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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作品名称:骨肉仇深      作者:文简      发布时间:2017-02-22 13:49:20      字数:3759

  朱喜云气呼呼地光顾着往出走,在走廊的门槛儿上绊了一下,一个大跟头,嘴啃泥地趴在地上。
  她一边呻吟一边慢慢爬起来,揉着流血的膝盖瞪着里边的房门,咬牙切齿地骂道:“郑小晴,老娘头一回摔这么大个跟头,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我刺儿的!你爸把俺儿子弄成了傻子,你好好给俺等着,俺要不拿你出这口恶气就是老鳖养活的!”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诊所走去,在心里把苏青山和郑小晴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因为顺子和制陶的事儿,她恨死了郑玉龙。如今看见郑小晴,就像看见了仇敌,恨不得把她弄死才解恨。
  福山妈迎面走过来,俩人撞个满怀。
  福山妈也是她最讨厌的人,她狠狠地瞪着福山妈:“死寡妇,眼瞎了,走道儿也不看着点!”
  福山妈陪着笑脸:“你看俺,眼真瞎了。”讨好地看着朱喜云,在她身上上下轻轻拍着:“快好好瞅瞅,撞疼没?”
  朱喜云没好气地扒拉开她的手:“疼不疼你也撞完了,还虚头巴脑干啥。”
  福山妈:“大妹子,俺正要去找你呢。”
  朱喜云不耐烦的把脸转到一边:“找俺干啥?准没好事儿。”
  福山妈:“看你说的,哪那么些坏事儿。”
  朱喜云:“福山不是上工了吗?”
  福山妈:“不是福山的事儿,是俺自个的事儿。”
  朱喜云不高兴的:“你还有完没完?就你事儿多,俺光为你服务了。”
  福山妈卑微的:“是这么回事儿,俺这圪蹴窝底下长个大包,”抬起胳膊让朱喜云看,“贼子呼啦的疼。俺想……俺想从大队借点钱,上城里去扎古扎古病,年终再搁福山的工分往下扣。”
  朱喜云斜楞了一眼她:“想的倒挺美,你那个傻儿子一年能挣多少工分?你五月节前儿借了一回钱,这才几天又要借,不行!”
  福山妈可不是吃素的,朱喜云这几句话哪能把她打发了:“大妹子,凭着咱两的交情,俺估摸着你咋也不能看着俺疼死不管吧?”
  朱喜云一听这话非常生气:“死寡妇,俺和你有啥交情!”
  福山妈:“咱两咋没交情,俺给你送过鸡蛋呀!那可是中贵玩意儿。俺那回跑肚拉裤裆里了都没舍得吃一个,一下子就给你二十个!”
  这种扒短让朱喜云非常厌恶,狠狠地瞪着她:“我刺儿的!那几个破玩意算个屁,还值得你扒小肠。行了,明个俺把鸡蛋给你,让福山回家蹲着吧。呸!呸!昨晚没做好梦,今个尽是窝心的事儿!”
  她们两人在这拌嘴的时候,福山妈的妹夫大骡子拿着镰刀走过来。福山妈的妹妹已去世多年,他是个中年鳏夫。平时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儿,碰到朱喜云也敢调笑几句。
  看见福山妈和朱喜云站着吵架,加快了脚步,小声的嘟囔:“嘿,这两个母夜叉凑到一块,有好戏看。”
  大骡子走到朱喜云眼前,嬉皮笑脸的:“哎呦,朱书记,这是咋的了,小脸都气绿了?”转身看着福山妈,“大姐,你咋把俺的大书记气成这样?看着怪心疼的。”
  福山妈原来对这个妹夫就不咋的,现在妹妹没了,更加看不上他。瞪了大骡子一眼:“心疼也轮不着你,滚一边去。”着急地拉住朱喜云的胳膊:“大妹子,俺和你说着玩呢,还真生气了。不借就不借吧,俺再上别处去想辙。那俺先走了。”
  朱喜云气的脸都白了:“没事儿少放那些没味儿的屁,死寡妇。”瞪着大骡子,“你以后少跟老娘说那些混账话,滾!”
  大骡子两手一摊,嬉皮笑脸的:“这扯不扯,不领情。”
  朱喜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死寡妇,俺给你指条道儿,保准能借来钱。”
  福山妈高兴地迎上去:“真的呀?”
  朱喜云冷笑:“你去找苏青山,他心软,你一哭一闹保准好使。”她不是同情福山妈,而是明知道大队没有钱,想用她去给苏青山添乱。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苏青山使坏儿的机会。
  福山妈想了想,觉得这条道儿可行,立刻眉开眼笑:“行,俺就说嘛,俺和大妹子有交情。”
  朱喜云:“死寡妇,你不用忽悠俺,快滚吧!”转身走了。
  福山妈看着朱喜云的背影,小声的骂道:“别嘚瑟的太欢,保不准你也有拉清丹的时候。哼,俺和你有交情?呸,吃俺的鸡蛋噎死你!”
  大骡子嬉皮笑脸的:“大姐,背后骂人算啥能耐,有种当面骂多过瘾。”
  福山妈朝他使劲儿吐了一口唾沫:“呸!俺妹子咋嫁给你这么个混王八蛋,里外不分拐!”
  大骡子:“看你说的,你妹子这辈子嫁给俺,就是在那边也得偷着乐……”
  朱喜云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福山妈和大骡子远去的背影冷笑:“姓苏的,你得罪了姑奶奶,俺不但要让你喝凉水塞牙,还得让你喘气都拉嗓子!哼!”
  
  众人走了之后,苏青山还在看账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是一本糊涂账,出和入有明显的不符,说明有人拿走了集体财物。朱喜云说一直都这样,可见她是知情的。他不能允许这样的现象继续下去,一定要把账算清楚。他生气地把账本摔到桌上,端起大搪瓷缸子喝水。
  一口水还没咽下去,福山妈就气喘吁吁的进来,走到他跟前:“苏书记,您忙着呢。”
  苏青山放下水缸子,吃惊地看着她:“你是……福山妈吧?有事呀?”他对这个女人不算陌生,来的这段日子没少听人讲到她。他有预感,她的到来一定会带来一场麻烦。
  果然,福山妈抬起胳膊,让苏青山看腋下:“俺这圪垯长个大包,疼死人了。俺想从大队借点钱,上医院扎古扎古。”
  这是不可能的,大队现在根本就没有钱,苏青山为难地说:“大队现在也很困难,原则上不往出借钱了。”
  福山妈追问道:“俺不管啥圆责扁责的,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借不借?”
  苏青山:“恐怕让你失望了……”
  福山妈没等苏青山把话说完,突然坐到地上,边哭边拍打着大腿:“老书记呀……你要是活着,咋的也不能……看着俺疼死不管呀……”
  苏青山着急地站起来:“福山妈,你别这样快起来……”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苏青山这样的正人君子,遇到福山妈这样的刁蛮泼妇,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正在这时,李晶和杨保管跑进来。
  原来,李晶和杨保管看见福山妈进到办公室里,站在财会室门口,听着办公室的动静。
  从里边传出了福山妈的哭喊声:“没有钱俺就得等死啊!老书记呀……你快睁开眼睛管管俺吧……”
  两个人都知道苏青山对付不了福山妈,急忙朝办公室跑去帮他。
  两个人一进来就看见福山妈坐在地上连哭带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李晶上前抱起她:“你这是干啥呀,大队没有钱就是老书记活着也没法子。”
  杨保管也跟着溜缝儿:“福山妈,你别这么闹了,就是把天捅个窟窿,该没钱还是没钱,快回去吧。”
  福山妈挣脱了李晶,又重新坐到地下:“今个不借给俺钱,俺就不走了……”大声哭喊着,“老书记呀……你快点救救俺吧……”
  苏青山沉思一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福山妈:“我只有这十块钱,你先拿着吧。”
  福山妈接过钱,看看李晶和杨保管,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不好意思地笑笑:“苏书记真是大善人,谢谢,俺走了……”
  冲着几个人点头哈腰了一番,眉开眼笑的出了门。
  
  朱喜云看见福山妈去找苏青山,心里想象着她在大队哭闹耍泼,苏青山焦头烂额的场景,不由得咧嘴笑了,这些天从没这么高兴过。
  看看已经到了诊所门口,就扯着嗓子喊:“一林……在家吗?”
  此时王一林正在收拾器械,把注射器放进桌子上的消毒盒里。听见朱喜云的喊声,急忙回答:“婶子,我在家,快进来!”
  刘丽梅拿着一个烧得糊了吧唧的玉米棒子进来。兴冲冲的把玉米举到王一林眼前:“大哥,吃苞米,可香了!”
  王一林厌恶的皱着眉头:“拿一边去,不吃!”
  刘丽梅扫兴的放下手:“不吃拉倒……”
  朱喜云一瘸一拐的进来。
  王一林着急得上前扶住她:“婶子,腿怎么了?”
  刘丽梅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一问,又勾起了朱喜云的愤怒。刚才因为给苏青山使了坏儿而引发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她坐到椅子上,恨恨地一拍桌子:“哼!今天不顺溜,喝凉水都塞牙!净遇着乌龟王八蛋!”
  王一林笑着:“谁吃了豹子胆,敢把婶子气成这样?我看看腿。”蹲下身,把朱喜云的裤腿挽起来,仔细看着膝盖流血的地方,“我给你清洗一下上点药,别动啊。”
  王一林走到桌前拿来外伤处置盒,蹲下身给朱喜云处理伤口。
  朱喜云:“哼,就是大满家那个亲戚,新来的知青郑小晴!她今天上大队找苏青山,要烧窑做大缸。”看见刘丽梅,突然停住了话茬,上下打量了几眼,“哎,你叫刘丽梅吧?看来你在同学中混的不咋的呀,四个人就你耍了单。郑小晴不光没找你一块上大队,听她说你在学校就是一滩臭粑粑,上这圪垯下乡都不愿意让你一块来,就是办了陶瓷厂也不带着你……”
  刘丽梅本来就因为上女儿河的事儿,对郑小晴很有怨气。听了朱喜云的这番话,气得红了脸,追问道:“她真这么说的?为什么?”
  朱喜云一撇嘴:“我刺儿的!这还用问吗,人家嫌你长得磕碜,怕你给她丢脸呗……她要不这么说,我咋知道的?”她既然把郑小晴当成了仇敌,也和对付苏青山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机会。
  刘丽梅顿时愤怒了:“郑小晴,我虽然早就看不上你这个狐狸精,但从没在贫下中农面前说你一句坏话,想不到你这么阴,刚一到这就埋汰我!你等着,我决不让你好受了!”看着朱喜云问道,“你是谁?我要举报郑小晴!她根本就不会烧窑,净吹牛皮说大话,欺骗贫下中农!”
  王一林:“她是大队的朱书记。”蔑视地看着刘丽梅。
  朱喜云笑了:“刘丽梅同学,俺代表大队欢迎你向坏人坏事儿作斗争。但咱们得把她对苏书记吹牛的目的和动机弄明白了,所以你要这么做……”
  她对刘丽梅面授机宜,刘丽梅连连点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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