”
  这天,太阳正毒辣,傍晚的天空也是明晃晃的,好刺眼,周围骄阳湾的房屋景色都被虚化,仿佛即将受不住高温而倒下去。官漓尔满面笑容地去迎接刚刚与邻居家的小孩踢毽子而满头大汗、一边走回家一边哼着小曲儿、准备好好与妹妹讲讲今天趣事的唯詹净,把唯詹净唬了好大一跳,心里直犯嘀咕:漓尔向来说我是玩物丧志,怎么今天还这么高兴地出来迎接?怎么啦?
  他心里奇怪却没说话,大摇大摆从漓尔身边走过,一脚跨进门槛,闻到扑鼻的菜香,大声道:“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漓尔嘿嘿一笑,怕是哥哥以后,都很少能再这么喊了。
  进了门,唯詹净拿了条软软的白毛巾,用冰凉的水浸泡后,在被一整天的烈日烤的红彤彤的脸上抹几把,顿时神清气爽,到铺了花桌布的餐桌前面看着今天的饭菜。正兴冲冲地拿起双筷子夹住菜,却听见爷爷羯恺的一声喊叫:“詹净,怎么长辈都没有上桌动筷,你倒先吃起来了!”
  手指一下子僵住,唯詹净有些惊讶地抬眼看着手持一把戒尺的羯恺,心里忽然间一阵不安和心虚,又思量着:“今天大家都很不对劲,奶奶没有上来为自己擦脸擦手,爷爷更是一脸严厉,漓尔脸上的表情还颇为怪异……”他匆忙放下筷子,将视线落到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看着自己和爷爷的漓尔身上。平常,在家里的不拘小节已是习以为常,今天……他反应过来,咬了咬嘴唇,一双根本没有洗过的手背到身后,故作老实地站到羯恺面前,眼睛偷偷摸摸瞟着妹妹。
  羯恺见他如此神色,忽然就觉得今日漓尔的话有理,管教的太过于放松了!“偷偷摸摸的,一双眼睛是老鼠的吗?摆正目光,这是对长辈的尊重。”说着握了握手中戒尺,唯詹净注意到,更加诧异了,可是脸上不能流露半分情绪。唯詹净回忆着当初爷爷是怎样教漓尔的,便乖乖微微低头,双手自然放于两侧,往日飞扬跋扈的眉眼低垂。羯恺见状,将那戒尺背在身后了。其实这只是一个唬人用的工具,他可从未用这戒尺碰过孙子孙女,哪怕再愤怒。
  唯詹净轻轻坐到沙发上,感受到一双满含幸灾乐祸的晶亮眸子注视自己,不动声色。今天看样子不是太容易对着爷爷奶奶告状,姑且不理会。
  吃罢晚饭,詹净心血来潮,竟从院落里面挖了好些污浊泥巴进来开始做泥人儿。羯恺和奶奶对视一眼,奶奶默许,羯恺便整整衣领,严肃地走过去,用戒尺轻轻触及唯詹净的脊背。唯詹净感觉到了,眼帘映入一双火红面料布鞋,视线上移,羯恺的一张面孔在将落未落的夕阳暮色之中显得阴沉而威严。
  当月色正好时,漓尔和奶奶一起走到院子里,奶奶手把凉扇摇动着,微眯双眼躺在铺着凉席的摇椅上。漓尔满面笑意地站在身后,接过奶奶的扇子,微风送来扇子上特有的清香,舒适无比。隐隐约约传来书房内羯恺抑扬顿挫的朗读声还有唯詹净紧张而拖沓的跟读。奶奶一抬眼皮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吧,这回你可放假了。你爷爷这回狠下心,让詹净好好学学习。”
  漓尔拿起一个沾着水珠宛如月亮的梨子在手上,歪着唇角向那边瞧了一眼,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汁液流了满口。
  二
  “奶奶就快回来了吧。”
  “嗯,奶奶这一年已经不知多少次出去了,现在这歆尧庄主和我们骄阳湾闹得厉害,通道宝,还是要去歆尧庄借的,如果湾主发现了奶奶偷偷赶去那里借通道宝,会不会……”
  “一个花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漓尔将手里的水果刀放下,把锋利的刀尖扎进雪白的果肉里面,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说话就是这么没遮拦,爷爷告诉我们,不要到处乱说。”
  “我又不是不知道,别老提醒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唯詹净故作姿态地用手指捏了一捏被屋外炙热的阳光晒得略微透明又泛着红色的耳朵。
  “我不提醒你?”官漓尔抬起双眸,睫毛犹如细小的花丝,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要知道,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奶奶上次买回来的项链,为了满足你,奶奶才铤而走险偷偷去歆尧庄,要趁着夜色赶路,骄阳湾夜晚到黎明时的刺骨寒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
  “奶奶如果路上被发现,就全都是你的错!”官漓尔拔出水果刀,闪亮的微芒在唯詹净的双眼一闪而过。她有些闷气,一点一点削着新鲜的果皮,看着它露出多汁可口的肉。
  唯詹净望着这依旧闷热的夏季骄阳湾,比哪一年都更加似火,熊熊燃烧,高温使得道路旁的树的树皮爆裂开一个又一个口子,浓重而疲惫的气息萦绕着。自家院子里,爷爷特意制作了似树冠一般大的伞来遮挡不依不饶的曝晒,可是即使坐在阴凉里也胸口发闷。奶奶说过,定是因为猛然间在歆尧庄引来这么多悉源水才会如此闷热,令人难以呼吸。虽然靠着水边,可是悉源水哪里是普通的水,强行占有歆尧庄的水源不仅不会富饶,反而变成这样的天气和季节。
  歆尧庄主和骄阳湾主的对峙,两地的人都看在眼里。骄阳湾主原本也没有那种本事和才能,却偏偏想要更富足的地方,也不看看自己衬不衬得起。唯詹净一直不喜欢现在这个骄阳湾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羯恺。骄阳湾的湾主一直以来都是“禅让制”的,当初,骄阳湾主为了这个位置,苦心孤诣地去为自己拉关系,用物质买面子,而爷爷堂堂正正。这个位置,若要公平竞争,毫无疑问就是爷爷的了!每次看到骄阳湾主,他就会有些不服和愤懑,常常是视而不见地踢着皮球走开。
  “奶奶不会有事,爷爷都已经去迎接她了。”今天一早去的,羯恺还特意吩咐要两个人切上一大盘现摘下来的水果,给奶奶解解暑。
  漓尔上下打量唯詹净:“对了,哥,你去把奶奶买回来的项链戴上啊,我也戴上,让奶奶高兴一下。”
  唯詹净叹口气:“漓尔,我不是说,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沉甸甸的家伙么。我不戴。”
  “奶奶这次出去是按你的意愿,你说你要一双精致的鞋子,奶奶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没有孝心,今天你就得给我戴上!”漓尔瞪大一双眼睛,灵巧的手指一转,拿着小刀子在他面前挥了一挥。唯詹净转念一想,如果真能让奶奶绽放笑颜,那也没什么,虽然真的不喜欢……
  远远地,爷爷推着一辆小车走过来,车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隐隐凸现出一个人形来,白布上面沾染着褐红色的印记,道路两旁的人越聚越多,有少部分的人走上去帮忙并且抽泣。羯恺的面部古怪得很,嘴角一抽一抽,额头上、脖子处的血管夸张地凸现出来,仿佛马上就要炸裂开。他一直拼命撑住,直到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才终于松手,整个人“扑通”一声无力地跪在地下,眼窝深陷,不到一天的功夫憔悴万分。
  双手紧紧扯住项链,五彩水晶一般的饰品碰撞出“噼啪”的声响,敲打在被冲击的麻木的心脏,扯得呼吸困难,脖子快要断掉,官漓尔难以置信地跑上去,颤抖的手指在白布上面纠缠出道道痕迹,手臂一扬,白布飞起来,落下的同时,奶奶几乎满目疮痍的尸身暴露在面前——
  奶奶一尘不染的白上衣被毁的七零八落,头发上、手指上,俱沾满了血液,断气多时,早就不会再满面笑容地迎接她的两个孩子了。背部、头部有着碗口大的血窟窿,恐怖的伤口中蹿出一团绝望的火焰,灼烧到官漓尔死水般的双眼里,炸出大片大片的火花。官漓尔一阵哀恸,觉得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染满了奶奶鲜血的白布单上面,不多时,白布单上咸涩的泪水把早已干涸的猩红液体晕开,缓缓蔓延,颜色刺目的如同脖子上项链最中间的那颗圆滑的红色玛瑙。
  温热的眼泪迅速地流下脸颊,浸湿了新鲜的衣裳,抬头望,骄阳湾夏季最蓬勃的大树枝叶纵横茂密,健壮的树枝伸出来,那样尖锐,措手不及地插入人的心窝。唯詹净的头涨得发酸发昏,感觉不到心痛的眼泪流下来,只能看见一滴一滴晶莹的液体如同雨滴打在奶奶从前和蔼慈祥、现在惨不忍睹的面庞上。
  “奶奶……”官漓尔伸手去,而车子却被刚刚才从梦魇中解脱的羯恺拼尽全力推向那边的道路,时近傍晚,炙烤奇迹般地退去。官漓尔被邻居的手拉住,一个劲地拍着她一耸一耸的后背肩膀。
  羯恺踉踉跄跄地推着车远去,背影被西边的太阳勾勒成从未有过的瘦削,湾上的人叹息着,拿着铲子与锄头默默跟过去。他们走的那条路火红金光遍布,如同朝阳刚升起的那一刻,可是唯詹净官漓尔二人泪眼朦胧地望去,夕阳如血,洒遍了整个天空,渐渐,淹没了金光万道,送走了前方的队伍。
  官漓尔痛苦地砸掉了那一盘水果,“当啷”一声后,她双眼充血地看着玻璃器皿在空中翻飞,在空气中耗干了一切水分的果肉一片一片地飞起来,犹如漫天的大雪,不寒而栗。一声巨大的脆响,尖利的玻璃碎片在地上跳跃,散了一地,转了几个圈儿,支离破碎地躺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官漓尔蜷缩在地面上,绝望地看着只剩下一点微光的天空和骄阳湾,虽然她和唯詹净从小没有父母,可是当时还是襁褓婴儿,哪里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现在,终于尝到了痛不欲生,她大哭起来。哭的是心心期盼、牵挂的奶奶竟是已死者的身份回来,哭的是她第一次感到阴霾的压抑和死寂,哭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唯詹净的一时跋扈酿成了今日这样撕心裂肺的祸事!奶奶又怎么会去世,怎么会那样满身伤口地去世……
  羯恺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官漓尔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内心的伤感更加汹涌地涌上来。
  “爷爷,奶奶为什么……会死……”
  羯恺愣住了,因为他也根本不知道!是歆尧庄把人交给他的,歆尧庄主说,是他们那里的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为奶奶收的尸,送回到歆尧庄来,见到骄阳湾的人,就有些沉痛地交回来,羯恺一看,就已经是……羯恺内疚不已,看着孙女小小的、悲伤的脸庞和凌乱的头发,伸手搂住。
  “我也不知道,是歆尧庄……”他对漓尔说完这些,就问,“詹净呢?”
  漓尔心中如同熬了一锅翻滚着热气的热油,只想将唯詹净赶出去,叫他永远都不要回来,此时此刻哪里会知道他——这个罪魁祸首——会在哪里?羯恺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布袋子上面沾着飞溅的血珠,不过已经凝结在上面了,这样看去,犹如刻意点缀了绽放的花朵一样。打开,里面是一双崭新而雪白的靴子。官漓尔心绪起伏,思绪如潮,眼睛里面再次含满了泪水和愤恨。
  羯恺拍拍漓尔:“我去找找詹净,这是你奶奶,为他买来的礼物。”
  官漓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大步走向了骄阳湾的水边。
  屋内,唯詹净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握拳,呼吸不稳地站住,泪痕在脸上划出一道一道悔恨自责的痕迹。当羯恺将一双洁白的牦牛靴子递给他,什么也不说的时候,唯詹净的脑海里一瞬间涌现出所有所有的回忆,他咬着牙哭起来,整个人仿佛跌入了苦涩的沙漠。可是情绪还没有宣泄完,门就被大力推开,邻居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冲进来:“羯恺,你的孙女独自一个人划着船去了,我们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唯詹净手指一松,靴子掉落在地,斜斜地倒着。
  三
  “……从那以后我离开了骄阳湾,可是爷爷和唯詹净从没有想要抛下我不管。后来我在一所小木屋定居,不想再理会唯詹净,可是,他和爷爷就住在和我一个危险的藤桥之隔的另一所房子里面。今天去奶奶的墓前,他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跟爷爷说,然后又对着奶奶的幕,鞠了一躬,那一躬好深好深……”
  官漓尔用纤细的手指在眼角抹了一抹,再抹了一抹。列傅皙听得入神,听得鼻子一阵酸楚。然后列傅皙转头,看见官漓尔努力地收回眼泪却无济于事,她依旧想要把奶奶的事情给他们一家的伤害埋藏起来。于是列傅皙冲她狠狠摇摇头说:“没有亲兄妹是永远对峙着的,你今天把它们哭出来,明天见到唯詹净,自然而然地原谅他,你信不信我的话。”列傅皙向官漓尔靠近,官漓尔的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下来,打到列傅皙的手背上面,列傅皙看着她哭,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畅快。
  “小皙,在不在里面?”
  官漓尔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拍着胸口去开门。门外的国鹤看到官漓尔的脸,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心知道她哭了好一阵子了,但是没有说破,只是冲列傅皙轻轻招招手,有些迟疑:“大婶醒来了,去看看?”
  列傅皙轻轻站起来,扶着桌子,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一步一步走出了门外。
  列傅皙把住楼梯光滑的扶手,月光有些清冷,又有些煞白,悄悄映在白日里盆栽的绿叶上面,窗口的风钻进来,拂动着叶子,叶片摆动的时候,宁静的月光也在晃动,犹如一盏盏会动的灯笼,编织着今天夜里注定不会愉快的气氛。
  大婶的啜泣由远及近:“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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