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筑城凤凰

　　不韦城和不韦县的出现，为汉朝开疆拓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皇帝下诏，把永昌郡治从嶲唐县搬到了不韦县，使管辖区域进一步西移。郡治前移，与其说是汉武帝明智，不如说是奋发图强的吕氏后裔重新获得了新生。
　　为摸清地方及周边地形，吕凯留下王伉处理县府事务，带着吕祥和大阿蛮儿一道，把永昌郡的山山水水走了个遍。每到一个村寨歇脚吃饭，打探地形，都由大阿蛮儿和当地哀牢夷沟通联络，取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为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意外，大阿蛮儿给父子俩找来一套哀牢夷服装，把他俩化装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深入周边各地，查看地形，描画地图。
　　一次，吕凯不小心，从山顶跌下了澜沧江。要不是山崖上有棵老油松挂住了他，被大阿蛮儿和吕祥用草绳和树藤救了上来，他必定葬身于江鱼之腹。
　　又一次，山大林深，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三人分头寻找食物。吕祥找到一个动物窝，以为是兔子窝，就欢天喜地地钻进去抓兔子，结果里边全是一窝狼崽，吓得他赶快退了出来。要不是母狼外出觅食未归，他必定丧生在恶狼口中。
　　还有一次，野外做饭，误食野菌中了毒，三人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要不是一个打猎的哀牢夷认识大阿蛮儿，用草药给他们解毒救活过来，他们仨必定丢掉性命。
　　经过半年左右的时间，吕凯父子二人和大阿蛮儿，踏遍了澜沧江以西、怒江以东的山山水水，布鞋跑烂了，换成了草鞋，草鞋也跑烂了几十双，在当地村寨土人的帮助下，哪里有山峰山谷，哪里有大道小路，哪里有溪水江河，哪里有瘴气毒雾，都弄了个明明白白，在地图上标了个清清楚楚。
　　吕凯和吕祥皮肤黝黑，头发胡子一样长，衣服裤子不是被草磨破，就是被树枝和尖利的荆棘挂烂。回到不韦城，遭遇了诸多误会和尴尬。
　　“臭乞丐，让开，别拦着我们走路！”
　　“臭乞丐，让开，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臭乞丐，滚一边去，我这还没开张呢，没钱给你！”
　　街上，谁都不认识吕凯吕祥了。大家以为他俩是哀牢夷乞丐进城乞讨，一个个地高声呵斥他俩。
　　“哈哈哈……”吕凯吕祥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是我们，吕凯吕祥父子俩啊。”
　　“啊？你俩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啦？”形象认不出，声音却还熟悉。听出声音，大家惊愕不已。
　　“嘿嘿、嘿嘿。”父子俩笑而不语。
　　“哪来的臭乞丐？滚一边去！”到了县衙门口，正要进门，被守门的衙役挡住了。
　　前头被误会，吕祥觉得好笑，现在又被误会，不禁有些气愤：“狗奴才，你们不认识我吕祥，难道连我父亲也不认识了吗？”
　　“祥儿，不能这样无理！”
　　“他们才无理呢！”
　　“我们这般形象，谁能认出来？难怪他们呀。”
　　“啊？真是吕功曹、吕公子，在下没看清，请吕功曹和吕公子赎罪！”衙役被吕祥一吼，瞪大眼睛看清楚后，连忙赔礼道歉。
　　“不知者不罪。况且，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两个守门衙役，迅速让开，站到两个石狮子的旁边去了。
　　进了县衙，王伉也没有认出来。
　　“这是县衙，乞丐不得进来，出去！衙役、衙役，两尊门神，你们到底是怎么把门的？赶快轰他们出去！”
　　“王府丞，别骂他们，我是吕凯。”
　　“是啊，王叔，别骂他们了，我是吕祥呀。”
　　王伉走到吕凯父子俩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啊？真是吕功曹，真是吕公子啊！你们、你们，吃了很多苦头吧？”
　　吕凯父子讲述了大致经过，王伉听到惊险处，唏嘘不已。
　　“哪来的乞丐？要饭都要到我们官家来了。管家、管家，赶快轰他们出去！”父子俩回到家里，连妻子朵娃也不没有认出他们来，还被吓了一大跳。
　　“阿妈，是我和我爹回来了。”
　　朵娃左看看右瞧瞧，终于看清楚了父子俩，不禁喜极而泣：“啊？是祥儿？真的是祥儿？老爷，真的是老爷？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快把我急死了！我找王府丞派人去找你们，他不同意，催了多次，都不管用。”
　　吕凯安慰妻子说：“王府丞做得对。夫人，别哭了，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是啊，阿妈，我们都好好地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嗯嗯，高兴，高兴，娘应该高兴。祥儿，来，娘想死你了，让娘好好看看你。”
　　“你让祥儿洗洗再看吧，他都脏死了。”
　　“我不管，我都想死我儿子了。我不觉得祥儿脏，倒是你，赶紧洗去。”
　　“好好好，我脏我脏，我赶紧洗去。”
　　大阿蛮儿那边，倒没有闹出这样的误会和尴尬。他从一生下来，就在风里来雨里去，他爹和弟弟听见他回来，高兴地出门迎接，还杀了一只大公鸡，犒劳他安全归来。
　　红土高原，烈日炎炎，把吕氏族人的皮肤晒得越来越黑。时间，让吕氏族人的根系越扎越深。他们与蛮夷们融为一体，一同喜怒哀乐。
　　吕凯实地查看地形，绘制永昌郡地形图，又从中获得了新的灵感——勾画出了一张新城草图，目的是防备不安分的蛮夷。
　　“王府丞，我想再建一座新城，不知你意下如何？”吕凯游览圣山，悟出的“道”，原来是这个。他跟王伉讲了自己的想法，说要择日实地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吕功曹，要得，我也正有此意。”听说吕凯要再建一座新城，王伉立马赞成。
　　“王府丞，你觉得建在哪里合适？”吕凯不管跟王伉定夺什么事，总是一种商量的口气，从来不搞“我说了算”那套。
　　“吕功曹，在选址上，我有两个考虑，但很不成熟，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没有跟你说起。”
　　“哦，说来听听。”
　　“一个是你们几代先祖首选的旧城址，目的是为了恢复你们吕氏南中大姓的地位，振兴你们吕氏一族的家业。另一个是吕功曹你新建的这座城，把它扩大扩宽，形成一座大城。”
　　“王府丞为我吕氏一族考虑，你有心了，我代吕氏一族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不妥。”
　　“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你想啊，我吕氏南中大姓地位，在无数次战乱中几起几落，多少次大姓变小姓，如今有些恢复了，就更不能在旧城址建城了，那样的话就说明我们吕氏后裔没有长进了，这是其一；其二，说到振兴吕氏一族家业，最重要的还是振兴一个国家的事业。一个县啊，是国家的一部分。没有了国家，个人也好，家庭也罢，什么都不是！正所谓：有国才有家啊！”
　　“吕功曹所言极是。另外那个，也不妥吗？”
　　“嗯，还是不妥。你再想啊，我在我自己建的城上来个扩大扩宽，有什么意思呢？没有创新嘛，是不是？再说，这里毕竟太小了！”
　　“吕功曹觉得两个都不妥，又嫌太小，想必已有新的地址了？”
　　“没错。那天游览神山圣岭哀牢山，我看到西南边偌大一块冲积平地，得到了一个启示，就有了再建新城的想法。这些年来，没有发生太大的战乱，汉夷安居乐业，生产发展，积蓄充盈，是到了再干一件大事的时候了。”
　　“吕功曹看得远想得宽，我等自叹不如啊。”
　　“王府丞莫谦虚，你做事细心周到，有条不紊，大家都很佩服你呢。”
　　“对了，吕功曹。你既然在哀牢山顶看准了那就干吧，何必多此一举实地查看呀？”
　　“这是跟老百姓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草率。不查看清楚，我不放心啊。”
　　第二天，太阳刚出山，吕凯约上王伉吕祥，带着大阿蛮儿小阿蛮儿，各自骑马，顺着山脚，绕过禁水，实地察看。
　　吕祥和小阿蛮儿早忘了小时候的不愉快，两人结拜成了兄弟。吕祥小，做了义弟，小阿蛮儿大，做了义兄。
　　站在大沙河边，大家看到这一大块冲积平坝，顿时感觉整个地形果然形似凤凰展翅。
　　“啊，好一块风水宝地，真的是太适合建一座城了！”吕凯赞叹。
　　“凤凰展翅，真是太吉祥了！吕功曹，你太有眼光了。”王伉竖起拇指夸奖。
　　“爹爹，快看。北边是凤头，南边是凤尾。爹爹，爹爹，快看快看，东西两边是张开的翅膀。再看凤头对着的北边海子，仿佛就是凤凰饮水呢。”吕祥左手拉着吕凯，右手指着这指着那，嘴里兴奋地说着。
　　“真的太像了！哥哥，你说呢？”小阿蛮儿问大阿蛮儿。
　　“嘿嘿，是很像啊，不说不像，越说越像呢。”大阿蛮儿点了点头。
　　吕凯胸有成竹，现场拍板，毫不犹豫，就在大沙河边的“凤凰地”上建一座新城，扩大不韦县的战略纵深。
　　吕凯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他安排吕祥翠心兄妹俩，还有大小阿蛮儿，带领部分族人和哀牢夷，留守不韦城，自己带助手王伉、妻子和其他族人，来到大沙河边，搭起窝棚，吃住下来。
　　很快，三月、半年过去了。
　　看着工程浩大的新城雏形，工匠们边干活边说：“这座城花费这么大的功夫修筑，肯定非常牢靠呢。”
　　吕凯说：“师傅们，此墙一定要坚不可摧，此城一定要固若金汤。否则，遇敌破城，百姓生灵涂炭，便是你我的罪过了。为了百姓，为了子孙，你们的艰辛付出，一定是值得的。后人会记住你们，会铭记你们的工匠精神的！”语气里，充满期望，满含勉励。
　　“嗯嗯嗯。”监工吕木、吕林、吕森听了，连连点头。
　　“呵呵、呵呵……”工匠们听了，憨厚地笑了笑。
　　吕凯非常看重这座城，亲自担任总监工，一砖一石，一沟一河，一街一巷，都要亲自把关。人员不够，他就把留守不韦城的人轮换调用起来，拓宽了东山脚和西山脚到大沙河再转入西南凤凰城的两条大路，供马车运粮行走。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工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忽然有一天，工匠闹起了罢工。
　　监工吕木、吕林、吕森克，不光克扣工匠的口粮和工钱，还用皮鞭抽打动作缓慢的工匠。
　　老工匠是其他工匠的师傅，由于年迈体衰，已经不能干活。他是徒弟们专门请来指导建城的。他坐在一个土堆上，一边喝茶，一边指点。吕木、吕林、吕森不知情，见老工匠不干活，反而那么悠闲自在地指指点点，上去就是一顿鞭打。三条鞭子飞舞，雨点般落下，老工匠被活活地打死了。
　　老工匠是所有工匠德高望重的师傅，徒弟们悲痛不已，气愤不已，罢起工来，要求讨个说法。
　　吕凯十分恼火，立即罢去吕木吕林吕森的监工职责，派人把他们三人捆绑起来，押到将要建成的城门口，安排挨了打的工匠，每人操鞭抽打，挨了几鞭打还几鞭。可工匠谁也不敢，交到他们手里的鞭子，怎么也举不起来，仿佛比他们平时握在手里的铁锤还要重一百倍。
　　吕凯顿时火起，一把抓过皮鞭，给吕木吕林吕森各抽打了十鞭。之后，厚葬了长发工匠。
　　出殡那天，吕凯叫吕木吕林吕森参加抬棺。在下葬的坟地上，吕凯又叫兄弟三人跪在棺木前，行三跪九叩之礼。
　　工匠们觉得不解气不解恨，向吕凯再提严惩之事。
　　吕凯开导大家说：“吕木吕林吕森鞭打你们工匠，打死你们师傅，实属可恶，我很痛心，是我管教不严，理应严惩，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代他们三人求情，先把他们三人的项上人头寄存在我这里，一旦有战事，我首先派他们上阵杀敌怎么样？”
　　“这……”
　　“我说话算话，请大家相信我！”
　　“这……”
　　“看来，大家不相信我。这样吧，我现在割去他们三人的头发，先来个割发代罚，以示小惩。我再强调一遍，日后有战事一定叫他们率先上阵。现在，先饶他们一命如何？”
　　“好吧。功曹向来赏罚分明，我们有目共睹。既是功曹多次求情，我们答应就是。”
　　“谢谢大家给我几分薄面。他们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先罚他们三人半年军饷，作为对老工匠家属的抚慰。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就依功曹所言，我等没有异议。”
　　凤和龙，都是中华民族祖先不朽的图腾。
　　吕凯除了喜欢龙，就是喜欢凤。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一座远超不韦老城的新城建起来了。
　　吕凯十分欣赏新城，对大家提议说：“既然离开了不韦城，就不用‘不韦’之名了。因为‘不韦’二字，实在是我们吕姓一脉的耻辱。如今，这座新城建在‘凤凰地’上，新城的名字就叫凤凰城吧。”
　　“按照地面的凤凰图形起名叫‘凤凰城’，如此甚好。”王伉一干人等完全赞同。
　　凤凰城建起后，吕凯搬出窝棚，搬进了新城。为便于管理，把郡治也搬迁到了凤凰城所在地。吕祥和原班人马仍然留守不韦县，这是吕凯深思熟虑后故意布下的一颗闲子。
　　凤凰城，呈凤凰展翅状，屹立在禁水之南，城西还有外廓。全城呈长方形，东西宽96丈，南北长112.5丈，比不韦城更加宏伟壮观，与一个郡治的地位非常匹配。城墙基础全用巨石砌成，有两人多高。石墙上，又用红白粘土掺沙石夯筑到顶。城四周，挖了大约两人深的护城河，城内水井、道路、排水沟一应俱全，夯筑工程十分浩大。城门楼和屋面，覆盖着三分宽板瓦和二分宽筒瓦，装饰图案丰富多彩，有模印的几何图形，也有仿真的铜钱、车马、鸭鱼、花草、禾穗、五铢钱、摇钱树等装饰图案。城门两边，用的各种汉晋几何纹砖，都是从东汉到晋代烧制的纪年砖，写着“建安四年造作”、“元康四年造作”、“长乐寿未央”、“吉羊”等铭文，画着卷云瓦当图案，是汉晋时代最流行的纹饰。
　　为做到有备无患，城下还修建了四通八达的暗道，设置了很多通风孔、观察孔和刺杀孔。
　　城的东北两边面朝禁水，取水非常方便。两道门外，备有竹筏和小木船，可以随时划进海去，采集海菜、莲藕和菱角。
　　海菜，一头开花结包，一头茎细长，用它煮汤，是一道不错的美味。如用熬好的鱼肉汤骨头汤煮海菜，味道更加鲜美。吕凯一家十分喜欢这道菜，经常叫吕祥出去采回来煮食。
　　两头尖肚子大的棱角，有些像“心”的形状，是翠心的最爱。吕祥每次到凤凰城看望父母，都要带一些回去给妹妹。其实不韦城不缺此物，完全是朵娃挂念女儿硬叫吕祥带上的。
　　吕祥回到不韦县，一进府衙门，就碰上了出门逛街的翠心。
　　“哥哥，回来啦？爹娘好吗？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爹娘很好。你呀，真是个馋嘴妹妹！阿妈晓得你爱吃棱角，叫我给你带了一些。”吕祥把一包用荷叶包着的菱角递给了翠心。
　　“哦，谢谢阿妈。”翠心放下手中活，双手接了过去。
　　“怎么不谢谢我呀？不给你吃了。”吕祥一把抢了过来。
　　“不给吃算了，我偏不谢你！”翠心嘟着嘴，撅朝了一边。
　　“好了好了，拿着，我逗你玩呢。”
　　“这就对了，谢谢哥哥。”
　　“馋嘴妹妹，我就纳了闷儿了。一个棱角而已，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它呢？”
　　“哥，我不光喜欢吃棱角，更喜欢它这个像‘心’的形状。”翠心指着菱角说，“‘心’是最重要的东西，需要精心呵护，不能让它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伤手可以，伤脚可以，就是不能伤心呀。”
　　“你是吕家大小姐，谁伤你的心了？谁敢伤你的心了？就算我是你哥也不敢惹你伤心的。”
　　“没有谁，是我说着玩的。”
　　“你呀，没事瞎想些什么、胡说些什么呀？”
　　“要你管？”
　　“爹娘不在身边，我就要管。在不韦城，我有权代爹娘管你！”
　　“瞧瞧，刚才还说不伤我的心呢。”
　　“我没有伤你的心啊。难道这样子说个玩玩，也会伤到你的心啦？”
　　“你想管我，就是惹我不开心，惹我不开心就是伤我的心。”
　　“好好好，玩笑话我也不说了，真要伤了吕大小姐的心，我可没法向爹娘交代！”
　　“哥啊，你是嘴说给耳朵好听啊。”
　　“妹妹有张辣子嘴，说话总是不依不饶。好吧，我不管你了，真的不管你了，还不行吗？”
　　“这还不错。不过，过两天我就到凤凰城找爹娘去了，本小姐不给你管了，你想管也管不着了。呵呵呵……”
　　“哼，等你回来我再管！”
　　“你真要管我，我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哄鬼呢你。只怕才三五天，还没等我催你，你就心慌意乱地跑回来了。嘿嘿嘿……”
　　“为什么？区区不韦城哪有那么大的凤凰城好耍呀？不玩个够耍个够，我才不会着急忙慌地回来呢。”
　　“哼，口是心非呢你。”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
　　“区区不韦城是小，但这里有你舍不得的东西呢。”
　　“舍不得的东西？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有，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呀？这里根本就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瞧瞧，还在口是心非呢。我说的东西是个人，难道有个人，也不值得你留恋吗？”
　　“谁呀？我不知道，肯定值不得我留恋。”
　　“大阿蛮儿啊，难道他值不得你留恋吗？”
　　“哥，没有的事，你怎么昏说乱讲呢。”吕祥说了那么多，有些烦了，干脆直指翠心的柔软心地。陡然，翠心满脸绯红。
　　“没有？妹妹，哥跟你说，你和他不合适，赶快断掉。如果你不乖乖地听话，我就真的代爹娘管教你了！”吕祥边说边举起巴掌假装要打翠心。
　　“来呀来呀，你打不着、打不着。”翠心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日月轮回，朝代更迭。
　　永昌郡太守还是迟迟不到位，吕凯不抱怨不计较，与府丞王伉一道，忠心耿耿地镇守着凤凰城，履行着自己应尽的职责。
　　从凤凰城开始，“翻身做主人”的吕氏族人，彻底丢掉了那顶顶着祖先恶名的帽子和“臭名声”，为吕氏赢得了新的光环，将一份新的荣耀保持并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