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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皇室隐隐蛐蟮现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7-02-17 14:43:02      字数:4146

  贺振这里懊恼目睹了人伦极丑至恶,然而武陵王刘骏那里,却因头一回施展轻功夜行便小有“收获”,正自意马心猿。
  这刘骏当初垂髫之年就藩武陵,虽说尚未明白何为金粉豪华,何为蛮荒凄凉。然而原本慈爱可亲的乳娘,怎就变得尖酸刻薄?却令刘骏似乎明白了人心叵测,自己身畔之人,不可依赖不可信……
  小刘骏日夜惕厉惶悚不安,幸而有母亲执意随子就藩。或早或晚,小刘骏能得见上母亲一面,岂非不幸中之大幸?
  母亲淑媛路惠男美艳不改,慈蔼依然。尽管帝王家规矩重重,即便母子亲情,也不可逾越。不过小刘骏恰似夜茫茫旷野无边,前方总算有盏灯火时隐时现,即便咫尺天涯,毕竟也还有望。
  而路淑媛,明知随子就藩免不了忍受荒寂之苦,犹自毅然决然。虽有几分负气,更多的却是舍不得爱子年幼。以至数年过后,刘义隆心血来潮,命人接她回宫重温旧梦……路惠男竟然借口“染病”,“不堪舟车劳顿”,泼了刘义隆一头冷水。好在刘义隆后宫佳丽争风邀宠,他本就疲于应付。路淑媛既然不识抬举,刘义隆乐得宽宏大量。
  要说路惠男这一番借口,看似怨气未消,其实并非如此。
  打从远离金粉豪华,来到封地武陵,这治所“临沅”,东临洞庭湖,西靠武陵山。“沅水”“澧水”,一南一北。说是“武陵蛮”,实则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路惠男初来乍到,是有几分凄寂。不过时日一长,则觉着天高云淡,神清气爽。而那后宫明枪暗箭,冷血龌龊,想起来便叫人不寒而栗。“旧梦”恰似一场噩梦,不温也罢。
  这武陵好一个世外桃源,只是这路惠男来到武陵,既然为的是做个慈母,似乎便不该将她那淑媛身份过分看重。高不可攀处,惹得爱子刘骏遐思冥想本是人之天性。一旦这“天性”入了魔障,那可如何得了?
  路惠男总算得以回归入宫前那无忧无虑,舒心惬意处,时光非但未能致使她那绰约风姿艳丽容颜之间留下半点痕迹,反倒为她添加了雅致雍容。她本出身于医家,既精于养生驻颜之道,又喜诵读辞赋诗章以怡情……这悠然自在于清幽之地,晨品玫瑰杏仁茶,夕饮杞菊蜂蜜水,朝吟“秋水”“洛神赋”,晚浴山泉沉香汤……食榧子吹气如兰,转凤目神韵在睛。紫槿脂乌亮秀发,五禽戏活血舒筋……也算是“三才有焉”钟灵毓秀。
  这路惠男美出了风致,美出了神韵。只是她这里美得超凡脱俗不要紧,却令她那爱子武陵王刘骏先是心生依恋,而迷恋,而迷乱,意马心猿不能自已。
  小刘骏因原本心目中的依靠——乳娘遽然变态,而惶惶然无人可依处,生出了提防女人之心,自此不改。
  唯有母亲慈蔼依然,可亲、可敬、可信、可近,偏又咫尺天涯。母亲那暖和安适的怀抱,魅力无穷,却苦于可望而不可即。
  小刘骏打从有了欲望,便渴望偎依母亲怀中安然入睡。然而,这寻常人家孩童理所当然寻常事,于他武陵王刘骏而言,则是奢望。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刘骏渴望安然入睡于母亲怀抱,奢望挥之不去,终入梦境……竟也温馨安适其乐无穷。
  只可叹梦幻泡影醒时苦,且自慰画饼充饥聊胜无。小刘骏一回又一回无数回出入梦境时甜时苦,竟然能自得其乐乐此不疲,莫非正所谓“有梦在,生趣不灭”?
  小刘骏此梦成瘾,似该无可厚非。然而,随着年岁渐长,刘骏之梦竟然悄然变味——纯真“恕不奉陪”,暧昧乘虚而入。他那丽质天生的母亲路淑媛,越发美艳典雅宛若天仙,尤其她那如兰幽香隐然之躯,刘骏打从那一日情不自禁为之怦然心动……当夜梦境里,便一改以往母亲抱着他入睡为他将母亲紧紧搂住……总算刘骏他尚在朦胧之间以致未入魔障。只不过母亲那可亲、可敬、可信、可近,于刘骏方寸之间已不再仅此而已。
  要说刘骏渴望母爱亲近母爱,本是天性使然。他那些许渴望虽说亦为索取,毕竟情有可原。然而,帝王之家规矩,冷酷无情到不惜扭曲人性,这刘骏未免深恶痛绝,愈是为憾可望而不可即,愈是心系探幽览胜。
  正所谓,心怀叵测不已,终将有隙可乘。这刘骏随着年岁渐长,他那心中暧昧自也轮廓渐明。也是该着有事,刘骏简任雍州刺史,初到襄阳之时未免门禁疏失。入夜后,这刘骏独自信步内衙,忽见月洞门竟然虚掩未锁。
  怦然心动处,刘骏如何还顾得上皇家规矩?四顾无人,遂闪身而入,径自往母亲寝舍疾趋……刘骏梦境里母亲宽裙翩然,不知此刻是否风采依旧?
  刘骏鬼鬼祟祟来到华舍,一见门口无人守护,便蹑手蹑脚乘虚而入。谁知母亲寝舍空无一人,刘骏未免怅然,忽见帷幔瑟瑟移动处,二侍女款款而出。
  刘骏并不知帷幔后别有一番天地,正自错愕,二侍女竟然不顾礼节,咋咋呼呼道:“殿下……从速退避!”
  刘骏几曾料到侍女也敢如此放肆?正欲发作,又见帷幔间尚有一半裸“仙子”——身披轻纱慵无力,发束乌云柔似水。秀项莹莹脂凝玉,素面嫣嫣桃映李……原来是路淑媛浴罢,谁知门口侍女一时疏忽,叫刘骏误闯进来。尴尬处,路惠男连忙将身藏于帷幔后,刘骏则逃之夭夭。
  要说皇家“大不敬”之罪非同小可。好在襄阳天高皇帝远,淑媛夫人更是素来宽和。仅只发下话来:“再有懈怠,严惩不贷。”只是那月洞门,从此每到黄昏将近,便早早紧闭深锁。而华舍门口,更是不敢离人。
  一场风波云消雾散,刘骏本该以手加额才是。然而,这刘骏反倒有憾——路淑媛那半裸玉体典雅美艳,令其朝思暮想备受煎熬——那一夜刘骏逃回自己卧室,心猿意马不能自已,梦乡里竟然与淑媛夫人赤裸相拥……梦醒后虽也自责不已。然而,从此往后刘骏每当与母亲相处时便再也无法心平气定,胡思乱想处,往往言行失措心旌摇曳……有心再度夜越月洞门,怎奈身无双翼空惆怅。
  幸而路惠男是个明白人,为爱子选妃王氏纤秀娇柔,刘骏宴尔之乐,总算稍稍收心。
  然而,这刘骏偏偏是个不循常规道理之人,要说刘宋沿袭两汉魏晋之风,佳丽以“飞燕红妆”为上上之选。这王氏虽不及飞燕能做掌上舞,不过她轻盈娇媚,正是婷婷一美人。怎奈刘骏忘不了拿这王氏与母亲相比,自然缺了路淑媛那风韵幽娴端庄优雅,而这方为刘骏梦寐以求之美。再者刘骏他提防除却母亲的其他女人成见难消,先入为主处,这王氏之美未免又减了成色。
  都说喜新厌旧乃人之恶习。然而若论刘骏,倘或他新婚之后,便淡忘了旧念,非但不是恶习,且还不至世间有那段孽缘丑闻。只可叹帝王之家有几人不心存予取予求之念?这刘骏更是罪恶渊薮一孽种。他已入魔障不能自拔,路淑媛那半裸之艳虽只惊鸿一瞥,却已叫刘骏铭心刻骨挥之不去……竟然趁叩省之机将路淑媛浴房后墙窗上螺钿挖穿一小孔,当夜便翻墙而入,本以为出水芙蓉活色生香可饱览,谁知墙高苔滑,反倒跌了个四脚朝天关节脱臼。
  刘骏劳而无功更吃足了苦头,总算安分了些许。然而,路淑媛浴房后窗那小孔里景致于刘骏太具诱惑。总算他倒也明白自己若无高明轻功,那高墙非但不会开出方便之门,或许还会要了他武陵王小命。而小命丢了,那景致再美,也是一场空。
  于是乎,刘骏头一回乐于拜名师。习武功,当然以轻功为主。然而他顽劣之名名闻遐迩,一时里无人应聘。
  总算“缘分凑巧”,叫刘骏见识了贺先生“逍遥游”这上乘轻功。也是他一片诚心,拜得贺先生为师,尽管贺振不会将逍遥游传授于刘骏,不过即便先生仅只随意指点数招,武陵王府内衙那道原本不可逾越的高墙于他刘骏来说,便形同虚设。
  要说刘骏焉能不知帝王之家规矩冷酷血腥?而母亲又柔中带刚得连皇帝面子也敢不买。心存顾忌处,刘骏自然只敢偷偷摸摸,却未曾料到偏叫先生察觉。
  贺振原本以为刘骏仅只用心于轻功,意在以便危急之时逃之夭夭……几曾料到这竖子竟然如此用心丑恶?却总算明白了这刘骏见母时为何暧昧、躁乱、失张失智……未免觉着自己这襄阳之行只恐错了。
  贺振心烦意乱往事如梦,平安先生之言“天与地若是一转换,那叫混沌。父母与子女倘然一颠倒,必将毁灭”,又在耳畔响起。方寸之间暗自不忍:可惜了无辜佼佼一女子,尤其竖子刘骏于老刘家无足轻重,这一场毁灭充其量也就伤了刘义隆些许面子!倘或这丑恶在了太子刘劭身上……贺振思绪纷乱,忽又想起刘宋太子刘劭顽劣乖张,而刘义隆体弱多病,偏还好色贪欢,均非有为之辈。如若扶助竖子刘骏谋取帝位,似乎并非痴心妄想。这竖子一旦登上帝位,定然肆意妄为,中冓之丑必将毁了刘宋。只是自己全力促成这一丑恶,于德行未免说不过去……
  贺振头一回如此自我煎熬,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复仇之念占了上风。贺振既已决意报仇雪恨不择手段,这襄阳之行,原先所布“棋局”,便已不再适用。贺振一番深思熟虑精心谋划,开头一着“棋”,便是巧施离间计,将彭城王刘义康除去。
  彭城王刘义康,刘义隆之四弟。
  刘义隆见这四弟聪敏过人谦恭好学,因自己体弱多病,又舍不得后宫佳丽闲则生怨,便委以军国大事。这彭城王刘义康遂以司徒加领扬州刺史进位大将军,专总朝权,势倾天下。
  刘义康位高权重,未免忘乎所以而不知进退。招纳能人、蓄养健仆……竟然连北府名将檀道济也敢无罪而诛。
  也是刘义隆沉湎酒色,荒疏政事,以至令刘义康心生“兄终弟及”之志。尽管元嘉廿二年,刘义康因范晔等谋逆事泄,受牵累而遭贬废,徙居安成郡。然而,这安成郡东有赣水,西有湘水,民风骠勇,物产富饶。尤其盛产铁砂、竹木,正是制作矛、槊、弓箭,打造战船、兵车之必备。江湖上已有传闻刘义康暗地里招兵买马,一旦他养成气候,可兵分三路,西沿湘水出洞庭,中由赣水取江州,东经陆路袭建康。这刘义康把持朝政经营日久,徐、扬、江、荆诸州旧部爪牙不知凡几,届时蠢蠢而动相互呼应,必成燎原之势。
  而刘义隆虽有减免民债,劝课农桑之举。却毕竟气魄有限,以致“用弥广而货愈狭”。更有北地卢水人“盖吴”,于杏城集十余万之众,两次上表刘义隆“……伏愿陛下给一旅之众,进可以压捍凶寇,覆其巢穴。退可以宣国威武,镇御旧京”“士庶……倾首东望,伏愿特遣偏师……遗民小大,咸蒙生造”……可见中原义军期望之殷切!然而,刘义隆贪图享乐,全无收复中原之志,竟然不发一兵一卒,坐失良机,还助长了拓跋氏嚣张气焰。倘然刘义康这一作乱,势必引起拓跋焘南犯,南北夹击处,刘义隆自然更不是刘义康对手。若叫刘义康之志得逞,贺振欲报血海深仇,固然免不了多费周章。而兵戈四起生灵涂炭,更非贺振所愿见……刘义康自然是非除不可。
  贺振“棋路”已变,“棋局”犹在,而刘骏这枚“棋子”既然已在局中,理当随机应变。至于德行嘛,说得过去说不过去,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唯有听其自然。岂不闻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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