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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作品名称:关东魂      作者:奇峰      发布时间:2017-02-23 11:00:21      字数:3591

  “正在这时哨子响了,过来几个日本军官在那指手画脚,示意大家上车。这时,肖石见来了日军官便向四周扫了扫,意在设法离开人群,故意的向后窜,看得出来肖石是在寻机逃跑,然而这已经不可能了。自他站在劳工队伍里,就没再离开小鬼子的视线。这会儿劳工在日兵持枪的监视下正在有序的登车。这时,一个鬼子兵见肖石不肯上车,便上来用枪托打他。肖石发出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得已跟随劳工登上了卡车……”
  沈冬青听李中和讲完这段故事,更证实肖石的不凡来路。要是早知道了肖石不是被抓的劳工,多和他接触沟通,或许能学到不少东西,还可能救出更多的工友,结局也不至于这么惨,血的教训呀!
  李中和见沈冬青许久都不出声,便问:“你又在想啥呢?”
  “我在想肖石不是被抓的劳工,他不在花名册上。这许久小鬼子咋就没怀疑过他?”
  “谁说的,小鬼子差点给他用刑,还是我给他做的证呢?”
  沈冬青听了这话便问:“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就你那脾气,说了还不是自找没趣。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你给他做了什么证明?”
  “还是去工地第二天早饭前,肖石特意嘱咐我,为防万一,到时给他做个证,别说宪兵追过他,就说他是误入劳工队伍的,想离开哨兵不让,被哨兵逼着上了车。”
  “就这些?”
  “嗯!”
  “小鬼子没追问他是哪的人,是干啥的?”
  “我哪知道,他又没跟我说。要么你去问他去。”
  “混小子,长脾气了。”
  “真的,没准以后还能见到他呢。”
  “就你调皮。”
  “两山到不了一块,两人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沈冬青没在言语。他在想,既然是宪兵在抓他,那肖石绝非等闲之辈。尤其肖石在工地号召工友逃跑。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建的是秘密工程呢?肖石懂得可真多,真是个有见识的人。尤其是他选择的逃生地界,不了解大山的人是想不到的。沈冬青越想越觉得不该一次次拒绝他一次次和自己主动接触。要不还能逃出更多的工友。
  “你咋还不吱声了呢?”李中和问道。
  “都怪我的孤傲,要是早和肖石接触事情也不会这么遭。”
  李中和没有听懂沈冬青的话,刚想发问,便见村子方向有火光,忙说:“好像村子着火了。”
  沈冬青猛地抬头转看村子,确认火光是来自村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即刻向他袭来。说:“快!进村去救火!”
  李中和跟随沈冬青向山下冲去。跑着跑着突然从村里传来了枪声。沈冬青一愣,收住脚步问李中和:“你听到了枪声了吗?”
  “听见了,是从村子里传来的。”
  从枪声判断,村子已遭不测,这也就是沈冬青所担心和最不愿意看到的。没多大功夫又传来枪声,随即枪声像爆豆般响了起来,接着隐隐传来村民凄惨,绝望的哭喊声,那声音令人心碎。小鬼子为什么来村里杀人?难道真的是因自己从工地逃了回来?他真不愿自己这一推断成为事实。即便如此,这小鬼子来的也太快了?
  “你咋又不动了呢?我们的爹娘和亲人可都在村子里。”
  沈冬青何尝不晓得这些,不搞清楚村里的情况贸然进村无疑是在送死。沈冬青拽过李中和翻过一道岭小心的向村子摸去。远远望去火光下隐见村东场院上横七竖八躺着乡亲们的尸体,场景惨不忍睹。
  枪声终于停了下来,也没了喊叫声,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是火光越来越大。
  “这小鬼子为啥要杀村里的人啊?”李中和眼流热泪。
  “多半是因我俩逃了回来泄露小鬼子秘密。”
  “可我们也没进村呀!”
  “小鬼子要是和你讲理,他就不会杀人了。”
  “那也不应乱杀无辜啊!”
  “照你这么说,小鬼子还不该来中国呢。”
  李中和语塞了。
  俩人许久都没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燃烧的村子。
  火光冲天,村子在继续燃烧。
  突然,“啊——”从村里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喊叫!
  李中和猛言:“村子还有活着的人!”
  这声凄厉的女人喊叫终于激怒了沈冬青,他紧握双拳大声骂道:“小鬼子,我日你奶奶。”说着向村子里冲去,李中和紧随其后。
  村子一片火海,燃烧的劈啪声,不时传入耳鼓。沈冬青在寻找传出女人喊叫的位置。绕过大半个村子也没见一个活着的乡亲,只见小鬼子像是在东村口集结,看情形是要离开村子。
  这时,从村西向家大院,隐隐传出女人低沉的呻吟声。沈冬青悄悄摸到院门。只见一具光着身子的女人头朝外趴在门口的一侧,腰部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想必她是在逃避小鬼子的糟蹋,被小鬼子刚刚刺死也就是那个叫喊和刚刚还在呻吟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咽了气,沈冬青没能救下她。因她面朝下,血肉模糊,没能认出这女人是谁。进了院里见不远处一具裸露着下半身的妇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胯下一滩鲜血,仔细再看那女人肚子被刀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少许肠子流在外面。想必她也是想逃避小鬼子的糟蹋才遭此残害。也因血肉模糊也没能认出她是谁。女人死相惨烈,令人心碎。
  沈冬青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心里痛骂惨无人道的小鬼子。
  村子里的房子几乎都在燃烧,独向家大院没有被点燃。原本向家来村里定居他就不满,甚至怪罪是向家把小鬼子引来村里。这会儿又见向家大院完好无损,瞬间对向家的怪罪变为憎恨,这向家一定是私通了小日本。沈冬青环视一周,见正西厢房都有烛光,他似乎又读懂了些什么。突然,他见西厢房烛光在闪动。再仔细看去,似乎有晃动的身影。此刻,沈冬青非常后悔不该把缴来的枪丢掉,他寻到一条木棍,示意李中和悄悄向西厢房摸去。门半开着,脚刚一踏进门,便隐见到一裸露着大半个身子,被其白花上衣罩住头部的女子趴在锅台上。下半身浸满鲜血,看得出同样是被鬼子用刀刺向了体内。待沈冬青正要向屋里走去时,猛见一手提着裤子的日本兵推开门迎面走来,沈冬青没一丝犹豫,举起木棍向小鬼子的头抡去。小鬼子没一丝反应就稀里糊涂见了阎王。
  沈冬青再向屋里望去,见有两具完全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裸露雪白的肌肤分别仰面躺在炕上,小腹和胯下血迹斑斑,人已经断了气,显见小鬼子发泄兽欲后又将其杀害。情景惨不忍睹。陡然,沈冬青悟到刚刚被打死的小鬼子是在奸尸。再仔细上前辨认两名女子认得出一个是赵家年不过十三的小红。另一个正是自己准备迎娶的未婚媳妇李中秋,也就是李中和的姐姐。沈冬青看后脸色铁青,回身提起木棍又狠狠向那刚刚死去的小鬼子头猛打,直至脑浆迸裂,头骨破碎才住了手。他喘了口气回身找了件衣服盖住两个女人的尸身。幸亏李中和没看到自己姐姐的惨死。此间,沈冬青似乎真正读懂了刚刚对向家的疑惑,也就是向家的房子之所以没被焚烧的真正原因,是小鬼子利用向家大院做临时淫窝。丧尽天良的小鬼子把村子里的女人掠到这里。甚至连十几岁的女孩子也不放过来此大发淫威,公然集体奸淫糟蹋全村的妇女。沈冬青站在中秋身旁默默肃立。少顷,他又掀起盖在中秋脸上的衣服,梳理梳理她那蓬乱的头发和抹去嘴角的血迹。他在哽咽,心在哭,控制不住的心哭。
  突然“啊——”一声有气无力的绝望叫声传了进来。沈冬青重新把衣服盖在李中秋的脸上,提起木棍嗖的一声窜出房门,向喊声寻去。在正房后见一个鬼子一手握着枪,一手拖着个奄奄一息的妇女。另一个小鬼子提着枪跟着被拖的妇女发着淫笑。沈冬青没有思考也没有犹豫,举起手中的木棍向小鬼子的头打去,小鬼子声没吭倒了下去。拖着妇女的小鬼子见状丢下妇女,举枪向沈冬青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机警窜到小鬼子身后的李中和,双手抱住小鬼子的双小腿猛地向后一提,给小鬼子一个嘴啃泥。几乎是在同时,沈冬青的棍子就落在小鬼子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
  沈冬青丢下棍子,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妇女,借着火光见是向大妈,即刻,沈冬青抛去对向家所有的怨恨和疑惑。口喊:“向大妈,你要挺住。”
  向大妈睁开双眼,见是沈冬青,说:“孩子,你俩还真的逃了回来,难怪那个叫龟田的鬼子军官让乡亲把你俩交出来。”
  事实证明了沈冬青不愿意看到的预判。也就是在逃跑的当天晚上,他就见小鬼子在查验工友的尸体。要么鬼子干嘛要详细登记造册和联保照相呢?小鬼子这是抢在第一时间赶到村子来截杀逃回村子的劳工,试图保住工程秘密不外泄。可见那个修建在大山中的秘密工程是多么的重要。
  沈冬青双眼流着热泪说:“是我俩害了乡亲们,我俩一定给你们报仇。”说着沈冬青感觉扶大妈的手湿乎乎的,这才晓得向大妈伤得很重。他刚要问她,向大妈用微弱的声音说:“孩子,这怪不得你俩,小鬼子就是禽兽,没人性,我打早就听说小鬼子杀咱中国人不当回事。”向大妈的声音愈来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突然向大妈微微抬起手指向柴垛。随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沈冬青放下向大妈的尸体,向她手指的柴垛走去。
  沈冬青扒开柴垛,见向雪梅卷缩在柴垛的一角,脸色惊恐,呆呆的望着沈冬青。少顷,她扑向沈冬青哭了起来。沈冬青上前捂住向雪梅的嘴小声说:“不能哭。”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哨音,想必是小鬼子的集结哨。沈冬青想龟田见少了几个鬼子,肯定会过来寻找。这里不能久留。沈冬青上前背起向雪梅对李中和说:“快,离开这里。”
  “正房我们还没去过呢?”李中和递上一句。
  “先救走向雪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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