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一生的第一次真相大白，秋雁离开小虎

　　列车飞快的行驶，车厢里的旅客，有的打瞌睡，有的看报纸，有的闲侃。李小虎和秋雁相对而坐。秋雁几次张口要说话，李小虎假装发困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了眼睛，二十一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了眼前……
　　星期六的中午，天气的酷热难耐。李小虎从镇高中回来，经过清河桥的时候忍不住跳到清河里洗澡。清澈见底的河水清凉刺骨，忽然的冷热相激，李小虎的右腿抽筋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和难受袭来，他坚持回到岸上，坐在草地上双手不停地揉搓按摩右腿，好一会儿腿才恢复知觉。当他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被桥下传来声音吸引住了：“知道你好几天了没吃饭了，快吃吧”，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秋雁的婆婆正在和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在争论着什么，好奇心促使他蹑手蹑脚藏到桥柱子后面。当他听到秋雁的婆婆要那人去糟蹋秋雁时，他气愤了，正要冲上前去找这个糊涂的本家婶子理论一番，抬腿刚走了一步，秋雁婆婆的话让他震惊了，两年多了，秋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保持着她处女的身子，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以李辉哥孤僻的个性，他怎会容忍秋雁守身如玉呢？而秋雁又在为谁守身如玉呢？无论为谁，他都佩服她敢爱敢恨、勇敢泼辣的个性。他喜欢她，从由尚游村追军装到来石佛湾读书，他就一直喜欢她，这份爱恋曾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但上苍却从来没有给他那种能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少男少女懵懂的爱在他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还没有等到这种爱的情愫沐浴到阳光的时候，秋雁就出嫁了，嫁给了李辉，成了他本家的嫂子。
　　“到时候我给她下迷魂药，保管你安然无事。”秋雁婆婆对男人说的话让李小虎从震惊到愤怒。爱的使然，让他萌生了一种侠肝义胆，他要帮秋燕躲过这场灾难。
　　秋雁的婆婆走了，陌生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躲在暗处的李小虎灵机一动，三步两步跳到了男人的面前，严厉地叫道：“站住！”
　　“妈呀——”李小虎的声音把男人吓得抱头大叫了一声，当他定过神来回头看到眼前这个背着书包的小毛孩时，他生气了：“你干啥，小屁孩，吓我一大跳。”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看你是心怀鬼胎。”看到男人做贼心虚的样子，李小虎胆子大了起来。
　　“我没做啥亏心事，更没有心怀鬼胎，我……没……没有。”
　　“没有？我可是都听到了。那个老太婆让你晚上去糟蹋她儿媳妇儿。”
　　阴谋被揭穿，男人惊慌了：“我也不想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是她逼我的。”
　　“她给你窝头吃，就是想利用你去害她儿媳妇儿，你知道不？她那儿媳妇儿性子烈着呢，小心她把你打出门。还有，她儿子可是个五尺高的彪形大汉，知道你糟蹋了他媳妇儿，不把你活剥了才怪哩。还有，这事我也知道了，我也会去告诉她儿子。”
　　李小虎连哄带吓的话语，把那男人吓得脸色煞白，他哀求道：“兄弟，大哥，你……你说该咋办？我吃了她的窝头，不遵照着她说的去做，她会要我赔窝头的，照着她的话做了，你们又不放过我，我该咋办？”
　　“你就听我的，别去理会老太婆的就是了。”
　　“我……我怕她找我要窝头呢。”
　　“你就不会挪挪窝，咋就非得呆在这里呀？”李小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省吃俭用省下的一块钱，“给，拿着这个离开这儿，你年轻力壮的，干点啥不好，非要当个好吃懒做的大懒汉呀？”
　　当天夜里，躺在床上的李小虎怎么也睡不安宁，他总在担心秋雁。那个男人虽说收了他的钱，万一真的壮着胆儿去了秋雁家就糟了。他对爷爷撒了个谎，来到秋雁家门口。大门虚掩着，月光下的院子里静悄悄地，李小虎悄悄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当他来到秋雁住的屋门口时，发现门开着一道缝，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朦胧月光下，秋雁微闭双眼躺在床上，他走上前轻轻叫了两声“嫂子，嫂子”，秋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来婶子真给她下迷魂药了。担心秋雁安危，他决定到门口为秋雁站岗放哨。就在这时候，原本有些朦胧的月光突然间亮堂起来，秋雁那近似裸体的睡姿宛如维纳斯女神的雕塑，那红润姣好的面容，那柳眉下紧闭的睫毛，那小巧玲珑的鼻翼，那樱桃色般的红唇……更有那隆起的乳房把贴身的内衣顶的老高老高，随着均匀的呼吸一伏一伏地……他的脚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胸中那一团欲望之火在熊熊燃烧着，他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渴难耐的嘴唇，两胯间那个东西便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起来……他褪去衣服，周身的火热和激荡瞬间便弥漫了整个空间……
　　空调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很快，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李小虎睁开眼来，发现身边的秋雁正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他。他赶忙又闭上了眼。
　　“还睡呀？醒醒吧，冷气吹着，瞌睡会感冒的。”
　　李小虎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但却不敢正视她那清澈的眼眸。
　　“昨晚在旅社没睡好，这会儿正好能睡一会儿。”李小虎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听着隆隆的车轮声，李小虎眯着眼偷看了一眼对面窗口的秋雁，只见她两眼注视着窗外，就好像和他一样想着往事。
　　……那晚从秋雁家出来，李小虎一个人跳进清河里，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胸脯。他恨自己鬼迷心窍，咋就失去理智去玷污了秋雁？明明是去保护她的呀，为啥要那样啊？他不知道以后该咋面对秋雁，该怎样面对她那双热情、诚挚的双眼？
　　约好下午和天送一块去学校的，第二天早上，李小虎早饭也来不及吃，就匆匆逃回学校，一直到高考考试，他再也没有回到过石佛湾，他怕遇到秋雁，却又不能不去想秋雁，不去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甚至，在考场上，这件事也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李小虎提着秋雁的提包，满腹心事地往回走着，把秋雁一个人甩出老远。
　　“还在生气呀，一个男人家咋恁会记仇呢？”秋雁快走几步追上李小虎。
　　“没有，哪有恁多气生？”
　　“我早就看出来了，青青和蕾蕾这俩孩子有缘分，可你咋就不同意呢？你自己也在经历爱情，为啥到了孩子们身上就想不开了呀？”
　　“有缘分就非得在一起吗，你和我不也有缘分，咋就不能在一起呢？”
　　“说他们呢，扯我们身上干啥？我还不是为了仨孩子呀？”
　　“我也是为了她们呀。”
　　“我知道，你是担心秀敏不同意对不对？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去我就去做她的工作。”不忍看李小虎一脸的忧郁，秋雁安慰道。
　　“不是，不是，就是秀敏同意了，我也绝不会同意。”
　　“霸道，老顽固。”听了李小虎的话，秋雁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再也不理睬他了。
　　已经走到清河桥头的李小虎半天没有听到秋雁说话，停下了脚步，发现秋雁正站在清河桥上，他转身回到她身边：“生气了吗？”
　　“生啥气，不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啥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道理的，就像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一样。”
　　“可不是咋的，每天和秀敏在一起，心里就想着啥时候能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谁说我们没在一起，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李小虎不解地看着她。
　　“从你在医院给我输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一起了。”
　　“嗯，我们的血是融在了一起。”秋雁的话让李小虎想到秋雁生孩子时医院的那一幕。
　　“记住一句话：爱在心里，心在一起。哪怕这辈子不能相偎相依，你都在我的心里，都和我的血液流动在一起。”
　　面对秋雁的真情表露，李小虎心里一阵激动和愧疚，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秀敏，而是眼前他最爱的秋雁。是他和梁文斌争军装，让她戴上了婚姻的枷锁；是他那晚玷污了她；害得她不能读大学，不能实现她的梦想，把她困在了李家；是他让她怀上了孩子，遭受婆婆的打骂，让她饱受众人的议论讥笑。可她还在为她输血的事爱着他，她还以为他是正直善良的好人而等着他。他还算是个党员吗？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咋不说话，在想啥呢？”秋雁问。
　　李小虎有些惊慌：“没，没想啥。”
　　“是不是后悔阻拦蕾蕾和青青的事情了？”
　　“不是。他们这辈子也不能在一起。”
　　李小虎的态度让秋雁不解了：“为啥，你告诉我为啥呀？”
　　“因为……因为他们是亲兄妹。”李小虎终于道出了真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小虎的话，惊得秋雁后退了两步。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蕾蕾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爸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晚上……是……是我……”
　　没等李小虎说完，秋雁已经明白了一切。二十多年的迷雾终于拨云见日，二十年的屈辱终于找到了冤家。一瞬间，李小虎在秋雁心中伟岸的形象便倒塌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看到秋雁险些倒下去的身子，李小虎走上前去就要扶住她。“别碰我，混蛋！”秋雁厉声道，身体靠在栏杆上。
　　“对，我是混蛋，过后我就后悔了，我恨自己，我恨自己为啥要伤害你。”
　　“你知道自己是俩孩子的父亲，为啥一直都不肯说出来？为啥一直隐瞒这么久？为啥……”秋雁哭诉着。
　　“我以为他们是李辉哥的。我也是在你喝醉酒的时候才知道的。”
　　“李小虎，我恨你。恨你。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秋雁说完，一个人独自往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