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袁世凯出山

　　武昌起义的炮声震惊了中外，也震惊远在紫禁城的载沣和他的摄政监国的清廷。摄政王载沣万万没有想到，年幼的儿子溥仪登基还不到三年就遭遇这场变故，看来大清王朝真的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了。
　　被武昌起义弄得焦头烂额的摄政王载沣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召集内阁大臣、军机大臣等商议对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议论一番后，载沣决定撤销弃武汉而逃的湖广总督瑞澄的职务，同时下诏令陆军大臣荫昌迅速赶赴湖北，所有湖北各军及赴援军队均任其节制，与海军提督萨镇冰率领的海军和长江水师，冯国璋率领的陆军第五镇、第三镇的混成第五协及第二十镇的混成第三十九协，载涛统率的第三军一道向汉口附近集结，共同剿灭革命党。
　　荫昌（1859—1934），字五楼，后改字午楼，满洲正白旗人。早年为国子监官学生，1872年在北京同文馆内德文馆就读，毕业后，出任大清国驻柏林使馆三等翻译官。1884年，荫昌进入德国军事学校学习军事操作技术一年，在德国留学期间，与时为皇太子的德皇威廉二世同班，两人建立了深厚的私交。毕业后奉派押运地雷返国，被李鸿章看中，1885年，出任北洋武备学堂翻译，继补道员，后升任武备学堂总办。与袁世凯私交甚好，在袁世凯小站练兵之际，慧眼识才，为袁世凯推荐了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梁华殿，其中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成为了“北洋三杰”。1900年荫昌调至山东佐赞军务，为山东巡抚袁世凯麾下，任副都统，与袁世凯一道参与对义和团的镇压。1908年，宣统帝继位后，载沣欲杀袁世凯，出于私交情谊，荫昌劝说载沣不能杀袁，并为袁世凯说过不少好话。1911年5月“皇族内阁”成立后，满人出生的荫昌被任命为陆军大臣。
　　就在荫昌得到统率各路军队前去镇压武昌起义革命党的诏书时，北京城内一片惊慌，开始全城戒严，火车站、会馆、旅店及各公共场所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警。
　　夜幕降临，北京宝禅寺街庆升茶园灯火通明，人们正在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津津有味地听戏，同庆戏班谭鑫培（1847—1917）、杨小楼（1878—1938）等人正在合演京剧《连营寨》。当谭鑫培唱到“眼观江夏水沧沧，好似汉阳对武昌。常德、武陵依然在，虎口内面藏荆襄”时，突然，灯光熄灭，整座戏园，一片漆黑。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戏迷们惊恐万状，纷纷逃出戏园。原来，武昌起义的消息引起了清廷的恐惧，他们命令所有的戏园都不得上演夜戏。不仅如此，整个京城都在风声鹤唳中，谣言四起，“民政部大臣桂春从城外调来三营旗兵，准备屠杀汉人”的谎言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惊恐万状的人们纷纷冲向西交民巷的大清银行兑现，富商大贾们更是用银元兑换赤金，连满清王朝的王公大臣和皇亲国戚也都加入到了挤兑的行列中。英国记者莫理循在发给《泰晤士报》的电文中描述北京的金融恐慌时这样写道：“摄政王、庆亲王、那桐和旁人大量提款使政府银行处境困难。庆亲王从大清银行提款二十五万两白银直接导致了我在15日电讯中所报道的危机。”除此之外，不少达官贵人选择离开京城，他们携家带口，拥向天津的租界，致使天津租界人满为患。据梅兰芳（1894年—1961年）回忆说：“日租界的德义楼、奥租界的春满楼旅馆的房金猛涨几倍；花旗、汇丰、道胜、正金等外商银行以存款骤增，对新存户采取不付利息的办法。”
　　受命镇压武昌起义的陆军大臣荫昌深知自己的分量，虽有才学，喝过洋墨水，在德国学习过军事，也曾跟随袁世凯一道镇压过义和团，但是，这次让自己挂帅，统领各路军队，实则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一个不懂得打仗或者仅仅只知道战争皮毛的人率领的又恰恰是不听命于自己的官兵，又怎能对付武昌起义的新军呢？于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荫昌决定在去湖北之前先去拜访一个在军事上经验丰富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已经被载沣罢官回家养疴两年的袁世凯。
　　其实，同时想到袁世凯的还有庆亲王、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协理大臣那桐（1856年—1925年）、协理臣徐世昌等人，他们见荫昌根本就无法调度指挥动他所统帅的各路大军，南下部队各级军官不听指挥，消极怠工，甚至公然违抗军令，部队行进速度极其缓慢，以致到了河南境内竟然就走不动了。迫于形势危急，于是，就向摄政王载沣提议他们早就一致认为合适的领军人物——袁世凯。
　　“袁世凯？”当奕劻说出他心目中的统帅人时，摄政王载沣十分惊讶。庆亲王奕劻明明知道袁世凯与自己是有仇的，自己好容易将他从权力中枢赶走，庆亲王奕劻竟然还敢提议起用袁世凯，这无异于是对自己的极大蔑视。庆亲王奕劻早已被袁世凯收买，徐世昌是袁世凯的故交，附和庆亲王这都可以可以理解，协理大臣那桐怎么也与庆亲王一唱一和呢？
　　摄政王载沣二话不说当即就拒绝了。于是，奕劻、那桐、徐世昌便向隆裕太后进言，要求立即将袁世凯召回。而此时，英法美德等西方列强担心中国境内再一次爆发类似“义和团”的运动，使他们在中国的利益严重受损，于是，英法美德四国银行团的美国代表司戴德、法国代表和美国驻法公使嘉乐恒、英国驻法公使朱尔典等，也一致要求起用袁世凯，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平定叛乱稳定局面。四国银行的美方代表司戴德更是公开表示：“如果清朝获得像袁世凯那样强有力的人襄助，叛乱自得平息。”
　　在内外的压力下，隆裕太后已经别无选择，只得与摄政王载沣、奕劻、那桐、徐世昌等一干大臣商议起用袁世凯的事情。
　　“难道非得起用袁项城吗？”载沣扫视一下群臣，略带哭音说，“我泱泱大清就真的找不到一个能领兵打仗血气方刚的将帅吗？”万般无奈的摄政王载沣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除了袁世凯，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统率北洋新军而力挽狂澜了。
　　“摄政王，武昌叛乱远胜过当年洪杨，如再不定夺，恐怕后果难以预料。”协理大臣那桐再次恳请道。
　　“荫昌所率各路大军行动迟缓，南方骚乱越演越烈，武昌叛乱后，云南、湖南、四川、贵州、广东、广西的孙文分子也都蠢蠢欲动了，这样下去，恐我大清危险了。”同为协理大臣的徐世昌继续那桐的话题，给载沣施压道。
　　“崧生，西方列国的意见如何？”庆亲王奕劻问外务部大臣梁敦彦道。
　　梁敦彦（1857年－1924年），字崧生，广东顺德人（英文名：LiangTunYen）。15岁成为第一批留美幼童。1881年夏，因美国政府反对中国留学生入陆军及海军学校，李鸿章以美国背弃1868年两国条约为由撤回全部留学生，无奈之下，尚差一年毕业的梁敦彦只有回国，回国后，梁敦彦先后在福建船政学堂、天津“北洋电报”学堂任教习。历任清廷汉阳海关道、天津海关道，外务部右侍郎，外务部会办大臣兼尚书，会办税务大臣、弼德院顾问大臣等职。
　　“英法德美等国公使都已经来人传达了清晰的信息，他们十分担心局势恶化，一致希望尽早确定一位强有力的人物来结束目前的动乱。”梁敦彦斟酌片刻后回答说。
　　“摄政王，这位强有力的人物最终确定，还是由您来拿主意吧。”奕劻见众大臣对袁世凯出山之事各执己见，就对载沣说，“平定叛乱宜早不宜晚啊。”
　　万般无奈的载沣只好强忍着眼泪对奕劻、那桐等人说：“你们既然这样主张，姑且照你们的办，但是日后如有变故，尔等不能卸责的。”
　　那桐回答他说：“不用袁，指日可亡；如用袁，覆亡尚希稍迟，或可不亡。”于是，摄政王载沣只得以宣统帝之名颁布上谕：湖广总督著袁世凯补授，并督办剿抚事宜。四川总督著岑春煊补授，并督办剿抚事宜。
　　同一天，清廷又颁上谕：袁世凯现简授湖广总督，所有该省军队，暨各路援军均归该督节制调遣。荫昌、萨镇冰所带水陆各军并著袁世凯会同调遣，迅赴事机，以期早日戡定。
　　或许摄政王载沣要么对袁世凯心存顾忌，要么就是严重低估了袁世凯的智商。此时，袁世凯正在河南彰德老家洹上村表面上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看似悠闲，不问政事，其实袁世凯的心里却格外忙碌。故作钓鱼翁的袁世凯不过是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彰德，位于太行山山麓，京汉铁路在此经过。在彰德，有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过，这就是洹河，当地人称之为安阳河，它源于太行山。洹上村就坐落在袁林与碑亭之间一片鸡犬不相闻的旷野上。洹上村有洹水流过，水面上架着一座小桥，袁世凯命名此地题为“圭塘”。洹上村其实不是一个村落，而是袁世凯一家宅第的名称。住宅名村，这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当地百姓不吃这一套，都称洹上村为“袁家庄园”。
　　袁家庄园洹上村坐北朝南，基地呈方形，占地300亩，四周筑有上薄下厚7米高的砖砌围墙。围墙内南北纵向可划分三个条块，中间是住宅区，东边是花园，西边靠后似乎有一片仆役居住的瓦房。花园内有假山和十分开阔的水池，围墙与住宅之间的院子里，遍植椿槐，整个庄园幽深僻静，十分适合疗养。但是，此时的洹上村并不是个休养的僻静之所，庄园中隐藏着一个电报房，袁世凯每天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处理与从中枢大吏到各省督抚以及外国公使馆之间的电报往来。而袁世凯安插在农工商部挂职右参议的儿子袁克定，更是每天将各国公使馆以及京城内外的消息通过电报报告袁世凯。除此之外，平素到袁家庄园造访的亲朋幕僚更是络绎不绝，其中，来访最密的还是北洋系的党羽和将领。
　　1911年10月12日，武昌起义的第三天，袁世凯在庄园大宴宾客庆祝自己的五十二岁生日，亲朋幕僚以及曾经的北洋系部属齐聚袁家庄园为袁世凯祝寿。就在袁世凯大宴宾客的第三天，也就是10月14日，内阁参议阮忠枢奉命抵达彰德，传达了摄政王载沣任命袁世凯为补授湖广总督，命其迅速上任。
　　接到诏书的袁世凯没有犹豫，当即表示接受任命。但因前往镇压湖北新军起义的各路援军极少，且只有会同荫昌调遣之权，指挥起来有诸多不便，于是，袁世凯立即写了奏折道：“……臣旧患足疾，迄今尚未大愈。去冬又牵及左臂，时作剧痛……近自交秋骤寒，又发痰喘作烧旧症，盖以头眩心悸，思虑恍惚……一俟稍可支持，即当力疾就道。”随后嘱托阮忠枢回京面呈内阁总理大臣奕劻。
　　阮忠枢前脚刚走，陆军大臣荫昌就乘坐火车于10月15日赶到安阳洹上村，寒暄一番后，就向袁世凯问计道：“慰亭兄，朝廷命我率诸路大军前往湖北镇压新军叛乱，我已兵分三路，水陆并进，无须几日，即可平定乱党。不知慰亭兄有何高见？”言语之间信心满满。
　　袁世凯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真是好事，机遇难得。午楼兄当把握机遇，借此建功立业，以不负皇恩浩荡。”
　　“那是当然，区区几个乱党分子，就想乱我大清江山。”荫昌似乎有些自负地说，“乱党分子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此次革命党举事，并非洪杨之乱，来势汹汹，武汉三镇均已被占，况且已拜黎元洪为将，千万不可小视！”袁世凯劝说道。
　　荫昌不愧是聪明人，袁世凯的一句“千万不可小视”一下子就点醒了他。果然，回到军中的荫昌的心态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由极端乐观变得十分悲观，行动则从谨慎变成了磨蹭，直到10月17日，荫昌也没有组织清军进行任何像样的进攻。
　　和荫昌一样，协同荫昌的第二军统帅冯国璋（1859年—1919年）没有直接去湖北，也来到了安阳，找自己原来的上司袁世凯请示行动方案。
　　袁世凯没有直接告诉冯国璋下一步如何行动，而是让冯国璋陪自己下一盘围棋。双方你来我往，冯国璋下得很快，而袁世凯则走得极慢，每下一步棋都要思考许久。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依次落下，眼看大局已定，冯国璋扔子投降告负。袁世凯微微一笑，用食指酌上茶水在棋桌上不紧不慢地写下六个字：慢慢走，等等看。
　　或许就是这“慢慢走，等等看”六字方针葬送了大清王朝。
　　再说阮忠枢将袁世凯的奏折呈送给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后，奕劻阅后随即交给摄政王载沣。
　　载沣看罢袁世凯的奏折，脸色铁青，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奕劻不动声色，从地上拾起那本摔在地上的奏折说：“摄政王，当前这种局面，恐怕只有袁世凯能挽回大局了。冯国璋听命于他，段祺瑞也听命于他，荫昌与他老相识，袁项城的胆识、气魄远在他们之上。尽快决断，不要让革命乱党局面再进一步扩大了，否则更难收拾了。”
　　“不是已经给袁项城补授湖广总督了吗？”载沣心有不甘地说。
　　“这说明他袁项城还有条件嘛。”
　　“难道朝廷还能由着他！”
　　“就这样吧！”奕劻将奏折递到载沣手上说。
　　这位以“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为座右铭的摄政王载沣，终于在泪水中完全暴露了他的怯懦与无能，只好派袁世凯小站练兵时的部下、时任内阁协理大臣的徐世昌亲赴安阳洹上村，请袁世凯出山。
　　袁世凯在徐世昌的建议下，拟就好一份奏折，在奏折中附上了六条要求：1、明年即开国会；2、组织责任内阁；3、宽容参与此事件诸人；4、解除党禁；5、须委袁世凯以指挥水陆各军及关于军队编制的全权；6、须与袁世凯以十分充足的军费。
　　面对袁世凯开出的条件，摄政王载沣似乎没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由于荫昌、冯国璋按照袁世凯的建议，没有对革命党进行有效的进攻，反而让革命军先发制人，在刘家庙被革命军打得屁滚尿流，抢走了大批枪炮辎重。直到10月23日，荫昌才把指挥部从信阳前伸到孝感，巡洋舰海琛号也才把大炮瞄准了革命军。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似乎太晚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贻误军机，武昌起义吹响共和国诞生的号角，引发了全国各省的呼应。10月22日，湖南宣布独立，并成立湖南军政府，由焦达峰、陈作新出任正副都督、同日，西安起义，10月27日陕西宣布独立，成立秦陇复汉军政府，以张凤祥为大统领。两天后，山西宣布独立，革命军杀死巡抚陆钟琦与其子，并成立山西军政府，举阎锡山为都督。眼见全国各省地方政府如多米诺骨牌般倒塌，各省纷纷独立，宣布成立军政府，火越烧越旺，摄政王载沣不得不向袁世凯屈服。10月27日，朝廷连发四道电谕，召回荫昌，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授他全权指挥军队，并特别说明，陆军部、军咨府不能对他指手划脚“遥制”，就这样大清国的前途命运，都一起交给了袁世凯。
　　10月29日，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驻军滦州，与蓝天蔚等人通电清廷，要求免斥“皇族内阁”，速开国会。10月30日载沣又再次连发四道“上谕”，表示要释放“国事犯”，真正施行“宪政”，并落实组织“责任内阁”。同时，他与隆裕太后商量，准备带着小皇帝逃往热河。由于担忧隆裕太后和小皇帝溥仪跑了没东西可玩，袁世凯连忙上书制止，表示自己要“出山”，当即离开彰德南下。10月31日，袁世凯率卫队到达信阳。11月1日，庆亲王见袁世凯已经出山，国事日非，自己无力承担，奏请辞职。于是，清廷下达谕旨，十分无奈地宣布解散皇族内阁，摄政王载沣哭丧着脸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同时内阁协理大臣那桐、徐世昌以及载泽、载洵、傅伦、善耆等亲贵大臣，也都全部上奏辞职。也在这一天，载沣被解除摄政监国的职务。被解除职务的载沣如释重负，他一回到醇王府，就十分兴奋地对福晋瓜尔佳氏说：“从今天起，可以回家抱孩子了!”果然，此后在政治上无欲无求的载沣，后半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比起他的胞兄光绪帝载湉及其子宣统帝溥仪来说，算是幸运多了。
　　11月1日，上谕电文到达前线：“袁世凯现授内阁总理大臣，所有派赴湖北陆海各军及长江水师仍归袁世凯节制调遣。”看到任命自己为内阁总理大臣的电报，袁世凯长吁一口气，哈哈大笑。他赢了，赢得如此痛快。三年前，在载沣等皇族的威逼下，自己被迫交权灰溜溜地离开京城。如今，他的政敌载沣以及那些皇族都倒了。并且恭迎他回京出任内阁总理大臣。这一天，袁世凯率部抵达湖北孝感，并坐镇指挥，他密令冯国璋率北洋军猛攻汉口，经过三天激战，北洋军占领汉口。隆裕太后等人不愿意袁世凯呆在湖北，就心急火燎请他入京主事。袁世凯以不是国会公举，声称不敢奉命。11月8日，资政院召开会议，正式选举袁世凯担任内阁总理大臣。看此电文，袁世凯遂把前线军事交给冯国璋、段祺瑞等人指挥，自己决定亲率卫队进京。
　　11月13日，袁世凯带着他的八大姨太太和一大堆儿女们，在卫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回到久违三年的紫禁城。到达京城后，袁世凯就马不停蹄地展开组阁工作，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袁世凯就以其往日办事的果断迅速，完成了新内阁的组建。
　　内阁成员如下：外务大臣梁敦彦、民政大臣赵秉钧、度支大臣严修、学务大臣唐景崇、陆军大臣王士珍、海军大臣萨镇冰、司法大臣沈家本、农工商大臣张謇、邮传部大臣杨士琦、理藩大臣达寿。
　　除此之外，另外还任命了胡惟德、乌珍、陈锦涛、杨度、田文烈、谭学衡、梁启超、熙彦、梁如浩、荣勋为各部副臣。
　　就在袁世凯10月30日离开安阳洹上村，到11月16日组阁期间，江西（10月3i日宣布独立，并成立江西军政府，吴介璋为都督）、云南（11月3日宣布独立，并成立云南军政府，举蔡锷为都督）、贵州（11月4日宣布独立，成立大汉贵州军政府，以杨盖诚为都督；另设枢密院，以张百麟为院长）、上海（11月6日宣布独立，成立沪军都督府，举陈其美为都督）、浙江（杭州11月4日起义。7日成立浙江军政府，以汤寿潜为都督）、江苏（苏州11月5日和平光复，成立江苏都督府，巡抚程德全改称都督）、广西（11月7日宣布独立，改抚署为广西军政府，以巡抚沈秉为都督）、安徽（11月7日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巡抚朱家宝为都督）、广东（11月9日宣布独立，推两广总督张鸣岐为都督；因张逃，复推胡汉民为都督）、福建（11月9日福州起义，11日改督署为福建都督府，推孙道仁为都督）、山东（11月13日宣布独立，以巡抚孙宝琦为都督）相继宣布独立，海军“四海”中的“三海”——“海琛”、“海容”、“海筹”三艘舰艇一齐反正，“半壁江山”尽失的清廷只得任由出山的袁世凯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