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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6日星期一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7-01-17 15:30:11      字数:3158

  我今天的床位又是7号。上午时段的病人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40岁还不到,这么年轻的病人呵。他还没有下机,我就在医护室先坐坐。今天是徐医生当班。她是微信群“肾友之家”的群主。
  “这姜小龙人真行,”我对群主说。“这每天又是《新闻早班车》,又是《心灵鸡汤》发送给大家。尤其是这一天天的《心灵鸡汤》,这些大道理的文字是不是他自己写的?”
  自从上个月14日下午我加入“肾友之家”这个微信群后,天天早上7点到8点之间都能看到姜小龙在微信上发的《新闻早班车》和《心灵鸡汤》。我想,这《新闻早班车》的内容是新闻,还可以转发“现成的版本”;而这《心灵鸡汤》每天说的都是不同的、很有哲理并能传递正能力的一段话可就不容易了!
  “姜小龙这人是很有才的。”徐医生说。听她的声音很敬佩这个血透病人。“他很早就开始做血透了。”徐医生转过身来继续对我说。“曾换了肾。后来这新换的肾又坏了,又再做血透,一直到现在。他的负担很重,老婆也生癌。他的家就是这样,他还把一对儿女培养成大学生。”
  “他在哪单位上班的?”我问,我开始对这人感到兴趣。
  “他好像没在哪个单位上班。做什么事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徐医生说。“反正他这人很能干,这么多年都让他坚持下来了。”
  “这人有几岁了?”我又问。
  “四十几岁吧!”
  “他儿女都是大学生了,可能已五十多了吧!”
  “也就五十多岁吧!”徐医生肯定地说。
  “徐医生,62.5。”7号床的年轻小伙子前来向徐医生报告体重。
  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我又对徐医生说:“我们这里好像有好几个这么年轻的病人,他们有没有考虑换肾?”
  “有几个已以报上去了。”徐医生一边回我的话,一边在电脑上记录刚才病人上报的体重。
  “我认为像我这种年龄没有必要换肾了吧?”我说。
  “60岁以上的人一般就不建议换肾。”徐医生说。“对于年轻一点的人来说,是有必要的。换了肾,生活质量要好得多,不会有并发症发生。”
  “嗯,做血透的人最怕就是并发症发生。”我说。我也看了好多资料,血透病人除了在透析过程中会产生高血压或低血压等并发症之外,长期的透析后,不注意防治,则会产生高钾血症、贫血、心血管系统并发症、血液系统并发症、骨病和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等并发症。
  “能先做上肾移植,过上十几年后,肾病若是再发生,还可以再做血透,人的寿命也就增长了。”徐医生说。
  “我是想通了。”我说。“能做上十五年上下时间的透析,人活到75岁也已够了。”说了这话我还自嘲地笑了。
  “现在人的寿命应该是在80岁以上。”徐医生说。
  “其实现在这肾源是很少的。哪年哪月才能有肾源也说不清楚!”我说。“换肾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现在大多只是靠病人亲属捐献的。”徐医生说。
  “哦,该上床了。”我已经看到我的7号床位护工已换好了被褥。于是我走出了医护室,走到自己的7号床边。边上18号床姜师母自己在动手换被褥,我笑着对她说:“呵唷,姜师母今天怎么排到这一张床位来了!”在我印象中,一直以来姜师母的床位大多是14号床位。姜师母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咧着嘴笑笑,尔后又认真地换她的床单。80多岁的人,还是这样好动,几乎每次看到她都是自己动手换被褥的。
  我又从18床看过去,20床上午时段的病人正在下机,20床的“老主顾”陈芳招则已站在边上在等了。稍后,我听到护士韦仙在叫:“陈芳招,你到14号床上去吧,那台机上机早。”休息室出来的第一张床——曾经是姜师母的“专用”床位14号床位已经空下。
  我躺到床上不久,又是红燕过来给我打针。我很高兴。因为我已知道她打针的水平很好。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跟我说下面这一针是要偏右一点?”红燕在准备打针之前还是先问了我一下。
  “偏右,浅进!”我说。
  她仍然是一针打中隧道。还是不觉得怎样痛——或许美女打针男人的忍痛能力要强些吧。
  
  下午2点20分,护士伟娟开始为病人测量血压。
  “周月仙,167-68。”在量到5号床时大声报出病人的血压情况,好让医生听到并由医生决定是否给药。一般情况下,病人第一次血压偏高医生暂时可不作处理,因为透析开始的前段时间,病人的血压大多都会升高,接下来会趋向平稳。
  伟娟解下周月仙手臂上的绷带拿起血压器转身给4号床病人量。我听到周月仙对护士说:“又高上去了,等会会掉下来的。”
  “你是怕我给你药吃是吗?”伟娟开玩笑地对周月仙说。这近几次我看到周月仙的情况还是较好的,没有出现大的情况,可能是这段时间控制水和钾控得比较好吧。
  我一直看着护士一个个量过去。到了11床,这又是一个“老高”。“林正仙,187-79。”透析室里又响起了伟娟的声音。
  “给她一粒药吃。”医护室里传出徐医生的声音。医护室里徐医生和几个护士,还有两个护工在谈论着什么。哦,从医护室门出来第一张床位20号床铺今天怎么到现在还空着没有病人?
  
  这几次都看到了病人“翻白鱼”同我一个时段做透析。她还是住院治疗。因为来透析室时都是由男护工用担架床推过来的,后面跟着新换的护理——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我曾听王总(“翻白鱼”的儿子)说,这个护理是他同村的人。这几次病人都是由护理陪着来的。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病人的儿子了,听说老人家有五个儿子。三点左右的时候,曾看到有两个男子进来,到了10号“翻白鱼”的床边,一个很像是王总的男子附下身叫了“娘”,估计是儿子;另一个陪着来的估计是女婿吧。他们俩呆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就离开了透析室。两个男人刚走开一会,10号机的红灯闪起,警报也响起。护士伟娟从医护室出来为机器解除了警报。但转身还没有走到医护室门口,10号机警报又响了起来,红灯闪闪。伟娟又回到10床位,为其解除警报,并按了几个键。稍等一会,警报又响起。她转过身来检查病人脖子上的临时插管。
  “10号床的护理呢?”伟娟一边在按动台面上的几个键,一边在问。王总雇佣的护理随后出现在10号床边。
  “来,你来帮忙托住病人的头,不要让她转过来压着插管。”伟娟在吩咐着护理。她发现,几次警报响起,都是由于病人摆动了头,影响了右边脖子上的插管。刚才出去的两个男子又一起进来到了10号床边。老人的儿子还走近病床的右边附下身对病人大声吼着:“你的头不要动呵,动不好要死人的!”
  “你别在那边同她说话。”伟娟对大声吼叫的男人说。“你这样不是让她的头朝你那边歪,压着插管。”
  男人赶紧退出来走向病床的左边。但另一位男子又走进了病床的右边,又想附下身同病人说话。刚走到病床左边的男子则马上对走进病床右边的男子说:“别在那边同她说话,到这边来吧。”
  “你们没别的事都出去吧!”护士伟娟开始驱逐人了,“留下护理一个在这里照应病人就行了。”
  
  4点50分,13床机器短促的警报响起,这是下机的警报。随着警报的响起,机器屏幕上的两只红灯显示器也在闪动着红光。13号病床病人是张春仙。一个下午我多次看到她的丈夫“眼镜”从休息室到透析室跑进跑出,关照着病人,张春仙是一个眼瞎耳聋、心智也不怎么好的病人,得随时有人陪护照看,以防意外。警报响起时,“眼镜”也从休息室出来,几乎与护士伟娟同时到达13号床边。在伟娟给病人切断管道,回收血液的同时,“眼镜”他也帮忙做好了拿出捆扎针眼的绷带,并自己到走廊工具椅上拿过血压器来做好了为病人量血压的准备。等护士给病人下好机,他就在边上帮着扶起病人,待病人在床上坐好,又帮她穿上鞋子,并撑扶着病人慢慢下床,双手牵着病人的双手,一步一步移动着走向休息室去称体重。称了体重后又牵着病人一步一移地回到13号床位,再帮她穿好衣服。在向医生报告了病人的体重后,还是双手牵着病人的双手一步一移地走出透析室,在休息室里撑扶着病人坐上自备的轮椅推着出去。望着他们的身影,我体味着“相濡以沫”这一成语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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