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师、同学们风风火火匆匆忙忙地，很快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十一”国庆节，林校长安排了学校汇演，并邀请关岭一小的师生前来参加；他还特邀了县医院的尚医生，说当初茂情劳烦他了，借这机会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一大早，茂情，梅吟忙着布置会场，没有富丽堂皇，有的是自然风光，他们要让大家过个喜庆圆满的节日。事先学校就安排各班出演节目，加上关岭一小参演的节目，内容颇丰。
　　大约上午九时许，关岭一小的师生就来了。带队的是李老师，他们当中有清秋、吟歌、铁蛋、二虎。小丽看到他们来了，兴奋得直往他们中间站，一张甜嘴叫着：“哥哥姐姐们好。”
　　清秋说：“你差点看不到吟歌的。”
　　小丽：“怎么啦？”
　　清秋：“她爸爸妈妈要她去打工呗。”
　　小丽：“后来呢？”
　　清秋：“后来多亏了学校李老师挽留，才回校继续读书的。”
　　“好可怜，姐姐。”小丽拉着吟歌的手说。
　　清秋说：“现在好了，我们大家都走到一起了。”
　　
　　客人的到来，林校长、茂情、梅吟兴奋地上前迎接，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茂情细心一看：怎么没见欣然？心里好纳闷。一会，校门外一阵拖拉机“轰轰轰”的声音，茂情扭头一看：哎，一台拖拉机歇在门口。跳下车的欣然首先看到了茂情，兴奋地蹦跳前行。
　　“哥，哥，你看谁来了”
　　茂情一看：“哎，阿爹，姚情，张哥……”
　　茂情热情地上前迎接，首先和张哥来个热烈地拥抱：“老哥，幸会，幸会，贵客，贵客。”
　　“阿爹您来了。”茂情问。
　　“想你呢。”阿爹说。
　　茂情看着阿爹一脸的幸福。
　　这时姚情，还有小丽的奶奶，都过来了，久别重逢难免一场热烈的虚寒。
　　阿爹、姚情看着茂情，半天说不出话，两眼噙满幸福的泪花，阿爹抱着茂情久久不愿离去。还是姚情控制了情绪：“哦，茂情，你看拖拉机上还有二十多只鸡子，快拿下来，今天宰了，大家在一起打个牙祭，这是你阿爹早就打算的。”
　　张哥见状，赶快过来帮忙说：“你家的鸡子，我全收购。由于鸡子质量好，肥而壮，又鲜活，我送到山鸡肉酱厂加工，结果被一个外商看中，他硬要高价买去，说是进他们一个什么商业洽谈会的国宴，要老外尝尝。我说这样也好，说不定将来还会打开门路，走向国际市场，和乐而不为呢。你阿爹说下一步还准备扩大饲养，政策不变，乡亲们勤劳致富奔小康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阿爹也兴致勃勃地说：“茂情，实不瞒你，当时我准备留五十只拿过来的，结果供不应求，只好留了二十来只，大家品尝品尝。”
　　姚情过来了：“茂情，这次山鸡的出售，整个成本除开，纯赚了一万多。”一个了不起的数字，让茂情睁大了双眼，看着阿爹、张哥、姚情、欣然，有无数说完的祝福，一场辛苦值得值得。这一万多，在九十年代初该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茂情这才想起问问：“您们怎么决定今天来的啊？”
　　阿爹说：“是你欣然妹妹说‘十一期间，要参加学校文艺汇演，我就趁这个机会，大家在一起庆贺庆贺。’”
　　一会林校长、梅吟也过来了，他们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林校长忙着又是迎接，又是安排午宴：“说，这个任务就交给姚情和我老婆了。女子下厨最当时。”
　　梅吟看着小丽的奶奶，立声叫喊：“小丽，小丽，你看谁来了？”
　　听着喊声的小丽一口气跑到奶奶身边，扑在奶奶怀里说：“我再也不离开您了。”
　　张姐略显不方便地抱着小丽，安慰她说：“孩子，这次不是多亏众大伙的帮忙，我俩只怕饿死在家里了。”
　　话一说完，就拉起小丽跪在大家面前：“各路大神，受我婆孙俩一拜！”
　　茂情扶起张姐说：“您老不要太激动，您的安好，就是大家安好，您的腿好些不？”
　　张姐说：“多亏了姚情连日来的悉心照料，让他们家人受累了。”话一说完，两行热泪挂满脸庞。
　　一会，尚医生也到了。林校长握着他的手说：“欢迎啊，我们学校该谢谢您了。”
　　茂情满脸微笑地迎接尚医生：“您好，您好，一路辛苦！”
　　
　　文艺汇演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梅吟班的大合唱节目：《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嘹亮的歌声，响彻美丽的校园，响彻富饶的山乡。节日的孩子们个个心花怒放，他们是祖国的未来，是民族的希望。两校的联合汇演，彰显团结的气氛，人和万事兴啦。
　　就在大家沉浸在欢乐而幸福当中，校门外有人大声喊着：“梅吟樱子，快递，快递。”梅吟应声来到校门口。接过邮递员的信件，拆开一看：“哇，是父亲来的信。”梅吟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一看：“女儿梅吟近来可好！那次回到上海后，就和你母亲一起到日本东京大学举办了一期前所未有的大型画展，主要展出的是贵州山乡的大好风光图册，其中有好些画册被日本友人收藏，所得利润，全部捐献给关岭二小，作为助学建校用。希望在路上。”梅吟看着父亲的来信，饱含两行热泪，满腹的话要说：“父亲，您放心。”
　　一会，林校长得到这个消息，激动地上台向在场所有师生报喜：“一位积极支持我们山乡教育事业的友人，寄来了在日本办画展的全部收入，帮助我们办学。他就是我们学校梅吟老师的父亲。”话一刚落，全场沸腾，暴以热烈的掌声，一片欢呼，跳跃，拥抱。幸福、快乐、激情不足以说明大家的心情。大家热烈鼓掌邀请梅吟给大家出演一个节目，梅吟不好推辞，上台独唱一首：《父老乡亲》。梅吟以甜美的歌声唱着：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
　　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胡子里长满故事
　　憨笑中埋着乡音
　　一声声喊我乳名……”
　　梅吟的歌声，像泉水叮咚，像天籁之音浸润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下把整个会场推向高潮。
　　梅吟在学校就是文体尖子，在这里一展芳华，让大家一饱眼福，个个竖起了大拇指，夸到：“山乡来了这么优秀的教师，是我们大伙的福气。”
　　一场庆贺的盛会，一个团结的盛会，大家亲如家人，亲如兄弟姐妹，团圆，大团圆。
　　午宴开始了，大家兴致盎然此起彼伏，一浪高一浪，茂情，梅吟，林校长被这热烈的氛围渲染得心花怒放。他们知道：“这是山乡人民的豪迈激情，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谈笑风生时，校门外来了几位“客人”，说是要见见美女教师梅吟。单纯而热情的梅吟听着这话，起身前往迎接客人，随即茂情也跟着来了。当梅吟接待几位客人时，一位不讲理的人伸手就顶着梅吟的下额说：“果然不错，美妞，给老子当老婆可否？”茂情见状，上前阻拦：“休得无礼。”
　　那人毫不客气地说：“关你屁事，少管闲事，不就是个支教生吗？”
　　茂情火帽三丈：“你不讲理，报警了？”
　　那人满不在乎地：“你不懂江湖，就跟老子走一趟。”
　　来者不善，林校长紧急嘱咐李老师保护现场，保护孩子们的安全，自己拿起电话：“拨打110！”
　　你推我嚷的动作，被阿爹看着，他起身前来：“哪路武士，拜见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是一个飞毛腿，那人试图还击，茂情接招，挥出带风的“八卦掌”，“邦！邦！”
　　迅速的回合，那人招架不住，趴倒在地。
　　另一个小子上前，飞出了梭镖，阿爹眼尖手快提醒：“茂情小心！”
　　茂情迅速躲闪，飞镖插进了墙壁，接下来，阿爹的“螳螂拳，飞毛腿”让那人文风丧胆。跪地求饶：“大爹，小的往后再也不敢了。”
　　不大功夫，公安干警赶到，束手就擒，几个寻事挑衅的家伙当场全部被捉拿。
　　阿爹、茂情见义勇为，保护了学校的安全，保护了支教生梅吟的安全。
　　作为茂情来说是双重意义：“梅吟必须在他的保护中。”一场刺刀见红惊心动魄的较量，梅吟受到惊吓，神情恍惚，心跳加快，晕倒在地。阿爹见状，掐住人中，茂情不顾一切地抱起梅吟急切地呼喊：“尚医生，尚医生，”
　　尚医生前来：“把脉，呼吸急促，脉搏加速，需要安静，嘱咐大家不要喧哗。”
　　林校长急得满头大汗，呼叫：“乡里派车，抢救人命。”
　　张哥说：“不用，我的拖拉机就在校门口。”
　　茂情心疼地抱着梅吟，心里万分焦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大家也都在为梅吟捏一把汗，祷告佛爷保佑。
　　抱着梅吟的茂情泪如雨下，心疼的泪水流到了梅吟的脸上，颈项里，在场的人个个都难过。茂情心里在千呼万呼：“梅吟，你要挺住，是我没保护好你。”此时，他的心碎了，意乱了，心里在翻江倒海，平常一个个鲜活的画面，一一闪现在眼前：你顽强的生命，战胜了一茬茬残酷的考验，可你没有倒下。我知道，这是一种淫威行为，你不原谅才闭上眼睛，不看为净。
　　“梅吟，你我一路同行，用热血写春秋。
　　你我：入黔支教献忠魂
　　无怨无悔绕山村
　　动员孩子全入学
　　甜酸苦辣当歌吟
　　赤胆忠心为人民
　　振兴中华报国恩
　　你是我的知己。生命里有你，让我多了奋斗的勇气，你是我雨中的一把伞，雪中的一团火，风中的一把舵。”茂情脑子里像翻书一样地不停回放……。
　　昏迷的梅吟也在嘱咐自己：“千万挺住，不能死，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孩子们需要我，我需要孩子们。”
　　梅吟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护送中，来到了县医院。这是茂情是第四次来县医院，其中三次都是为了抢救他人，他是那样地辛苦。梅吟的不醒，就是他的伤心之时。
　　经过医生全力抢救，梅吟趋于平缓，脸色渐渐好转，医生说：“需要安静，需要休息。”茂情静静地守候在旁边，其他人分别悄悄退去，大家知道，此时，只有茂情的守候，才是梅吟心中的渴望。
　　梅吟睡着了，她安静地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对着镜子瞧瞧，好漂亮的新娘，她的美丽好像世上谁也比不上，她应该做茂情的新娘。她高兴地随着风，随着阳光，随着雨朝着自己喜欢的地方奔驰，她在与茂情追逐，驰骋在雪域高原，那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因为那里最纯洁，最明净，最高雅，那里离蓝天最近，离污浊最远。她豪迈地大喊：“茂情，快来了，快来追我呀！”茂情朝着她的方向，捧起手掌：“喂——梅吟——你慢慢走，等等我——”梅吟终于被茂情抓着了，她依偎在茂情的怀里甜蜜地说：“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我，你的笑庵温暖着我的心窝，在我的心中装着你，冬去春来四季更替，不变的是我们相亲相守的情。”此时，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醉在爱河里，在情浪里徜徉，泛起朵朵浪花，不停地连绵不绝地飘飘洒洒，飞飞扬扬，期盼花好月圆。
　　分分秒秒在与他们的脉搏一同起跳跃，滴答滴答地唤醒梅吟的感知。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在洁白的病房里，梅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茂情，滴滴热泪流到了腮边：“他为我通宵达旦，为我奋不顾身，解读我所思所想。茂情啊，你是我的唯一。”看着睁开眼睛的梅吟，茂情喜出望外，把心中百般的喜悦化着温馨的问候：“吟，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到雪域高原，尽情放飞你我的心情，放飞我们还未完成的理想。”一句温情的话，读懂了梅吟的梦。
　　茂情的温柔，体贴，让梅吟甜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