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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边界(二十三)、生存的节奏

作品名称:青春的边界      作者:阿娜尔古丽      发布时间:2012-02-10 08:51:40      字数:6935

北京是个热闹的城市,也是一个文明的城市,惟一的缺点就是空气污浊,缺乏氧气。几十万辆汽车每天都排出尾气,摩肩接踵的人群狂吐着二氧化碳。各家的宠物也陆续增多,小东西更需要氧气。尤其是到了三伏天,在公共汽车上因为缺氧,人们像鱼一样张着嘴,大口地消耗着氧气。
我把毛毛叫到办公室,让她吩咐大家下班的时候一定要关掉空调。
毛毛对我说:“焦子林就是能吃苦,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煎药房那么热,从来没有抱怨过。她要是成了家,绝对是贤妻良母。”
我说:“可是世上的男人宁愿掏钱养着顾晓晓那种下作女人,也不愿意找焦子林,原因就是顾晓晓有一张好皮囊。”
毛毛说:“这个顾晓晓有些收敛没有?她真让您的势头唬住了。”
我说:“我不是唬她,是真心真意想和她恶斗一场,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她可以伤害我,但是我绝对不容许她伤害我的家庭,还有我的公公,在他那个地位上有个把情人是很正常的,没情人反倒显得无能,可惜他为了一个女人不能全身而退,拉倒家里一大片人,这不是他的羞耻,是顾晓晓下流!”
毛毛惊讶地问:“我一直不明白,孙家的人一向视你为草芥,您为什么还要努力地维护着你公公,何不让他们以狗咬狗,您落得清闲,坐山观虎斗,不伤及您就罢了呗。”
我说:“毛毛,我是一个孤儿,我尝尽了流离的痛苦,是我的公公让我明白了亲情的感觉,我可以辜负远村,但是必须保护我公公,他在我心里恩大于天。”
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心情冉冉而升。
毛毛说:“您的对手是顾晓晓,她依赖于自己的美貌,不一定找了多少靠山为她撑腰,您和她斗就好比羊入虎口,我们不要再理会这个顾晓晓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我说:“毛毛,杀死一条狼的同时,准备好被狼吃掉,区区头颅有何可惜,如果我的家庭被顾晓晓打散了,失败的不是我的婆婆,而是我,家有贤惠的媳妇等于国有忠诚的良将。”
毛毛说:“您对孙家真是生为忠良、死为忠魂,也许您年轻气盛不愿意看着顾晓晓在您家兴风作浪,但是,要没有顾晓晓这一出戏,孙家的人将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您,除了孙远村之外,孙家就没有把您放在和他们同等的位置上。”
我说:“我也明白,世上想和我欧阳佳紫没完的人不是我婆婆一个,很多。暗箭伤人,必是仇家,这年头看着我起来不舒服的人很多,不是我小人之心,但是谁想动我欧阳佳紫,我就让他血本无归。”
毛毛说:“您的斗志,我佩服,我虽然出身于小门小户,但是也恩怨分明,您的仇人就是我黄毛毛的仇人,一点也不含糊。”
我说:“毛毛,现在是孙家的一道难关,我是孙家的媳妇,我不能坐山观虎斗,更不能看着这个家毁掉而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我要找顾晓晓,如果她对我下了黑手,你好好打理医院,绝对不要让邱晏菲趁虚而入,这就是对我报恩了。”
毛毛说:“我也要去!我觉得顾晓晓不敢再光天化日之下,只手遮天残害别人。”
我说:“毛毛,既然你把我当你的姐姐,就要听姐姐的话,你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姐姐明天不回来,你就召开董事会议,你就是医院的院长。”
我没让小刘开车,自己直奔承德顾晓晓的拍摄场地,苍白的云懒散地走过空虚而没有声息的天空,鹰贴着天边飞翔。
顾晓晓拍摄一部清朝大戏,她扮演一个奸妃,头戴大拉翅,身披彩装,正在休息。当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在拍戏,有什么话晚上说。”
我说:“我公公在工作的时候你也不是同样找他、骚扰他的工作吗?你可以做的,同样我也可以做。”几个摄制组的人员要赶我出拍摄场地,我对他们说:“把你们导演叫来,我不是闹事的,只想和顾小姐解决一件事,完事了,马上走人。”
顾晓晓说:“别叫导演,她是我的朋友,来看看我。导演说,白天没戏了,只等夜戏。”
我说:“既然你有夜戏,为什么欺骗我有话晚上说?没想到你这样阿猫阿狗的东西变成老虎了。”
顾晓晓咬牙切齿地说:“你和我作对,就不摸摸你欧阳佳紫腔子上有几颗脑袋?你挑战我的耐心还是自寻死路?”我看到顾晓晓的目光充满杀意,仿佛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自己的死期。
我说:“我单枪匹马来,就没想着体无完肤地回去,我知道你变得极其凶残,是因为你的钞票可以让你为所欲为。没有孙总,就没有你今日金山银海的生活,你为何要将他的家庭和自尊赶尽杀绝?你的良心呢?长到胳肢窝里了吗?”
顾晓晓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她让伺候她的人离开,停止了狂笑说:“看来老孙是弃卒保帅了,让我先对付你,等我筋疲力尽了,他再来收拾我。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欧阳佳紫,你算什么东西?一登豪门、身价百倍,你可以报警求助呀?和警察叔叔讲一讲你公公是怎样抛弃我的?”
我说:“我也相信你们是有真情的,可他有他的难处,家中可有千张口,不能增加半张床,你横扫我婆婆的公司,让她受尽难堪,这代价还不够吗?你真要血洗孙家才罢手吗?”
顾晓晓抽了一支烟,徐徐地吐着烟雾说:“我就是让付美玲痛苦,我宁愿把挣来的所有钱财花掉,我舒服,我要老孙给我一个答案,他当时占有我的时候,告诉我,我就是他最爱最爱的宝贝,现在是,永远是!可我不明白他撒谎为什么连个原则也没有?我是他的衣服,穿旧了就扔掉吗?乖乖!他打我,往死里打,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说:“人性就是这样,缘来缘去、缘起缘灭,很多事情找不到答案和原因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不是当年的顾晓晓了,太成熟了,成熟当然少上些当,可也未必是件好事情。譬如瓜果,熟过了头,味道也就变了。做人太成熟了,就会心机太重,城府太深,老于世故,老谋深算,外隐内敛,深藏不露,叫人捉摸不透,难以相处。不像以前的顾晓晓心直口快,坦诚率真,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宛如一泓清泉,纯净得叫人一眼看到底。”
顾晓晓说:“不是我成熟了,是我有钱了,以前我把自己送到你公公怀里,让他开心。后来,我总伸手和你公公要钱,他想给就给,不想给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想起来都为自己喊冤叫屈。每夜陪伴一个肉老皮松的老头睡觉,要几个钱,却被他打骂,我发誓,等我有了钱,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的公公和他的老婆。”
我说:“晓晓,你是善良的,我知道。你恨我公公,是应该的。可女人最保底的就是自己有男人,哪怕他一贫如洗,可终究是你自己的。夜里睡觉即使松开手他也跑不了,我公公是有地位,他爱你对你来说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可那是一种见不得阳光的爱情,你报复下去,只能让你越陷越深,到头来你想回头怕是已经晚了。”
顾晓晓说:“我也想着放手,就是不甘心,火也死了锅也干了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到孙家倒霉我就舒服,看着付美玲让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就心花怒放。佳紫,还有对我真心的男人爱我吗?我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全都花在对付你婆婆身上了,因为我绝望。”
就在这时,一匹拍戏用的战马惊了,狂奔过来,大家一片呼喊声,当我们转回身,那匹马已经到了顾晓晓背后,我用尽全力推开了顾晓晓,我的身体被马蹄践踏着,血,不知哪里流出来的血,顺着我的脸颊流着,大家围拢过来,顾晓晓大叫:“快救人,快救人呀!”
导演过来了,对顾晓晓说:“她不是我们摄制组的,我们不负责任,我们可以救她,但是她死了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围栏上明明写着‘拍摄现场谢绝参观’的”。顾晓晓说:“少废话,救人要紧。”我的耳边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去承德第一医院的路上,顾晓晓不停地叫喊着我的名字:“佳紫,你不要睡去,佳紫,都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顾晓晓悲痛欲绝的面孔。我艰难地说:“晓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好人,在我来找你之前,我准备了雷管,原以为劝不了你,就与你同归于尽。”说着我掏出腰间藏着的电子雷管,然后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在家沉睡了多长时间,我醒来的时候,都是陌生的面孔。医生对我说:“欧阳佳紫小姐,你除大脑皮质受伤外,脑部的海马系统、丘脑下部中线结构及间脑系统与记忆功能密切相关.当脑损伤影响到这些部分,就会使该部的神经细胞及细胞间的联系发生障碍,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病人的记忆。你可能暂时失忆,请你有个心理准备,配合我院的大夫治疗,抽取你的脑积水。”
我失忆了,脑袋生锈了,脑子进水了。这不完美真是一种完美,我的身心已经千疮百孔。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来看我,然后悄悄地告诉我说:“您是北京一家医院的院长,这家医院是股份制的,如果他们知道您患有失忆症,马上就会乱套了,我叫黄毛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毛毛,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我说:“我记得我是一个作家,我还有一个男朋友叫西岳。西岳?对,就叫西岳?!”
毛毛说:“您是一个作家是真的,但是您已经嫁人了,您的丈夫叫孙远村,不要再提西岳了。”
我问毛毛:“我叫什么?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嫁人了?我穿婚纱的样子好看吗?我的头发呢?怎么我没有头发?”
毛毛拿了一个假发套给我戴上,秀发披肩,温顺而漂亮。毛毛说:“您就戴上这个,黑夜睡觉我给您摘下来,我和医生说好了,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您患了失忆症,等我把一切慢慢输导给您,您再和他们说话,在这几天不管谁看您,您就笑着点点头说多谢了,麻烦您了这一类的客气话。”
我点点头对毛毛说:“多谢了,麻烦您了。”
说完我笑了,毛毛哭了。她抓着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如羽毛一样娇软,我喜欢她拉我的手。
一个噤若寒蝉的帅哥来了,他风尘仆仆进了病房,拉着我的手眼泪簌簌地落着。我忍不住叫了声:“西岳。”男孩儿全身一震说:“佳紫,你说什么?西岳?你还想着西岳?你为了救顾晓晓那样的烂女人,把自己伤成这样,值得吗?”
我笑着说:“多谢了,麻烦您了。”
远村大惊,很痛苦地说:“佳紫,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我接到父亲的电话就从广州飞回来了,佳紫,我的好妻子,我整整两天两夜没吃没睡,就是担心你,父亲说你一直昏迷,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毛毛带着护士进来,护士说:“对不起,病人还在重病观察中,希望你配合我们的治疗。”
远村出去后,在楼道里大声吵闹着:“我是她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陪伴她?我有权力知道我的妻子到底伤得有多重?我看她好像有些精神恍惚。”
远村的声音消失了,尾音起起落落。毛毛说:“他是您的丈夫,他家所有人很忌讳西岳这个名字,这样会影响您的婚姻,千万不要让您婆婆家的人看到您失忆,他们家的人对您本来很排斥,您好像和他们家的人搭伙过日子一样,您都是为了他们家,才出意外的。”
我说:“也许失忆也是一种境界,对所有人都感到神秘。”
远村回到病房,扶我躺下。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脸上充满疑惑。医生给我打了催眠针,我睡了,我无忧无虑地睡着,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只记着一个名字叫西岳,但是我不能说这个名字。
第二天我被医生抽出脑积水后,毛毛给我赶紧戴上假发。远村买饭回来,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说:“远村,你两天没睡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没事。”
远村说:“好佳紫,你都成这样了还在关心我,怎么能让我不伤心?我是你的家属,医生对你的病情闭口不谈,我知道你病得很严重,我们不要医院、不要公司,就我们俩好好过日子,哪怕我去卖苦力,也会很幸福。”
一个老男人进来,穿着雪白的汗衫笔直的西裤,远村说:“爸爸,妈妈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她为什么总是这样自我?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老男人有气无力地对远村说:“孩子,多原谅你的母亲吧,她这些日子够熬煎了,她的公司再不打理就彻底完了,你们都出去,我和佳紫好好说说话。”毛毛想要留下,无奈也被公公赶出去了。
公公双膝跪倒在我的病床前说:“佳紫,我的好儿媳妇,为什么我作下的孽要你来承担?顾晓晓对我都说了,你在找顾晓晓之前早就做好了一去不返的打算,你傻呀!该死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婆婆百般刁难你,你还是帮着她在野外度过最关键的日子,电厂马上建好了,盖了职工别墅区,我特意为你留了最豪华的一座别墅,面向青山,很眼宽。”
我说:“多谢了,麻烦您了。”
公公站起来说:“你救了我的命,挽救了顾晓晓,也救了全家,你好好养病,星期天我再来看你。”公公放下核桃粉走了,远村和毛毛进来,毛毛的鼻尖渗出汗珠,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上去很紧张。
远村对毛毛说:“你回去管理医院去吧,我想好好陪伴我的爱人,希望你理解我。”
毛毛马上干脆地回答:“不,我不回去。你要回去你回去,这个关键时刻,院长最需要我了,万一你母亲来了,你又控制不住你母亲,你母亲爱打架,抓头发、蹬裆样样精通,我不放心。”
远村说:“我是她的丈夫,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你呆在这里算什么?”
毛毛说:“你也知道你是她丈夫?你们洞房花烛夜你母亲抽我们院长的脸,你为什么不管?你也抽她呀!人人平等,为什么我们院长嫁给你家就得受气,作孽相,你还有脸说丈夫。”
医生进来说:“病人需要静养,要吵架上大街吵去,少在这里吵!孙远村,你一个大男人照顾病人不方便,每天来看一次就可以了,你们家的人也够熊的,让你媳妇出面调解事情。”
远村恋恋不舍的样子走了,我被医生打针后又睡了一大觉,醒来后是凌晨三点钟,毛毛匍匐在我的病床前睡着了。我动了一下,她醒了。给我倒水,十指芊芊,好熟悉的动作。我问毛毛:“你是我什么人?你给我倒茶的姿态太熟悉了,仿佛每天都要给我倒茶。”
毛毛点点头说:“我是您的秘书,孙远村刚从土耳其留学回来你们就草草结婚了,您对他的品性一无所知,这种见过花花世界的男人,很容易变心的。他如果发现您失忆了,害怕可能留下后遗症,很快就被他母亲言传身教,和您离婚,我不想让您带病经受打击,所以我坚持留在您的身边。”
我说:“你的胆子怎么这样小?比麻雀的胆子还要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吗怕孙家休了我?我既然是院长,还愁自己养活自己吗?”
毛毛说:“说句不敬的话,您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残疾人,千万慎重,不然一切都是一场空梦,付美玲、邱晏菲哪个是好对付的?她们不记您的恩德,专坏您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可是大事。”
我说:“我能装到什么时候?迟早事情也会败露,与其让人觉得我诡计多端,不如坦然面对更好,我本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死撑下去,我做不到。”
毛毛说:“不用您做别的,就是少说话,我每时每刻跟着您,帮助您讲述一切发生过的事情,等您胸有成竹了,再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好吗?您现在的处境只能是仇者快、亲者忧。”
我点点头说:“毛毛,我听你的,但是,我很想知道西岳是不是个人,为什么我总忘不掉这个名字?每一次想到西岳,我都害怕,害怕我有一天连他也忘了。”
毛毛说:“您爱写小说,西岳不过是您小说中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我对毛毛说:“我好想看看我的小说,你明天给我带些来。”
毛毛说:“医生特意交待了,您不能看书,那样对您的康复不利的,等出了院,您的办公室什么名家的书都有。我让小刘到书市给您批发一汽车。”
天亮后,我又抽了脑积水,不过很少。医生和毛毛都喜出望外的样子。远村来了,捧着一大捧蓝色妖姬,插到我的床头。笑着对我说:“你最喜欢蓝色妖姬了,我找了六家花店才找到。”
我微笑着点点头,远村靠着我坐下,抓住我的手说:“佳紫,我知道你忘不了西岳,你会慢慢发现,我比他爱你,他刻意地躲避你就是对你的一种伤害,这种男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你病好了,我会在你曾经读高中的地方,买下一片地,种上世界最名贵的花,让你欣赏。”
毛毛说:“什么东岳西岳的,乱说什么!院长好了以后,到医院工作,种什么鬼花。”
远村说:“我和我妻子说几句甜言蜜语你也插嘴?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的妻子我自然心疼,你不要给我雪上加霜好不好?”
毛毛说:“你的话让我鸡皮疙瘩鹊起,什么甜言蜜语?恶心!我们院长嫁到你家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没有?你母亲为了一点小事闹得鸡飞狗跳,希望你以后少来看望,等我们院长康复了你再带你母亲来吧。”
远村大声说:“我希望你现在就给我滚,缺了你这个烂萝卜,还整不出宴席来?我的妻子我照顾,跟你不相干,识趣的话,马上走开。”
毛毛说:“你才是烂萝卜,你父亲欠下的风流债让我们院长去了结,你们孙家是不是见了顾晓晓就吓得尿裤子了?”
医生又一次进来对远村说:“为什么你每次来都在病房大吵大闹?是怕你的妻子很快康复吗?我昨天已经说过了,病人需要一个细心的人来照顾,你就是不听,非要来。”
远村说:“我的妻子成这样了,我的心都碎了,其实我一眼就看到她戴着假发,而且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有义务照顾我的妻子,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样仇视我?难道就因为她出事我没及时赶回来吗?”
医生拉下脸说:“滚,马上滚,不然我报警。你这是故意制造阻碍,不配合我们更好的治疗。”
远村的脸就像泼了一桶猪血。无奈地看了看我走了,我好想告诉他,我已经完全忘记他了,他在我心中找不到一点痕迹。
我在毛毛的陪伴下,度过了两个多月的病床生活。我能下床走动了,毛毛带着我走过医院的围墙,这时正是太阳出山的时候,我听到清脆的钟声,震撼着整座承德市,也震撼着我的心房。我头疼欲裂,慢慢蹲下身体,毛毛拖住我,我抱着毛毛的腿晕了过去。
朝钟暮鼓原是最动听的音律,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一个人的经历就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我失去了记忆,丢失了过去,此刻,我才明白什么叫一无所有,我知道我真的变了。任凭我囊中的钞票再多,我却把最珍贵的东西丢了,得与失、爱与恨、相逢和离别、欢笑与眼泪,瞬间在我思想的火花中删除得一干二净,我被植入一个陌生的世界,遍地都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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