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集（1）

　　26--01：帐篷村日、外
　　山岭上一处平地，新支起了几间军用帐篷。
　　方兴国指挥战士整理环境，安排野炊。
　　田保国用竹筒从山下背水上来。
　　中缅勘察队双方人员都站在一座帐篷外边观景。
　　尼康：（介绍）西边那座山头，就是班珙部落的老祖宗躺在那里！
　　一队员：像，确实像一位沉思的老人。
　　缅方少校队长、老先生、女翻译及队员都点头称像。
　　中方队长和梭敏队长通过女翻译交谈。
　　女翻译：少校先生，我们就选定在这个点上暂留几天，向北、向南可以各延伸15至20公里活动。
　　梭敏：（通过女翻译答复）对驻地不表异议，希望开局友好、顺利。
　　中方队长：安全保障，完全由方上尉率领的警卫分队负责，请贵方放心。
　　梭敏隔着帐篷向方兴国招手致意。
　　方兴国以为有事召他，跑步上前，行军礼。
　　方兴国：少校先生，请指示。
　　梭敏忙摆手，和方兴国热情拥抱，讲话。
　　女翻译：方上尉，我方非常感谢贵军的周到安排。山野露营，有如在军营之感，难得难得！
　　方兴国：谢谢少校先生夸奖，我们会继续努力。
　　方兴国不待翻译，敬礼，离开。
　　
　　26--02：树荫下日、外
　　方兴国指挥方兴边等战士用砍刀、铁锹在树下砍除灌木、杂草，开辟出一小块平地。
　　方兴边砍龙竹、破竹片，锯树桩做凳子、桌子。
　　方兴国：你屁股下边要换药，高院长和二妹都不方便，一定叫我。天气闷热潮湿，一定要防止烂裆，别影响工作。
　　方兴边：不碍事！
　　方兴国：同志们！虽然只临时用三四天，但我们不要有凑合将就思想，一切都要搞得像在花园里一样！
　　
　　26--03：岗哨日、外
　　方兴国带一班长、方兴边走到帐篷村北面的山上，四周是茂密的森林。
　　方兴国：这里设一个24小时岗哨。不要以为这山上没有路，没有人烟，我们要防万一！这段边界线就要以这道分水岭为界，正式定界了，也许我们西边这只脚就踏在外国，得赶快缩回东边来！
　　方兴边：连长，分得那么细吗？
　　方兴国：当然，外来人不会分那么清，我们边防战士才有这种本领。
　　
　　26--04：树下日、外
　　方兴国带一位班长、战士向南布哨，路经树下。战士们布置“花园”的桌凳还没完工，勘察队双方队长、翻译已在树下开始争论。
　　梭敏队长大为不满，叽里咕噜，喷涶沫星。
　　女翻译：我方不能接受贵方突然节外生枝，要谈收回银寨这一块土地。我方坚决拒绝协商！
　　中方队长：梭敏先生，请不要关死协商的大门。我方同意，原则上按照1941年线划定边界，但鉴于很多地段有地理、人文、历史和现实等各种特殊情况，双方应当互谅互让，作必要的合理的微调。这在中缅边界协定中也有记载。这就要求我们共同努力，在现场艰苦、细致地工作。
　　少校听了翻译，又摆手又摇头，答复。
　　女翻译：不可！绝对不协商此问题！缅中边界协定已达成一致，我方同意班洪、班老部落归还贵国，但炉房矿山等地除外。贵方要求收回的银寨及所属土地，是炉房矿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方不能答应！
　　方兴国滞留在一棵树下听着。看见中方队长安排尼康发言。尼家拿出自已的证据。
　　梭敏不理采，顾不上礼貌，转身进了帐篷。
　　
　　26--05：野炊日、外
　　一缕炊烟升起。
　　方兴国来到灶边检查。炊哥挖好了炉灶，生了火。一炊事员切一块猪肉。田你国背两竹筒水上山。
　　方兴国：田保国，累了就歇一会儿。
　　田保国：不累！这么多人，用水太多了！
　　方兴国：忙不过来，多派一个人背水。今天吃的鲜猪肉，没问题吧？
　　炊哥：保证没问题！运输队送来了青菜，一荤一素一汤，白米饭！
　　方兴国：开完饭，立即搭个草棚，防止下雨。
　　田保国：连长，他们争论了半天，有结果吗？莫让我白背水！那个少校队长挺硬的！
　　方兴国：国土面积，人家也跟我们一样，能多争一寸，就拚命争回一寸！山上条件艰苦，你们保证把饭菜做好，喝水、用水不能缺。让双方争起来有劲！
　　田保国：我们中国队长太客气，争不过人家军官！
　　方兴国：胡说！你老爹能争！
　　尼康来叫方兴国，田保国背起竹筒下山去。
　　
　　26--06：树下日、外
　　尼康生气，把方兴国带到山岭西侧一棵树下。
　　方兴国：争得怎样？
　　尼康：不好！我们自己这一边就不齐心，队长不坚决，劝我放弃。
　　方兴国：能放弃吗？
　　尼康：必须据理力争！你看，那就是我们班珙部落的祖宗山！祖宗的地盘被别人占了，老祖宗躺在那里伤心，山沟里的泉水就是他的泪水。
　　方兴国：说实话，站在这里看，距离近，反而看不出那个山头像老人。
　　尼康：那也是中国的山！那银寨里的人，直到今天还自认是班珙部落的子孙后代。他们其实是汉族后裔，祖宗是请末明初从两广一带来挖银矿的，所以叫银寨。他们主要在那边矿山干活。
　　方兴国：副队长，你需要我做哪样？
　　尼康：我把资料、证据都交给队长看去了，足以证明银寨和那片山是班珙部落心上一块肉，割不开。请你带人去银寨那边开出一条路来，双方都去那边勘察，把这一段边界线盘到那边山岭上，把银寨圈过来！
　　方兴国：没问题！争取过去看看也好！
　　
　　26--07：帐篷里日、内
　　一人在高处唤尼康。
　　尼康回到大帐篷。方兴国也被队长请了进去。
　　队长：有问题！方连长也进来吧！
　　队长摊开地图，几个人凑拢，看图。
　　队长：对方坚决不予讨论，更不愿上山去勘察。我们从这图上看，这一段边界沿着这条河划界，可以称为自然国界线。这一点，对方完全认可，双方到现场确认界桩位置，绘图标记就达成共识。但是……
　　尼康：我们不管但是！
　　队长：但是，如果我们要求把这个十几户人家的银寨划回来，这一段国界就要移过河去，以寨子后边的这条分水岭为界，这段国界由弓弦走向变成了弓背走向，像一颗牙齿露出去了，大约有2平方公里领土。
　　尼康：这一段弓背，我们一定要争！一天摆不平，就两天，两天摆不平，三天，四天！
　　队长：我们是代表国家，不是从一个部落、一个村寨出发……
　　尼康：队长这话不合适！我虽然是班珙部落出来的人，但我不只想一个部落！我早把我祖宗的土地、财产、特权，都放弃了，成为全部落百姓所有。我儿子、儿媳妇、女儿都死在寨子里！我的女婿、儿子都当了解放军，是国家人，两个孙子也没留在寨子里。我是为国家争领土，寸土必争！
　　队长：尼康副队长说得对！因为你是本地人，是代表县里，我们更重视你的意见。这样吧，我负责和对方交涉，一定要实地勘察。
　　尼康：按照边界协定，如果勘察双方还有分歧、争议，就上交给两国的边界联合委会或两国政府领导人定夺。中缅边界联合勘察委员会中国代表团团长、首席代表是姚仲明，驻缅甸大使。我在昆明见过他。我们实在不能消除分歧，报上级审议也好！
　　方兴国：我们省军区司令员丁荣昌少将是顾问！
　　队长直笑。
　　方兴国：我们军区首长指示，警卫连队根本任务是保证安全。你们好好争吧！我保证，如果超过了时间，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保证不影响生活。
　　
　　26--08：连部日、内
　　方兴国走回连部，通信员出门。
　　通信员：连长，正好，快接军区首长电话！
　　方兴国进门，拿起话筒。是向副司令员的电话，屏幕上，两人对讲。
　　向副司令：（在办公室看着地图）：安全工作怎样？
　　方兴国：（捉胸立正）：首长，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向副司令：（用铅笔沿红线走）勘界进展怎样？
　　方兴国（画外一音，向副司令对照地图看）：第一次露营作业。正在为一个叫银寨的小寨归属争论。
　　向副司令：（脸贴近地图）我这图上没有。
　　向兴国：只有十几户人家到小寨，所辖土地面积约2平方公里。
　　向副司令：（离开地图，放松）爱人安置好工作了吗？孩子好吗？
　　方兴国：（激动，含泪）首长，谢谢关心，都好都好。我爱人在县城小学当老师，好，好！
　　26--09：校舍工地日、外
　　整个小县城，看去像一个建筑工地。
　　一座新校舍崛起。建筑工人们正在粉刷外墙。
　　刘景东和一干部走过工地旁边，站住。他看见：张华背着一个背篓，篓里有孩子，手牵一个男孩走来。
　　张蔷随行，也背个孩子。
　　刘景东走近张华。
　　张华：刘队长，你回来了！
　　刘景东：我管勘察队的物资保证，当了马锅头（笑），陪着五六十名民工来回跑。你怎么带着三个孩子来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