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艰难决择（1）

　　1）一九四八年八月，南京总统府，日内。
　　蒋介石在南京总统府召开军事检讨会。
　　蒋介石：纵观全国战局，不容乐观当属东北战场。想不到林彪出关时区区十万之众，败走四平长春后，已溃不成军，可后来却逐渐恢复元气，现如今已拥兵七十万之众。我方固守长春、沈阳、锦州之城。如此被动局面吾难推辞就，可各战区将领也难推卸责任。现在不是奖罚之时，当务之急大家还得精诚团结，以党国大业为重。接下来应集中兵力，确保辽东、热河，以巩固华北。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寻求共匪之主力，展开一场决战。
　　
　　2）一九四八年九月，河北平山西柏坡，日内。
　　中共中央在此召开政治局会议。
　　毛泽东：我们要用五年时间，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反动统治。我们要摆开决战的架式，我们同国民党决战的方向就是东北战场。
　　
　　3）哈南双城东野指挥部，日内。
　　林彪卧室内，窗帘遮蔽严实，暗淡光线下，林总躺在放在火炕上的行军床上，政务秘书谭云鹤进屋向他汇报情况，林总好象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小谭只好退了出去。
　　
　　4）刘亚楼住处，日内。
　　谭云鹤只好来找刘亚楼。
　　谭云鹤：刘参谋长，林总不吃不喝总这样躺着也不是回事吗，要不您去说说？
　　刘亚楼（拉过一把椅子让小谭坐下）：谭秘书，如果你去叫他都不理睬，我去更得碰钉子了。正说着，罗荣桓进来了。
　　罗荣桓：怎么，谭秘书又遇难事了？
　　谭云鹤（赶紧站起来给首长让坐，罗荣桓按住小谭肩膀让他坐）：要不首长去说说？
　　罗荣桓：他压力太大了，这个决定是艰难的。
　　刘亚楼：林总在作最后权衡利弊。他与我假设过，如果长春郑洞国对我南下攻锦意图浑然不觉；如果沈阳卫立煌依然不肯出城怕被沿北宁线逐歼；傅作义若按兵不动，攻锦还是有把握的。如果出现意外，攻锦则是一招险棋，或者说是一场赌注。
　　罗荣桓：是呀，几十万大军南下，只具备单程补给，廖耀湘机械化兵团掐断了退路，后果不堪设想。可中央军委从大局考虑，决策毋庸置疑。
　　刘亚楼：不打这样耗下去，时间越长，恐怕于我不利。营口与葫芦岛是敌人逃走的海上通道，这两处都在国民党军队控制之下，很难预料敌人是否从海上逃离？
　　罗荣桓：比起我们刚进东北时，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我们所面临的困难有多大？可谓处处是险境。从山海关一路退守到四平，接着被杜聿明跟着屁股追。可谓泰山压顶，可也没见林总有今天这么大的压力？
　　刘亚楼：此时非彼时，那时不足十万人马，守得住守，最坏退入大兴安岭或是苏联境内打游击。而现在这六七十万大军来之何等艰难？可以说是林总的命根子，说的再大一些何尝不是共产党的中流砥柱？一旦决策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罗荣桓：不当家不知财米贵呀，谁不挑这副担子谁哪知它的分量？
　　刘亚楼：谭秘书，要不咱们一起叫上王本、小胖和赵德清，拉林总去打猎？也好缓解一下林总的压力。
　　谭云鹤：好办法，林总唯一爱好就是打猎。不过双城一马平川，上哪打猎物去？
　　罗荣桓：打不打猎次要，主要是让林总出去换换新鲜空气。
　　谭云鹤：明白，我这就去。
　　
　　5）指挥部院内，日外。
　　林总被王本和谭云鹤拉出门外。
　　林彪：你们哪里来的这份清闲，打猎，平原上到处是青纱帐，这是谁出的主意？正说着，罗荣桓与刘亚楼进院。
　　林彪：原来你们早就有预谋。大战在即，亏你们想得出？
　　罗荣桓：越是这时越要放松冷静下来，我们出去散散心，冷静下来，我们三人在一起，有些难题也好碰头研究吗？
　　林彪：我夜里睡不下，攻打锦州是中央军委毛泽东的战略决策，是从全局考虑。我们坐下来仔细分析一下，如果长途奔袭锦州，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时王本、赵德发、小胖搬来三把椅子，让首长坐下。
　　林彪：我大军南下，长春守敌不会听之认之，郑洞国曾任远征军副总司令，这位师兄非等闲之辈，他马上会借此千载难逢之机组织大军突围，并很有可能截断东野后路。
　　王本和赵德清又搬来一张小桌，分别给三位首长倒上茶水。
　　谭秘书在一旁不停作着笔录。
　　刘亚楼：卫立煌是个老奸巨猾的干将。
　　林彪：这位师兄也任过远征军副司令，极有可能出城拦腰将我南下大军斩断成两部分，左顾廖兵团，右盼长春之敌。廖兵团机械化美式装备王牌之师，随时都会逼近锦州。营口有敌军舰源源不断增兵参战。试想一下，双方全部出动，将是近两百万官兵大混战。那时东野后勤补给将全部被截断。国军一直都想寻找这样一个机会将东野一举歼灭。这不是我假设，老范与老蒋的往来沟通中一目了然。我们肩负是东北近百万军人的生死存亡，肩负东北根据地是否会毁于一旦的重担。
　　罗荣桓：刚才我与亚楼同志也考虑过这些不利因素。我们群策群力想想办法。刘亚楼：林总，古人言，一张一驰文武之道也，不防出去散散心。王本，准备好了没有？
　　王本（在门外回话）：准备就绪，车马齐备，请首长上车。
　　突然从东面驶过来一辆美制吉普车，车到门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随后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林彪（正走出大门，见有人到来）：这不是金李二位队长吗，你们夫妻双双到来可不多见。还有小杜，老子还想让你开车呢。
　　大家一阵笑声。
　　刘亚楼：这二位一定有情况汇报。我看这样，今儿难得林总出去郊游一趟，咱们是工作休息两不误，你们赶上了就一起去散散心，咱们边玩边谈工作怎么样？
　　金兰珠：听首长的。
　　随后两辆小车在前，几匹马随后，向郊外驶去。
　　
　　6）远郊一望无际的大田农作物，日外。
　　黄绿杂色的黄豆地有一处浓阴树林。刘亚楼提议到树林中看看，于是大家把车子和马匹留在乡村土路边上，由王本看管，其余人步行趟着豆地向树林走去。
　　
　　7）榆树林中，日外。
　　大家来到树林中，原来这里是片榆树林，也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墓地陵园。
　　罗荣桓（缓步来到一处高大幕碑前）：李发他音布、吴氏，佛满州正黄旗。这应是一处满族墓地。.
　　李闯：这座墓地该是我李家双城五支人墓地，按家谱字辈排行，这位李发他音布应是我曾祖。兰珠，我们给祖太爷磕个头吧。
　　随后李闯和金兰珠双双跪在祖坟前，给祖先磕头祭拜。
　　李闯：祖太爷在上，今个孙儿有幸与祖宗相遇，给祖太爷磕头祭拜。并借贵宝地歇脚休息。
　　杜龙：队长，说道这么多吗？
　　赵德发：百贤德为本，百行孝为先，这是我们旗人的规矩。
　　刘亚楼：既然这是李家墓地，我们暂切不要乱打鸟兽，只在此休息一会。
　　林彪：也好，正好听听二位队长有何新情况说来听听。
　　这时王本等几位警卫、秘书把随身带的坐垫给几位首长垫好，大家席地而坐。
　　金兰珠：长春目前军心浮动，据内线报告，国民党官兵给养已朝不保夕。最不忍睹应是几十万饥饿市民。
　　林彪：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无情，我们无法兼顾，二者并存取其利，
　　李闯：现如今的郑洞国十万守军可不是以前的铁军，饥饿已将士气彻底摧夸。我接触投诚的官兵，他们把队伍上上下下说的一清二楚。四平那位郭晓锋，是陈明仁部下，大家都听说过，此人文武双全，与兰珠打过交道那位。
　　金兰珠：陈明仁遭遇对他触动很大，加上对国军前途命运无望，又赶上出车祸被我所救，原是敌人却成为朋友。最近他从沈阳卫立煌那回来，反映卫立煌不肯出城的原因。蒋介石指示他打通北宁路，卫立煌却担心出城后陷入中共军队层层包围之中。
　　林彪：如果真是这样，我七十万大军困长春、堵沈阳、攻锦州应该有七成把握。取得战争胜负，往往就在于哪边砝码稍重那么一点。
　　刘亚楼：兰珠所提供的情报又一次验证了我们所推演的正确性。
　　罗荣桓：攻锦的时机应该就在这金秋收获季节。
　　林彪：我七十万大军，不仅是我东北主力，一但入关作战，将改变关内战局，甚至将影响到全国战局。但七十万大军一但发兵，辎重、补给运输，老蒋空中侦察及情报是无法规避地。
　　李闯：抗联那阵，杨司令与南满东边道的邵本良斗智斗勇，经常运用将计就计，声东击西的办法，硬是将个森林之王拖成个癞皮狗。
　　金兰珠：这次来时受命陈龙部长嘱托，陈部长上次与刘参谋长谈话，深知目前“野司”首长对战局的焦虑，于是嘱托我将一份重要情报当面传答于首长。
　　林彪（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向四周望了望）：绝密吗？
　　金兰珠：此情报绝密，以防万一，还是回司令部详细汇报。
　　罗荣桓：这是搞情报工作特有的敏感性。
　　刘亚楼：林总，我上次给陈部长很大压力，想必他已有妙计，你看这样行不行？不防将陈部长接来，大家共同商议如何？
　　林彪：也好，小杜开车，有劳二位队长去哈把陈部长接来。
　　金兰珠：请首长放心，一个钟头应该返回。
　　李闯：小杜，咱们马上出发。
　　
　　8）双城东总司令部，日内。
　　司令部内除林、罗、刘、谭外，又增加东北局社会部汪金祥和陈龙二位正、负部长，以及金兰珠、李闯夫妇。
　　刘亚楼：看来我所言101虽没像周郎一样倒床榻，但也被目前这个难题扰得坐立不安。
　　林彪：亚楼言之属实，“野司”情报部门拿不出好办法，只好把任务压给你们了。
　　陈龙：我们也在多方面考虑，后来兰珠提出个方案。兰珠，你具体介绍一下。
　　金兰珠：好，我们之前在哈尔滨破获一起敌特情报机构，此机构系蒋军国防部二厅长春站派往哈尔滨刺探军情地下情报组织，代号257，直到目前仍然被我逆用，长春站始终被蒙在鼓里，我们夫妻讨论过，李闯认为杨司令在东边道上战胜号称森林之王的邵本良，大多运用反间计、调虎离山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然257被我所用，我们何尝不利用此电台发送假情报迷惑敌人呢？于是我们把这一想法向二位部长汇报。
　　汪金祥：“野司”参谋长大架亲临，我与陈部长也压的寝食不安，听到金李二位队长汇报后，顿觉思路大开，我与陈部长一夜未合眼，最后琢磨出一个方案来，也不知适不适用？
　　罗荣桓：好吗，集思广益，兰珠她们这个点子就不错吗！
　　汪金详：陈部长，你具体给首长介绍一下。
　　陈龙：我和汪部长是这样构想的，我们大张旗鼓派出四个师的兵力，从长春向南开进，做出佯攻沈阳地假象，也可以吸引西线敌人地注意力。此时我攻锦大部队则趁机暗沿四平、郑家屯、阜新西线南下，出其不意开进锦州地区。
　　汪金祥：大部队行动时应采取夜行昼宿地办法，所经村屯做到民众只进不出的戒严，保密程度非常重要，严防走漏消息。
　　罗荣桓：四个师不多，哈哈，当年诸葛孔明借箭还得几条草船呢！
　　林彪（点了点头）：这四个师，行军时要有气势，必要时可以打出“野司”的牌子。我们要马上召开一次东北局会议，大家研究后报中央军委。
　　谭政：大军南下，繁重而艰巨的军运工作就要展开，几十万大军以及粮秣、军火、汽油、被服、医药等军用物资，及时、安全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上要防敌机扫射轰炸，下要防特务捣乱破坏，还要预防气候突变。
　　罗荣桓：这是个庞大系统工程，环环相扣，不能有半点疏漏。
　　刘亚楼：牵一发而动全身，计划周密，各部门要协调一致。特别是情报工作，这是一条看不见的战线，形成一张大网，做到知己知彼，一切为我所用。相信汪、陈二位部长和我们谍报专家们会做到这一点。
　　林彪：257这部电台被我逆用，我们就从257打开突破口，来他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