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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营救二板头,武德中遭绑架

作品名称:红灯夜市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17-01-05 05:43:50      字数:5533

    
  由于根据地军民的物资需要量的不断增加,促使市场不断扩大,货源仅靠本县已供不应求,商贩云集于此,远至晋南也有来做买卖的。山上各县驮骡马也增加到每天有二、三百匹,“丰亨店”东西两店已经住满,稍门街梁家“六德公”席店也改行开了旅店,寺北头安家、游家路南路北对门开着两席店,其实也住满了山上运输人员,史家街史家两个穿心院也都开张营业,接待客商。每晚灯火通明,人流不息,通宵达旦。
  每到天黑运输队进店,“丰亨店”就忙碌起来。人手不够,王献瑞就把养子二板头也叫来帮忙。
  这二板头从小死了爹娘,养成游手好闲的习惯,献瑞看孩子可怜,一日三餐叫他过来吃,晚上睡觉还是回他家去住,看着这孩子也十八九二十了,店里也缺人手,实指望给他点营生做,能收住他的心。
  每天下午在运输队进店前,二板头就从东店院子的水井里打上水来,把五个大水槽挑得满满的。这水槽是用本地青石凿出来的,每个长有七尺,宽近两尺,深一尺,每个石槽能盛得下两担多水。石槽外雕刻着漂亮的花纹,一进院门就能看见一溜排在院子南房马棚檐下。运输队赶着骡马一进门,二板头帮着卸下马鞍、驮货架,那些骡马就欢快地在宽敞的院子里打滚儿,打得欢畅了,抖抖浑身的灰土,站起身来到南房檐下“哧溜哧溜”的喝水。肚子喝的滚圆,骡马自觉的进了马棚,二板头依次把缰绳拴在食槽前的木柱上,然后拿了箩筐撮了草料过来挨个儿放进食槽里,看见骡马吃得欢快他就撂下箩筐偷偷溜出大门了。献瑞有时看在眼里免不了说两句,可是又不能说的深了,毕竟是养子,说的深了怕人说闲话。
  虽然王献瑞开着骡马店,但是他毕竟是农民,也有几亩地。眼看春起了,该给小麦灌溉了,王献瑞就把浇水的事托付给二板头。二板头在村南的圪垛地里,整整等了一天,才轮到他浇麦地。因为村里只有一条渠能用瓦窑河水浇地,这条河养活着好多村庄,就成城村这条渠就要开几个口子,几家同时浇,水流的自然慢了。轮到二板头浇麦田已是黄昏时分了,虽然已到春天,气候乍暖还寒,有人已换成夹衣裳,有人仍然穿着棉衣,二板头年轻,也换成了夹衣裳。
  二板头回到店里,着着急急吃了点饭,扛上铁锹,提上马灯,就往地里跑,他想搭点黑早点浇完。到了地里正好轮到他接水,微风吹来,感到有些凉意,才发现忘了带件棉衣了,心想反正时间不会长,忍一忍就浇完了。天越来越黑,水流到哪里也看不见,只好一会儿提起灯来照照。
  警备队到大陵庄抓抗日分子,结果扑了空,就讹诈村公所,大陵庄只好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这些黑狗子吃饱喝足,玩了个够,有一半队员喝得酩酊大醉,等他们醒来时,已近黄昏,怕再迟了挨鬼子的训,只好连夜赶回。走到成城村地段,远远的就看到一盏灯忽明忽暗,他们心里就是一喜,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抓回去正好可以交差,于是,带头的黑狗子手指一点,一群黑狗子就把这灯光照的地方包围起来。包围圈越缩越小,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个农夫在浇麦田,这浇麦之人就是二板头。本来春天给小麦浇返青水是常事,不足为怪。所以二板头看见黑狗子围上来也没跑没溜,可这些糟蹋惯老百姓的黑狗子们,非要把二板头带走。二板头在他们逼迫之下,扔下马灯和铁锹就被带回交城警备队队部。
  他们连夜提审二板头,二板头说他在浇麦田,因白天轮不上,才轮到晚上浇。警备队始终问不出他们想要的结果,就严刑拷打,二板头晕过去又被凉水泼醒,最后一次用刑后,二板头没有被泼醒。等二板头醒来时,才知道自己被关在一间房子里。他是被冻醒的,三月的天气,到了晚上很冷,穿着一身夹衣裳,又被警备队泼了一身的水,混身湿漉漉的,加上凛冽的春风,冻得二板头上牙打着下牙,瑟瑟发抖。他心里想,就是打不死也要冻死了,如果今天出不去,送到日军那里就死定了。他忽然想起王士俊不是在庐川饭店吗,把消息传递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想到这里,他就大声喊叫:“快开门,冻死人了!”叫了半天,总算来了个警备队员,他打着哈欠,冲他嚷道:“吵什么吵?也不看看是个啥地方。你没有死,大喊大叫个球?”二板头说:“老总,求求你,到庐川饭店找找王士俊,给我打上壶酒,暖暖身子。早饭我请你喝酒。”警备队员说:“你是做梦吧,人家凭白无辜会给我打酒?再说,你还在牢房里,怎么请我喝酒?”二板头说:“你就说成城村的二板头请你喝酒,他准请,可你一定要记住找王士俊。”这警备队员反正也没吃早饭了,就去试试。他虽然半信半疑,但是觉得合算,就高兴地走了。
  来到庐川饭店,王士俊肩上搭条白毛巾迎上前来,朗声道:“老总一位,里边请!”
  “小二,把王士俊叫来!”这警备队员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王世俊说。
  “老总,有啥事?您吩咐!”王士俊一撩门帘。
  警备队员扭头瞅着王士俊,“你就是?”
  “老总,里边请!”王士俊有点纳闷,他觉得一定有事,把他带到一个雅间,顺便先上了一碟花生、一壶酒。
  “老总,你先喝着,我这就叫厨子给你炒几个菜下酒。”
  待到他酒足饭饱,王士俊递过一根牙签,这警备队员剔着牙缝说:“再带一壶酒,回去给二板头喝。”
  “二板头,老总,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士俊着急地问。今早从家里出门的时候还看见父亲王献瑞提着马灯扛着铁锹从地里回来,恼火的说:“这个二板头,就是烂泥糊不上墙,一点儿也靠不住,浇个地还跑了水,漫的邻家地里水汪汪一片,整个都淹了。也不知道这狗东西跑哪逍遥自在了?你进了城打听打听。”
  “看、看在这酒的情分上,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谁叫他不走运,走路踩起泡,浇地进了牢。今天他再不招,明天可就送到太君那儿了。”
  王士俊听完心里就是一惊,“这要把他送到鬼子那里,万一扛不住,红灯市场就危险了。”
  他急忙拿了壶酒带了些饭菜,“那就有劳老总了!”顺手把一卷钱放到警备队员手里,“一点小意思,孝敬老总的。”这黑狗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你小子,上道,有前途!”看着他趔趔趄趄而去,王士俊急忙告了个假向成城村飞奔而去。
  王献瑞一听也急了,知道自己冤枉二板头了,他赶紧去找贺云志,汇报了二板头晚上浇麦田被警备队抓走的情况,“如果不把二板头马上解救出来,万一送到日军队部,红灯市场可就暴露了,二板头也活不成。”王献瑞着急地说。贺云志坐起身来,“老王,别急,这事我来想办法。”贺云志说完戴了礼帽就进了城。
  赵永胜被抓走以后,宋俊英代理了他的位子。在城门楼上,宋俊英远远就看见了贺云志急急忙忙而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却波湖湖心亭。贺云志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宋俊英一听,二话没说就接受了任务。
  宋俊英拔腿就去了警备队部,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警备队长桂一耀。宋俊英一见到队长闷声不吭,脸色铁青。
  桂一耀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了?”
  宋俊英半天才说:“我妈刚才从广兴村踮着小脚跑来了,一见面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这有什么,儿子被母亲骂再平常不过了,哄哄老人,她就开心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会儿他在我家闹得上吊了。你想我能好受吗?”宋俊英皱着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有多大个事儿啊,要不我去劝劝老人家。”桂一耀戴上帽子就要走。
  宋俊英鼻子一酸,伸手拦住,“其实也没什么,昨夜我表弟浇水不是被抓来了,我妈寻死上吊骂我汉奸就是为了这件事。”桂一耀也知道,二板头是因昨晚浇地被他们的人抓起来的,既然抓来了,要想放回去,就得拿钱赎人。不过他碍于宋俊英的面子,便说:“那个浇地人是你表弟?让他回去就行了。”他随即叫来了负责此案的警备队员,问了几句:“昨晚抓的那人招供没有?”队员说:“他死活没招,说他是在浇地,别的什么也不说。”桂一耀破口大骂:“滚!一个农民,一个老百姓,抓来有什么用,还得管他饭,赶快把他放了!”
  二板头带着一身伤回到了“丰亨店”,大家很气愤,王献瑞很内疚。
  他就张罗着给二板头问个媳妇儿,一来安慰自己,二来让人管着他,自己也就省心了。
  王家在成城村颇有些名气,在村里也算个富裕人家。这二板头,虽然是个养子,但是王献瑞视如己出。这二板头了,也给红灯市场采购一些零碎物资顺便收集情报,地下组织几次开会就在村南的芦苇地里,他还站岗、放哨,中午回家做好饭给大家送去。为了完成任务,他表面上也需要和敌伪人员以朋友交往。因为人家好,媒婆上门来说亲的也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这几天,王士俊发现有个流里流气的人经常来庐川饭店,一看就是汉奸模样。他暗地里一打听,原来这家伙是刚上任的税务官,姓孙,人们当面叫他孙税务。这人每天出入各家字号,据说是在收税,可是收税也不能天天收啊。这个孙税务经常在庐川饭店和掌柜的们吃喝得东倒西歪,一看就是个刮地皮的,王士俊给他送了个绰号叫孙刮地。孙刮地不光在商家吃喝,还经常与敌伪人员的头头脑脑们在庐川饭店同桌吃饭,喝酒行令,常是醉醺醺的。
  王士俊认定这个孙刮地不光收刮民脂民膏,还是个铁杆汉奸,不然怎与小鬼子和敌伪人员常混在一起呢?此人非除掉不可,他心里这么想。正巧他大哥王士选来城里置办货物,他把这个想法悄悄跟大哥说了。士选有点犹豫,他问:“你觉得这个孙刮地与敌伪、小鬼子常混在一起,也常在字号家大吃大喝,可是他伤害过老百姓吗?”“这倒没听说。”士俊挠挠头皮说。“再说,我们在城里除掉孙税务,惊动了鬼子,就会牵连到老百姓,这漏子可就捅大了。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我认为还是回去汇报请示以后再行动吧。”哥俩在饭店后院里正拿不出主意,这时就听得前台有人扯高了嗓门叫喊:“这人了?死哪了?爷来了也没个人招呼着。”士俊一听就是一喜,连忙应了一声:“马上就来!”“哥,说曹操曹操就到,寻死的上门了。这家伙常出入警备队和鬼子的头头脑脑的门,又常在字号家来来往往,天长日久万一摸出了红灯市场的根底,不就糟糕了吗?”士选还在犹豫,士俊匆匆说完就往前台走去。
  孙刮地喝完酒就不早了,天近黄昏,这年月,这个点街上就几乎没有了行人。孙刮地送走几个鬼子军官后,醉醺醺来到柜台结了账,然后东倒西歪出门而去,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哼着小曲。士选已经把货物捆绑在了马车上,士俊跑了过来,“哥,快,乘着天黑好行动。”士选也没再说什么,赶着马车跟着士俊出了庐川饭店,他们跟着孙刮地来到了北门坡,街面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一起上,把他破布堵了嘴捆了个结实,然后装进麻袋里和货物一起放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加强了戒备,盘查的很严。幸亏士选天天进出城门,守门的伪军早打点好了,他们只是例行检查就放行了。他哥俩赶着马车顺利出了城门。
  “哥,这人可不能带回咱们家。”
  士选拉了一下缰绳,甩了一鞭子,“驾!”马车拐进了薛家姑姑茔,这里据说常闹鬼,天一擦黑一般人就不敢来了。“吁——”士选停下了马车。
  柏木森森,阴风阵阵,士俊不禁打了个冷战。“这的确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别磨叽了,来搭把手!”哥俩把孙刮地推下马车,“嗵”的一声掉在地上,孙刮地在麻袋里挣扎着。士选解开麻袋,拽出塞在孙刮地嘴里的破布,“这地方也不怕你叫喊,反正你死到临头了,有什么话要留下就赶紧点!”孙刮地大喘着粗气,“同志们,别动手,带着我回村里,我要见贺云志。”哥俩满脸诧异,贺云志在店里用的是化名,只有自己同志知道他的真名。士选问:“你是谁?”孙刮地摇摇头:“这是纪律,见了贺云志,你们就知道了。”战争年代,情况复杂多变,哥俩既怕误伤了自己人,又怕放跑了敌人,所以就没有解开绳子,赶着马车飞快地回到了丰亨店”。
  把可疑人员押进了贺云志住的房间,老贺正在炕桌上盯着刚收到的情报发呆,抬头看见他们进来,不禁一惊,鞋都不穿,跳下地来,“快,快把绳子解开!”对他哥俩说:“你们回来的路上碰到过人没有?”他们说:“没有!”“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不知道。”“你们俩啊,险些酿成大祸。他是武工队队长武德中。”“啊?!”兄弟俩呆若木鸡。二人也多次听说过他与鬼子斗智斗勇的故事,他哥俩早佩服的不行了。这才知道,闯大祸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贺云志这时跟他们说明,原来武德中为了给红灯市场提供货物信息,利用关系打入敌人税务部门,利用工作之便,与敌人套近乎。为了掩人耳目,外表上要装出好吃好喝,与敌人打成一气,显出流氓习气,以免引起敌人的怀疑。只有这样,才能既不被敌人发现,又能准确无误地掌握敌人的真实情报。
  “唉,你看这做的叫个啥事呢!”哥俩后悔不已。
  贺云志语重心长的说:“以后有事要多汇报,像今天这种事,千万不敢自作主张,万一杀错了人,那就不是有功而是有罪了。”哥俩低头不语,恨想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今天这个事了,你俩还是立功了。要不是你俩,老武还真是有性命之忧啊。”听见老贺这么说,武德中不禁一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你来看看这个。”贺云志把炕桌上的纸条递给武德中。
  武德中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真是好险啊!还真多亏了你兄弟俩啊。”
  士选哥俩却一头雾水,这一会儿批评一会儿表扬的,让人受不了啊!
  贺云志对武德中说:“城里你是不能回去了,要不是他俩冒冒失失半路劫持了你,你只要回到住处就被埋伏的人给抓了,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在刚才我还在想怎么救你了,一抬头你却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不吓我一跳吗?哈哈哈!”又转过身来对哥俩说:“这回,你俩立大功了,要不是你们把他装进了麻袋,他可真就出不了城。他啊,尽管伪装的很好,还是被一个警备队员给认出来了,去,赶紧准备一下,连夜把老武送进山。”
  兄弟俩前脚刚出去,王献瑞后脚就进来了,嘴里一直说着道歉的话。
  “没事的,没事的,老王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要说的话,他俩应该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武德中揉着被困的麻木的胳膊说。
  “刚才来个媒婆,给二板头说的个亲事,就耽误了会儿,你看这事闹的。”王献瑞心里的疙瘩还是解不开。
  “说成了吗?”武德中就问。
  “这二板头自个倒不咋样,挑媳妇可是细了。说了多少也没个相中的。”
  “我有个远方侄女,安定村的,我大哥大嫂就怕这兵荒马乱的被鬼子汉奸给糟蹋了,我跟大哥说一声,这事儿准成。”武德中这样说,王献瑞也是胡哼了一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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