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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11日星期三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7-02-08 11:17:00      字数:3097

  中午来到医院血透中心休息室,我正想看看今天的床位表时,姜师母从配药房那边过来,手里拿着今天的床位表让我帮忙贴到玻璃墙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床位是6号。怎么今天给我安排在6号,反手的哇?我心想。再看看6号床位,上面躺着的是曾在休息室摔倒的女人,还没有下机。当我在一条空凳子上坐下休息时,身边坐下了一位穿着还比较时髦的年轻人。这人我已看过两次,他就是在休息室摔倒的女人的儿子。透析室里还没有人下机。两位护工也坐在放置被褥的塑料箱上,在同姜师母几人在聊天。谁在问休息里放着一张轮椅是谁的?雅琴则接上话说,这轮椅可别让人偷走了。她说去年就有一位患者家属刚买了一辆轮椅,送他的老婆来做血透,新轮椅就放在这休息室里,一会功夫,他陪病人进去不久出来,这新轮椅就不见了,让人偷走了。张红接了话说,其实不可能是让人偷走的,可能是哪个刚下机的病人走不动了,他家属还认为这是医院放在这里让病人用的轮椅,就让病人坐上这轮椅推走了。当时他没有四处找一下,也许这新轮椅就放在哪层的病房或是走廊里。她们说到这里,有下机的病人走出了透析室,她们也就赶紧起身去换被褥了。
  这时我也起身。我今天还没有把刚称出来的体重向医生报告。于是,我走出休息准备走向医护室。在走廊中间,碰到护士金妹,她告诉我说:“老周,你今天就睡5号床,人已下机,比6号床早,5号床的人到现在还没来,你就先上吧。”听她的吩咐,我也看到了5号床已经换上了新被褥,而6号床上的病人还躺着。能早点上机当然是好事。我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竟然就直接来到5号床床边,弯下腰拉出摇手柄开始调整5号床上身部位的高低,调整好后并上床坐下来休息,静等护士过来打针。我看到6号床上的病人,她的左手手背上还滞留着“留置针”,看来她还在住院治疗。一会,护士云仙过来为她下机。
  “你这衣服的袖口也太紧了!”云仙对病人说,“别穿紧身的衣服,平时要把这只手抬高一点,别让紧身内衣扎伤了内瘘,到时候内瘘也没用了。你这只腿已瘫了,这手现在还好的,要好好保护好。唉,腿坏了坐轮椅还能行走,要是手坏了生活也就不能处理了。”
  6床病人下机后还在床上躺着,她自己起不了床。云仙又帮她叫人:“方春仙的家属呢?来帮一下病人。”刚才同我坐在一起的年轻人应声进来,到了6号床边,刚想从床上抱起病人,还是云仙阻止并提醒他,让他把休息室的轮椅推进来,把病人抱上轮椅再推着走。年轻人听了云仙的吩咐,又回到休息室推着轮椅进来。哦,刚才大家看到的轮椅原来是他推他妈妈来的。
  “停一下,快停一下!”年轻人推着轮椅上的母亲刚走出不远,云仙就在大叫了,“你妈的右脚还没有搭上轮椅,拖在地上。”
  年轻人停下,弯下腰把他母亲拖在地上的右脚掌放到了轮椅的踏板上,尔后继续推着病人走出透析室。后面云仙还在对大家说:“她的右脚已没有了感觉,碰到什么扭伤了她也感觉不到痛。”
  一会,金妹过来为我打针。她一边在我的手臂上擦着消毒液一边在说:“今天怎么回事,杨富元到现在还没有来?”
  我对她说:“可能是今天下雨,一时来不了了吧。”
  “他还没来,这13号床位就先给陈芳招吧。”金妹对其他护士说。好像今天的床位是金妹排的。床位表上陈芳招排到的床位是20号。
  “红燕,陈新华今天怎么还没来?”伟娟从医护室那边过来,在问。
  “陈新华不来了。”金妹在回答。“说他今天腹泻了。他本来就是来脱水的。现在腹泻了也就不需要做了。”哦,腹泻了就可以不要做透析的?可能就肚子里的水自然排除了吧。
  “汤文英也不来了。”走廊上走过来的韦仙在说,“她去杭州住院了。”
  “哦,怪不得今天这里这么空的。”我说这话的时候,金妹的针头已扎进了我的“隧道”。
  
  下午两点,护士就开始给大家测量血压了。是护士伟娟来为大家量血压的。今天下午没几个病人,靠近医护室那边的几张床位都是空的,所以,伟娟到我们这一排床位第一个就是6号床的杨富元。他是1点多钟才到这里的。听伟娟读出病人的血压是60-39后,她在床边没有走开,呆了一会又给病人再量。
  “呵唷,更低了,只有59-38。”伟娟说。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徐燕,杨富元今天的血压只有58。怎么办?”哦,她是给徐医生打电话。可能徐医生出去一会不在医护室。“哦,给他推一针。”说完关了手机。随后她把血压器放到了我的床上,并给我量起血压。在按下血压器按纽后她就离开我的床位走到配药房拿针具和要注射的药,一会就又过来到6号床边,给管道上注射了一针徐医生交代的升血压的药。做透析过程中,注射药物不需要另外再打针,可以直接注射到管道上。这时,徐医生也出现在6号床边,询问老人有什么不舒服?而后还在屏幕上按了一些键,调整一些数据。伟娟打好针后回到我的床边,一边松开我右手臂上的绷带一边告诉我的血压。尔后又到对面10号床为10号床上的病人老李量血压了。这边6号床的病人老杨,待医生和护士走开后他竟然哼着什么戏曲样的叨唠起来,只是他唱的“戏文”中我一个字也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意思。十几分钟后,伟娟又来到6号床边,准备检查老人的血压有没有回升。
  “这老人在唱戏。”我对韦娟说。
  “老杨,你在说什么呵?”伟娟一边掀开棉被的一角,给老人的左手扎上绷带量血压,一边问老人。老人像是没听到,又在唱他的歌。
  “哦,血压升上去了。”伟娟说。在拆开绷带时又问了老人一声:“老杨,你在说什么呵?”
  “我在想我前世是不是做恶人了?”老人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并且说得还好清楚。
  “这老人又在说糊话了。”说说实话在的是杨富元的儿子,伟娟在给老人量好血压时他也已到了床前。“他昨天夜里就一夜没睡,就这样说说、唱唱的,一直到天亮。”
  伟娟走后,老人还在继续唱着。只是唱的词真的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一个下午,这张人家也主这样,旁若无人地唱着,一直到下机。
  
  4点钟左右,透析室里很安静。金妹从医护室出来,从走廊走到14床床尾,靠在床后背上看起了电视。边上护雅琴则在同14床的陈芳招和12床的女病人“眼镜”在聊天。雅琴说,她以前有一次捡到一只钱包,自己还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失主。失主是一个外地人,在江山开店做生意的。她把这钱包——钱包里有好多的钱——送还给失主时,就得到了失主的几句谢谢的话,糖都没有吃上一颗。她的一个朋友听她说了这件事,对她说,要是知道失主这么小气的,你干脆从钱包里抽几十块钱出来不要给他了。12床的“眼镜”发话,也也赞同雅琴朋友的说法,说这种人实在也太小气了,不要说应该给你一点钱,就是糖、糕点什么的食品也应该买一点送给你表示一下意思么!陈芳招接着说了她捡到钱的事,说她是一次在公交车上捡到一只钱包,里面也有好的钱,在把钱包送还失主时,这失主人很客气,当时就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十元币,塞到她的手上要给她意思意思,表示一下谢意。
  “当然,我没有要她的钱。”陈芳招说,“这捡来的东西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还给人家也是应该的。”
  “看来还是你的这位失主人好哇!”10床的病人老李也插了嘴。
  “老李,你今年几岁了?”看着电视的金妹在问老李。
  老李说:“今年83了。”
  “你妈有几岁了?”金妹又问站在床边的一位年轻人。他刚来不久,是老李的儿子,他是下班后来接父亲下机回家的,我们已多次见面了。
  “我6岁时我妈就去世了!”小李回金妹的话。看上去年轻人已四十多岁,这么长的时间里,每星期我最少能看到一次是他陪着他父亲来的,待扶持着老人上床躺好后他就先离开去上班,一般4点钟以后他又来到透析室接他父亲下机后回家。我还没有见到过还有谁曾陪老人来过或是来接老人的。看来这老人也是独守空床三十多年的了!也许还是父子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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