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击匈奴 立奇功 张骞封侯 （4）

事到如今，右贤王也只有听老骨都侯的了。老骨都侯命令一个卫士脱下衣服，让右贤王换上，又命这个卫士穿上贤王的衣服，让右谷蠡将军带数十名卫兵护着从北门向外冲去。他和换了士兵衣服的右贤王在没有任何士卫的保护的情况下，悄悄地溜向了西门。将军李蔡杀入东门，命令士卒快速解决残敌，然后集中力量向南门攻击，迎接大将军卫青进城。这南门正是左谷蠡将军把守，他非常的凶悍与刚烈，在他的率领下匈奴士兵拼死抵抗，向冲到城门的汉军不顾一切的反扑，一时间战斗非常的残烈，血染红了城门。最后左谷蠡将军在十几名汉军的围攻下，身上多处受伤，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被六名士兵用枪挑着，钉死在城门上。剩下的少数匈奴士兵一看主将已死，这才扔下手中的弯刀，跪地投降，汉军控制了城门。
南门大开，卫青也率军杀入城中。
右谷蠡将军保着假贤王来到北门，这北门是通往右贤王老巢赵信城的最近最有利的地方。来到城门口，右谷蠡将军命令守城士兵集结，组成敢死队，共有五六百人之多，他们打开城门向外冲去。将军李沮一看，有匈奴人打开城门向外冲，不敢怠慢，令前排士卒呈月牙形封住城门口，后面的士卒开弓放箭。顿时，箭如密雨一般，冲出的匈奴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少数没有中箭的一边挥舞兵器拨箭，一边退了回来，城外留下了百余具尸体。李沮见敌军被射退，立刻带领士兵向城内杀入。
很快西门也被攻破，游击将军苏建也带人马杀入城中，卫青传令，尽快肃清残敌，不要伤及牧民。
在西城门边上，刚刚入城的汉军士卒正忙着打扫战场。这时停在道边的一辆牧民的马车，满载着许多物品，马儿在没有人驱赶的情况下，竟自己悄悄的向城门口驶去。汉军中有人喊到：“拦住这辆马车！”于是附近的一名士卒上前拉住了马的缰绳，有一位汉军头目命令这名士卒把马车赶到了城外的西南山坳中，等候大将军发落。这名士卒领命，拉着马车出了西城门，向山坳走去。
卫青率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进入了右贤王的王宫，这王宫地方不大，却非常气派，梁枋彩画，沥金漆粉，青瓦乌瓴，九曲回廊，大有仿汉朝建筑之特点。
卫青在右贤王的宫廷内升帐，命令各路将军迅速打扫战场，寻找右贤王的下落，不一会北门守军李沮派人来报，说是右贤王率军从北门杀出之时被我军生擒，卫青命李沮把右贤王带到帐下。不多时，李沮亲自压解着“右贤王”来到帐下，在两名士卒按压下“右贤王”跪倒在地。李沮对卫青禀道：“大将军，这厮想从北门逃走，被我堵住，拿他个正着。”卫青看了一眼这个假右贤王，问道：“你就是右贤王吗？”那人并不答话，卫青再次厉声问了一遍，却见这个右贤王猛然间残叫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个肉团，口中鲜血直流。众人吃了一惊。这个右贤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假身份，咬断了舌头。卫青一看问话是不行了，便让人去传张骞来帐，他是认识这右贤王的。
正在率士卒查点俘虏的张骞，接到大将军的命令，立刻就赶来帅帐。卫青见张骞来到，便说道：“张校尉，你来认一认，这是不是右贤王？”张骞走近咬舌后痛得呻吟不停的假右贤王，仔细看了一番后道：
“禀大将军，此人不是右贤王！右贤王年长，而此人年少，右贤王耳前有一鬃毛发，而此人没有，从貌相看也大相径庭！”
“那这个右贤王会跑到哪里呢？是不是城破之时，已被我军杀死在乱军之中……”卫青猜测着。张骞道：“大将军属下刚才在投降的俘虏中也没有发现右贤王的下落，难道是真的已被我军杀死？”张骞便接着又道：“大将军可派士卒们压着认识右贤王的家眷去到各城门口死亡的匈奴人中去辨认。”
“好，李沮，这个任务就交于你吧！一定要把右贤王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沮领命出帐，张骞道：“据俘虏的士兵说，右贤王在李蔡将军攻入东门时就没有回过王宫，他一直和老骨都侯在一起。”卫青道：“是不是你在前面提到的那个骨都侯？”
“正是，这个骨都侯足智多谋，如果不是他，恐怕右贤王早已被我们擒住！”
“可是我大军把居延围得水泄不通，又不曾让一人一畜逃脱，这个右贤王，他能躲到哪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卫青边说边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居延城在汉军地毯式的搜索下被翻查了几遍，依然没有右贤王和老骨都侯的下落，张骞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搜遍了，王宫的秘室和暗道他都带人查了数次，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张骞不禁为老骨都侯的智慧惊叹，找不到右贤王，卫青也只好悻悻收场。
为了搜右贤王，大军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已近午时，卫青传令杀宰牲畜犒劳三军。汉军终于在出征后的第三天吃了顿热饱饭，饭后，张骞便来向卫青报告，这次出征收获颇丰，只就捕获匈奴牧民就有近万人，牲畜和物资数之不尽。卫青十分高兴道：“以张校尉之计，我们定会再破须卜尔应主力，让圣上龙言大悦的！”
“是啊，与匈奴开战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如此战果，今晚，我大军再败须卜尔应，我们就可以凯胜回朝，向圣上递交满意的答卷了！”张骞也非常高兴地说道。卫青又传下令来，主力大军撤出居延城，并把城内的牧民和牲畜全部赶出城，在西南的山坳里隐藏起来，派了三千名士兵看守，然后开始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卫青令李沮率军二万为左翼，李蔡率军二万为右翼，自己亲率剩下将士为中军，三军在居延城外五六十里处设下埋伏，只等须卜尔应主力前来。

再说驻扎在乌多儿河的匈奴主力大将须卜尔应，他率领着右贤王给予的主力十万，跟本不把汉军放在眼里。第一天探马报告，说是汉军十万骑兵出高阙郡抵于阴山下，第二天探马报说，汉军已向乌多儿河而来，并在河的沿岸驻扎，沿岸的烟火可以看出，汉军人马不少于数万。
须卜尔应传令各营，寅时做饭，早早休息，待到半夜之时偷袭汉军大营，杀他们个措手有及。各营闻风而动，饭后便早早休息，谁知天黑不久，河对岸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匈奴各营以为汉军来攻，纷纷持戈上马，严阵以待，须卜尔应升帐，招集众将商议对策。汉军营地擂了一阵鼓后，便再无动静，须卜尔应心想汉军天黑擂鼓，想必一定是在麻痹于我，他们肯定也想趁夜偷袭，便命各营取消偷袭计划，士兵手不离戈，马不下鞍，以备汉军偷袭。半夜，汉军再次擂鼓，并且在河对岸呐喊不断，须卜尔应以为汉军来攻，急忙出营察看，汉军并没有过河来，这使须卜尔应稍稍放下心来，他想汉军一向用兵诡秘，如此举动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不可不防。他又传令各营，撤出营房，在营外一里处设伏，专等汉军来偷袭。汉军击一通鼓，呐喊一通后，又恢复了平静。匈奴士兵就这样在营帐外苦苦等待着，天到三更十分，对岸汉军又是一阵鼓声，而后又止住了。天已蒙亮，须卜尔应派出探马，很快就得到回报，说是汉军已经全部撤走，须卜尔应一听哈哈大笑道：
“数万汉军，竟只会擂鼓，他们威于我军的强猛，不战而败走，真是可笑之极，大汉骑兵不过尔尔……”他命士兵回营休息，自己在大帐中喜不自禁，虚夸捷报，向右贤王请功。只等右贤王嘉奖三军，择日撤兵。一天无话，傍晚十分，各营正在准备晚饭，就见一匹快马飞奔向中军帐，马上的人大声叫嚷：
“大王口谕，居延城已被汉军包围，请大将军火速前去解围！”
这人正是右贤王派出求援的“大暴牙”将军，只见他和马儿浑身是水，为了传令，他在路上狂奔了一整天，现在马和人都已累到了极点。守卫营地的士兵都认得这暴牙将军，搬开了营门口拦截的障碍，好让来人直接进入营地，可是就在进帐的瞬间，马儿突然前蹄失衡扑倒在地上，“暴牙”当即也昏了过去。守营的士兵急忙向须卜尔应报告，须卜尔应赶忙出了中军帐，来到营门。“暴牙”仰面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水淋淋的，将军帽也滚落一边，只有那颗大暴牙还在嘴外裸露着。显然他从居延到此一刻也没有停歇。
须卜尔应命人打来凉水泼在暴牙的脸上，很快暴牙便醒来，他有气无力的说：“快！快去救贤王，汉军包围了居延……”说着用手向腰间摸，可是没有摸到便又昏了过去。须卜尔应顺着暴牙的手向他的腰间一摸，摸出了右贤王的象牙如意，这正是右贤王的信物，须卜尔应此刻明白了一切：汉军在对岸只留下少数人马，意在拖住自己的主力，而汉军的主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绕道奇袭居延城了。须卜尔应心惊肉跳，这都怪自己轻敌，现在还想着庆功嘉奖，他不敢怠慢，居延城只有四五千守军，去晚了右贤王肯定危险。他急令三军拔营，火速向居延城救援。为了赶时间，须卜尔应命三千士卒压运粮草在后，各营轻装上阵，只要能救缓成功，就可以挽回一切。刚做好饭的匈奴士兵，不得不倒掉饭食，开始了长途拔涉，千里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