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念父女 上广武 成义被捕（4）

因为张骞的来到？因为他是侯爷？还是因为自己向往荣华富贵？还是被他那憨厚的面孔、诚挚的目光、那毫无侯爷身架的洒脱所吸引，才让自己倾心于他。张骞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傻看，自己为什么不躲不让，反而将他那痴情呆滞的样子拢于目内，含情待视，自己的心中不正是对他有一种潜藏于内心的渴求吗？不正是因为这种潜在的渴求，才支配着自己毫无羞色地立于他的面前，才支配着自己大胆地退金辩驳，才支配着自己无时无刻地观注他的每一个动作，迎接他每一次看自己时的心动。
可是张骞他爱自己吗？他一见到自己就那样的痴情，那种痴情真的是存于内心的渴望，是无法造作出来的！投向自己的目光透露着诚挚的情谊，特别是他愤怒的离开时，那充满谦意的目光，让自己内心一切怨恨的河堤都无法垒筑……但他的管家是对自己说了假话的，那管家曾说他没有孩子，可带官兵前来的年轻大汉分明问他叫“爹爹”，他和左尉史带兵前来，不是捕拿山贼又是干什么呢？如果说张骞真心让山贼们下山？他还让人带兵来干什么呢？他还会再回来吗？还会来搭救我们父女吗？自己已经在冀成义面前说他一定还会来此，也就只有报定决心了，如果侯爷张骞不来搭救，自己就宁愿死在这广武山上。奚琴心似油烹。
第二天雨还在下，冀成义派人送来了些食物。王老汉吃了一点，见女儿奚琴不吃，他叹了口气，说了些宽慰的话语，奚琴依旧含泪不吃，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三天，雨过天晴，直到傍晚也不曾听到有人上山的消息。王老汉看着女儿有些失望的眼神，他不敢作声，他知道现在任何一句宽慰的话语都能击垮这个坚强的女子，她一但绝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这时，山下好像来了什么人？听得山贼们的说话声音，奚琴眼前一亮，但又马上暗下了眼神。来人是山下的探子，那探子向冀成义报告，说是暴氏在宛城孔家订制了一批兵器，要在明天清晨运回暴府，这些兵器都是用孔家新炼就的特种钢打制，锋利无比。据说这种钢铁举国上下也只有宛城孔家才能炼得出来。冀成义一听砰然心动，说道：“这暴家平日横行乡里，结怨甚多，现在购买兵器扩充家丁，是想继续作恶，我等明日清晨可埋伏在半路之中，抢下这批兵器，众位兄弟以为如何？”众山贼们都表示赞同。奚琴和爹爹也听得真切，王老汉对女儿说道：“琴儿，你都听到了，明天山贼们要下山去抢暴家的兵器，到时侯我们好趁机逃走，你快吃些东西吧，要不然是没有气力的……”王老汉看着女儿说不下去了，因为女儿已经泪流成河，她强止泪水说道：“我们真的逃走了，那么不印证了我们是贪图钱财而出卖朋友的奸狞之人，况且即使逃了出去，去到哪里都会遭到人的指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孩子，苍蝇蝼蚁尚且知道生命的宝贵，我们不能只期望着别人来救啊！你吃些东西吧！不然为父真的为你担心啊！”
“女儿没事的，才过了两天两夜，我还能撑得住，请爹爹放心吧！”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雨后第一个月夜，月亮好像升起得晚了一些，尽管这山寨是在山的背面，也能感到月光的皎洁。奚琴问：“爹爹，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五，明天又是阳城开集之日了！”
“爹爹，明天那些山贼下山，我助你逃下山去，让女儿留在这里来证明我们的清白吧！”
“女儿不走，为父是不会离开的，我愿永远守护在女儿身边！”
“女儿一辈子连累爹爹，恐怕今生无以为报了……”
王老汉知道女儿已经报定了死的决心在等待张骞的到来。他极力地安慰道：“说不定明天那侯爷张骞就会带人来到的！”
“但愿他不会欺骗我们吧！”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久许，又饥又困、身心憔悴的奚琴依在爹爹的怀中渐渐睡去。
不知不觉中，这山寨变得明亮起来，看见张骞骑着枣红色的大马，身着对襟红衣出现在山寨，山寨内的山贼见了侯爷都乖乖地跪地叩拜。他对冀成义道：“我说话算话，今天就是来让你们下山为民的！”山贼们高兴万分，纷纷丢下武器下山去了。他又问冀成义道：“我的琴儿在哪儿？”冀成义忙来到这间柴门之中，把她搀出了屋子。说也奇怪，刚才自己虽在屋内，这一切却都看得是那样的清楚！面对眼前的一幕，奚琴还有所迟疑。这时只见张骞来到自己身边，用手对着自己一指，自己的粗布灰衣立刻换成了鸳鸯戏水的大红丝衣，他温柔地说道：“琴儿，我们走！”奚琴向张骞伸出纤细的手道：“张郎！”张骞明白，一把把她拉上了马，俩人深情地衣偎在马上，向铺满朝霞的天边驰去……
王老汉感到了女儿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心想女儿一定是在好梦之中，自己也渐渐睡去了。

三更天时，山贼们开始做饭喂马，准备下山，吵闹声惊醒了父女二人。听得一个喽啰向冀成义报告说军师肚子疼痛下不了床，冀成义说道：“那就让军师在家看家，再留两名弟兄，别让王家父女逃了，我看这张骞何时来救他们？”说完就率众山贼趁着月色摸下山去。奚琴想这个尖嘴猴腮军师甚是可恶，心肠恁坏，疼死他才好呢！
又过了一会，只听一个山贼惊奇地说道：“军师，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肚子疼，下不了床吗？”
“啊，我好了！这疼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撇着公鸭嗓子说道：“快去弄点吃的！”
“喏！”
“也给那父女俩弄点，别饿坏了那个大美人，一会儿我还要升堂审问呢！”
“喏！”
听得这话，王老汉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尖嘴猴腮一直对自己的女儿垂涎三尺，今日又装作有病在家，他可什么坏事都能做的出来，冀成义在家，他不敢乱来，可是这冀成义偏偏没有把他带走，难道他想……王老汉不敢往下想了，他对奚琴道：“琴儿，那狗军师装病在家，你可要当心啊！”
“爹爹莫怕，女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量他也不会怎样女儿的！”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吃的，王老汉劝奚琴吃点东西，好长些气力，奚琴依旧含泪不吃。十五的睛夜，黎明前的月光交接于黎明前的曙光，月儿还未退出西边的天际，霞光便染红了东方的天宇。那尖嘴猴腮已经吃饱了饭，他把两个喽啰叫到了一起，开始商量着什么。开始两人不同意，争吵了一翻，后来兴许是商量妥了。王老汉越来越担心起来，听到三人向这边走来，他下意识地从乱木堆中捡起了一根木棍。忽然又听到山寨外传来了一个喽啰“唉哟、唉哟”的叫痛声，尖嘴猴腮不耐烦地问：“谁，干什么的！”听得又一个人回答：“番六兄弟下山时不小心扭了脚脖子，疼得利害，大哥让我们扶他回来！”
“真悔气！”尖嘴猴腮说道。
“可不吗？大哥说今天出师不祥，先是军师突然肚疼，又有兄弟崴了脚，他不想下山了！”
尖嘴猴腮急忙问道：“那大哥回来了？”来人答道：“还在半路犹豫呢！”来人又惊道：“军师的肚子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好了！快把番六兄弟扶进屋内，我给他抹点药。”尖嘴猴腮催促道。于是几个人在屋内忙着。王老汉出了口气，多亏有人回来，要不然……
大山的清晨，雾蒙蒙的，鸟儿很早就开始在林中鸣叫，叫声响遍整个大山。听得尖嘴猴腮站在山寨之中伸着懒腰说道：“现在大哥不回来，看来是下山去了！”
“一定是去了！”回来的那人说道。
“那你去前山望风，迎接大哥回来吧！”
“是！军师。”那人走了。
安静了一会，便又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王老汉觉着不对劲，又操起刚才的木棍藏到了门后。门被打开了，尖嘴猴腮发现只有奚琴静静地坐在墙角，便说道：“出来吧老头，在门后也没有用！”王老汉见藏不住了，拿着木棍站到了女儿身边说道：“你们有事尽管找我老汉，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老汉就给你们拼命！”尖嘴猴腮不怀好意道：“我们的事非得你女儿来解决，找你没有用的，是不是兄弟们？”他说罢，三人哈哈淫笑了一阵。奚琴道：“你这狗屁军师，你就不怕冀成义回来……”说到冀成义，尖嘴猴腮还真的不经意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回过头来，用凶恶的眼神说道：“等冀成义回来，一切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就说你们父女要逃跑，被我们扔进了鬼魂涧！”跟来的两个喽啰又大笑起来。王老汉握着木棍道：“你们太无耻了！”
“别着急老头，现在我们还舍不得你家女儿呀！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尝点腥荤，不能让她遗憾一辈子吧！兄弟们动手啊！”两个喽啰一起上前。虽然王老汉手握木棍，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三拳两脚就被打倒在地，两个喽啰上前拽起奚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