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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懊悔者(上)

作品名称:青春十二门徒      作者:灰十章      发布时间:2017-01-04 20:54:52      字数:7265

  “最要紧的是彼此切实相爱,因为爱能遮掩许多的罪。”
  ——圣经/彼前4:8
  
  2014年的春天。
  新年刚过,李聪就将自己完全与老金家的人隔离开来了。他将自己限定在并不喜欢的工作岗位上,每天早出晚归,只因不愿过多目睹老丈人那张刻板的脸,以及妻子那同样冷若冰霜的眼神。
  事实上,自从去年国庆前发生那次口角之后,金秀对他的感情就大不如前了。现如今,看着妻子的腹部一天天鼓涨起来,李聪着实有些心慌,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做好成为父亲的准备。
  
  1
  2012年的夏天,李聪刚找到第一份3D建模师的工作,让他觉得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他和林恩拓一样喜欢电影,他是要立志成为优秀的商业动画建模师的。
  那一年,几乎所有人,尤其是同一屋檐下长期待业的霍迦,无不都羡慕着李聪能在自己专注的事情上如鱼得水,纷纷给他送上祝福。但似乎只有李聪心里最清楚,目前这份卑微的工作所能给到他的那点寒酸的薪水,远不能满足家里边母亲因患病而每月产生的巨大开销。
  “就当为了你妈,换份工作吧!”在父亲的劝说下:“为改变现状而放弃理想”的想法依稀在李聪心底根深蒂固起来,他动摇了,逐渐有了“也许可以换个工作试试看”的念头。
  李聪跟林恩拓等人是在大学毕业展那天认识的,作为多媒体专业的优等生,与生俱来的艺术天分使他对广告设计似乎也有着极大的兴趣,在和林恩拓、霍迦等人多次讨教的当下一回生二回熟,不知不觉便也成了莫逆之交。
  毕业后,几个年轻人寻思着合租,可以分摊一下房费,于是就在G市城中村的众多握手楼中选了个交通便利,价格适中的地段。李聪和Yellow不一样,他从不具备任何先天性的优越感,在那段一同奋斗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别人的艳羡中挣扎着,强颜欢笑一刻也不曾停歇。
  “我想去应聘做销售。”一天,当李聪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两位舍友时,遭到霍迦由衷的鄙视。
  “有工作的人就应该好好珍惜,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霍迦一边说一边把玩着他的耳机。林恩拓此时拿着篮球正打算外出,听闻李聪有此想法,赶忙伫立门边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我妈妈她……”李聪欲言又止。
  “想清楚了就去做吧,不管对与错,作为舍友,我都支持你。”林恩拓打断他。
  “……嗯。你要去打球吗?”
  “是啊,一起?”
  “好。”
  李聪说着跟林恩拓一起出去了,只剩霍迦独自一人,每逢周末,他总习惯于躺在床上哪都不去,事实上,他已经窝在住处好几个星期了。他此刻重新戴上耳机,里边循环播放着最喜欢的那首歌曲,歌名《往日时光》。
  李聪决绝辞掉工作后的第三天,顺利进入一家房产公司做了中介。他从没想过房产中介的门槛竟然这样低,基本上有口才有信心的人都能被很快录用。但是带他的师傅跟他说:“小子,这行饭可不是这么容易吃的,你还得能承受住巨大的压力才行。”
  头一天10点钟上班,师傅有事外出不在公司,李聪被要求熟记公司附近管辖的大小楼盘。他拿着地图步行,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转悠,包括楼盘的名称、地段、目前掌握的房源以及租金范畴等等,这些都得熟记。
  “我已替你安排了同事,等你转一遍回来就好好考考你。”师傅走之前特别交代了一番。
  中午的日头格外猛烈,等李聪拖着两腿回来的时候,同事们大多已经吃饱了。由于公司位于市中心,附近小区又有很多老外居住,整体物价要比城中村拔高好几倍,当一个女同事约李聪去附近吃饭时,他只得让她先去,随后自己再偷偷溜出去灌了碗面汤。
  下午的考核差强人意,李聪又被要求出去多转两圈,基本上整个下午就在风尘仆仆中度过了,下班时间是晚上九点,师傅这时候也回来了,老板给大伙儿宣讲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之后,大家才纷纷散去,各自回家。
  那晚,李聪谁也没理会,心里头煎熬得很。他觉得这一整天要是在以前能干多少事情了,如今却仿佛一无所获。为熟记楼盘到处转悠,因为物价太高只能吃碗面条这些都不算什么,主要是心累,他头一回感受到比较起考虑将来出路还要令人乏力的虚无感。
  
  2
  第二天,师傅亲自带他,并告诉他一些房产销售界尚不成文的规矩。师傅挤眉弄眼了老半天,才将话头引到重点上。李聪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做房产中介的每个人刚入行的时候都要负责给附近业主打电话,厚厚的一沓联系方式一页页地翻,询问各个业主是否有房源放租,如果有,要等真正拿到他们的钥匙新人才算入了行。另外,每个新人头一笔中介提成不管大小都算师傅的,说是“师傅”,其实也不过是早入行一些时候,成交过几个单子有些经验的年轻人,那些真正拿到大单子的人,早就转行了。
  “记住,出来混,要懂得报恩。顺便提醒一句,拿不到钥匙或成交不了单子,那你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月底是不会拿到任何报酬的,包括底薪。”师傅说完又拎起皮包出去了。
  李聪愣在原地半天,压根没从师傅的话中缓过神来,随后,他赶紧坐下拿起话筒开始挨个儿给业主打电话,当然,大多数时候是被拒绝的,因为一般人都对中介有着很深的成见。
  有时候,李聪在打得累时,也会趁停下来休息的片刻,有意无意地观察其他同事是怎么做的。他们大多数在跟客户询问类似问题时脸上洋溢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态度之柔和让人不禁觉得没有比他们更好相处的人了,但是,等一挂上电话,他们的态度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变。
  “妈的,又被拒绝了。”
  “真没见过这种傻逼,好像我要骗他钱似的。”每每听闻此等消极的言语,李聪只是迎合着笑笑,心里头却越发的烦闷了。
  第三天吃午饭的时候,李聪的旁边坐了个没见过面的新同事,是个标致的女孩子,她比李聪要早来几天,如今对业务已经很纯熟了。
  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然后女孩轻柔地对李聪说:“前几天我生病了,今天才回来。”李聪听罢,不自觉地对女孩生出几分怜悯。
  饭后,同事小张跟李聪说下午跟他一块出去:“你师傅今天没空,你跟我走吧!”
  “去哪里?”
  “见客户呀,就在附近,走路就能到。”
  外边此时下着小雨,李聪答应完拿起伞就跟着小张出去了。小张没带伞,李聪想撑他却怎么也赶不上对方的步伐。等他俩抵达约定好的那个小区时,一个衣着素雅的中年妇女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了。
  “您好,让您久等了,您没带伞啊?”小张说着,就把李聪手中的伞接了过来,撑到了客户头上:“我撑您,咱进去吧!”
  李聪就这么跟着小张和中年妇女一路小跑,等到达目的地的那套公寓楼下时,李聪全身已经湿透了,小张和那中年妇女倒是干爽得很。
  妇女告诉小张,她是从S市调过来的,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希望租个性价比高些的房子。但目前为止,她觉得小张介绍的这几个房源都太贵了。也难怪客户不满意,连熟记租金范围的李聪都明显发现小张是在有意拉高这几套房源的租金,好从中获得更高的提成,可他不便说。
  等过了一阵,客户打算要走时,小张才意外紧张起来:“我手上还有一些更笋的,我这就带您过去看?”
  “很抱歉,我跟朋友约好了三点钟到附近买点东西,可能没时间了,下次好吗?我下次给你打电话。我晚上还要赶回S市呢!对了,这把伞能不能借我用下,四点钟之后我给你们还回去,我知道你们在哪儿。”
  “没问题啊,您就拿着好了,我们公司就在附近,随时电话联系。”小张帮李聪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中年妇女撑着伞离开了,二人悻悻地冒雨跑回公司,李聪肚里莫名地窝了一团火。
  一整个下午,李聪都没精打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只是他对身边的同事更淡漠了。小张跟他回来后又出去了一两趟,此刻他手中撑着另一把伞,全然当李聪如空气一般。
  傍晚,等师傅回来后,李聪才知道原来下午那个客户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只嘱托了小张领路,却不曾想这厮竟全然做起主来,还搞砸了客源,连放租的公寓也被业主一怒之下收回去了。
  下班后,李聪主动找到小张要求理论,不料后者却完全不当回事。他斜看了中午跟李聪一起吃饭的女孩一眼,李聪也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此时那女孩拎起挎包正准备回家。
  小张嘟哝着嘴告诉李聪:“你要找就找她吧,看着这么清纯,心机可重得很,你以为你的客户下午真是去买东西啊,早让人家给拐跑啦,真是不要脸的小婊子!”
  至此,李聪看看小张又看看那女孩,竟再也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了。恍惚间,他又忆起了中午那个女客户,这个时间点她到底还在不在G市呢?他的伞还在对方手里攥着吧?
  那晚,李聪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在自己所租住的城中村的外围徘徊了好久。期间,父亲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没接到,之后母亲又给他打了一通,问他吃晚饭了没?他只回答吃过了,可肚子却一个劲儿地乱叫。
  他强忍着委屈回到租住的地方,推开门的当下,林恩拓和霍迦刚刚做好饭菜,摆下碗筷。“怎么才回来,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吗?”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李聪走进住处,关好门转身的那刻再也忍不住地让泪水在脸颊流淌。
  
  3
  李聪时常想起那些回不去的往日时光,现阶段的他,倘若一定要说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莫过于亲耳听到林恩拓在电话那头告诉他说自己快要结婚了的事,虽然这时,霍迦之死所造成的阴霾才刚刚散去。
  “太好了,等你婚礼那天,我肯定给你们封个大大的红包。”李聪话语间洋溢着自豪感,他的欢呼雀跃使得此刻站在一旁的金秀着实看不下去了。
  “瞅瞅那样儿,自己结婚都没那么高兴。”金秀酸溜溜地说。
  “你懂什么?我给你切水果。”李聪说罢,起身又跑回厨房继续做他的水果拼盘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
  老丈人今天不在家,要是他在,李聪没准又被痛批一顿了;即便是周末,他也见不得大老爷们整天窝在家里;更何况,他这女婿还有爱往厨房里钻的坏毛病,这是他最不耻的。
  吃完水果,李聪扶金秀上楼,小心将她送回卧房,给她脱鞋,扶她在床上躺好,然后转身离开,这整个过程,金秀半句话也没说。李聪觉得,自打妻子怀孕以来,便成了整个家里最金贵的人了,事实上,金秀一直都是这个家里最金贵的人,甚至连老丈人偶尔都要让她三分,以前他之所以没发现,只因太过自以为是了。
  李聪突然好怀念以前,每每这个时候妻子总要跟他说的一句话——“你不留下来陪我吗?”那时的金秀虽说也是挺着个肚子,但却依然有着无尽温柔的眼神,谈吐间也总透着撒娇模样的楚楚动人。她总是和自己父亲所谓“男人事业为重”的意见相左,李聪为此还曾感到分身乏术,不知道该听命于哪头好。
  可现如今,这样的日子再也不复存在了,他只要把心一味放在工作上就行。那么,是从何时起,这一切悄然发生了变化?又是从何时起,李聪再也见不到妻子的善解人意了?
  如今,当他走到门边时,金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把门带上”,她惜字如金,言辞之冷峻仿佛不是在和自己的丈夫说话,而是和自己的仆人,亦或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李聪径直走回自己的书房,桌案上有堆文件等他处理。原本这些都是他打算周末在公司办公室里加班完成的,但是今天特殊,老丈人和他的“皇亲国戚”们临时打算在那里开办一场酒会,他只得借口感冒躲回家里来。
  是啊,特立独行的李聪从不善于哗众取宠,更不乐意出入于那种趋炎附势的场合,所以他也注定被标榜成另类,为他人所耻笑。
  午夜昏暗的街道上,女孩被两个歹徒包围着,李聪几乎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能断定对方就是几天前在地铁跟他一起见义勇为的那个女孩,那是他们第一次邂逅,在一起帮助一位孕妇夺回钱包后却忘记了互通姓名。
  此时,歹徒手中的铁棍抡得哐当响,他们吞云吐雾,看到李聪时一丝不觉得惊异,反而挑衅般地吹着口哨。
  “哎哟哟,看看这是谁啊,又是你小子。上次就是你俩破坏了哥几个的好事吧?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新账旧账咱一块算。”
  “要报仇你们冲我来,抓个女孩算什么本事?”
  “想英雄救美啊?可以,老子成全你。”歹徒之一使了个眼色,另一名歹徒立马将女孩押到一边。
  李聪捡起路边的石头,狠狠往歹徒砸了过去,正好落在歹徒的脑门上,当即迸出血来。
  “妈的,你真砸?”
  被激怒的歹徒狂奔过来,随即与李聪陷入一场苦战。他的铁棍在李聪身上没命地抡打着,女孩叫嚣着,越想挣脱就越挣脱不开,直到李聪嘴里喷出一口老血,眼前一抹黑昏死过去,再也没有了知觉。
  “混蛋,谁让你们真打的?”女孩从另一名歹徒手上挣脱出来,上前就给了跟李聪斗殴的那名歹徒一记耳光。
  “大小姐,您也看见了,是他先用石头砸我脑门的,都被砸出血了。”歹徒委屈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一帮废物,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轻饶你们。”女孩说话的当下扑到李聪身边,“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送他去医院。”
  当李聪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他继续被女孩蒙在鼓里。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李聪问女孩。
  “有民警及时赶到,把我们都救了,只是歹徒跑了。不过没关系,这里是VIP病房,你可以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
  “谢谢。”
  “哪里话?”
  看着女孩红着眼守在自己身边,李聪竟一时有了即便当下就死了也甘愿的想法:“说来可笑,这不是我俩首次见面了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先自我介绍,我叫李聪。”
  “我姓金,叫我金秀就好了。”
  “好的,金秀……”
  李聪不止一次回忆起金秀和他意外邂逅时的情形,只觉得有地方不对,却又始终说不上来,他们的再次相遇未免太过戏剧性,倒像是被一手安排好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下的窗外乌云密布,偶有阵阵惊雷,就连花园里的树木都发狂了似的摇曳着,一场暴风雨是在所难免的了。
  
  4
  几分钟后,屏幕上显现出胎儿的黑白影像,胎儿轻轻蠕动,颇具活力。
  “这是头……这里是脚。”
  金秀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尽量在兴奋之余把医生的每句话都听得真切。李聪不时看看屏幕,又看看妻子,只见后者嘴角微微上扬,白皙的手不自觉地紧攥住他。
  “许久没有看到这样温柔的妻子了。”李聪一边这样感叹,一边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妻子的头发。
  李聪终于开始理解妻子为什么早上那么执着要他而不是家里的仆人作陪来做定期产检,妻子良苦用心,只为让丈夫能够亲眼看看他们爱情的结晶。
  “难道我会不管不顾吗?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李聪尽力抛弃这样使人不舒服的想法,但他也承认,自己原本确实是不想来的,除了像他搪塞的“因为工作太忙”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外,还有一个更隐晦的原因。
  “孩子将来无论男女,生下来必须姓金。”
  当初,在他俩决定奉子成婚的那一刻,岳父大人反复强调这一点,李聪至今记忆犹新。这大大挑战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但李聪的父母却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本来就是入赘,只要你们能顺利完婚并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二老怎么样都行。”这是李聪父亲的原话,但也只有他这个儿子能听出另一面的含义,当时他看向母亲,后者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管怎样,既然父母都不介意,他又何必要为此而耿耿于怀?李聪深情望着妻子,为再次冒出这样落后荒诞的想法悄然自责。
  “我去外边抽根烟。”
  “别走远,我们差不多就回去了。”
  李聪答应着站起身,金秀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看着丈夫走出B超室并轻轻掩上门,随后她收起了笑容。
  吸烟区在同层走廊尽头拐角的地方,确切地说,那里并没有标明可以吸烟,只是因为靠近紧急通道,平日里通道的门都虚掩着,刚好将病房与通道隔离开,久而久之才成了烟客们的聚集地。
  一扇方形的玻璃窗前,李聪就站在那里点着了一根烟,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人群熙熙攘攘的公路,公路对面是一连几家紧挨着的旅店,那些外地过来办事的人大多住在那里,联合警局就在这排旅店的右端,由于医院树木的遮挡,隐约只能看到三分之一。
  就在这时,他看见两个男人在警局方向不远的位置纠缠起来。李聪猜想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个正试图阻止另一个走向警局,而另一个却似乎不愿乖乖听命于对方。周遭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了,也许是迫于无奈,最后那人给了他一拳,硬是将他拉离了人群。
  李聪遥望着他们,直到那两人撕拉着奔向离他更近的地方直至最后消失,他才看清其二人的脸。
  “你在干嘛?”
  “哦,你……都好了吗?”
  “都好了,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我在……”看着金秀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气质,李聪只好将话头咽了回去,他泯灭烟头。“没什么,估计是认错人了。”
  “那我们回去吧!对了,这个你拿着,按我说的做。”金秀将一个信封递给李聪。
  “这是什么?”李聪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
  “里边是张银行卡,密码你应该猜得到。下个月爸爸生日,用它挑件礼物给他,记住,别在意价钱,我能帮你的也就这样了。”
  李聪明白金秀的意思,她是在用她认为好的方式帮自己缓和与岳父之间的关系。但此刻,李聪和妻子并肩坐在宝马后座,却感到内心受到极大的侮辱。好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很快把此事抛到脑后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许久才传来林恩拓的声音,听得出像是很累的样子,大概是又加班的缘故。自从进了最后这家公司,林恩拓就大受领导重用,难免能者多劳更操心些,然而,此刻即使李聪压低声音,也难掩内心兴奋之情。
  “不会错,我特意约了半调出来证实过了。那天我看见的就是他和陈凯文,呵呵,想想陈凯文被揍的样子就觉得过瘾,真是大快人心,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至少你心里会好过点吧?”
  “谢谢。那……知道是为什么吗?”
  “什么?”
  “陈凯文去警局的原因。”
  “嗨,无非就是想翻案,就他能有什么具体证据呢?我们每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自始至终也就他一个人在怀疑你,我们全部人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嗯嗯,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呃……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李聪郁郁地挂上电话,从林恩拓的语气中,他听不出丝毫或兴奋或悲伤的情感。也是,整件事情过去太久,霍迦去世都快半年了,如今突然提起,难免勾起以往的伤心事。
  李聪躺回床上,旁边的金秀已经沉沉睡去。自怀孕以来,妻子总是睡得特别早,他和衣在妻子身边躺下,仰头望向天花板。
  亲眼目睹霍迦离去,无疑对每个人都是记忆深刻的,那是这辈子都无法轻易抹去的阴霾岁月,就像此刻墙壁透过纱窗投射进来的月光,注定根深蒂固地驻扎在每个人心里。
  思绪游离间,李聪仿佛回到去年,于是今夜,无疑将再次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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