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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作品名称:神秘爱情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7-02-22 16:01:55      字数:5987

  柯西猛和田盼水回到一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分。因为连部空着没人睡,柯西猛就让田盼水睡在自己床上,他跑到新盖起的土坯房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基地机关找何建功去了。何建功这时候也正处于疲以奔命的时候。他知道外面的“文化大革命”正搞得如火如荼,有一天也会烧到这戈壁滩上来。还有让他烦心的欧阳夏珍,也在这个时候向他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他积攒的筹建化工基地的资料,虽然被欧阳夏珍不慎毁于一旦,但多亏了细心的秘书林阿敏,平时从何建功办公室的废纸篓里,捡回的一些破纸片上关于筹建化工基地的只言片语,他才连夜赶写出了关于在泊斯顿建设化工基地的意见书。
  他要争取在党委工作还能正常运转的时候,把这份他最关心的关于化工基地建设的意见书交给军垦部队党委,以争取尽快立项,尽快投入建设。于是他叫来林秘书,让她安排夏春梅,无论如何也要在明天早晨之前把这份材料打印出二十几份来。明天上午一上班,他要亲自送到军垦部队党委和政委手中。林阿敏刚把那份宝贵的材料拿走,柯西猛就走了进来。
  柯西猛看着有点精疲力尽的何建功问:“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何建功说:“没关系,夜里加班赶写了一个材料。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坐。连队的几项工作进展还顺利吧?”
  柯西猛说:“建筑方面所需土坯已经打够,现在力量都集中在盖房上。现在已完成全部建筑任务的百分之三十五,现在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完成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五的建筑任务是完全有把握的。开荒播种小麦二百五十亩、播种玉米二百五十亩,播撒苜蓿二百亩。目前幼苗长势良好。另外开辟新荒地二百五十亩。只是每周六的坦克车场日没有再进行过,军事训练按照基地规定也已经完全停止。”
  何建功说:“看来民兵玩坦克还是有诸多的不便,我们毕竟是以生产为主的军垦部队。越是环境特殊,越是要认真总结经验,现在我们不能照搬战斗部队中的坦克训练法。一定要结合我们的实际,以完成中心任务和重点项目为主,然后才能尽可能地穿插坦克方面的训练。因为我们军垦部队和战斗部队的任务有着本质的区别,比如战斗部队的军事训练可以按部就班地进行,而我们只能在农闲的时候进行。”
  柯西猛说:“大家对坦克的感情很深,毕竟多年都是以坦克为最亲密战友,对取消车场日很有意见。认为长期这样下去,对坦克武器时刻处于战备状态是极为不利的。”
  何建功说:“大家的意见也是很有道理的,是对坦克武器高度负责的表现。车场日是不能废止的,但战斗部队过车场日的办法是不能照搬的。战斗部队一个礼拜过一次车场日,我们能不能改为半个月或一个月过一次?要慢慢总结经验!”
  柯西猛刚要张嘴说话,却又合上了嘴。何建功看到他犹豫不决的表情,便问道:“看你不好意思的样子,是不是想谈谈田盼水的事情?”
  柯西猛说:“是的。”
  何建功说:“那就谈吧。”
  柯西猛说:“田盼水不想在一连了。政委在美丽城呆的时间长,能不能另外给她安排个地方?”
  何建功问:“你们两个都在一连不是挺好的吗?她有什么想法和打算?”
  柯西猛听了何建功的话,知道他并不清楚遣返田盼水的事请。想想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觉得再多说什么也不好。于是说:“她看到泊斯顿大水沟和克斯湖里的芦苇和蒲草,她就想办个芦苇工艺编织厂,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何建功高兴地说:“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简单。我举双手赞成,在咱们基地范围内任她挑选!”
  柯西猛说:“她不想在基地里搞,她想到地方上去搞。”
  何建功说:“为什么?”
  柯西猛说:“你看目前这形势,放在基地里搞怕会给你添麻烦。放在地方上搞,比较安全清静。”
  何建功想了想说:“想法固然很好。但是启动资金怎么解决?技术问题怎么解决?工人怎么解决?这些都是办厂最基本的条件,现在都具备这些条件吗?”
  柯西猛笑了笑说:“你还以为是办兵工厂啊?没那么复杂。不过你说的三个条件还是具备的。”
  何建功惊讶地说:“哦,你说来听听?”
  柯西猛说:“启动资金问题,连我一个月的工资都用不了。除了租用两间房外,就是买几把割芦苇用的镰刀和编席用的简单工具。关于技术问题,田盼水自己就是一个编席高手,不需要请人。至于工人嘛,开始只能是她一个人干。以后招不招工人,招多少工人,要根据产品的市场情况来决定。所以说开始还是白手起家,没那么复杂。”
  何建功说:“创意不错,虽然是小打小闹,但毕竟是开创一项事业。我逛过美丽城的自由市场,芦苇席子确实很少看到。这说明芦苇席还是很有市场的,我支持!”
  柯西猛高兴地说:“只要你老政委支持,这事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了。你只要给指点个地方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何建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泊斯顿大水沟上面、泊斯顿水库南面,有一个哈萨克村,村上有几户人家。这个地方距离我们基地最近,也是我们基地西面的邻居。你和田盼水还能天天见面,割、运芦苇距离又近又方便。又紧靠通向美丽城的公路,交通又方便,是个最理想的地方,你的意见如何?”
  柯西猛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老政委是有办法的。田盼水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何建功通过艾山大叔的关系,田盼水顺利地成为哈萨克村的一名无籍社员。艾山大叔家正好有三间闲置的破烂堂屋,经过柯西猛一番修缮装饰,田盼水成了这栋房子的临时主人。
  为了拉运芦苇方便,柯西猛又用一百二十元买了一头毛驴和一辆毛驴车。每逢放假休息,他都要赶来帮忙。为了尽快投入生产,为了尽快积累资金,田盼水先是编织了一批大路货床用席。经过三个月的苦干,田盼水一个人共编织了一百六十张席。销售收入达一千二百八十元。扣除购买工具等投资一百八十元和房租每月十五元,再扣除田盼水每月工资六十五元,三个月共创利润八百五十元。
  田盼水经过三个月的芦苇席生产实践,不仅积累了资金,还掌握了芦苇席子的销售渠道和市场行情。为大批量的生产和产品上档次奠定了基础。
  泊斯顿大戈壁进入十月份,随时都有可能进入狂风呼啸、大雪纷飞的严寒冬天。为了给长达半年的冬季生产储备高质量的芦苇,田盼水已经停止了室内编席。她一个人早出晚归,每天都要割运芦苇六到七毛驴车,大约可以编织芦苇床席四十五张。
  她计划今年冬季共生产芦苇编织品八百一十件,总产值确保八千六百元,力争一万元。这样她每天就要完成四到五件芦苇编织品。她计划雇用两到三个人。所以她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芦苇的备料任务。而且为了尽可能地保证芦苇生长时期的青绿色,必须在寒流来袭之前将芦苇进行晾干处理。所以几天以来,田盼水累得连腰都找不到了。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柯西猛不来帮忙。
  在田盼水为冬季生产积极备料的时候,柯西猛连队的各项工作也都到了白热化状态。柯西猛分工重点负责的基建项目,全部将要进入尾声。特别是宿舍和食堂,入冬前全连人员都必须搬出地窝子,住进新落成的宿舍里。
  齐放分工重点负责的麦子和玉米的收割,更是要求田里谷秸清,打谷场上颗粒归仓。人要搬新房,麦子要收割,玉米要掰棒。这些都是要抢在入冬之前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每一个基地里的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和时间赛跑。
  泊斯顿大戈壁上的新主人刚刚做完了这一切,凛冽的西北风就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来。几个月来连队一直都没有休息过礼拜天,就连国庆节的三天假都没有休息。为了更好地修复身体的损耗和长期积压的个人问题,基地党委决定各连队放假十天。基地机关照常上班。
  柯西猛布置完了连队放假休息以后,才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去过田盼水的编织厂了。不由得心里泛起一种负疚感,这次休息长假他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田盼水。于是他冒着大风和飞雪跑到基地机关商店里,买了两只烧鸡、二十斤羊肉、两瓶红葡萄酒和田盼水最喜欢吃的熊猫奶糖。
  由于风雪交加无法骑自行车,他就肩背手提着买来的东西,迎着肆虐的西北风和剑一样的雪片,朝西北方向四公里处的哈萨克村移动。平时骑自行车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他搏击着风雪走了九十分钟。
  “梆……梆……开门,开门……梆……梆……”柯西猛一边敲门一面大喊。
  “汪汪……汪……”田盼水的爱犬赛虎在房子里一边扒门一边叫个不停。田盼水嚷嚷说:“是风刮门的声音,叫什么叫,一边呆着去!”赛虎还是一边摇着尾巴一边用前爪扒门。
  古丽说:“好像有人在敲门?”
  田盼水说:“这么大的风,能有谁来?”说着走出屋去开门。
  呼啸的西北风裹着雪花在院子里翻滚着,随着开启的房门向屋内冲击。赛虎摇摆着尾巴冲在最前面,田盼水戴着头巾、眯缝着眼走在后面。门板果然被敲得梆梆响,于是疾走了几步,伸手拉开门闩,移开碗口粗细的顶门棍。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田盼水问:“你谁啊?走错门了!”田盼水说着就要关门。
  柯西猛一边用手解着捂着脸的围巾,一边往门里走。田盼水用力把着门不让进,回头大声喊古丽来帮忙。
  柯西猛憋得脸通红,又怕身上背的羊肉掉在地上。他用一只手笨拙地解着打在脑后的那个围巾死结,围巾的死结终于被打开。但因一失手没有抓牢围巾,一米多长的围巾即随风而去。他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气喘吁吁地说:“连我都不认识了?”
  还没等田盼水答话,古丽就拎着一根顶门棍冲到了跟前,举棍正要朝柯西猛打下去,柯西猛忙脱下帽子,激动地说:“古丽,你怎么也在这里?”
  古丽把手里的棍子一扔,高兴地说:“原来是柯西猛指导员,我还以为是遇上了强盗呢!”
  古丽说完就走上去把柯西猛身上背的羊肉接了过来。说:“正想吃羊肉抓饭,羊肉就来了!”
  田盼水不高兴地说:“古丽,把肉给他,让他走,我们不稀罕!”
  古丽说:“你不稀罕我稀罕。刚才还在含情脉脉地念叨柯指导如何如何亚克西呢,怎么一会又变得满脸乌云密布?像见了仇人似的,真搞不懂你是咋回事!”
  田盼水说:“你怎么还不走,这里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心疼你那块羊肉……”
  古丽伸手抓住柯西猛的胳膊说:“走,进屋。这么大的风,站在外面犯傻啊?田大经理愿意吹风让她在这里吹吧,咱走!”
  古丽拉着柯西猛低着头就朝屋里走去。快进屋的时候,她回头一看,见柯西猛紧紧拉着田盼水的手也跟了过来。赛虎摇摆着尾巴跟在后面。古丽突然松开了手,站在他们面前说:“柯指导,你还是回去吧。田经理不欢迎你,她看到你会心烦的……”
  田盼水着急地说:“鬼机灵,就你话多。快进屋去,你看柯指导的脸都冻紫了!”
  古丽高声说:“心疼了不是。刚才还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现在怎么一会功夫就变得风和日丽、春意盎然了呢?”
  三个人说笑着进了堂屋。柯西猛看着满屋子的青青芦苇惊讶地说:“哎呀呀,你们俩在编席?还备这么多料!”
  古丽笑笑说:“少见多怪,这还叫多?”古丽说着打开房门,指着院子里的芦苇垛说,“看看,好好看看,这才叫多呢!”说完就关上了门。
  柯西猛用一种惊奇地目光看了看院子里的芦苇,又走到田盼水跟前说:“哎呀呀,你用什么魔法搞了这么多芦苇呀?”
  古丽抓起田盼水那双粗糙的手,举到柯西猛面前说:“什么魔法都不是,就是这双神奇而伟大的手!”
  田盼水的眼眶湿润了,她想抱着柯西猛大哭一场。但现在守着古丽,她只能这样表达感情。
  柯西猛问:“古丽,你不上学了,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古丽说:“没考上高中,阿爸说,他见你整天忙连队上的工作,没时间来陪田小姐,就让我来给田姐作伴。我就这样来了。”
  田盼水激动地说:“多亏了艾山大叔及时派来了古丽,否则我真地很难坚持下来。她不但夜间能给我做伴壮胆,白天还帮我割芦苇赶毛驴车。在我面前,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无敌大侠!”
  古丽不好意思地说:“吹,再吹,牛皮就要吹破了。把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说成大侠,也未免太夸张了点。我真地有那么神?”
  柯西猛说:“我看一点都不夸张,刚才那手执风火棍的样子我是领教了的。厉害,实在是厉害!神气,实在是神气!不过,你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要好好复习功课,准备明年一举高中头名状元!”
  古丽说:“谢谢你的吉言。但要不是你来,脚下这张席就该编完了!”
  柯西猛问:“那我能干点什么呢?”
  田盼水笑笑说:“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用刀子把芦苇劈成两半,再用轱辘把劈开的芦苇轧成片。你有什么意见?”
  柯西猛立正敬礼,高声回答说:“保证完成任务!”
  田盼水说:“做羊肉抓饭是古丽的拿手活,除你莫属!”
  古丽故装委屈地说:“田姐偏心,让柯指导耍小刀玩,让我做给你们两口子吃!”
  柯西猛说:“要不咱俩换换?”
  古丽听说柯西猛要给她换工作,提起羊肉进了厨房。柯西猛见古丽走出堂屋,忙把田盼水抱在怀里。说:“你辛苦了,你真是我的好……”
  古丽突然走进来问:“长不长胡萝卜?”
  田盼水忙推开柯西猛,脸一红说:“想长就长,不想长就不长,随你的便。你掌勺你当家,不要再问了。风这么大,来回跑怪辛苦的!”
  古丽扮了一个鬼脸又回到了厨房。
  田盼水说:“连古丽在内,共请了四个人。其他三个人在他们自己家里编,每编一张席子发给两元工钱。这三个人平均一人一天能编一张半席子,我和古丽主要是把芦苇劈开、轧成片,抽空再编席子。这样下来平均一天能编织五张到六张席子。一个月就是一百七十来张席子。为了能够按月给她们发工资,每月都必须卖一次或两次席子。到时候你可不要不傍边!”
  柯西猛感慨地说:“跟着你干,一个妇女一个月都能拿到一百元工资,实在是不简单。还给国家创造了税收。要是咱们连上的家属工知道了,还不得都来找你要活干!”
  田盼水说:“千万不要告诉她们。我这是没办法被逼的。在连队干多安全保险呀,活也不算太累。哪像我们干的没黑没白,没个钟点。虽然自由,但确实也辛苦得很!”
  柯西猛说:“我知道,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你来这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还是保密点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古丽突然走进来说:“你们两个唠起来还有没有完?是不是都唠饱了?要不然你们继续唠,我去吃饭了!”
  柯西猛笑笑说:“牢骚太盛防肠断,我们陪你一起去吃饭,还不行吗?”
  古丽没好气地说:“占了便宜还卖乖,好像是为了我才吃的饭……”
  没等古丽说完,田盼水用手推着古丽边走边说:“古丽同学做饭辛苦了,本经理决定奖励熊猫奶糖一把。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古丽把糖接到手里说:“想用一把糖块收买我继续做饭,没门!”
  柯西猛在后面推着田盼水,三个人像玩杀羊羔游戏一路走出堂屋,进了厨房。三个人又一前一后地端着饭菜走出厨房,进了堂屋。他们三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正宗的羊肉胡萝卜抓饭。
  按照田盼水的分工,他们每天都干着自己应该干的那份工作。她们三个人有说有笑,整天是干也乐,吃也乐,睡也乐,休也乐。乐的忘记了外面有肆虐的大风雪,忘记了是几月几日。她们整天看着那一张张编好的芦苇席心旷神怡。
  大风还在刮,雪花还在飞舞。连续几天的加班加点,她们今天第一次睡了一个早觉。
  “梆……梆……”突然有人在敲堂屋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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