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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老街

作品名称:《印象老街》      作者:丹水元平      发布时间:2017-03-07 17:07:02      字数:6657

  (四十四)
  
  从海幺爹西头的山墙继续往前走,走不多远,折向南再走一段,然后折向西,沿石头垒起的田坎走不过十多米,下一个河卵石砌成的台阶,过一个石板搭成的便桥,桥西头就是一栋屋顶四面流水的高架大草房。
  虽说是草房,从稻场中间向北踏上三步台阶,就能进入这栋草房内,屋里内空很大,东西两头都是巨大的木柱隔开,木柱隔开的中间是堂屋。
  东头被木板隔成两间房子,北面是一间卧室,卧室前面,也就是靠南边是厨房。
  西头同样被隔成两间房子,我估计是两间卧室。
  堂屋正中靠东一点,开有一道耳门,从耳门走出去,东面是搭得一个偏搭子,猪栏里养有几头生猪,栏圈旁一个不大的茅坑,坑上面横着两根杉树条。西头的耳门旁墙壁根,是用石板砌成的水池。紧靠水池再往北,是一排杂树筒镶成的架子,架子上面横着涧沟,这是把堰沟里的水引进水池,以使家庭用水方便。涧沟旁一条土路,间或还有几步用锄头挖出的土台阶,顺着这条土路可以抵达堰沟堤上的人行道。向西走一段就是“龙王庙”,向东走便可以走到供销合作社。
  这家主人,男的是做上门女婿。因此,家里的一应事宜,都由老丈母娘说了算。所以,男主人只有做事的份儿,丝毫不能,也不敢为家里做主,是个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庄稼汉子。再加上这一家女的人数占绝大多数,有那么点阴盛阳衰的感觉。
  女主人倒是个开朗、活泼的性情中人,很喜欢小孩子们。特别是她那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又很会讲故事,尤其是“灯簿子”更是她的特长,肚子里就像是深藏着有无穷无尽的宝藏。
  她嘴一张就是四言八句,像一张巧嘴嗑着瓜子,嘴唇一动,飘然而出。你们听听,这是我当年小时候,从她嘴里听来的:
  “头上戴,玉镶银;千锤打,万锤震。”
  “二龙戏水圆珠衬,绛头双缨上下分,戴上能助英雄胆,能在前煞夺青云。面上看似银盆。”
  “目如朗星耳有轮,天庭满,地阁衬,牙排碎玉红嘴唇。”
  “身上挂,甲龙鳞,绕络增光冷森森。护心镜,赛月轮,不怕枪,不怕棍,刀砍箭射不伤身。”
  “素罗袍,盔甲衬,不长不短正合身。女子剪,巧匠针,能工巧匠费尽心,盘龙飞凤绣麒麟。”
  “胯下马,赛蛟龙,细看杂毛无半根,日行千里还嫌慢,嘶鸣咆哮似龙吟。”
  “掌中使,亮银枪,明又亮,重又沉。”
  “大蟒摇头冷气生,斗口大的素缨摆,五把钢勾内里存,无处找,无处寻,大将用它保明君。连人带马一块玉,亚如平地起绿云。”
  ……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来顺口,爽心。我们似乎觉得从她嘴里蹦出的都是珍珠玛瑙,如获至宝。后来我也长大了,原来她讲得这些都源自于古籍《隋唐演义》中的秦叔宝片段。可见她家里是书香门第,怪不得草房里飞出了好几个金凤凰——教书先生。
  还有现在我脑中所储存的土家族一些风俗习惯知识,大多都是从这家女主人那里获得的。
  她那时对我们讲:土家族人,勤恳耕山,善于渔猎,并在冬春季节“赶杖”。主食吃得是包谷、稻米,最为普及的风味食品是糯米粑粑、米炕腊肉和唐馓。
  穿衣服,女装为短衣大袖,右衽开襟,滚镶二至三层花边,原着八幅罗裙,后改为镶边筒裤;男装为对襟短衫,头缠二至三米长的青丝帕。
  土家山乡的吊脚楼最具特色。干栏式结构,楼下喂养牲畜或堆放杂物,楼上作姑娘们的闺房,是织布、绣花、绩麻、做鞋之所。克服了山区地势不平的限制,又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空间:既通风,又防潮;既安全,又卫生。
  在古代我们土家曾流行过姑家女儿必嫁舅家的交错从表优先婚姻。
  还有兄亡弟收嫂,弟亡兄纳弟媳的收继婚。
  男女原多对歌相爱结婚,那时的农村兴父母包办婚姻,婚姻。过去多行火葬,送葬时请土老师念经,道士开路。后来受汉族的影响,实行土葬。
  在节庆方面,以过四月八、六月六和土家年为主要节日。最隆重的是过土家年,俗称过“赶年”,即赶在汉族过年的前一天进行,大年为腊月二十九,小年为腊月二十八。
  ……
  她还告诉了我们不少的农学常识,什么“耕得深,耙得烂、一碗泥巴一碗饭”,什么“深栽洋芋浅栽秧,红苕栽到皮皮上”,还有什么“宁栽秋苕,不种秋荞”。反正从她那里,我们每次去,准是收获满满的回家。
  忘不了儿时的那些趣事,忘不了儿时无意中给我传授知识的人。他们现在虽然早已长眠于老街的北坡,但是,他们的音容笑貌永远隽刻在了我的心里。
  
  (四十五)
  
  这栋高架大草房山墙西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田对面仍然是大片稻田。只是稻田之间,间或着有几块旱地,其中一块四四方方,老街的人们称它为“印盒子”。“印盒子”正好对着西北方向的一所学校,那所学校正是我儿时念书的地方。
  说起“印盒子”这块旱田,在我小时候的脑中,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神秘在于“印盒子”田中正好埋着两座坟。据老街上的先辈人讲,里面葬着的是向氏祖先。说是“向氏”,至今这一族人,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姓氏,据传,向氏的真正祖先是巴人的开山鼻祖巴务相——廪君。这样一来向氏起初本姓“相”,后来年代久远了,“相”与“向”谐音,就这样误传成了“向”,一直沿袭到现在。
  小时候,对这块神秘的地方,我是可望而不可及。觉得它神秘,想把这个“谜”揭开,就是胆子太小,不敢独自前往。当然也去过几次,不过是在有很多小朋友一起时,才去的。我们一起去,是在寻猪草。
  那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能见度很好,我很高兴地提着竹篮,和大家一起出发了,不一会,我们沿着土公路向西,来到一条田埂小路。向右转,脚踏在田埂上一直朝南走,走不多远,便来到了“印盒子”。我们都站在“印盒子”高出其它田块的坎悬边缘,一阵微风吹来,吹在脸上,凉爽极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北望去。远处,群山耸翠,白云悠悠,好象在鼓励我们一样。再看“印盒子”一片金黄,高高的油菜花一株株矗立着,像卫兵、像仪仗队,整个田野就像国庆阅兵式上的方阵。油菜花是缭绕主杆呈喷射状生长的,一株高高的油菜花的花好似一座宝塔,越到塔顶越尖。花苞一圈圈向四处使劲长出,黄色的花一层层盛开。所有的花朵都是单瓣的,一朵花有四片花瓣,呈“十”字型排列。没有完整开放的花,花瓣的大小不一样,有两片花瓣要大一些,就像刚一只展翅的蝴蝶。全开了的,就像电风扇的叶片,每片花瓣的统一地位向内卷,微风吹来似乎要转起来一样。花的蕊在刚露出来的时候,中间是一个小绿柱,是个国王,他的仪仗军就是高低两队呈“V”字型成长的小柱,卫兵则是最靠左右的两个黄柱子。刚开花时,它们精神抖擞,后来,国王依然昂首挺胸地站破着,但另外六个小兵却只能佝偻地在自己岗位上,呈弯钩状地站立着了。
  油菜花下猪草特别多,我在心里暗暗自喜。那时,我小,对哪些草猪能吃,哪些草猪不能吃,根本知之不多。好在我的一个堂妹也在我们之中,她指点着应该寻哪些猪草,哪些不能要。
  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继续对我说:
  “有的草虽然看上去绿油油的,也嫩嫩的,但却是有毒的,猪吃了会生病,哪些是猪最爱吃的,而且寻了要不了多久地里还会长出来。”
  “嗯。嗯。”我心领神会。
  我在堂妹的指导下,埋头认真地寻起来,很注意地尽量不伤害到庄稼。不知不觉我们便寻到了田中这两座坟头的地方。顿时,我的心一阵激灵,感觉得到此时的我,心跳加速,“砰砰——”直跳。
  看那坟头上,长有几丛“水竹麻”,还有鲜嫩鲜嫩的“屋儿场”。这些猪草,曾经听妈妈告诉过我,是猪最喜欢吃的。
  由于我害怕,看着这鲜嫩的猪草,手就是不敢伸向那儿。怕手还没伸过去,就让埋在坟里面的人,突然之间从里面钻出来,生拉硬拽地把我给拽进去了。
  堂妹就像摸准了我的心思。
  “哈哈,亏你还是哥哥,只芝麻大点胆子。你想啊,人死了,他们怎么还能活过来?”堂妹爽朗的笑声,似乎把几只蜜蜂、蝴蝶都惊动了,只见它们闪着翅膀一下子飞得远远的。
  “哎——哎哎——,我不敢,我不敢!”我睁着惊恐的眼睛,摆摆头,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呀!胆子也太小了吧。”其他小伙伴们也不约而同的笑话我。
  “哥哥,看我的!”堂妹捋着袖头,三下两下就早已爬上了坟头。
  我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堂妹,内心佩服她的胆量。
  只见她,没两下竹篮就满满的啦。她提着满满的一竹篮猪草,正准备从坟尾下来时,从这座坟的条石缝里,钻出了一条长长的菜花蛇。
  “啊——”堂妹也受到了惊吓。只一跳,迅速躲过了那条长虫,我也受惊吓不小,其他小朋友也被吓得不轻。
  我们大伙儿也迅速撤到了“印盒子”的最西头,大家心情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堂妹见我竹篮还没盖到底,又忙着帮我寻猪草。不一会,猪草是寻了很多,再过了一会儿,在我们哥妹的共同努力之下,很快也把我的竹篮装满了。
  ……
  这次寻猪草一事的不平凡经历,使我也从中体会到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了,躬着的时间长了,大汗淋漓的,腰都象直不起来了。
  眼前的天色都象暗下来了,似乎是催着我赶紧回家了。我提着一竹篮猪草,其他小朋友们有的提着竹篮,有的背上背着背篓,又都从“印盒子”东头坎悬,下几步土台阶,走上了稻田旁的田埂上,同样的路,回来觉得走了好久好久。
  一回到家里,我将猪草往石磨旁边一扔,就迫不及待地去休息了。
  
  (四十六)
  
  “印盒子”这个地方,在我心中本来就是一个,想解开而始终未能揭开的“谜”。又加上那次在那儿寻猪草,从坟头的条石缝里,不早不迟,不偏不倚,而是堂妹正好从坟尾下来时突然冷不防的钻出来。这在我的心里,更是觉得又是一个“谜”。“谜”上添“谜”,“谜”雾重重。
  长时间,这些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就像在我心头,布满了阴霾,怎么也驱散不开。“谜”的涟漪激荡着心房,有时甚至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激起了掀然大波,一个问号连着一个问号,一个谜团套着一个谜团,搅得我夜不能寐。
  莫非,那菜花蛇是“向氏”祖宗的化身?莫非,世界上人死了,他的肉体腐烂了,灵魂依旧存在?我在梦中设想了种种理由,也假想出了多种多样的情节。但是,只要仔细慢慢地一想,觉得都不是啊,就是一团雾水。
  眼前的那个地方,总是清晰地呈现到了我的眼前:
  四周都是低洼的平地,北东南三面环水(这三个方位都是水稻田),只是这方方正正的“印盒子”鹤立鸡群。更为奇观的是,田中还高耸着两座坟头,这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印盒子”往西比邻一块狭长的旱地,从北到南紧靠丹水河岸。旱地西边紧挨着的是一大方田地,田地南边紧挨丹水河,这一大方田地靠南,几乎占三分之二是一个乱荒岗,高于田块。岗子形成了一大个丘林,杂草丛生,树木虬枝,遮天蔽日。每当人们走到这儿,似乎感觉得到从岗子丛林中,有一股股阴森吓人,无以言状的阴风嗖嗖而来,白天如此,夜晚程度就更甚。所以,平常无事人们一般都不到那儿去,万不得已,还就另当别论。
  有一次,我们家吃过晚饭,妈妈在忙碌地收拾碗筷。只见爸爸把一把渔网往右肩上一挂,递过一个笆篓给我说:
  “今天晚上,趁着月光,你跟我做个伴儿,我们到河里去打鱼。”
  听说下河打鱼,我当然很乐意。欣然接受,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笆篓,并用绳子紧紧地扎在我的腰际,便一起出堂屋大门,过山墙东头沿着田间小路,来到了“挑水河”。爸爸是从“挑水河”的河段开始打起,一直往西。
  爸爸在河里撒网捕鱼,我挂着个笆篓,站在河岸堤上。每当爸爸用网捕到鱼后,就收网,把鱼和网收到一起,提到岸边,顺时针抖开网脚边的纲绳,边抖边把网中的鱼儿,用手摘下来,丢到我的跟前,我便手脚不停地把鱼捉起,再放到笆篓里去,然后爸爸再涉水到河里去撒网捕鱼。
  这天晚上,夜空蓝茵茵的,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又高又蓝的天空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天边时时扯着鬼迷眼似的光亮,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雾露和稻子的清新气息。夏夜特有的像梦幻般的静谧,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已入睡,虽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的丝丝和鸣声,但是,声音是那样的细弱、遥远,也像是在说着梦话一般。
  爸爸一边往前走一边撒网捕鱼,不知不觉地我就来到了那片乱石岗旁的河边。阴风阵阵,寒气袭人,乱石岗上的树木经晚风吹拂,也时不时地发出淅淅落落的声音,我就像怀揣着一只小兔子,五爪抓心似得一阵阵慌乱。
  “爸爸——爸爸——”慌乱之中的我,不停地喊着。
  “你到底是什么事呀?在这里不停地叫唤。”爸爸这时已经在河中心的激水中。我听到了爸爸的回话声,心里又渐渐的平静了一些。
  但是,没过多久,原先的那种恐惧感又一阵阵袭上心头。
  “爸爸——爸爸呀——你快过来呀!”我又是一阵狂叫。
  等我爸爸迅速奔过来,见我吓得把尿都撒在了裤子里了,地上还留有一大摊尿。他也惶恐不安地看着我,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爸爸才急切地问:
  “怎么啦?你怎么啦?”
  我怯生生的,把刚才的情况以及心里的想法吞吞吐吐地向爸爸说了一遍。爸爸也可能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地方不是很干净。
  于是,他手提渔网,把我让在前面,他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沿河堤按原先的来路,扯直返回。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再说。非常安静,只能听到丹水河里的流水哗哗作响。
  就是打那时候起,我在心里暗暗地立下了一个誓言。你等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铲平这里的乱石岗。
  
  (四十七)
  
  老街靠南有一条“丹水河”,每年发水季节,时常泛滥成灾。
  浑浊的洪水,像一条巨龙张牙舞爪,扒开河堤,灌进堤内,临街旁边的一百多亩良田,顿时成了汪洋大海。
  记得那次而涨水,记忆中是在睡梦中被父母十分急迫的声音和动作推醒,说:涨水了!睡眼朦胧地被父母拖着跑,脚一下地,发现原来房子的后面洪水已经漫上了阶沿,大家准备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粮食转移到附近粮管所地势较高的地方去,只记得当时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好在正在人们焦急万分的时候,泛滥的洪水也比较知趣。渐渐地退回去了。之后陆续听到,从其它地方传来消息,谁谁家的土墙倒塌了,谁谁家的猪被冲走了,谁谁家的房屋不见了……几天后当洪水退去,整个村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杂物,玻璃碎片,塑料袋,砖头,瓦片,浸透了的木头。这时的地面最毒了,因为打着赤脚野跑着的我们,几天后就整个脚丫全烂掉了。
  为什么老街这个地方时常会发生洪水灾害?在我心里打上了千千结,有些疑惑不解,人们也无法解释清楚。问到这些方面的情况,从大家嘴里都有些七说不一,也只能是“大概”、“估计”之类的说法。众说纷纭之中,都倾向一种说法。
  说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老街这个地方,是一块风水宝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的生活过得殷实、惬意。
  自从四川下来的一个道士,打老街路过,刚来到老街一个叫“小沟”的地方,放眼向东南方向一望,见一块高出其它田块的地方,四四方方,方正的田中有两座坟丘。
  道士定睛凝视着远处田中的这两座坟丘,眼珠子骨碌一转。
  “呀——呀呀——”大声的一阵怪叫,随后,紧闭双目,双手在胸前合掌,只停顿了片刻时分,双手立刻放到了小腹下端,掌心向上,气运丹田,几个回合之后,两脚用力蹬地,只听得:
  “嗨——嗨——嗨嗨——”一声炸呼,他身旁顿时树叶翻飞,两脚踏地处,瞬间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又只见他右腿向后退了一大步,收回左腿,两脚与肩同宽呈下蹲步,两掌掌心向上平端至胸口,然后猛出右腿,是右弓箭步样儿,掌心向外用力向前一推,只见那方方正正的田块中的两座坟头,已被夷为平地,从苍穹顶部,一道耀眼的火光直击坟地,坟冢中的黑木棺材盖子四散飞去,随即从里面腾起几条金龙,霎时,云团滚滚,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真可谓:“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龙”。
  从两座坟冢墓穴处,飞出了一条又一条巨龙,它们在空中盘旋环绕数周后,一条巨龙飞向了一峰擎柱的“笛竹淌”,一条巨龙张嘴舞爪,一个俯冲扎进了碧绿茵茵的深潭之中,一条巨龙先是头向东,继而一个转身向西飞去,落脚到了飞珠溅玉般的青绿沟涧里,还有一条体态龙钟,雍容富态的巨龙,在上空盘旋了几个回合朝正北飞去,盘踞在一个断壁山崖之中,只见,还剩下的最后一条龙,左顾右盼,忽上忽下,飘忽不定,龙头高昂,径直向北飞去。
  道士,见那些腾起的飞龙都有了安身之处。义无反顾地大踏步往东走远了。
  有了这个久远的传说,就留下了老街上祖辈相传的“龙池山”、“龙洞潭”、“龙涧沟”、“龙王庙”、“龙头岩”。
  本来老街这块风水宝地,千百年来人们世代繁衍,人丁兴旺,稻花飘香,五谷丰盛,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后来被这个好事之徒的道士,无端的给破了风水。以致于在后来的百十年间,年年闹水灾,给老街的人们生活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与痛苦。
  我想,如果那道士还有点人性的话,从墓穴中,当时放出一条龙,也不至于后来年年水灾不断,也不至于淹没庄稼,冲毁房屋,吞噬人畜,也不至于无数性命葬身于鱼腹之中。
  后来,老街人们由此传说,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条龙的出现,它就要忠于职守,保老街一方平安。这呼啦啦一下子飞出“五条龙”,就成了灾难的源头。
  你想啊!“龙多蛇靠”,都不认真履行职责,你靠我,我等你。最终就给老街人们带来的是险象环生结局。
  听了老街上了年纪的人如是说,我既相信又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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