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艰难决择（2）

　　9)哈尔滨东北局社会部，日内。
　　听说他媳妇很厉害？
　　金兰珠：绿林出身，男人性格。对左骞管得很严。请陈部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李闯：我这好办，去请二位应该没问题。
　　陈龙：此任务完成后，“野司”首长有所交待，长春策反国军工作还需二位。
　　金兰珠：陈部长放心，各项任务我们会协调完成。
　　
　　10)古城宁安，左骞与杨三妮临时住处。日内。
　　左骞因照顾妻子杨三妮产后育婴，没参加工作。整天困在屋内的左骞除了伺候妻子外，闷得慌。
　　左骞：东北形势飞跃改变，看看我同行们都热火朝天战斗在第一线上，我们可到好，躲在小屋里生儿育女，开始享受天伦之乐。
　　杨三妮：我们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再不要孩子恐怕以后困难了。
　　左骞：人家李闯、金兰珠比我们年龄大，人家就不急着要孩子。
　　杨三妮：兰珠姐怀上孩子没保住，谁说人家不想要？
　　左骞：小农意识，妇人之见。
　　杨三妮：妇人之见？想当初，没有老娘搭救，你早就成孤魂野鬼了。现在嫌弃起老娘了！
　　左骞：救命之恩并非以身相许，感情这东西是很微妙的事情。
　　杨三妮（赌气把孩子往左骞怀里一扔）：绝情负义东西，原以为识文断字人有情重义，原来也是个负心汉！别忘了，这可是你顶头上司张书记保的媒，你想怎样？想歪门邪道？门都没有。
　　孩子在左骞怀里大哭。
　　突然有人敲门。
　　杨三妮（好奇去开门）：我的天，这可是稀客！
　　原来是金兰珠李闯夫妇。
　　怎么，夫妻闲得还有时间吵架？
　　左骞（听到声音，抱着孩子从炕上蹦了下来）：你们可来了，想死我了！
　　杨三妮（赶紧接过孩子）：看把他乐的，连孩子都不顾了。兰珠姐，这成天像火燎腚一样，急得像猴一样坐立不安，这不刚才还耍呐。
　　金兰珠（从杨三妮怀中接过孩子，亲热了一会）：和爸妈都联相，左大秘书，给我们宝宝起了个啥好听的名字？
　　左骞：我心目中最敬仰是杨靖宇杨司令！冯仲云主席为了缅怀罗书记，给女儿起名冯忆罗，为了缅怀英烈，孩子起名左忆杨。
　　李闯：好，将来我有孩子也这么叫。
　　杨三妮：刚才左骞还说你们为了工作晚要孩子，实情是这样吗？
　　左骞：说你妇人之见还不乐意听，二位别笑话。三妮，这话不能随便问。
　　金兰珠：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客套。实话实说，按年龄是该要个一男二女的，可实在是太忙了，顺其自然吧。
　　左骞：李哥，咱俩出去购买点好吃的，难凑齐，咱们好好庆贺一下。
　　金兰珠：左骞，一切从简，咱们还有重要任务。
　　左骞听到此话，便兴高彩烈奔出门去。
　　杨三妮：兰珠姐，看到了吧，心野着呐。
　　金兰珠：三妮妹妹，上面有新任务调左骞上任，我最放不下是你一个人刚生完孩子不久，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关丽华姐姐来和你作伴最合适。
　　
　　11）街市上，日外。
　　左骞：李哥，能先说说是啥任务？
　　李闯（看看左右）：绝密，记住，和妻子只说培训学习。
　　二人默默采购物品。
　　
　　12）左骞临时住处，日内。
　　左骞和李闯一起下厨，竞弄出一小桌子菜肴来。
　　平时左骞与三妮总是打嘴仗，真到离别时，都沉默不语。
　　杨三妮：兰珠姐都和我讲了，你走后丽华姐会和我做伴，我会照顾好孩子。再说现在东北多太平，谁见我“假小子”敢不让三分。
　　左骞：在一起不觉怎么着，真要离开心里不是个滋味。这次去当培训教员，时间也不会太长。
　　金兰珠：刚才进门时还听吵吵闹闹，这会露出真情了吧。三妮妹妹不用担心，老左表面风流倜傥，内心还是感情专一，特别对恩人念念不忘，更何况你们又有了骨肉相联。
　　李闯：我看话都多余，这不就跟走一趟亲戚一样吗，也不是生离死别，干啥搞的像告别一样。我提议，为了东北早日解放，为了下一代过上安稳生活，咱们举杯喝一个好不好！
　　大家一口同声叫好。
　　
　　13）南满延吉，辽吉军区所属情报处，日内。
　　金兰珠与李闯把左骞按排交待给陈龙部长后，便马不停蹄乘火车沿图佳铁路来到中朝边境城市延吉。二人奉命来找电报专家于保合、李在德夫妇。
　　抗联时期他们属南北满一路和二路军，没机会见面，但相互都熟悉对方大名。
　　金兰珠与李闯被门卫引进情报处。
　　于保合（看完介绍信后，便对一旁妻子李在德介绍）：东北局社会部金兰珠、李闯二位队长。
　　李在德（紧紧握住金李二位手，举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说）：你们二位大名鼎鼎，了不起，英雄！
　　于保合：鲜族人，汉语不好，哪象我们在旗人，虽然失传了满语，可汉语却呱呱叫！快坐下，在德快去倒水。
　　金兰珠：于兄也是满族人？
　　于保合：镶黄旗。不象二位那么尊贵。祖训满汉不能结亲。
　　李在德：我不是汉人。
　　于保合：除了满族人都不行。这都是战火的罪过。
　　李在德：感谢赵尚志、周保中军长和冯仲云书记吧，要不谁认识你姓于的。
　　于保合：不开玩笑了，二位一定有任务，快说说看。
　　金兰珠：根据社会部指示，现调二位到部里有重要任务。
　　于保合：是这样，我去请示我们崔处长。
　　
　　14）崔处长办公室，日内。
　　崔处长听说有人要调走于、李二人，并又看过介绍信，随后摇摇头。
　　崔处长：你们二位可是我们情报处专家，无论电讯业务还是维修器材技术，没人可替代，这人我不会放的。
　　
　　15）于保合办公室，日内。
　　这个崔处长顽固得很，怎么说就是不放人。
　　李闯：我去见见他。
　　金兰珠：我同你一起去，你说话太直，一要讲策略，二要表明此次任务重要性，但又要做到绝密。
　　
　　16崔处长办公室，日内。
　　李闯：崔处长，我们很理解您不放人的原由，可事关重大。
　　崔处长：社会部不能因权力大就夺人所爱，要知道，我也受命于辽吉军区二肖首长，情报处就是他们的眼睛耳朵。没有他们手谕，我不会放走于李二位骨干力量。
　　金兰珠与李闯好话说了一大堆，可这位处长大人就是不松口。
　　
　　17）于保合办公室，日内。
　　李在德已从食堂将饭菜打回来，等待金、李二位回来一起吃午饭。
　　不一会于保合领着二位进了办公室。
　　于保合：先吃顿便饭，晚上到家里好好招待二位。
　　金兰珠：李科长，你也是朝族人，可性格怎么不象这位崔处长，太固执了。下午还得去找他谈。
　　李闯：干脆告诉他，是东总的命令。
　　金兰珠：那他更说咱们故弄玄虚，非要证明怎么办，回去一趟？真是不可思议。
　　
　　18）崔处长办公室，日内。
　　崔处长：我说过，没有二肖的手谕，我是不会放人的。
　　李闯：二肖在长春指挥纵队围城，可是东总考虑是整个东北战局，难道还要东总给二肖下令不成？
　　崔处长：是呀，为了用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不用东总下令，我说过，有二肖的手谕我马上放人。
　　
　　19）于保合办公室，日内。
　　金兰珠：看来我们真要去长春走一趟，这种特殊任务电报不好明说。去长春还有其它任务，顺便一同处理。
　　
　　20)长春，德四家村，一兵团司令部。
　　肖司令员得知金兰珠和李闯来意后，立刻提笔给崔处长写信。
　　肖劲光：这个老崔呀，险些误了大事。“野司”首长作战意图已经开始实施，六纵、十二纵奉命待调。
　　金兰珠（接过肖司令员写的亲笔信）：李闯，已到长春，就此进城里看看。这封信你马上带回去交给崔处长，尽快带于、李回哈。
　　李闯：没问题。现如今长春这种状况，你个人能行吗？
　　肖劲光：是啊，长春城现今国民党军队已穷兵黩武，采取“杀民养兵”手段，将骨瘦如柴的长春市民成群结队地驱赶出来，这对我部队压力很大。我军前后向长春难民发放四千吨救济粮，六亿元救济金及五百斤食盐。对我军这些钱粮很珍贵，但面对数十万难民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金兰珠：101有过口谕，尽可能争取大多数国民党守城官兵起义，这是上策。
　　有几位中下级官员早已被我所用，我再近一步做其工作。
　　李闯：事不迟疑，我得马上动身。兰珠，你要多加小心。
　　肖劲光：用我的车送你一程，赶上哪趟火车就坐哪趟。
　　
　　21)金家大车店，日内。
　　金国英见到兰珠兴奋不已，正忙活着晚饭。
　　王连长听金兰珠嘱咐后，分别找张营长与郭晓锋。
　　金国英：还是老王有远见，困长春之初就让我多存粮食，说以后粮食比啥都金贵。平时他往家捣腾，后院地窖里几大缸全是高粮米和黄豆，多少人吃用，现还存一缸多呢，不然别人连树皮都吃不上，我们这还有高粱米捞水饭！
　　金兰珠：是呀，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老王是个有城府的人。快了，长春这种地狱般生存状况就要结束了。
　　二人一边忙活晚饭，一边唠着。这时小雪阳从外面跑进屋来。
　　小雪阳：妈妈、大姨，爸爸和叔叔们回来了！
　　随着雪阳的声音，三个大男人闯了进来。
　　王连长：有喜事，咱们郭参谋长又官复原职了。
　　金兰珠：是吗？那真是一件大喜事！
　　郭晓锋：金队长一向可好？这是党国用人之急，也好，正合吾意。
　　金国英：大家快围坐，简单饭食。
　　张洋：比起队伍上，这就过年了。
　　金兰珠：快说说，上次咱们谈的情况进展如何？
　　郭晓锋：现就职于六十军曾军长麾下。我同其交换过对实局的看法，此人和我不谋而和。我想待时机成熟后，再与其摊牌。
　　张洋：六十军，如果真随了我们意愿，那可立了一大功！
　　
　　22）延吉，崔处长办公室，日内。
　　李闯将肖司令一纸手谕放在崔面前。
　　崔处长：我的天，你们真去惊动肖司令了？我是真不想让于、李二位离开这里。
　　李闯：这要是在打鬼子年代，我就没有这份耐心。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连肖司令听说社会部调人都二话没说，全力支持。
　　崔处长：社会部水深，那就放人吧。
　　
　　23)北上火车上，日内。
　　李闯和于保合、李在德坐在车箱里。列车进入老松岭隧道，车箱内立刻暗了下来。
　　李闯：过去这一带是土匪马喜山地盘。我奉命护送冯仲云爱人和女儿路过此处就被土匪劫了，兰珠也是经过此处被劫。土匪如麻，太嚣张了。
　　于保合：吉东地区匪患猖獗，现在好了，我们不必担心被土匪劫车了。
　　坐在李在德身边是位老爷子。他打量身边几位。
　　老爷子：听你们几位好像是八路军？
　　李闯：大叔，我们都是老抗联。您老贵姓，到哪去？
　　老爷子：免贵姓方，家住金坑，马莲河车站下车。别看我家是大户，我跟抗联交情可不小，当年吉东特委书记李范五被小鬼子追赶受伤，就被我藏到粮食盾子里才躲过一劫。
　　李在德（竖起大拇指）：您老是这份，好样的，我们是不会忘了您的。
　　老爷子：土改时，李书记说我是抗联有功之臣，不分我家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