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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有点明白

作品名称:青春不彩排      作者:吾非鱼      发布时间:2017-01-23 19:31:02      字数:3295

  石楠辍学了,说是要去干自己喜欢的健身教练。
  静怡和拉拉的关系说不上来疏远,但也不亲近了,不像过去不分你我有话就说,即使有时碰上面,两人都觉得尴尬,匆匆离去。
  拉拉好像不是那么反感学习了,虽然学起来还是很吃力,但是拉拉不觉得苦,相反每次用很大工夫解一道题而感到无比激动和骄傲,有一种成就感。每进步一次,拉拉就觉得离自己做一个优秀的兽医这个伟大理想就近一步。
  拉拉念念不忘要做一个兽医,这恰好是妈妈最头疼的。妈妈总觉得一个女孩子将来要做了兽医,整天和动物打交道,恐怕找个对象都不容易,谁愿意找一个整天和狗狗猫猫打交道的女孩啊。左思右想,妈妈总想把拉拉做一个兽医的理想扼杀在摇篮之中。
  要说妈妈也有进步,她不像以前和拉拉硬碰硬,她眼看着拉拉渐渐走上了正轨,在学习上不是那么厌烦,而且现在还很主动用功,在妈妈看看来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自己不能因为对敌斗争缺少智慧而导致前功尽弃。因此妈妈在和自己关系好的同事商量以后,想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办法,那就是拉拉喜欢兽医,喜欢动物护理,那么就先让她接触一下这个行业,让她见识一下给狗狗猫猫铲屎擦尿的脏苦。刚好一个小学同学家里是兽医世家,在秦城市开了一家宠物护理诊所,这个诊所距离拉拉家比较近,妈妈一个电话,把自己的苦恼倾吐给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听后,哈哈直笑,连声说好,称赞拉拉有理想,有眼光,有志气。
  妈妈听后,粗暴打断同学的称赞:“嗨嗨,老同学,我是求您给我解忧的,你怎么给我添忧愁呢?”
  小学同学是个男生,说话直截了当:“老同学,亏你还是大学毕业的,简直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就肯定这个工作低贱呢。我看,不是孩子有问题,是你思想有问题。”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将来去干这个工作。”妈妈一意孤行,并考虑自己说这样话对别人心灵的伤害,幸亏是小学同学,是发小,也不计较。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孔子说得好,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小学同学肚量宽大,并不计较拉拉妈妈无理的话语,没办法答应了拉拉妈妈的要求,约定让拉拉每个星期六下午来店里帮忙。
  拉拉妈妈说好这件事情后,再三叮咛老同学,要多给拉拉安排给狗狗铲屎的脏活苦活,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她做个兽医的念头。
  在妈妈的帮助下,拉拉来到了这家宠物护理诊所打工,每周六下午来宠物护理店干活。妈妈原本想让拉拉在实际劳动中体味这个工作的脏和累,这样也许拉拉就会放弃自己的想法,从而把心思拉回到学习上,然后考大学,考研究生,以至于博士,将来找个体面的工作,自己也有面子,拉拉也会幸福。
  可是没想到,拉拉在店里干的很踏实很卖力,即使给狗狗铲屎擦尿洗澡,拉拉也没觉得不好,只要面对着动物,拉拉就会很放松。拉拉觉得动物好像和自己有心灵相同之处,面对动物,拉拉是喜悦的。这种感觉是妈妈理解不了的。
  每周六上午,拉拉学习做作业,下午早早到店里,先是干一些杂活,清理宠物粪便,给宠物洗澡。慢慢地拉拉发现宠物护理不是那么简单,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是干不好的,干这一行得懂一些关于人的心理学,懂一些关于动物的心理学和动物语言,还得有很强的医学知识,和给人看病一样,兽医得有当机立断的魄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还得有一种宽大的仁慈之心。动物病了不像人会给医生描述自己不舒服的感觉,以帮助医生判断病情,动物病了,要靠医生根据动物表现和动物语言去判断它的病情。
  
  一个周六下午,宠物护理店人不多,老板在整理一些档案,是关于在店里寄养和周围人家所养宠物的档案。老板常说,做这个工作你得有耐心,有细心。
  其他的员工在一起闲聊。
  拉拉站在老板身边看老板整理档案,一边听老板的教导。
  突然,急匆匆来了一个奶奶,抱着一个纯黑色的泰迪。刚一进门,就急切地说:“快快快,我的小点儿吐了,吐了,医生,求您救救它。”
  老板赶紧放下手头工作,抢先一步出来接住小点,放在操作台上,小点还在吐着,吐着一堆堆蛋清一样的粘液,可怜滴看着他的主人哀叫着。她每叫一声,那老人就眉毛就抽一下,好像看起来比小点还痛苦。
  “知道吃什么了吗?”老板一边安抚小点,一边询问主人。
  “我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在家里玩,一会就开始吐。医生,赶紧救救它,它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小点,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奶奶也活不成了。”
  拉拉的心也纠结在一起,想起了布布。有一次布布拉肚子,一晚上就拉了二十八回,到天明时,布布连站都站不起来,但是还要硬撑着爬到自己跟前,把头放在拉拉脚上。那一刻拉拉想到布布可能会死,那时拉拉心痛地哭起来,幸亏医生救活了它,那一刻,拉拉发誓要做一个兽医,永不叫布布离开自己,因为布布是拉拉的家人,而且是最亲近的家人之一。
  老板是个有行医执照的中年男人,他很冷静,一边安慰老人,一边用手在小点腹部细细地摸着,还一边摸一边用语言安慰小点。摸完以后叫来拉拉,让拉拉轻轻抚摸小点的下巴,说这样做会让小点感到安慰。
  老板又仔细检查了小点的呕吐物,很肯定地判断,小点是吃了鸡骨头或者鱼骨头等硬物,被卡住了。
  “那怎么办?医生,你无论如何得救小点啊,它可是我的命根子呀。”老人眼泪都下来了,一边说一边摸着小点的头,“小点,奶奶的好孩子,你别怕,医生会救你的,乖孩子。”
  小点看着奶奶,好像也听懂了奶奶的话,眼睛里都是信任,把头靠在奶奶腿上,但是忍不住又吐了。奶奶心疼的直掉眼泪,大声喊医生赶紧救治小点。
  拉拉很紧张,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小点,心里一跳一跳的,真怕小点被骨头卡死。
  老板麻利地把小点固定在操作台上,然后吩咐老人坐在外面等,拉拉站在操作台前帮忙。老板用力掰开小点儿的嘴巴,在小点嘴巴里安放了一个撑开嘴的器具,小点想反抗,可是被固定了;老板用手电照进去,然后一边用左手顺着小点的肚子向脖子方向用力摸,小点呜呜喑喑声音悲惨,奶奶坐在外面心神不定,唯恐小点死掉。
  这时,老板右手拿起一个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小点的喉咙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盘子里。
  拉拉的心紧张到极点,不知道老板从小点喉咙里捏出了什么东西。
  小点不吐了,仰躺在操作台上,爪子一抓一抓的,还把一个爪子放在嘴里啃着,不再哀叫了,眼睛咕噜噜转着,看着医生,大家伙笑了。
  奶奶赶紧进来:“点儿,点儿,你好了呀,点儿,赶紧叫奶奶抱抱,宝贝,吓死奶奶了。”
  奶奶抱着小点,小点用手扒着奶奶的围脖,用舌头不停舔着奶奶,尾巴一摇一摇的。
  奶奶指着医生对小点说:“点儿,赶紧谢谢医生。”
  小点站在操作台上,竟然站起来,抱起两只前爪,作揖道谢。众人欢喜,你摸摸小点,我摸摸小点,店里充满着欢笑,拉拉感到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最后奶奶抱着小点千恩万谢离开了。
  拉拉问老板:“老板,你怎么知道小点被骨头卡了?”
  “拉拉,你看。”老板指着玻璃盘子里的东西,那是从小点喉咙里取出来的,是一个枣核,两头尖尖的枣核,上面还沾着小点喉咙里的分泌物。
  老板解释:“小点呕吐物是蛋清一样的透明物,就排除了是消化不良导致的肠胃炎。肠胃炎呕吐的是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还排除了细小感染,细小感染呕吐物是带血的或者咖啡色,透明呕吐物是有东西卡在喉咙或者肠道里了。”
  “老板,那您怎么知道是卡在喉咙里的?”拉拉很好奇老板怎么判断的。
  “我仔细摸了小点的肚子,肚子没有硬物,挤压小点肚子,它的肚子也不抽搐,所以判断肯定在气管或喉咙。”老板得意解释着。
  拉拉还有一个问题问老板:“如果硬物要是卡在肠道该怎么办?”
  “那就得动手术取出来。”老板确定地说。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就是你怎么那么快就取出了枣核,你不怕枣核在取出来时划破小点的喉咙吗?”拉拉想搞清楚自己的每一个疑问。
  老板不说话了,只是笑。他发现拉拉是个做兽医的好材料,心想,拉拉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该有多好,自己就可以把全部本领教给她,一辈子的心血就有人继承了。可惜拉拉不是自己的女儿,再说她妈妈还极力反对她做兽医呢。
  在宠物护理店打工的这段时间,拉拉终于明白了,光靠自己的一腔热情是不够的,得有过硬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
  看来不努力学习,想干自己喜欢的工作那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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