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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边界 七、极乐胭脂

作品名称:青春的边界      作者:阿娜尔古丽      发布时间:2012-02-02 09:56:48      字数:5543

孙总在我眼里总是忠奸飘忽,我佩服他的能力的同时,也佩服他做事很果断的样子。他支持我扩大营业面积,花钱把要点装修得好比皇宫,吊灯、珠帘、藤萝一应俱全。我开始享受生活在天堂里的滋味了,药店里又从山东药厂来了一个副总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不会抽烟,害怕香烟的味道,即使毛毛点盘香,他也惊慌失措。我有生以来,没有见过这样害怕烟的人。
清洁工给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他的办公室很少有灰尘,毛毛悄悄地和我说:“刘经理可能患有洁癖,每次我给他倒茶,他对我身上的香水味很敏感,总爱捂脸。”我听了哈哈大笑,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大男人爱捂脸!
毛毛的脸和缓过来了,她带着极度失落的情绪,熬过了一段地狱般的日子。经历过几次失恋以后,就会面对爱与不爱大惊小怪了。
黄毛毛是典型的小女人,什么时候她表面都会六神无主,但她的内心深不可测。她就像一只小小的鸟,渴望一颗大树,有个不需要很大但是很安稳的小窝窝;渴望一个男孩爱她、疼她、懂她、知冷知热地哄她,为她遮风挡雨,使她不会担惊受怕。
可惜时机没有成熟,她的准备做得太早了些。
药店装修以后,我提拔孟朵妠当了主管,把一些刚上岗的营业员安排到呼和浩特大药房实习了一段时间,正式走马上任。
清明那一天,我带着毛毛出去买饭,遇见了顾晓晓。她没有我想的那样悔过自新、奋发图强,而越发邋里邋遢起来,披散着头发,穿了一件风衣,戴着墨镜,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我和毛毛还没有认出她来,走过天桥,她突然在我背后叫了声:“佳紫!”
她摘下墨镜,脸面依旧美艳绝伦,如怒放的海棠花一般。我说:“是大明星,最近日子过得还好吗?”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她过得不好,她点头不过是自我欺骗。
顾晓晓老调重提问我:“孙总好吗?你是不是经常见到他?他问过我没有?”
看来,女人下贱起来真是没救了。我回答:“我们大药房是他的下属公司,当然我们经常见面,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你,你也忘了他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为了自己的未来好好生活下去。”
我的回答无情而真切地撕碎了她的希望,她感到一阵寒冷,打了几个寒颤,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这时,几个打扮入时的女子路过天桥,她们眼皮子上描着金色的眼影,其中一个戴着满头假钻石的女子冲着顾晓晓喊:“艾米,昨天开洋荤了,今天还有精神逛街?”
顾晓晓匆匆和我告别,毛毛说:顾晓晓不会堕落到洗浴中心当小姐了吧?”我额头冒出了冷汗,那几个妖精一样的女子无论是神态还是打扮一看就不是靠工作吃饭的,是靠睡觉吃饭的。我很看不起顾晓晓,没有人找你演戏哪怕你当个清洁工也比干那一行体面。
晚上,我和毛毛来到药房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我们要了一个包间,唱歌。服务生上了点心之后,我问服务生:“我有一个好姐妹在这里做事,她叫艾米,你认识她吗?”服务生说:“你以前也是干那一行的?真看不出来,现在从良了?”
我说:“我想见艾米,我花钱请她唱歌。”
服务生说:“她是外交部的,只管接待外宾,在九楼。我们这里正缺小姐,要不你们两个人也过来吧?”
我说:“滚蛋,小心姑奶奶煽你耳光子。”服务生吓跑了,毛毛还自我陶醉地唱着《突然的自我》,揉揉搓搓挤出不少真情实感,旋转的霓虹灯下,两腮挂满泪水。我一唱歌就跑调,但是还是坚持唱了三首。其中一首叫《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也自我陶醉了一把。毛毛突然说:“总经理,我们要几杯加冰的红酒吧?”
我说:“既然出来了,一个小时几百元也花了,由着你个死蹄子点吧,想要什么都可以。”
服务生上了几杯长城干红,加了冰块,上面还漂着两个红樱桃,好像一对野鸳鸯似的。
我和毛毛喝起酒来,我们关掉音响,放了卡门舞曲,然后乱扭屁股跳起来。不时跳累了便喝酒,我们两相互发誓,任何人的电话也别接。毛毛脱了外衣,一副**样子,看得我只想笑。
就在我们跳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穿着三点式的顾晓晓进来了,既面生又面熟。霓虹灯下,她的**美不胜收,修长的身材、纤细的玉臂,天啊!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鬼!仙女!妖魔!一类的尤物。我让毛毛关了音乐,顾晓晓说:“我知道就是你找我,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不过纸里包不住火,无所谓!”
我说:“艾米小姐,你不是在九楼吗?我这是地下三层。”
顾晓晓点着一支雪茄,仰着头,脖子上有一排牙痕。是那个外国佬怎么贪婪,这是人脖子又不是鸡脖子,乱啃。
顾晓晓说:“你也不必嘲笑我,我喝酒吃肉有钱花,图个心宽。”
我问:“心宽不辛苦吗?我们药店扩充,需要营业员,在要点后面又开了诊所,要不你过去上班,好歹是个正经生意。”
顾晓晓说:“有人笑贫不笑娼,**也给立牌坊。我到你那里上班?开什么玩笑!在这里我才能忘记我所有的烦恼,你省省吧,自己也不过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
毛毛说:“你这就不识好歹了,我们总经理希望你回头是岸,做个坚强的女人。”
顾晓晓说:“你们父辈身上给你们留下了传统美德,我没有,从今后来到这里少提我,想消遣这里有帅哥。”
我和毛毛回到药房,我们一起写请柬搞一次大型的慈善捐助晚会,我们谁也没有提到顾晓晓,但是她是我们心照不宣的悲哀。刘经理敲门进来,看着我们写请柬,对我们酸溜溜地说:“你们干什么事也不和我商量?写什么请柬?我成了个局外人了。”
毛毛说:“这是商业机密,怕你泄密,你要是闲着没事,跑跑步减减肥。”
刘经理说:“你放屁,这大药房是我们单位出资办的,你们的衣食父母是我!”
我说:“刘经理,你挺大的一个爷们儿,生一个小孩子的气,她不过和你开开玩笑,你就认真了。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不敢用你干活,你还是当你的衣食父母去吧。”
刘经理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和毛毛开怀大笑,在他的心里,以为他是药厂亲自派来监督我们的领导,头顶上有威风凛凛的光环,我们应该众星捧月一般讨好他。他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这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北京,北京!周围是枪手如林的竞争对手,生活在北京的哪个人不感到威胁与压力一步步逼近?晕眩的头脑不断地编造出越发沉重的困境!他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可能是刘经理打了电话,和孙总告了我的黑状。孙总第二天大清早来到药房,问我:“刘经理来的意思是配合你的工作,你们不要孤立他。”我说:“面对北京成千上万的大药房我还对付不过来,哪有时间孤立他。王侯将相无种、英雄不问出处,他处处拿药厂来压我们,仿佛我们都是和他伸手乞讨的乞丐,就拿这次捐助云南失学儿童晚会的筹备,我们请的是国家某领导人来致辞,见人家的秘书一面何其困难,他能办到吗?我们装修店面,开发诊所,耗去不少的储蓄,马上面临着拿出真金白银捐助失学儿童,我几乎把自己的老本也贴进来了,他做了什么?”
孙总说:“但是员工不能歧视他,他是药厂的干部。”
我说:“自尊和自立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优秀的人何至于无所作为,成日甚至游手好闲,身陷囹圄呢?”
孙总说:“你这丫头,一点同情感也没有,他刚来不是理不清头绪吗?”
我说:“既然理不清头绪,慢慢学吗?干吗张口合口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有手有脚,能干活,又不是尼姑靠施舍度日。”
孙总说:“好,好,我找小刘好好谈谈,你也不要生气,同情他是个新人。”
我说:“是我没有同情心,如果有同情心就不会让顾晓晓当三陪挣钱了。”
孙总一愣,然后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我把你惯坏了?你这样猖狂地数落了小刘半日,我没有和你发火,你又提起那种女人来恶心我,她骗走我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为我讨回公道?活该她当三陪,天生一个烂货。”
我说:“这个世界上没一个人愿意被欺骗,你向别人付出真诚,别人必然回报你尊敬。顾晓晓是个烂货,但是如果在她堕落的时候你去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自甘下流到那种地方。但是,你除了逃避还有什么?她爱你,那是她的错吗?多少人不敢和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谈情说爱付出真心,就是怕把自己伤得灰飞烟灭。”
孙总说:“废话,你们同样是女人,你肯定向着她说话。他以前要金的我给的买金的;要银的我给她买银的;要貂皮不敢给买裘皮,我哪里对不住她了?她竟然想着整死了、挣垮台我,这种女人我怎么敢再和她交往下去,我好不容易熬到省部级干部,在她身上阴沟里翻船?我值得吗?”
我说:“她是个女人,一时怕失去你说出了狠话,这是她的错,可你也教训了她了。就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你就不能给她一个爱你的机会,哪怕看她一眼也好,孙总,你好自私,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因为这个男人值得她去爱,那不是贱。我也尝过被人冷落的滋味,那是一般女人都难以忍受的,你要想毁灭她,你可以不理她,可是为了曾经的美好,为了她可怜的期待,你去安慰她一次,让她跳出火坑,重新回到她的演艺事业中,好吗?”
我哭了,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一件事哭了。我嘴里冒出来的话,就像激流喷涌,我希望我能说服他,挽救一个绝望的灵魂。
孙总说:“别哭了,佳紫,我就怕重蹈覆辙,再让祸害到我的生活。其实,我对她很内疚,上次那么狠地打了她,她也没有伸冤报警。”
我问孙总:“你一定和他说过陪伴她一辈子的,不然,她早就死心了,女人永远相信她深爱的男人虚假的誓言。告诉我,你对她说过没有?”
孙总长叹一口气说:“说过,我确实爱过她,但是,后来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且不断威胁我,我害怕了,就开始躲避她。”
我说:“你亲自告诉她,你曾经对她承诺过的要陪她白头到老,请她原谅,现在你不能履行自己的诺言了,你有一个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在你告别尘世前,帮她找一个善良的男人,让那个男人来替你完成这个使命。”
孙总说:“她要是不领情呢?”
我说:“最沉重的爱情,是爱对方胜过爱自己,给对方快乐、幸福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和快乐。她是人,她会感恩你一生的。”
孙总说:“你能找到她?我可以去,但是希望她有些理智。”
我说:“好,今晚,我带你去。”
孙总走了,他其实是一个好情人,但是顾晓晓却发现的太迟了。
我送孙总下楼回来,正要遇见刘经理站在走廊里,他看到我的眼睛红肿,以为孙总批评我了。一副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脸,我没理他,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也无趣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狐假虎威地大喊:“毛毛,小黄,黄毛毛,倒茶。”
毛毛提着茶壶进去倒茶,他又说:“什么烂茶叶,不喝茶了,有钱搞捐助没钱买茶叶?给我倒咖啡。”
毛毛又给他冲了杯咖啡端进去,他蹬鼻子上脸起来,对毛毛说:“你每天喷那么多香水干吗?你不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吗?这里不需要你喷香水,也不允许你喷香水。”
毛毛说:“你为什么总关心我身上的香水?有意思吗?没有品位的男人当然接受不了香水了。”刘经理拍案而起,大声说:“我今天就开除你,你以为你是谁?”
毛毛冷笑一声,端起咖啡泼在地下说:“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专为欧阳总经理服务的,又不是为你服务的,给你倒杯茶是看得起你。”
刘经理让毛毛舔了地下的咖啡,毛毛说:“等你老婆孩子来了让他们舔吧。”我原本不想进去参与这些鸡零狗碎的事,谁知道他们越吵越上劲,楼下的孟朵妠跑上来对我说:“总经理,这样不好,下面的顾客都能听见。”我说:“把毛毛拉出来,让他自己骂吧。”
孟朵妠把毛毛推出来,刘经理揪住孟朵妠,让孟朵妠评理。孟朵妠说:“亏你也算副总经理,要我一个职工来处理你们的事,有本事和我们总经理说去。”
刘总拉着孟朵妠进了我的办公室,我说:“你先放开孟朵妠,她在下面执勤。”刘经理放开孟朵妠,孟朵妠一溜小跑走了。刘经理开始扯起了旧账,让我坚决处理毛毛。不然和我没玩完。
我说:“我很忙,需要毛毛打下手,你别无事生非耍你的权势好不好,在北京比你官大的人多着呢,你要是想找发泄郁闷的渠道,最好当个城管,每天可以和上万的小商小贩抖威风。他们肯定买你的帐,药店是我和毛毛打下的江山,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刘经理把手指头戳到我的眼窝子里说:“好,你有种。”他刚要返身离开,我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说:“你算什么东西,目不识丁的老农民也比你素质高,我不过看在孙总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刘经理,你就来戳我眼窝子,你是不是找腻歪。”
毛毛进来,要报警,指着刘经理说:“竟然对我们总经理动手动脚,判你个**未遂坐五年大牢也绰绰有余。”我窃笑,这话她也能说出口,不怕寒碜着我。刘经理脸蛋子灰溜溜地走了,一整天没回药房。
晚上,孙总过来,带着我去找顾晓晓。顾晓晓正在陪客人,过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来。依旧是娼妓打扮。她见到孙总,转身就走,孙总一把拉住她拽到门外,然后脱下外衣披在她苗条的身躯上。顾晓晓说:“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你绑架人吗?”
孙总说:“报警吧,你自投罗网,出卖肉体,你怎么脑子一热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顾晓晓说:“老娘不用你管,你有本事杀了老娘。”孙总说:“我不管你,你就完蛋了,看看这个样子,你也不嫌自己恶心吗?”
顾晓晓说:“你管个屁呀,你回去管你老婆去吧!老娘豁出去了。”
我对孙总说:“看来我把你叫来管他是一件错事,我们走吧,让她继续出卖色相。”我拉着孙总刚走出几步,顾晓晓便追了上来,扑倒在孙总怀里,连打带骂。孙总抱紧她说:“晓晓,别这样糟蹋自己了,你还有很多的路要走,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你明白吗?是好好做人!晓晓,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值得你牺牲美好的前途吗?”
顾晓晓说:“值得,我再也不和你要东西了,再也不威胁你了,我们好好的,我想你。”孙总说:“不,我要给你一些钱,你包装一下自己,刚好广州有一个影视公司招聘一位女演员,你过去试试镜,成了更好,不成了我们再等机会。”
比泰山还要重的仇恨,就这样轻易化解了。孙总整理了一下衣服,开车匆匆回家了。我带着顾晓晓来到我家,一路我开导顾晓晓要振作起来,不要再胡作非为了。刚到家里,毛毛急匆匆打来电话说:“总经理,您快到药房,刘经理喝醉酒了,刚回来。”我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心,如果毛毛有什么不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毛毛的家人和孙总。
看着我惊恐万分的样子,顾晓晓开车,我们直奔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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