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应付？消遣？

　　莫以萌在街上转了半天，买完了东西刚到家门口就收到一条短信，“你好，许阿姨让我给你联系，如果方便七点半在金世纪楼下的咖啡厅。”
　　莫以萌无奈地笑了笑，看这满不在意的态度，想来也是个不想相亲却又不得不相亲的人……若是在今天之前，莫以萌直接就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但今天她倒不介意见见陌生人，且不说碍于许姨的面子，也权当换个环境缓解一下今天被压抑得透不过气的心情。
　　回到家，莫以萌把买的东西给妈妈便往咖啡厅走去，其实这本不是莫以萌第一次相亲。三年前，她妈妈的朋友给她介绍过一个，她拒绝无效后便去见了。结果，一向把感觉挂在嘴边的莫以萌实在跟那个人没什么眼缘，回到家给妈妈说不行，谁知妈妈却又搬出那一套理论：“什么叫感觉，你都不接触哪来的感觉呢？你阿姨费这么大劲给你操心，你再接触接触。”没办法，莫以萌又试着见了两次，没半个小时就以各种理由撤了。再后来那个人突然就不跟她联系了，莫以萌还窃喜了好久，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态度觉得这事就过去了。
　　谁知过了每一周，那个介绍人来她们家和妈妈聊天，以萌在屋里听到他们的谈话，说上次介绍的那个人，对以萌特别满意，但是觉得以萌的家庭责任太重，后来觉得算了。那个介绍人走后，妈妈心情就变得特别低落。以萌安慰好几次，妈妈却总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她，从那以后以萌更是排斥相亲，见都不想见。
　　而今天她既是不想让李琛的妈妈为难，也想着赶紧结束，自己也好找一个地方静静。
　　莫以萌到了咖啡厅，看了一眼手机，四下张望了半天，自言自语着：“这什么都不给我说，我哪知道你是谁？”
　　像是知道莫以萌心思似得，此时突然来了一个短信：“往前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莫以萌顺着方向往前走，只见最后一排的一个位置上一个男人一袭西装正低头看着他的笔记本，似乎有很着急的工作没有做。
　　莫以萌出于礼貌，站在他身边：“你好！”
　　“你好！”那个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以萌，就这一眼，让以萌一惊——她也算见过不少好看的男人了，从小到大的李琛和尚言也绝算得上帅哥，唐芯原来的男朋友秦阳更能称作帅哥中的极品……但是能一眼让她不知所措的，似乎这是第一个。若是小说中剑眉星目是对帅哥的描述，那眼前这个人绝对属于漫画中的人物，任何华丽优美的文字语言也概述不了他的俊美……
　　“你好！”那个男人见以萌好像没什么反应，又说了一句。
　　突然缓过神来的莫以萌想想刚才自己那花痴表情，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坐。”
　　“谢谢！”
　　“你好，我叫安澈。”
　　以萌心中想中不禁又赞叹了一番：“安澈？安暖清澈。这么好听的名字，还是挺配他这长相的。”随后恢复了标志性的微笑：“你好，我叫莫以萌。”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工作要忙，所以……”
　　“没关系，你继续，我自己坐会儿就好。”
　　“OK。”
　　安澈又恢复了刚才见面前的忙碌，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微微一笑。莫以萌看了一会儿不由地笑了，不知道自己工作起来是不是也这样？想起工作，王曼下午的那番谈话，又袭上心头，也真是应了今天的景儿，三十岁的生日，也许真的该长大了。看着窗外，匆匆忙忙的人流，他们脸上的表情难道也是在表演吗？
　　想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桃源与世无争，但是现实中要想有自己的一份坚持，就必须坚强，必须披荆斩棘。只盼一切到达美好，找一个人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安澈忙完手中的工作，关上笔记本，看着眼前对着窗外愣神的莫以萌，玩味地看了一会儿：“莫小姐？莫小姐！”
　　“嗯，哦，不好意思。”
　　安澈看看了时间，本是想着叫莫以萌一起去吃个饭，谁知这动作在莫以萌看来似乎是觉得该走了，便直接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安澈却丝毫没有起身的征兆：“莫小姐，这是在拿我消遣时间吗？”
　　“安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莫小姐，不会忘了是来干什么的吧？这样，让安某很有挫败感。”
　　一听这话莫以萌完全蒙了，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晾了自己半天，索性以萌也坐了下了：“安先生又何必这么计较呢，你不是也拿我应付吗？就算有挫败感，也应该是我吧？”
　　相对于莫以萌的冲动，安澈却依旧那么平静:“我应该没表现出这样的想法，如果莫小姐觉得我工作慢待了，那我抱歉，我很有诚意进行接下来的——相亲。”
　　安澈强调的这两个字让莫以萌格外的别扭，想找茬是吗？这些都是本小姐玩剩下的：“好，那安先生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安澈，虚长莫小姐两岁，和莫小姐工作性质差不多。”
　　“你认识我？”
　　“莫以萌，30岁，八年前就职于MG，现任运营主管，身边有三位好友，还用继续吗？”
　　“你调查我？”
　　“莫小姐，相亲之前难道介绍人没给你科普吗？还是说莫小姐本就不屑来呢？”
　　“抬扛？很好。”莫以萌心想着，正好今天一肚子气还不知怎么出呢！反正也没准备再见面，莫以萌不介意找个出气筒：“确实没有安先生准备的这么周全，因为我觉得如果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有何必浪费时间呢？”
　　“莫小姐既然来相亲怎么这么确定以后不会有交集呢？”
　　“没必要的交集只是浪费时间，安先生似乎并不是一个缺女朋友的人，我一向是本着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像安先生这种以取乐为目的行为，我实在不敢恭维。”
　　“莫小姐怎么知道我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呢？如果一定要表现下诚意，我不介意和莫小姐一起去领个证，先结婚再恋爱我是可以接受的。”
　　“安先生，是觉得自己的魅力很大还是说婚姻对于安先生来说只是个玩笑。”
　　“我很认真，怎么？刚才的侃侃而谈对于莫小姐来说是玩笑？还是说莫小姐怕了？”
　　“是怕了，那我敢问安先生，其他女人第一次见面听完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呢？”
　　“如果我说莫小姐是第一个呢？”
　　莫以萌完全不知道今天见了个什么人，印象中许姨好像跟她说过，但是她就没想过来见，所以一点儿都没听：“你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莫小姐，你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形式，既不用领证，也不打扰彼此的生活，只是在家人面前装装样子就好，婚礼办不办随你，只要让大家相信咱们结婚了就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心仪的人，那咱们的关系便结束了，到时候我想家人也不会再去关心这事了。”
　　莫以萌现在完全找不到北的节奏，见第一面就谈结婚？还是假结婚？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是愚人节……但是事已至此，莫以萌依旧假装淡定：“为什么是我？安先生似乎是第一次见我，对于一个陌生人安先生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吗？”
　　“那如果我说我足够了解你呢？其实，莫小姐你大可放心，正如你说我不缺女朋友，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个既不纠缠也可以让父母放心的人，莫小姐的人品和处事我很欣赏，我也相信莫小姐可以做到互不打扰。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思考，想好了随时找我。”
　　不得不说对于他这一番言论，莫以萌无话可说，到了这个年纪若是要继续自己心底的那份坚持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莫以萌还没有冲动到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谈这个约定：“好，我考虑下，虽说我的人品你可以放心，但是安先生的人品我还需要进一步考证，失陪了。”
　　月洒窗台，莫以萌辗转难眠，安澈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他好像真的很了解自己，难道他调查过？且不说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单凭长相也应该让一群女孩趋之若鹜吧？想想自己虽说一张娃娃脸让她不至于显得那么大，但也毕竟三十岁了。要么她现在就放下自己的坚持把自己嫁出去，要么就让妈妈夜夜无眠，凭添感叹——和这两种结果相比，安澈的办法似乎是最好的。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莫以萌拿起手机：“唐小芯，还没睡？”
　　“小寿星，今天生日怎么过的啊？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结果店里来了一个顾客，各种不满意，折磨死我了，刚忙完，你睡了没？没睡出去走走？”
　　“大小姐，十点了，走什么啊，快回家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好，不打扰你女强人了，明天好好工作，睡吧。”
　　“等会儿。”想起明天莫以萌突然想到了王曼的欢送会：“明天我们单位有个欢送会，所以……”
　　“行，没问题，明天我给你挑几套好看的礼服，你选一个。”因为莫以萌很少出席这样的活动，也不怎么穿高跟鞋，所以一到这时候就得像唐芯求助了，“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说。”
　　“这周日，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你得陪着我。”
　　“哈哈。”今天一天都过得云里雾里的莫以萌终于乐了出来，她现在和唐芯可真是同病相怜，但是相比于莫以萌的统统不见，唐芯可是为了避免她妈妈的开会式教育，对于相亲来者不拒，只是速战速决。
　　“你别笑了，周日必须陪我啊。”
　　一个温馨的电话结束了以萌三十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