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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舰队女兵      作者:百翎眼孔雀      发布时间:2017-02-08 18:06:17      字数:3618

  星期天上午,连里特别批准,一班六人陪伴老太太毌女俩逛公园。早晨赵连长和万指导员,特意到招待所看望河南老太太毌女俩,怕老太太等儿子着急,两位连干部好言好语相慰,并要一班在这几天里照顾好毌女俩。其实不用连長指导员吩咐她们已经照顾的很好,什么都替她们想到做到了。
  赵连长在去招待所的路上对姜薇她们说。“我很支持你们去做二囡的工作,如果能打通二囡的思想,也是你们为舰艇部队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我非常同情王雨岭同志,一个舰艇干部,身背这样沉重的包袱,每天训练、出航、巡逻……这样十几年下来,要耗费他多少精力体力,好端端一个人都会被整垮。
  万指导员对这个问题也有同感,对姜薇她们助人为乐的精神表示赞赏,他嘱咐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把问题弄僵了,影响军民关系。粟圆圆却想说,为这个事情昨晚我们专门讨论了一番,如果把关系弄僵了,那算什么做思想工作的方法。
  在去海滨公园的路上,二囡情绪很好,她把前天的嫌怨早已抛到脑后,昨天丘毛毛的话对她有很大的启发,昨晚思索了很久,她的思想包袱开始减轻。山区的姑娘第一次出远门,到城市里更是眼花缭乱,大开眼界。她什么都看,什么都好奇,连路边垃圾箱上的小动物塑像都要用手去摸。“别乱摸,脏死了。”林芳兰说。二囡说:“这么干净漂亮的小狮子有什么脏的?象我们村姓王的地主家门前的石刻狮子像,每回路过那里我都要摸摸它白花花的身子。”“这跟那个不一样,这是垃圾箱。”陈晓青告诉她,她觉得跟她说话真是费劲,她好象是一个未开化人,来到一个文明世界。“什么叫垃圾箱?”果然她又问出一个未开化人问的问题,毛毛和马海军相视大笑,轮流给她解释什么是垃圾箱。这件事更证明粟圆圆说的话,大山沟里待久了,会把人给弄痴呆了。丘毛毛说偏远闭塞的地方就是不行,她爸爸军区里从大山沟里招来的新兵,连毛主席的侧身画像都不认识,马海军虽然嫌她的话过于夸张,但山沟里见识少,这是大家公认的。
  姜薇陈晓青带着老太太走在后边,粟圆圆一个人边走边摆弄照相机,走到海浪市笫二百货啇店门口,粟圆圆建议带她们进去看看,顺便买个胶卷。她们一行人进去,把每个柜台都看一遍。二囡在服装柜台停留的时间最長,看着新兴的的涤确良花衬衣,脸上流露出惊异欣喜。她从来沒见过这么好的质地,这么漂亮的花色,这么新颖的样式。十二元一件的价格实在太贵。
  来到海滨公园,林芳兰提出先逛动物园,然后再到湖上去划船。陈晓青先去买了动物园的门票,她身上的二十元钱是赵连长和万指导捐的。河南老太太毌女俩每看到一种动物,都会引起一片好奇心,就是见了猴子无动于衷,说它们山区里到处有猴子。圆圆在天鹅湖边为二囡照了笫一张照片。在湖边翠绿的花丛边上选好了一个角度,把那两只雪白华贵而高雅的天鹅也一同摄入境头。圆圆把镜头里的意境略为浅显地解说一遍,意在向她说明她照的这张相片很美。
  二囡极为感动,她穿着女兵给的花衣裳,第一次拍摄了美丽的照片,从心底里感谢这些与自己身份悬殊的女兵对她的热情和关心。她们不仅从外表看上去是极其美丽的,她们的内心,她们的语言和行动都很美。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象她们这样关怀和体贴她。她内心有一种原始的冲动,想要以什么样的方法去报答她们。另一方面她内心深处,有婚姻问题上的许多痛苦,由于现在她对她们的感激和信任,她真想对她们毫无保留的倾诉,然后痛哭一场。
  在动物圆里逛了一大圈,出来后大家感到有些疲乏,就坐到海滨公园的小山坡下休息。老太太正在跟丘毛毛抢着买冰棍,老太太说出来一上午,让你们破费不少,我买几根冰棍是应该的。丘毛毛把老太太放在冰棍箱上的钱重新塞进她口袋,把自己的钱往卖冰棍人手里塞。老太太无奈,只好唠唠叨叨地说一些感激话,坐到山坡下的长橙上去。
  二囡美滋滋品尝着凉冰冰甜丝丝的冰棍,感到这种东西在夏天里亨受,真是惬意,城里人名堂就是多,为了享受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慢慢地她的嘴停止吸吮,眼神痴痴地往山坡上垂下的浓密藤蔓后边望着,此时坐在她身边姜薇也注意到了后边的场景,并且注意到了二囡的眼神。她用手触动一下身边的丘毛毛,让她也注意。毛毛早就看见藤蔓后边的事情,只是装着若无其事摆了。二囡从密密麻麻的藤条间看到一对情侣相互搂抱衣偎,女的坐在男的两腿之问,她那靠在男子胸前的头斜着仰起,正对着男子低下来的脸面。男子正在说着娓娓动听的情话。突然男子将女的搂得更紧,四片嘴唇紧紧胶合在一起许久许久……二囡全身也跟着颤栗起来。
  姜薇和毛毛的视线赶紧移开,毛毛说好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姜薇说爱情必须是心心相印的。二囡颤颤抖抖得问:什么叫心心相印?姜薇说就是互相非常了解,相互的心思不用明说,对方就能理解,两人的思想境界和感情是完全一致的。毛毛说二囡爱情是专一的,发自內心的,不能强求的,来不得半点参假和做作。听了她们的话,二囡炽热的身心一下子又凉透了。过去她对爱情的含义并不明确,认为只要俩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是爱情。农村里,特别是山区很少有婚前谈恋爱的,婚前有不轨行为,是要受到家族惩罚的。现在她对爱情有了初步的认识。二囡不怕你见怪,我还是对你直说了吧,爱情是专一的,可是王雨岭不爱你,他在外面找了工作干部。你一相情愿强求和他结婚,那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呢!按照爱情必须是心心相印的条件,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基础,你们没有共同的语言,你甚至多年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二囡的情绪又有很大的变化,她对自己的婚姻问题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看她有变化,姜薇和毛毛进一步启发她,首先你应该看到,王雨岭不愿和你结婚,他是横下一条心了。他不横下心来,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二囡说他当兵临走时答应过,将来要回来娶我,他后来又反悔了,他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他是要把我当妹妹待,可是村里人都认为我是他的妻子,王雨岭看不起我不要我,我老想争这口气,怕村里人瞧不起我,二囡又流泪了。
  你说他没有良心,也不能完全这样看,他当兵的时候很年轻,不可能全面认真的考虑婚姻大事。现在你不要管村里人怎么看,最主要是你自己将来能不能幸福。王雨岭要把你当妹妹待,如果你找到合适的对象,就以优厚的嫁妆嫁你,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据我们所知,农村有很多童养媳都是这样嫁出去的。姜薇讲了这么多,毛毛接着讲,最主要的是想想你自己,你们十多年沒通信,相互都不了解了,在一起怎么生活。
  姜薇看看表,已到午饭时间,就让大家先去吃饭,吃了饭去划船。既然出来玩就要玩的尽兴。
  星期一上午,一排长王小兵和姜薇一起去看望河南老太太毌女俩。二囡不在屋里,老太太一见姜薇就说,“姜班长,二囡昨晚几乎沒睡,今天早晨一大早就跟我说要回河南去。我说要回也要等雨岭回来再走,几千里地跑来还能不见面就走吗?”姜薇一听知道二囡思想彻底通了。“她还说了什么?”姜薇问老太太。“说自己死心眼。我琢磨他是不想再缠着我家雨岭了。叫我怎么感谢你们呢?你们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妙法使二囡改变了主意。这真不容易啊!”老太太又抹眼泪了。“这么多年为这事受了多少苦,我本来还想着这一次来,也是苦海无边的。谁料想你们两天就让她改变了主意。等雨岭回来我一定叫他和他相好一起来感谢你们。”
  王小兵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做的还很不够。正说着二囡回来了,他俩一个拉着她手,一个挽着她胳臂,二囡坐下来说;“我很感谢你和你的战友,你们使我明白了许多道理。跟你们接触这几天里,我象是从十五岁一下子长到二十九岁。我想通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请你们帮我代买一张回河南的车票。”
  姜薇告诉她王雨岭明天就返航,是不是等他回来再走。二囡不同意,她说可以让我妈妈留在这里跟雨岭见面,我先回河南去。姜薇想既然二囡现在不想和王雨岭结婚,又不想见他,就让她先回去也好。
  二囡坐在王小兵姜薇之间,慢慢地低声说,我们村里有个小伙子,曾经几次跟我表示过那种意思,都被我拒绝了。现在他仍然在等我,我回去以后就和他结婚。我们经常在一块干活,彼此间脾气性格都比较了解。那很好,我们祝贺你。王小兵说。
  “二囡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你一定会幸福的。”姜薇说着用胳臂亲昵地揽着她。为了送二囡,预祝她和本村小伙的婚姻美满,女兵们送了许多小礼物:毛毛礼物比较大,送她一床大红缎子被面;马海军送她一个布娃娃,愿她早得贵子;姜薇和粟圆圆送她一对鸳鸯枕套,祝他们这对鸳鸯恩恩爱爱棒打不散;林芳兰送一瓶雪花膏;吴湘月送一瓶香水;陈晓青送一块花头巾;王排长送的是龙凤床单。她们把这些东西捧到二囡面前,一件一件解说它们的预祝词。二囡捧腹大笑。
  马海军去送二囡上火车,特意找列车员交待一番,临走时马海军嘱咐二囡,回去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学文化,二囡说我一定学,这次出来才知道没文化多吃亏。二囡说一到家就叫相好的写信来。
  上午送走二囡,王雨岭下午就返航了,当他从妈妈那儿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就赶到电话连连部感谢电话连,感谢帮助他们的女兵们。
  后来王雨岭结婚的时候,还带着爱人到电话连来感谢她们。并且到直属政治部反映了他们的感人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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