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人到三十>(九)自强不息

(九)自强不息

作品名称:人到三十      作者:红尘清心      发布时间:2012-03-09 17:16:03      字数:6148

认输不是他的个性,他又讲道:上帝努力的工作着,凌乱的头发,慈爱微笑的面容,充满爱的通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灵巧的双手。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净地方了。仅五天时间天地万自物便造就了。他喝了甘甜的山泉水,闻了清香的泥土,抚摸了粗壮的树干,双脚轻轻地踏过小草,他和花们打招呼,和飞禽走兽们赛跑。蓝的天,白的云,顿时他满身的疲惫化为满足。
第六天,上帝掬了一捧泥土,放上工作台,然后咬破手指,生命之血便渗透了泥土。上帝用心细细的小心的捏着。当夕阳倾照时,一对儿和自己一样的人站在了他面前。他向他们的鼻孔里吹了气,他们便有了生命与气息。他殷切的交代了他们一番话,便去完成他更伟大的创造——天堂。
一向慈祥,平和,富有爱心的舍得老神父,最近处在极度的痛苦中。他吃不下,睡不着,时不时的老泪纵横。
这天,舍得老神父终于下定决心去天堂走走。晚上八点钟,舍得老神父沏了一壶上好的茶幽幽的喝着。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父呀,喝完这壶茶,我的五脏六腑将是清洁的。他悠悠的说着。喝完茶,他躺在浴池里,在冉冉的雾气中他思索着如何个去法。他苦苦思索了大半夜,忽然,他脑际一亮,有了个绝妙的办法,可以使自己清洁的去了。他幽幽的走出浴室,站在镜前,用手将白发抚平,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如婴儿般笑了。
舍得老神父端来一脸盆清水放在床头柜上,又找来了一沓报纸。他不确定自己能用多少张报纸。他幽幽的躺在床上,有力的双手轻轻的把浸湿的报纸贴在自己脸上,一张,两张……当他不在动弹时已经是午夜。
第二天舍得老神父便成了媒体的焦点,原因是他的独特的死法。
第三天舍得老神父已被人们遗忘。
舍得老神父游走于群星间打听着上帝的消息。倦怠了,便让流星送他一程:“星儿,你的归宿在哪里?”“该是远方的远方吧。”流星感受不了他的多情,只是仓促的答了一句。
这天,一颗冒失的流星闪着白炽的光‘嗖’的一声擦破他的耳坠而去。他怒目横眉,心生恶念,使出多年来极度无聊时练就的折叠空间的奇功追将上去,喊道:“小子,看我怎样帮你修行!”正待动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舍得老神父眼前金星直冒。待到金星消尽,哪里还有流星的影子。眼前是一个衣服破烂,席地而坐双手托着下巴沉思的人。“你来了,天堂刚刚完工,你给提个意见吧?”他激动的扑倒在上帝脚下哭了起来。上帝并不感到惊奇,悠然扶起他说:“你的心我懂!”
“父呀!正如我相信你存在一样,大多数人确信你不存在,任我磨薄了唇,喊短了舌他们仍不思更新自己唯有的生命!”
“这些我知道,许多年前我望着人间滴泪,泪成行,行成灾,淹的春去夏来秋往冬尽。我那泪水滔滔,绵延万里不绝。你扶老携幼往高处逃去,四围黯然,不时有发涨的尸体从你身边漂过,那泛白,绝望,无光的眼神盯你一忽儿就去远了。孩童的呼救声拨碎了你胸中那颗叫心的东西。你欲一人逃生,无奈逃不出亲情的期许。一个巨浪打来你们的船轻忽儿的翻了几翻,船翻的忽儿我的泪已灌饱了你们。昏天暗地的呼喊声渐渐的静默了,又有无数双泛白,绝望,无光的眼擦过了你的肩膀,冲破了你的希望。也有匹马单枪逃生的壮年人,他有理论根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有人大喊:父呀!我认罪了!幸好,你们一家还扒在扣翻的船沿上,船随波而下,波的方向是低谷。爸爸,不远处就是山尖,就能活!你的儿子看着擦过你们肩膀的浮尸大声喊。你瞪了通红的眼急呼:父呀!有怒朝我发,我最坏!
朝我们发吧,我们最坏!你的父母喊道。
挨紧些!就是死也要在一起!你的妻柔声说。
我胸中那颗叫心的东西碎成光芒万丈,我立誓从此不再这样惩罚你们。我爱你们!我要用我的血给你们赎罪呀!
“哎,不说这些了,你还是给刚完工的天堂提点意见吧”。舍得老神父顺着上帝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朵粉色的花绽着笑脸;一棵茂密的阔叶树甚是飒爽;一间隐没在枯枝衰草里的小木屋;白茫茫的正在飘雪的广漠的雪原;四幅画被三条线隔开。这只是四幅立体的春夏秋冬的画罢了,舍得老神父一脸的不屑。
“你该亲身体验后才下结论”。
可以进去吗?花,树,他大摇其头。枯枝衰草更有意思,阿!他惊叫一声:似画的枯枝衰草原来是广袤无边的。光线有点暗,但一切都是清晰的。一条河看不到头亦望不着尾,清凉的河水汤汤而去。他皱了眉头,因为他发现了树和草们为什么枯干了,它们只能望着清凉的河水,听着河水欢快的歌声却喝不到一滴水。他忙把朝向树和草们的闸门打开。“明天它们该生发出嫩黄的绿了”。他笑的很得意。他缓步进入了小木屋。阿!他的惊叹声在小木屋里回回荡荡传远了。小木屋的四周布满了门,门们延伸开去没有尽头。他拣近的门走了进去,哎,屋里有点脏乱。他脱了灰白色的外套收拾起来。原来不起眼的木质家具被他一收拾居然气派非凡,质感十足起来。墨黑的天花板上分布不均的明亮的小坑好美!木本色的北墙上的木材的肌理和纹路让人看着舒心。东西是两面白色的墙。呀!他发现了墙上的暗门。南墙,也就是他进来的方向,落地窗的大气与和窗台连接的沙发,哎,可惜沙发是粉色的。舍得老神父将一切收拾停当,肚皮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他惊奇到兴奋,久违的饥饿感使他潸然泪下。他忆起了童年在烧的旺旺的炉火前,在嗞嗞的喷发的雾气前,在弥散的面粉的香味中等待着母亲用心做的洁白的,松软香喷的馒头。
“我在天堂,可我的家人呢”?舍得老神父责问起上帝。
“这是你的选择,你既将死去,你的下个轮回要到三千五百年后,那时你们一家可以团聚的”。
“我的选择”?
“对,你的选择。如果你选择那粉色的花你将心想事成。选择那树你将享尽你无法想象的奢华,而且你和我一样将永远活着。但你选了秋,你依然有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一轮回三千五百年,你得着在世的七八十年时光。那雪留给好奋斗的人吧,一轮回七千年,得在世的七八十年时光,且大灾大难,生离死别不断”。
舍得老神父在释然后等待下一个轮回。
他得意的笑笑:“命和运总是失之交臂,懂不!”
“呵呵……,瞎说。你的这个故事只说了一个情字,说的好呀!当我们的人生到达巅峰时,蓦然回首才发现我们要的不过是生命中那份清淡却厚重,温馨又亘古的情感。”
他压抑着激动,喃喃道:“你给我远征的食粮吧。”
“躲在爱里寻找爱,爱便要消掉了!”
他细品着她的话,心头有幸福流畅的散开了。他甚至确定自己就是为这一刻生的,他喜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二十二根,一岁一根呢!”她掏出纸巾,小心的包好了他的沧桑,又牢牢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看了眼他惊骇的表情,说:“当给我的报酬吧!”她布满红晕的面容浅淡的笑对着阳光,小巧的双手托住下巴:“焱……,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我知道的。你还记得我们的诗么:雪花/飘吻满地/是为了/妆扮那枯黄的季节/你/是我枯黄季节的这场雪/片片儿吻在我/灰的/燥的/灵魂深处/那清凉/那滋润/那洁白/滿了宇宙/愁了众仙/”
“好丑的诗!”她趴在他的肩头抽泣着:“焱,你以后要是见不到我了该怎么办呢!”
“我活着的时候你就在这儿呢。”他拉过她的手,放在了他是心头。

雨无精打彩的下了好几天了,没有停的意思,也没有痛痛快快下几下的意思。苏焱表情呆滞的看着窗外闷闷的雨,打了一串哈欠。他咂了口玻璃杯中棕红色的茶,啊,苦的真叫一个爽!他甚至夸张的发了一阵抖。在以往像这样的天气是最为美好的,他会跑到只有一墙之隔的紫欣开的二流超市里和她天昏地暗的打口水战。但现在想要再打场口水战怕是不行了。
那时他不相信:一男一女是不可能有纯粹的友情的这句话。现在他觉得这句话真的精辟!
苏焱荣任‘馆长’的这几个月算是知道了生存的不易。上学时他的书读的一塌糊涂,妈妈唠叨说:不好好读书,将来拣拣破烂,洗洗马桶过的是自由自在的也不错哦!
他狡辩说:“现在的学校是用来干嘛的?知道嘛,您!告诉您,您准吓一跳,信不!现在的学校是用来谈恋爱的,知道不!我属于出于污泥而不染的,性本洁来还洁去,知道么!我书读的不怎么样,可我没勾搭过一次良家女生。为啥,那没屁眼的事是您的儿子能干的么?!”这些话他义愤填膺的说了多少遍他都不记得了。不过这也没能封住妈妈的口,她该怎样唠叨还怎样唠叨。
爸爸到是个民主主义者,常说:“我儿子要是高兴,上天摘颗星,入地捉个巴小鬼也是可以滴!”
那天他的一个书读的极好的哥儿们找到他说:“我的那间书店归你了,前题是你不能卖盗版的书!”
他说这些话苏焱并不感到吃惊,这哥儿们读书读的疑似精神病了,常说些要去出家呀,要去修道的话。还说他已经洞悉了人生的大孤独。苏焱晕死了都,他第一次听说了孤独还有大、小的区别。
“我现在吃的、喝的,是我家老头子的血汗,至于我的命么,也不打算给你!”苏焱说完,想他的哥们该气急败坏的走了,但他显然低估人家的修养。
“要卖就不找你了。”他斩钉截铁说。
苏焱皱弯了剑眉,那颗心忐忑不安起来,双膝都有下跪的冲动了:“求求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
“这到是哈!没屁眼的事咱打死了也不做,嘿嘿。”苏焱想到自己终于可以逃开妈妈的唠叨,由是喜不自禁。他的笑将要爆发时却发现了这哥们眼神里那股荒凉,他的心又猛的沉了下去。他拉过这哥们的手:“你可不能去……自杀呀。”
“切,死是容易的,在人间要有质量的活才是强者。我是那知难而退的人么?我只是去完成我人生中的另一个规划:行万里路!三年就回来了。”
苏焱舒心的笑笑:“哥们真天人也!”
这位哥们掏出把钥匙塞给苏焱,意味深长的说:“书店和书一样,只是理想而已。”这哥们说完头也不回的去远了。
这几个月下来,苏焱有意无意的读了些书。那哥们说的话他也有点懂了。这书店除了可以卖出些儿童读物及知名的报刊杂志外,其它的书鲜有人问津。有三五块一本的盗版书,谁还花几十块卖正版的书?所以那哥们说:书店只是理想而已。几个月下来,卖书赚的那几个钱到是够付房东他老人家的房租。当然还能时不时的给苏焱赚点喝口苦茶,吸支香烟的钱。不过苏焱不后悔,这滿屋子的书香熏出了他人生的境界。他常常暗暗感叹道:理想这东西是超有魅力的!
苏焱也曾努力的为这书店做过广告,像什么:卖一赠二,还包正版,巨划算!像这样的话他是没勇气喊去的,因为这是个谁说,说什么也没有人信的年月。
不过,五角钱让您读两本好书,读深切了一不小心就改变命运了。这句话他几乎每天都是喊很多遍的。起初这句话他喊的是轰轰烈烈,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就是个骗子。你说人生在世也就那么几十年的光阴,他这几个月还骗自己骗的津津有味。
那天有个胖乎乎的中年乞丐唱着:“风风火火闯九州”,撞进了他的店里。苏焱忙掏出那一天的算是‘外块’吧,三张五角的,三张一角的,一张两角的给那乞丐。苏焱想,人家五六十岁的人了,生活的是多么的顽强呀!这两块钱他老人家可以落个半饱了!苏焱用双手捏住那两块钱,虔诚的端在了他老人家面前。他老人家闪了下眼皮,朝苏焱鄙视的笑笑:唱道:我没有钱,我不要脸,我只要他的爱心给我一点点儿!边唱边扭屁股走了。
苏焱端着钱,呆呆的站着,小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打哪开始,苏焱悟了,他不打算赚‘外快’了。他想他总该给那些美美的文字留些尊严的。
苏焱又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待到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不由一亮,窗外那个弓着身子,正要下电瓶车的人不是毕停么。这老小子这会儿来干嘛呀?来的正好,苏焱闷的都快黄了!再一看,苏焱有些失望,人家急急忙忙,一步一颠的径直走进了紫欣的店里,看都没看他一眼。哎,这老小子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苏焱闪念处听到隔壁的门喊了声疼,接着,毕停就闪了进来。苏焱暗暗笑道:活该,被赶出来都是轻的!要换成我,都懒得赶他走!先打他两个耳光,然后再用菜刀好好招呼他!这才叫斩草除根!
苏焱还没来的及美美奚落毕停这老小子一字半句。只见紫欣冲了进来,吼道:“苏焱,你个混蛋!”紫欣吼完,扭头回去了。苏焱先是一惊,而后心底有一股甜蜜蜜的感觉升了起来。转念间他又心事重重起来:“话说,女人的心,天上的云。”苏焱盯着穿着一新的毕停无奈的摇摇头。
“她以为是你告诉了我,她现在在这儿。其实我老早就知道她在这儿了。”毕停说完,虚脱的靠在墙角的单人床上:“嗯,哥儿们,你的烟呢,让我抽一支!”
苏焱本来闷的慌,这老小子一来又喜的急,本指望看他唾沫横飞,听他天南地北的瞎扯。像什么克林顿有几个情人啊!希特勒在北极的地下宫殿里藏了多少娇呀!这话,这家伙,听着提神!不过,现在苏焱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他直勾勾的盯着这老小子:“只有一支了。”苏焱燃起烟吸了一口,吐了半天,然后用空烟盒砸向这老小子:“呦,要学人家吞云吐雾哈!”
“犯的着么,我只是君子自强不息而已!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来了,一不小心跑哪去了!”毕停说完,蒜头鼻子似航天飞机般喷出一股子气体来,很狰狞的笑了一阵儿。
“得,我去买还不成么!”苏焱径往紫欣的店里,不期门被锁子制服了。苏焱的脸压在玻璃上看时不由乐了。紫欣又拆散了那支老式手表,然后又心如止水的去装它,不过,她一定装不上它。
那次,苏焱和紫欣打口水战。紫欣问苏焱,你要真无聊透顶了都干些什么?苏焱答:我会拿块煤炭跑到山泉的源头去洗,看看它到底能不能洗成白的!
紫欣美目圆睁,朱唇成O型,半天才呵呵道:那,你的煤炭能不能洗白呀!
嗯!它真的可以洗白呀!不信你看看天下的糖精是什么颜色的?!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事不能再干了,因为,哪的村民大有寑我皮,食我肉的意思。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我又开始拆家里的那支老式发条手表。关键拆完了我还能装上呢!那家伙,有成就感呢!
后来紫欣说:她无聊了就没完没了的到处瞎逛,撒钱!再后来,苏焱就把那支手表送给了紫欣,说:这手表,可以炼心的。
苏焱隔着玻璃,傻笑着看着已经手忙心乱的紫欣,心底升起了一股子柔情。他用力拍了拍玻璃,见紫欣没什么反应,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在家了。
他放了心,走开了。
苏焱嘴里叼着两支烟,点燃了,递给毕停一支,说:“哥儿们对你没说的吧!敬你烟还赠你口水,这,相当于我的初吻,知道么你!”
“那,我是该嫁给你呢,还是还你个二吻呢!”他俩笑了一阵子,笑累了,才收住。
“话说,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呀?”苏焱调侃的问道。
“大学同学。只不过后来她经商了,我还干着老本行罢了。她经商的原因是为了钱,哎,看我说的,做什么不是为了钱呢!”
苏焱听说了钱脑袋大了,该是捞钱的时候了:“喂,你的私人诊所能捞不少钱吧?”
“嗯,正愁着呢!想让你帮个忙呢?”
“你说,我照做就是!”
“你这房子可以租我半间么用么?我哪的房子要拆迁了,我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苏焱望了望略显空荡的书店,想了想冷冷清清的生意:“书架在房子中间一隔就可以了。”
“嗯,太好了哈!房租我一个人出就可以了。”
“那,应该的!”
“你小子从来就不知道矜持是什么!”
“我的肚子它饿,你是不是那什么,哈!”
“没说的,走!”毕停腾地站起,拉着苏焱就走。一高一低,极不协调,那样子到像一个小孩硬拽着大人去买零食。
菜未上全,他俩酒已半酣,苏焱借着酒意,说:“你这一石二鸟之计我早看出来了,不过,我觉得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在一起的!”
毕停的脸已红到了脖子根了:“我不早说了么,君子自强不息而已!”
“也是,凡事得尽力而为。说说吧,你这腰是怎么驼的?你这些年自强不息苦不?”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