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九起义
作品名称:共和风云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17-01-08 22:56:35 字数:7549
“成功了,成功了!”武昌起义三天后得知消息,共进会湖南分会领导人焦达峰,面对紧急前来参加商议军事行动的会议代表兴奋地说。
“是不是武昌起义?”陈作新(1870—1911)也有些激动,他急切地问道。
“嗯!武昌起义成功了,革命军占领了武汉三镇,成立了湖北军政府。”焦达峰点了点头,十分兴奋地说,“我们湖南也要积极响应,用实际行动支援武昌。”
焦达峰(1886-1911),原名大鹏,字鞠荪,湖南浏阳人。焦达峰出身于富裕的地主家庭,4岁入私塾,9岁即能作诗。1899年,进入浏阳县立南台高等小学堂,开始接受新知,1903年,进入长沙高等普通学堂学习,兼习日语。1905年,自费前往日本留学,在东京东亚铁道学校学习铁路管理与爆破技术。同年8月加入同盟会从事会党联络工作。1906年初,奉黄兴之命回湘参加萍澧浏起义,担任浏阳会党铁血军总司令李金奇的联络参谋。起义失败后,逃亡日本。1907年焦达峰担任新成立的同盟会调查部长,成为同盟会骨干。后与张百祥、孙武等人在日本组织成立共进会。1909年初,焦达峰和孙武奉命回国筹划起义,4月,与邓文翚、刘公等在汉口设立共进会总机关。8月,焦达峰在长沙成立湖南共进会机关,积极联络新军及巡防营工作,并说服立宪派共同合作,为将来起义作准备。
10月14日,焦达峰召集包括立宪派在内的各界代表30余人召开会议,湖北军政府派来的代表蓝综、庞光志应邀出席,会议决定10月20日举义,响应武昌首义,并成立战时统筹部,由焦达峰、陈作新负责领导起义。由于会党徒众未能如期赶到,焦达峰决定将起义延期至23日。
10月20日,陈作新获悉饶运钧在前往水陆洲运动巡防营时被捕,拘于五十标禁闭室待斩。刚到任巡防营统领黄忠浩敦请新任湖南巡抚余诚格下令,限22日将新军一律调离长沙,调集巡防营劲旅至省垣自卫。事危时迫,焦达峰、陈作新商量决定提前至22日起义。
10月22日清晨,长沙新军49标代表安定超朝天放了三响信号弹,站在操坪石凳上宣布焦达峰的作战命令,起义军兵分两路攻城,一路由焦达峰、彭友胜率领四十九标二营后队,会同五十标及马队由北门进城,占领荷花池军装局;另一路由陈作新、安定超率领四十九标二营前队、右队、左队,会同辎重、工程两营由小吴门进城,占领咨议局。
因提前做好了内应工作,两路起义军都兵不血刃,北路军未鸣一枪,迅速人城占领军装局,东路军与巡防营相持了一段时间后,亦未开一炮就占领了谘议局。下午3点,东路军与北路军会合,由焦达峰、陈作新、曾杰、成邦杰、安定超、李金山等率领一部分新军,驰赴巡抚院辕门及附近又一村,四堆子、五堆子一带,包围巡抚部院。巡抚余诚格已经潜逃,巡防营统领黄忠浩被起义军押解至小吴门城楼斩首示众。长沙起义顺利成功。
当晚,各界代表汇聚谘议局,在同盟会员文斐主持下召开会议,按照陈作新提议,会议公推焦达峰为都督,陈作新为副都督。次日上午,湖南军政府成立,焦达峰、陈作新在巡抚衙门就任中华民国湖南军政府正、副都督职,宣布脱离清廷独立。
湖南独立后,焦达峰、陈作新便积极招募和组织湘军援鄂和援赣。在他俩的共同组织下,几天之内,自由招兵60000余人,编成4镇陆军,10月28日,首批援鄂军1700多人由王隆中率领自长沙大西门码头乘船出发,焦达峰、陈作新亲至湘江河岸,欢送将士,誓师出征。
然而,令焦达峰、陈作新没有想到,以留日士官生、原五十二标二营管带梅馨为首的立宪派对新生政权产生不满,梅馨与谭延闿(1880—1930)密谋,鼓动满清巡防营旧军为统领黄忠浩复仇,一场针对焦达峰、陈作新的阴谋已经酝酿。
10月31日,梅馨等人蓄意制造长沙北门外和丰火柴公司挤兑风潮,焦达峰接到风潮的报告后让陈作新前往查看处理。没有预想这是一场阴谋的陈作新未带一兵一卒,便骑马前往调处。陈作新刚驰至北门铁佛寺时,即陷入梅馨预先所设的伏击圈,被叛兵包围,一凶手持马刀向陈作新头上劈去,毫无警惕的陈左额顿时被劈下一块,拔枪不及,忍痛下马,突入附近一成衣店,操起板凳一条,向杀他的凶手当胸砸去,将凶手砸翻,并在凶手头上猛砸,凶手虽被砸死,但他自己却连中数弹,倒地气绝,年仅41岁。随即,梅馨又指挥叛卒冲进都督府将焦达峰杀害,年仅25岁。而事前,曾有人劝焦达峰暂避,但他却浩气凛然的说:“余惟一身受之,毋令残害我湘民;且余信革命终当成功,若辈反复,自有天谴。”随后,谭延闿被咨议局推举为湖南省都督,而梅馨被谭延闿委任为湖南第5师师长。
就在湖南长沙起义后不久,为响应武昌起义,同盟会山西支部决定在太原发动武装起义,10月28日,山西巡抚命令黄国梁的第八十五标奉命出发南下平乱,当日下午,同盟会员阎锡山(1883—1960)、温寿泉、黄国梁、张瑜、乔煦、南桂馨等在五福庵32号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起义。10月29日晨,85标同盟会员杨彭龄、张煌等宣布起义,并公推管带姚以价(1881—1947)为起义军总司令。姚以价慨然应诺,并在起义动员会上大声疾呼:“吾辈身为军人,理当奋起救国,与清廷决一死战,为亿万同胞雪耻复仇。”
随后全场官兵群情激奋,誓死杀敌。旋即,起义军攻入城内,将巡抚陆钟琦,协统谭振德乱枪击毙。太原起义宣告成功。随后各路义军将领及上层人士齐集省咨议局,组成了山西军政府,公推八十六标标统阎锡山为都督。为防堵清廷派兵入晋,姚以价被山西军政府委任为东路军司令,率所部民军前往娘子关、固关一带据险设防。
与此同时,中国的西南边陲云南更是风声鹤唳,10月27日19时,以张文光、刀安仁为首的同盟会会员在滇西重镇腾越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他们在讲武堂乙班毕业生彭冥、李学诗、和朝选、方涵、刘德胜等人的支持下,率领新军士兵击毙反动军官、76标3营管带张桐相后,攻打抚西道署、军装局和腾越厅署,打死了反对起义的云南巡防第4营管带康福祥,经过一夜激战,迫使清军腾越总兵张家钰吞金自杀,厅署温良玉逃走,道台宋联奎及“余众投降”。起义军占领腾越,起义宣告成功,并成立了滇西军政府,推举张文光为滇西都督。
腾越起义让云南总督李经羲十分震惊和恐慌,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他下令昆明全城戒严,并在总督署内外修筑工事,同时派军警四处捉拿革命党人。但是,清政府的猖狂只能激起更大的革命风暴。为了响应武昌起义,以陆军第十九镇第三十七协协统蔡锷为主的在滇革命志士积极行动起来。10月16日、19日、22日、25日和28日,蔡锷和云南陆军讲武堂教官李根源、唐继尧、刘存厚、沈汪度、张子贞、李鸿祥、黄毓英、黄永社等人在昆明肖家巷、北门街、洪化桥等地秘密召开了五次会议,决定:李根源率73标攻打军械局和五华山;罗佩金率74标攻打东、南门及云南总督行署;炮标由庾恩旸等人率领,以炮火支援进攻五华山、军械局及总督行署的步兵;张子贞率讲武堂在校学生在城内接应;机枪营分别配属各攻击部队;以74标三营为总预备队,位于北仓坡上。全体起义部队务必于10月31日拂晓占领昆明4城门及圆通山,开始总攻击。会议还推举了蔡锷为临时总司令,起义时间定在10月30日午夜12时。
在五次秘密会议期间,顾品珍、李烈钧、刘祖武等讲武堂教官,也经常聚集在一起,密谋革命之策略,积极准备发动革命。朱德、范石生、董鸿勋等讲武堂毕业生也时常在大观楼、西山等地相聚,秘密协商武装起义事宜。
蔡锷(1882年-1916年),原名艮寅,字松坡,汉族,湖南邵阳人,出身贫寒。1898年考入长沙时务学堂,师事梁启超、谭嗣同。1899年赴日本留学。1900年回国参加自立军起义。失败后改名“锷”,立志“流血救民”。1902年11月,蔡锷考入东京陆军士官学校。因成绩突出,蔡锷与蒋方震、张孝准同被称为"中国士官三杰"。1904年初,蔡锷从日本陆军学校毕业归国,先后应聘任江西随军学堂监督、湖南教练处帮办、广西新军总参谋官兼总教练官、广西测绘学堂堂长、陆军小学总办等职。年轻英俊的蔡锷,脚穿长统靴,腰挎指挥刀,每天扬鞭跃马,威风凛凛,指挥练兵。他讲解精辟,技艺娴熟,要求严格,深受官兵敬佩,被赞誉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1911年春,经李根源、罗佩金推荐,蔡锷被云南总督李经羲聘请担任军职,不久,就被任命为云南陆军19镇37协协统。
蔡锷虽不是同盟会会员,但他在日本士官学校留学时,就具有了强烈的爱国主义的民主共和思想,与李根源、罗佩金等同盟会会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为了将云南新军掌握在革命党人手中,蔡锷精心安排了不少讲武堂教官到37协中任职,如让罗佩金出任74标标统,让李鸿祥、唐继尧、顾品珍、刘祖武、庾恩旸、谢汝翼等人分别担任各步、炮营管带。另外,云南陆军讲武堂甲、乙、丙班及特别班800余名学员被分配入伍,不少学生进入蔡锷所部,其中特别班学员提前毕业,就有18人被分配到蔡锷的部队里,已是同盟会会员的朱德就是其中之一,他到第三十七协第七十四标第二营左队以见习生的资格当副目,几天之后,又当了司务长。
10月30日,正是九月九重阳节。夜晚8时左右,协统蔡锷正在昆明巫家坝召集主要军官会议,部署行动计划。忽然,眼前一片红光,蔡锷定睛一看,原来昆明城内发生火灾了,火光冲天,浓烟直往上窜。蔡锷正在纳闷之际,“砰!砰!砰”枪声大作。
原来,傍晚时,劳累一天的人们已经上床歇息了,但是位于昆明城北的北校场却一点儿也不安宁,笼罩在黑暗中的北校场表面上静谧得令人可怕,实际上革命的思潮如暗流涌动,连日来,武昌起义、长沙起义、太原起义、腾越起义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驻扎在昆明的新军也终于按耐不住革命的冲动,终于在这一夜打响了昆明革命的第一枪。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放下。”值日队官唐元良手持皮鞭对正在兵器库房搬运子弹的士兵吼道。受第七十三标第三营管带李鸿祥的指派,排长黄毓英、文鸿奎安排所属士兵去兵器库房搬运子弹,没想到,正巧碰上值日队官唐元良和安焕章。云南总督李经羲因为担心武昌革命火烧昆明,就下令除了打靶训练外,其余子弹全部上缴。
“没,没……”被唐元良用皮鞭指着的士兵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回答说。
“子弹全部上交封存,没有总督李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动用,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唐元良继续吼道,“你,就是你,说,搬运子弹想干什么?谁指使你干的?”
“这,这……”士兵支支吾吾着。唐元良见状十分恼怒,举起皮鞭就抽打这名士兵。
被抽打的士兵情绪一下子爆发了,他抬枪便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唐元良被当场打死。
随即,黄毓英、王秉钧、文鸿揆派人开箱取出一批马枪,安焕章闻讯后急忙赶来阻止,并用指挥刀和皮鞭乱打士兵。群情激愤的士兵当场开枪击毙了安焕章等其他几名反动军官。“重九起义”的枪声就这样打响了,起义提前了。
“杀!”“杀!”起义官兵高声大喊,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新军第19镇37协73标三营管带李鸿祥见事已至此,便紧急下令吹号,集合部队,随后,带着满腔愤怒的士兵从营房里冲了出来。
刚冲出营房,即遭到了73标标统丁锦所率领的卫队开枪射击,当场射伤数人。恰在这时,被云南总督李经羲传见后的李根源,正率部从城里赶到北教场。他见丁锦正令其卫队向李鸿祥的队伍开枪扫射,立即命令讲武堂丙班毕业生、排长王钧率兵直扑73标本部,丁锦负伤后随其卫队败逃。
“弟兄们,按照原定的起义计划,我们从北门攻城,目标军械所、五华山。”晚8时40分,李根源紧急号令士兵集合,整顿队伍。
“进攻!”李根源一声令下,73标3营起义军从北教场出发经莲花池直取昆明北门。按照原定计划,李根源、李鸿祥所率73标从北教场出发,攻占北门、圆通山、五华山、军械局;蔡锷、唐继尧率74标从南教场出发,攻占南门、督署、盐署、藩署等各个衙门。
李根源率部进攻昆明北门,城内讲武堂学生打开城门,迎接义军,两军汇合,顺利攻下昆明北门、圆通山,接着进攻军械局、五华山。因起义时间提前,蔡锷、唐继尧的所部74标并不知情,未能及时起义,而清军凭借五华山进行顽强抵抗,李根源、李鸿祥部损失惨重,战斗一度陷入僵局。
“松坡老弟,枪声,你那儿听到枪声了吗?据说是北校场打枪,我已下令去查了,你74标可不能出乱子!”总督李经羲得知北校场开枪后,立即给蔡锷挂电话。
“总督大人,你尽管放心,南教场74标一切如故,没有任何动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蔡锷故作冷静地回答说,“刚才北教场是哨兵走火,已经平息了,虚惊一场。有学生松坡在,大人就放心吧,保你平安无事。”
刚放下电话的蔡锷知事已有变,73标已经提前发难了,正准备部署下一步行动时,忽然又接到第19镇统制钟麟同的来电:“73标兵变,74标戒严待命。”刻不容缓,起义总司令蔡锷当即紧急部署,决定由唐继尧、刘存厚率步军攻击总督署,蔡锷、雷飚等增援在五华山、军械局的李根源、李鸿祥所部。谢汝翼的炮兵沿东南城墙列炮布阵,通过零星炮击,掩护其他部队,并命令分发子弹,迅速整队集合。
晚上10时许,蔡锷全副戎装,腰佩银剑,骑着白马,来到巫家坝的大草坪上,向全体官兵庄严地宣布了起义的号令、目标和要求。步、炮两标官兵高呼:“革命军万岁!”随后,他亲自带领这支起义新军,迅速向昆明城进发。
行进中,遇到了顾品珍等人率讲武堂骑兵科学生及机枪营一部来迎。这时,小东门、小西门已由73标及讲武堂学生占据。到达吴井桥时,驻守财神庙的第2、第4巡防营中的讲武堂师生也派人来迎。蔡锷命令炮标由小西门入城,74标各营由小东门入城,攻向城中的五华山和都督府。
得知李根源攻打五华山、军械局屡屡受挫,蔡锷立即派所属第3营和炮标1营跑步支援73标起义部队,并亲自指挥第1营和第2营从长春路分别攻打五华山和都督署,与73标的进攻部队形成东、西、北三面呼应的攻击态势。
五华山是昆明城的制高点,是双方必争之地。清军云南总参议靳云鹏、第19镇统制钟麟同亲率巡防营、宪兵营、辎重营和机关枪队等重兵在此防守,他们抢占了五华山的武候祠、劳公祠高地。
由于军械局是清军在昆明的弹药储存之地,大门、后门、围墙碉堡上均配有机枪,防守严密,五华山的清兵又从山上俯射,与山下的军械局互为犄角,弹雨交织,火力甚猛。但是起义军必须首先攻下军械局,方可拿下五华山,战斗异常激烈和艰难。73标所属排长文鸿揆冒着弹雨,奋勇当先,攀援长梯登上城墙,然刚上墙头就被清兵用机枪扫射,遍体中弹如蜂房状,壮烈牺牲,他是讲武堂在云南重九起义中壮烈牺牲的第一人。
一次又一次强攻军械所,起义军战至31日凌晨4时,伤亡惨重,也未能奏效。率军攻占军械局的炮营管带谢汝翼火了,亲自搬来一门母炮向军械局发四发炮弹,却“仅崩砖石四五块,土基数片”。李根源下令运来黑炸药,开挖地道,埋于墙角用火药引爆,一连3次才将围墙炸开了一个5尺宽的洞口。谢汝翼趁势率部冲入,奋勇拼杀,烧毁了大门,自知不敌的清军仓皇从后门溃败逃出。到了上午11时,义军终于把军械局攻克,缴获各式步枪万余支,炮弹数百发,子弹不计其数。得此补充,起义部队军心大振。
五华山的清军闻知革命军占领了军械局,便丢盔弃甲四下逃散。73标、74标合力强攻五华山。清军守将总参议靳云鹏负伤后化装逃走,统制钟麟同见大势已去也突围潜逃,行至四吉堆被革命军包围,自杀未遂,被用担架抬往医院,途经南门时被起义军陈占元杀死。
起义之时,因左队队官临阵逃走,朱德被指定为队官,率部参加进攻昆明东门、南门。接着,朱德又率部参加攻打总督府。10月31日上午6时,东、西、南城角上的义军炮兵在炮标管带庾恩旸的指挥下,狂轰都督署,将都督署中的旗杆炸断,大堂、二堂梁柱也被炸毁,清军死伤甚众,一片混乱。炮击停止后,朱德一连人马部趁势由西辕门首先冲入都督署,云南总督李经羲已经挖墙洞携家眷出逃,总督署卫队放下武器,义军顺利攻占总督署。
发现李经羲逃走后,经审讯俘虏,得知李经羲已经逃到城外四集城,朱德迅速率人进行追击,在四集城将李经羲抓获。为避免更大的流血牺牲,朱德对李经羲劝说道:“李总督,只要你下令让云南新军都投降了,就免你一死。如有立功表现,还可赎罪!”无奈之下,李经羲只好按照朱德的要求分别写信给滇东的镇守使夏豹伯、滇南蒙自关道使龚心湛,让他们立即率部投降。就这样,云南境内的一万多清军投降。之后,朱德带着李经羲回到城里向蔡锷报告:“我看此事如能成功,就可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对国家对百姓都有好处。到时,可以把李经羲资送出境。”蔡锷权衡利弊后,欣然同意。
但起义官兵不甘心就这样礼送李经羲和叶尔恺出云南,一个叫杨榛的起义者把他们的辫子剪下来扔了,夏伯留更打掉了叶尔恺的三颗门牙。
至此,军械局和五华山两处要点在10月31日中午时分先后被拿下,宣告“重九起义”成功,昆明全城光复。
辛亥云南昆明起义因发生在农历重阳九月九日,故被称为“重九起义”。重九起义在各省辛亥起义时间上名列第五,居于湖北、湖南、陕西、江西之后,但起义战斗之激烈,却仅次于武昌。在重九之战中,起义者战死150余人,负伤300余人。在辛亥革命中,“云南省城起义,是除首义的湖北以外,独立各省革命党人组织的省城起义中,战斗激烈,代价也最巨大的一次”。
重九起义在省府昆明宣告成功后,滇南一带积极响应起义,1911年11月2日晚22时,新军第19镇38协75标教官赵复祥在讲武堂毕业生范石生、沈从周、张怀信等19人的一致推举下出任临时统领,领导了临安武装起义,清军75标标统罗鸿奎被驱逐,1营管带张韬与3营管带赵瑞寿率部投降,2营管带张荣魁被杀,起义军于3日上午6时光复了临安全城,旋又风卷残云地攻克个旧,占领蒙自,所向披靡,清军滇南总兵兼临安知府吴昌祀见大势已去,落荒而逃入越南。各府、州、县也顺势而为,全省迅速光复。
11月10日,“大中华国云南军都督府”在昆明五华山光复楼成立,蔡锷被公推为首任云南军都督,李根源为军政部总长,唐继尧为次长,谢汝翼、刘祖武、顾品珍、沈汪度、张开儒等讲武堂主要教官分别担任了军政府中的重要职务。随后发表檄文,重申同盟会纲领,首次把“平均地权”写在革命大旗上。
重九起义中,朱德虽作战有功,抓获云南总督李经羲,迫使一万多清军缴械投降,但因资历较浅,担任排长职务,率部在昆明城担任警戒任务。11月15日,朱德作为第二梯队随蔡锷从昆明出发,分两路北上,支持四川宣布独立,12月中下旬,部队顺利地占领了叙府和自流井,朱德晋升为连长。
朱德在庆祝辛亥革命50周年时,作诗《辛亥革命杂咏》回忆当年的情景:同盟领袖是中山,清帝推翻民有权。起义武昌全国应,扫除封建几千年。云南起义是重阳,下定决心授武昌。经过多时诸运动,功成一夜好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