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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30日星期五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7-01-24 20:40:45      字数:4004

  今天中午我走进休息室时,大家又在议论慈善总会救助的事。
  “这文件都让你们翻破了。”徐医生从透析室走廊走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将玻璃墙上的江山慈善总会的文件重新张贴好。
  “徐医生,这政府怎么回事,补贴都会减少的?”坐在休息室凳子上几个女患者几乎同声在问。
  “不是补贴减少。”徐医生回转身对大家解释。“是企业赞助的一块没有了。这些企业他们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再赞助了。今年我们医院就因此亏损了四五十万元了。1月1日开始,就慈善总会补助一块,我们医院也要每年拿出十五、六万元补贴大家。希望大家理解。”
  “我们应该说得过去了,国家已经给我们出了大头。”站在电子称上的“开麻将馆的”附和着徐医生说。
  “我们的良心也应该平一点。”有一位女患者从凳子上起身说。
  “在座的有好几位都知道,我们的透析开始是多少?”徐医生平静地对着大家,又在解释。“最早还是自费的,做一次就要四百多元。后来社保或农保报销一半多;再后来,特殊门诊又报了一块;去年开始,因有几几家企业赞助,各位自费部分的大头又得到了救助。只是现在这一块企业赞助的没有了。然而,自费部分还是每月有200至300的一次性救助。”
  “唉,人的心就是这样不平,最好就是自己一分钱都不要出。”老邵夫人说。
  下面一班女患者耳语着,没再大声说什么。
  我今天做的是大机。16床上午时段的病人已下机,夫妻俩正相互撑扶着,一步一步走出透析室。真不愧是贤妻,每次都看到她这样撑扶着老公上、下床,走出透析室。
  我在休息室通向透析室的门口站着等护工换被褥时,听到身边轮椅上坐着的老人杨富元在问儿子:“今天我们是哪张床?”他刚进来不久。
  “今天还没有贴出来。”有人回老人的话。而杨富元的儿子则已自己走向配药房去看床位表了。一会,他笑着对他父亲说:“今天的床位是13号。”看他剃去了胡须,人也年轻了许多,也精神了。
  “要去上床了吧!”老人在催。
  “等等,”杨富元儿子说。“还有12分钟才下机。”
  “今天又要我们最迟了。”老人有点不高兴。所有病人大多是这样,来了就想早上机;上机了就想早下机。
  
  今天是云仙给我打的针。她是我朋友建雄老婆的好友,也曾是同事。我手臂上的两根血脉的第一针就是她给打的,也就是说,我的打针的两个隧道是她的手上建起来的。她已好长时间没有给我打针了。她好像也清楚我的情况,在把针头扎进我的血管之前她还是问了一下我:“好像是针头要偏一点?”我赶紧回她的话:“偏右,浅进。”还是金妹教我的四个字。果然,她也是一针命中。打好针后,她还为我上了机。上机后,我也就朦胧睡去。只是不一会,就让自己的这台机器的警报声吵醒。护士文来过来为我消除了警报,但她刚走出不远,警报又再响起。
  “怎么回事?”我问。
  “静脉压力不够。”文来告诉我。这次她刚消除了警报,警报又响起。我看她接连按了几个键,我心里有些担心,就连睡意也没了。
  文来走后不到十分钟,我的这台机器警报又再响起。这次是芬芳过来的。她对我说:“这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台机不好用。”。哦,怪不得刚才我在床上坐着等机器自检时,她一边在安装管道一边问我,以前我做这台机会不会怠机?起先我不理解她的话,后来她解释,就是会不会响起警报。哦,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声说:“在开始的一段时间会有这种情况。”我记得有一次,老是出现这种情况,护士起先还认为是我的静脉压力不足,后来还是老师傅金妹过来调整好有关数据,不再出现警报。看来,今天我的16号机可能也出现了它本身的问题,只是这两位护士还不清楚。好的机也意味着操作有一定难度。只是这次芬芳调整了一会后,后面再也没有出现了警报。
  4号床怎么回事?文来和芬芳两个护士在我这边处理好“怠机”后就到4号床处理“怠机”,已整整将近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们两人还在床边忙着。4号床今天躺着的是“翻白鱼”,是王总的母亲。先前是住院部男士护工送过来的,只有护理一个人陪着过来,听说病人有五个儿子,但今天没有见到一个儿子的身影。
  徐医生也过来了,帮助检查病人脖子上的管口——临时管道口,是进、出透析器管道的接口。机器的警报声还是“嘟、嘟”地响着,听护士说,动脉血出得来,但静脉血进不去,意味着通道的不畅通,透析不能进行。
  “麻烦!”徐医生说。“这透析恐怕不能做了。”
  伟娟第一轮为病人量血压到了4号床边,要给老人量血压。“不要起来!”文来赶紧制止,大概老人想坐起来。
  “不要起来,好好躺着呵!”伟娟也在劝说老人。“别叫了,你的儿子不在这里。”老人可能什么地方不舒服或是有什么事在叫几个儿子。
  “这老人生了五个儿子,没有女儿。”伟娟转身对15号床上躺着的女病人说。
  “唉,儿子再生多些都没用,还不如生一个女儿。”15床病人高胖女人说。这时,柴师母的女儿从床边走过。柴师母每个星期五下午我都能见到她,她每次来做血透,几乎每次都有她的这个女儿陪着——虽然已经雇了一个保姆。
  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总算还是把4号床病人的管道搞通了。此时已是下午3点多钟了。然而,当她们走回医护室,估计屁股还没有落在凳子上,4号机的警报声又再响起!第一个跑过来的是伟娟。她一边在处理机器一边对病人说:“头不要偏过来。”她站在病床的右边,病人的管道接口在右边,头偏过右边就压住了接口。伟娟让护理用手帮着病人的头按住,不让偏过来。然而,还是不行,警报又再响起。徐医生也过来了。“怎么办呢?”徐医生检查了情况后忧虑地说。伟娟在一边消除了警报后,手还没有从电子屏幕上落下来,警报又再响起。
  “不能做了!”伟娟的声音。
  “给她下机吧!”徐医生作出决定。“打电话,把病人送过去。”徐医生是要把病人送到住院部那边去。病人原来就是住院部过来的。刚从医护室出来的文来则回身去医护室打电话。此时我心想,这样关键的时候,怎么不见病人的家属呵?一个普通的护理她能怎么办呵?
  几分钟时间,伟娟已处理她给病人下机的工作。住院部一位戴眼镜的男士护工也推着一辆推推床到了4号床边。
  “哪楼的?”男护工问。
  “新大楼10楼。”病人“翻白鱼”的护理赶紧回答,一边也帮忙收拾病床上的东西,尔后,帮着护工把病人从病床上抬起放到推推床上,伟娟则把氧气袋放到病人的身上。病人还需要吸氧。
  “把这个拉过去后再从那边拉一个过来,也是10楼的。”徐医生在交代男护工。后又交代护理:“这几天别给她喝水。到那边跟护士说一下,今天没有脱水。接下去怎样处理再看看。”
  4号床病人刚离开,护工雅琴就过来换被褥了。就她一个人,张红下班了。她们俩是轮流上班的,上午的班从7点半到下午3点;下午的班是从11点半到晚上6点半。雅琴一边换被褥一边同我边上的15号床上病人在谈刚才徐医生说要拉过来的病人的事。好像是说这个病人原来就在这边做的透析,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到贝林医院那边去做了,现在又提出要求,要到这边做。
  雅琴换好了被褥,到配药房提了一桶透析液到了我床前,在把透析液放到地上时又轻轻同15床病人耳语起来,说:“前几天,他到这边住院来了,要懒在这边做透析了。”她说了这话,回头看了我一下。四目相顾,我的好奇心让我冒出了一句:“谁?”
  “你不认识的。”雅琴对我说。“她知道的。”她是说15床病人是认识这将要进来的病人。15床病人在这医院也做了好长时间了。
  一会,原来拉4号床病人的“眼镜”护工推着住院部的病床进来。透析室的4号床没有滑轮,还是病人的家属一位也是戴眼镜的小伙子帮着护工抬着床移放到走廊边上的。同来的还有一位50多岁的女人,听小伙子叫她妈,这两个是母子。病人是谁尚未能确定。看是用住院部病床推过来的这阵势,病人的病还不轻。
  “呵,就是你呵!”护士伟娟拿着托盘过来准备为病人打针,看到病人在打招呼。曾经是这里的病人,这里的护士应该熟悉。
  徐医生也从后面跟过来了。新到病人医生都要先做例行检查,主要是检查内瘘情况,同时还要给病人量一下血压。
  “你的手呢?”站在病床右边的伟娟在问病人。“把手伸出来,看看你的内瘘情况。”站在病床左边的徐医生则在给病人量血压。
  “血压还好。”徐医生说。
  “天哪,这泡!”伟娟在惊叫。“这手臂上的泡,是烫伤的吧?”说着,还从病人的手臂下拎起一个用医院病人的上衣服装包裹着的包包。“呵唷,这是会么哇?”
  “里面是热水袋。”戴眼镜小伙子马上伸过手接过包包。“我爸怕冷,给他热身用的。”哦,床上躺着的病人原来是小伙子的父亲,也就是女人的老公。
  “你们不能用热水袋。”徐医生说。“手臂上的水泡也许就是你们用的这热水袋给烫伤的。呀,看看,这背上也有好多水泡哇!”徐医生在掀开病人的棉被检查其背部时看到。她接着对病人家属说:“病人对热的感觉是很迟钝的,用热水袋热身病人感觉不到烫,所以很容易烫伤。”
  这时,护士芬芳到我身边为我量血压。我悄悄问她:“这个病人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听他儿子说背上开刀了。”
  “很讨厌的,”芬芳一边为我量血压一边说。“是完全性瘫痪。”她还告诉我,这病人叫陈新华,原来也是这里的病人,后来转到贝林医院去了。前几天转院到我这家医院,背上动了手续,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做透析。
  “天,100的流量都拉不动。”4号床边伟娟又在大呼小叫的了。
  小伙子的母亲——病人的妻子从外面进来。徐医生对她说:”一身都让你们烫伤了。不能再用热水袋给他热身了。”
  “他老是说冷哇!”女人还在解释。伟娟则还在叫苦:“100拉不出来呵,怎么办呢?”
  我看看时间,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4号床上机工作还不正常。
  “给他流量再低一些看看。”徐医生建议。
  “吃不消呵,吃不消呵!”床上病人在叫苦。
  “你是这透析吃不消还是躺着吃不消?”徐医生在问。
  “是躺着吃不消了。”病人说。这一直躺着时间久了还真的会吃不消。我自己也有体会。
  “唉,这么低的流量脱不了多少水哇!”护士伟娟看看机器屏幕在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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