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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误入悉源

作品名称:悉源      作者:春光明媚      发布时间:2017-01-29 10:17:36      字数:6897

  一
  今日的太阳出奇地火热,在原本寒冷的空气中闪耀出一片白茫茫,与雪白色融合在一起。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寻了半天也依旧没有那道俏丽的身影,并且感到汗流浃背、心浮气躁,总觉得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人哪去了?”列傅皙纳闷地四处找寻,打电话不接,人太多了也找不到,她抓耳挠腮。
  靴子底踏起无数飞扬雪花,寒风吹在面颊上,列傅皙又忍不住一个喷嚏。她抬起头,极目远望,依然没有找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她焦躁不已的时候,一双精致如工艺品的手忽然伸过来,拍了她一下。列傅皙一喜,以为找到了,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一张刚刚离开视线不久的脸,眉宇间气势十足,却没有恶意地正在微微笑着。那个身穿藏袍的少年!
  “你好啊。”他向她打招呼,笑挂在脸上,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弧度。
  列傅皙忙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他宽大精美的袖子,手感不赖,她问:“你先别走,你看见我朋友了吗?”
  他问:“就那个男的?”
  “不对,另外一个呢。长头发梳马尾,眉眼如画很漂亮的女生,个子比我高很多的人。”
  “没。”他摇摇头,转身回到自己充满异乡气息的摊位上,拉一把大椅,端正地坐下:“怎么,走散了?”
  列傅皙看着他:“是啊,”她有点焦急的语气激起了藏族少年的兴趣,“刚刚遇到你,我就已经跟她走散很久了!人去哪了?”
  他很认真地问道:“你很着急啊,她是三岁小孩吗?”
  “闭嘴。才不是,就是想要快点找到她而已呗!”列傅皙瞪了这人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乱说。少年一看她佯装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笑了:“那她是谁?”
  “我朋友啊!我们两个可好了,两小无猜,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出行。”列傅皙原本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来讲述她和国鹤的关系,不料她发现,这个少年听后,眼中居然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神情。他的手不由得在长长藏服上紧攥了一下:
  “你还好呢。我有家人,却不爱理我。冷漠如冰。”他的眼睛有些失神、混沌,仿佛想起了什么,眸子里面浮出一层模糊的雾气,缓缓说。语气里分明带了点愧疚的意味。列傅皙没能很及时地察觉,只是好奇地走近一点:“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啊?为什么?”
  “打发一下……嗯,寂寞的生活。”
  这一句话将列傅皙逗乐了,她明艳的面孔像一朵向阳花儿一般:“哈,原来你也会感到生活寂寞,看你是个很乐观的人嘛。”
  “不是。”他啼笑皆非,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嘿嘿一笑,提醒道,“你不是要去找人吗,去啊!”
  “噢噢,对啊,对啊。”列傅皙忽然想了起来,犹如被明晃晃的闪电刺到,立刻反应过来,“对对对,我很着急的!有缘再见,但愿后会有期吧!”
  正当此时,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不知何时人迹几乎全无,旁边的人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有的满足、有的闷声、有的风速、有的悠闲,都得到了较为丰厚的回报,一上午的努力也算值了。列傅皙看着那些人踏着阳光和晶莹白雪满载而归,心里觉得十分舒畅,对那藏族少年说:“你看,这些人都收摊走了,我也要走了。”说完转身疾走,现在人已散了,容易找得到鹤姐,她必须快走。
  身后的藏族少年望着列傅皙小巧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这才起身,将那个拿过来的大花瓶抱在怀里,愣愣站了好一会,待到周围鸦雀无声这才露出一丝笑,放下花瓶。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一点点微光,光芒片刻后耀眼璀璨,如同霓彩交织。他竟然转瞬带着浩浩大大的买卖摊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列傅皙并不知晓那些,早已走远,心里十分奇怪,怎么还是没有看到?忽然间她站住,发现自己左边是一道冰冷的墙壁,残雪初化,清澈的水滴流到墙壁上,染成一道道灰色,仿佛墨一般。她不寒而栗,这里冷僻又凄清,让人堕入恐慌之中。她默默转头,瞬间放大瞳孔,吓得手脚发软。
  她身后不知何时静静立着一个草帽人,帽檐宽大,严严实实遮住了脸庞,投下的阴影如大网一般罩在脸上。脖子处血管突出,像是一片土地上生出许许多多的贫瘠纹路,如此苍老。一袭长衫,正红色而且万分光滑,如用丝绸制成,一尘不染,胸口前系着几颗浑圆的纽扣,边上泛着细小的琉璃色光芒,胸腹处缝着一个金黄色的“福”字,如一条雄壮的飞龙一般。焰红色的布鞋被雪水浸湿,一块深一块浅,像是浑然天成的傲雪寒梅纹在面料上面,乳白鞋底薄薄的,他浑身穿着简单却不失威严,也和刚刚的藏族少年一般单薄。列傅皙最后下定结论:这是一位老者,一位端庄、不怒自威的老者。
  “姑娘,你叫什么?”
  列傅皙微微睁大眼睛,但还是小声回答;“我叫列傅皙。”
  老者看不清神态,点了一下头,但感觉很轻松,伸出干枯的手握成拳,疲惫地在肩膀上面敲了一敲,轻轻呼出一口气,嗓音沙哑:“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什么!不行!”她抬高声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本能地拒绝了,她还要去找鹤姐。就是不去,她也不可能跟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不露真面目的人走,谁知道找自己什么事,谁知道自己能否帮助。她后退几步,连连摇头,转身浑身僵硬,紧张地大步离开。
  谁料突感到脚下一虚,如同一脚踏在了云雾上面,云雾散尽,她失去平衡,感到面前的风景颠倒晃动,她伸着手却没有触摸到地面的冰冷,而是急速下坠——
  “啊!”
  她惊恐地尖叫起来,眼前一片模糊的云雾,伴随着一阵阵湛蓝下坠,呜呼鸣叫的大风凛冽得似乎想要割破她的肌肤,同时还有温暖如春的气息袭来,她紧闭双目,四肢肆意张开,如同一只飞鸟向下英勇地俯冲下去。
  二
  她睁开眼睛时,现在已经可以仰望另一个世界上空。处处是明晃晃的亮光,洒到一双眼睛里面,她皱着眉头适应了很久,才慢慢发觉那只是刺目的阳光,发出火热的温度。微风送香,列傅皙耸耸鼻子,深深地呼吸两口空气,抬眼,是一片耀眼的蓝,清澈的无可比拟。她睁着眼睛向四周看,居然发现十分宽广,好似没有人一般。惊然坐起,才发觉这是真的没有人了!
  她慌忙站起。万里晴空覆盖于头顶,地与天相接,尽头是一道雪白的天际。碧草轻摇,草尖儿上发着淡淡的紫色微光,花海飘香,花瓣卷曲含羞,远传千里的沁人清香如同一场旋风,把列傅皙卷入,陶醉其中。她站得笔直,望着从未欣赏过的动人美景,眸中亮闪闪,一头柔顺的短发优美地起伏。
  那一边有一道深深的墨绿,隐隐晃动着,沙沙作响。列傅皙踮起脚来眺望,一道模糊幽深的裂谷,而那道色彩则是如同横放的梯子一般的藤条桥梁,是两边的一条神秘美丽的桥,上面缠着许许多多银色的铃铛,伴着风的声音唱歌,如同一颗颗银白的钻石。
  突然,“丫头欣赏够了没有?”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列傅皙知道那个老人在她身边。她望去,此时老人摘掉巨大的草帽,拿在手中。他的眼睛年轻时一定如鹰一般锐利,现在老矣,周围沟壑丛生,却丝毫没有混沌,而是迸发出一种深邃的力量,眉毛胡须纷纷花白,双鬓也染着风霜。
  列傅皙双眼中闪现一丝迷惑和慌乱,她开口问:“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这里是悉源。”
  “什么?”
  “我知道你有悉源的通道宝对不对?哪儿得来的?”
  听老人的声音有着一丝冰冷和严肃,列傅皙使劲摇摇头,他在说什么!列傅皙浓眉紧锁,咬咬嘴唇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还伸出手去理了一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老爷爷,我听不懂。”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眼睛里有一种他看得见的迷惑和无辜。本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种情绪流露十分自然,温暖的阳光淡淡地泼洒在她迷茫的眼睛里,手还在不停地缠绕着头发,整张脸上都是错愕不解。于是老人收起了刚刚万分的警惕,恢复成和蔼可亲的神态,嘴边白花花的胡子翘了一翘:“别紧张,我就是问一问而已。”
  “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盗窃罪!”列傅皙如释重负,轻巧地笑了,晃晃脑袋,发丝飘动,她的纯黑色眸子里的光芒一明一灭,这让那个老人想起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子。
  老人伸出手,指指远处的美景,说:“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嗯。”
  列傅皙点点头,这时老人的语气柔软下来,像对待亲人一般,她心里紧张的情绪消了大半,也不害怕紧张这里是哪里了,一心赞叹眼前的美景,特别开心地问:“这里为什么这么美?”
  “因为,”老人手搭凉棚眯起眼望着空气清新的环境和甚好的天空,突然看到升到正中间的太阳,似火一般,已经是晌午了,他忽然停止解释,对列傅皙有点小小的歉意,“抱歉姑娘,先不能给你解释了。我要去给我的孙女准备午餐了。”
  列傅皙惊奇:“谁?”
  “官漓尔,她的名字。”老人一边说一边急匆匆顶着风向那边峡谷藤桥那边走去,列傅皙急忙跟上去,可是马上要走到桥头时候却向右转了过去,这时,列傅皙看到有一座小屋在周围一些树木之间,似乎是后来种下的,因为周围都是草地,苍翠掩映着别致的家。
  列傅皙抱着外套,脱掉臃肿的外衣,她既纤瘦又机灵。她的眼睛盯着那扇小小的门,仿佛能一眼看到里面似的,她在想象老人孙女的模样,会不会是一个圆嘟嘟的小女孩,还是一个窈窕的淑女?
  老人的手在门上敲了几声,屋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轻轻开了,一股菜香扑面而来,屋子里好像藏着什么美味一般。列傅皙惊喜地笑着,很激动地将头伸过老人的肩膀,不料看见了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开门的人也认出了她,即刻,二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
  “是你啊!”列傅皙一下握住拳头挥舞着,意外至极。开门的人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张大了嘴巴。
  老人家前面的人穿着一身藏袍,花样复杂,好像这里的香野花全部点缀到了他的身上,脖子上依旧挂着那项链。他剑眉微扬,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那里对她挥手:“嗨。”
  “你、你、你是他的什么人啊?”列傅皙瞠目结舌地看着老人和藏族少年,难以置信。
  藏族少年平静道:“他是我的爷爷。”
  老人转过头笑道:“他的确是我的孙子,另外我还有一个孙女。詹净,你在干什么?”
  他又讶异又不好意思又有点紧张地看着爷爷:“今天不是说好让我给漓尔做第一顿饭吗?”
  “我给忘了。看起来,我孙子的手艺不错。”当列傅皙还在门口发愣的时候,老人已经大步跨进门,走向屋内的桌子,脸上的神色喜不自胜,满意地看着这些菜肴。少年请列傅皙进来,带她走到桌边。列傅皙感到一股扑鼻的香,一小盒金黄金黄的鸡蛋羹闪着亮亮的油光,一小桶香浓的鸡汤紧紧盖着盖子,香味汩汩冒出来。最吸引目光的就是那块少年精心准备、苦苦学习了很久才拿得出手的小蛋糕,中间点缀着一颗饱满的深紫色葡萄,晶莹的奶油漫流在小瓷盘里,柔软可人。最后一碟碧色蔬菜清洗干净,圆润水珠点点挂在叶上,最里面正放着一颗新鲜的小樱桃,犹如花开怒放。
  “爷爷,今天能让我去给漓尔送餐吗?”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哀求一样。
  “詹净啊,你知道的,漓尔她,似乎依旧不想见到你。”老人声音平静,拿起旁边光滑的筷子、系着粉色蝴蝶结的叉子装到餐盒里面,提起,然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詹净,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个朋友吧。爷爷去就可以了。”他对列傅皙挂起一个笑:“列傅皙啊,我出去一趟,你们俩可以吃点水果。”
  列傅皙点点头,静静坐下,可是少年依旧倔强地站着。老人走过去,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看着点这个丫头,我没回来之前不准送她离开悉源!”声音低哑,说完便走了出去,门轻轻合上,少年站在一片阴影里面。
  三
  “你妹妹为什么不和你们住在一起?”老人走了好一会儿,少年收回黯然的眼神,才坐到列傅皙对面。列傅皙知道了他叫唯詹净,他的爷爷叫羯恺。列傅皙一边剥着果皮,一边打量着桌子上面唯詹净从他们那里拿来的大花瓶,“还有,你要花瓶有什么用?”
  “嗯,是为了插我妹妹最喜欢的花儿。”他说,眉头轻轻皱起来,“另外我和爷爷发现,这个花瓶,是悉源世界和外面世界的通道开启之处,像钥匙一样。”
  列傅皙再次震惊:“悉源?外面?这里是悉源,是另一个世界吗?”
  “没错。这里所有植物生命们都依赖者水源——悉源水。这里是悉源,远远比你们的世界美上许许多多的地方。这里古木参天、草长莺飞,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根本不知道。”他的语气里隐隐夹杂一丝自豪,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正当他继续要往下说时,列傅皙按住他:“那你妹妹呢?怎么回事?”
  她这么一会工夫就连续问出好几个问题,抓到点子上而且互相毫无关系。鹤姐老是说她这是“跳跃性思维”,国鹤说似乎只有无忧无虑、什么心事和秘密都没有的人才会有的。她对此深信不疑,因为的确,她现在什么忧愁也没有,什么秘密都会和国鹤分享,自然快乐。
  收回思绪,她发现唯詹净沉默很久了。
  “怎么了?”
  “没事。对了,你尝过我们这里的果子吗?”
  列傅皙手里托着圆滚滚的苹果,左看右看:“吃了。跟我们那里的差不多嘛!”
  唯詹净失笑:“那不是我们悉源的果子。那只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而已!”
  “是吗?”列傅皙盯着一桌子的果壳果皮,她还以为这是悉源果,于是觉得拿到手里是香的,尝到口里是甜的,尝到心里是鲜的,可是没想到只是自己吃了十几年的普普通通的水果。她顿时窘迫地说不出话。唯詹净挑挑眉毛:“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到我妹妹那里,她那里种着很多很多,包你吃个够。哎,想我上次去,她半分好脸色都不给我看,”叹息一声,“连果子都不让我尝一尝,所以我这次也是想要再去见一见她的,顺便带着你去。你的性格像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看你爷爷似乎不想让你去看你妹妹。行吗?”列傅皙犹犹豫豫,虽然心里对悉源果充满了期待,但是万一惹得两人不悦,那就是自己的过失了!唯詹净看看列傅皙,抿了抿嘴,咳嗽一声:“你只有这一点跟我妹妹不像。我妹妹从不犹犹豫豫,倔强决绝,热情洋溢,行事雷厉风行,真的就像闪电一样。可是奶奶去世以后,她,我和爷爷都无法接近了。我们那时常常拌嘴,现在没有了。”他虽然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但是却感觉如此如此的孤寂,好似日日夜夜被冷风吹刮一般。“不说了,走吧,偷着去。”  
  藤桥开端,唯詹净一步迈了上去,随即,藤桥剧烈地摇晃,铃铛奏出清脆的声响,不停碰撞。他大袖一挥,对列傅皙说:“上来吧。”
  列傅皙一昂头,咬牙走上去,指尖紧紧掐住嫩嫩的藤条,捏出水来,手心里湿乎乎的。手中细细的藤条无法给她安全感,她不禁有些颤栗,向下望去,壁立千仞之高,一片深不可测,底下似乎渺无人烟、寸草不生、可怖无比,有一股股的风吹上来,她连忙抬头,止住眩晕。“这里这么可怕,她是怎么过去的?”前面稳稳行走、身体平衡的唯詹净听见列傅皙这一声颤抖的嘀咕,满面笑容地回过头去对她详细地解释:“这个嘛,这个藤桥是天然生成啊。漓尔很勇敢很大胆,当时年纪那么小,居然也敢走过来,只是为了逃开,避开我们。”
  这个名叫官漓尔的女孩子到底有多讨厌唯詹净,居然不惜冒险也要走,她开始微微明白这个女孩子的性格了,可是至于吗?未免过于偏激。她咧咧嘴,忽然问道:“你们是亲兄妹?”
  唯詹净忽然沉下脸:“怎么会不是?只不过没有一样的姓氏而已了。我们取名字根本不用你们的一套一套。”
  “行了行了,算我的错,向你道歉!”她赔上一个灿烂明媚的大大笑脸,也不紧张了,反而有点调皮起来,“你可千万别反悔哦,我还想尝一尝悉源果呢。”
  唯詹净在前面走着。这个列傅皙还真像当年的官漓尔呢,那个幼时快乐幸福、时而会跟爷爷奶奶撒娇、会与他针尖对麦芒的那个官漓尔,若没有那一场变故,奶奶没有因为自己出去,那么现在,漓尔跟列傅皙必定是如出一辙,相似万分了。
  “到了。”他轻轻说一句,走下桥。
  列傅皙弯着嘴角,率先向不远处那几乎与唯詹净他们一模一样的木屋走过去,她知道官漓尔一定是住在那里了,她的确想要认识认识这个女孩了!
  走进去,有一个小小的园子,里面新鲜的水果正等着列傅皙。列傅皙惊喜地走过去,最高最大的一棵树上枝繁叶茂,结着一串串如同小香蕉一般的果子,却呈现出甜甜的蜜粉色,未成熟的也是白里透红,如同孩子的脸。列傅皙浮想联翩:是否官漓尔也有着这样一张孩子气的脸呢?这样一张甜美的脸?最大的果子竟是三角形,光滑,沁香,卧在肥沃的土里,根都生在地下,微风拂面,精灵般的树叶不安分地玩耍起来。风从鲜嫩的果子里面窃取了香气出来,弥散在天空,弥散在木屋前。
  忽然有人大步走过来。
  正站在这里细细回味的唯詹净来不及躲藏,被羯恺逮个正着,而列傅皙回过头便看见了羯恺生气又为难的神情,额头上的周围死死挤到一起,脸色铁青。
  他将唯詹净拉到一边,语气急促又刻意压低:“你是不是听不明白。你妹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你,快回去快回去!”
  唯詹净面色平静似水,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如木头一般站着。
  “詹净,不是我不许。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来你来看她,她开心吗?她还是在埋怨,在怀念!当初如果你没那么……”声调由高到低,急转直下,忽然停住了,只是沧桑的眼睛盯着唯詹净依旧稚气的脸,久久没有移开,最后他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行了,你要去,就去。”
  列傅皙向左看去。就在刚才,两人低声对话的时候,一个身影静静站到她身边,她情绪激动却没有声张,此时此刻她忽然一声轻呼:“唯詹净,漓尔在这里。”
  她身边的、高高绾着丸子头、以一种复杂眼神望着唯詹净的官漓尔唇红齿白,脖子上同样有一条项链,折射明晃晃的光芒。她一身牛仔装扮,脚上黛色的鞋子鞋头突出,显得十分冷硬。忽然,她目光灼灼走近自己的两个亲人,呼吸沉重起来。身后的旁观者列傅皙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双拳紧握,稍稍有些莫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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