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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的爱

作品名称:清河怨      作者:芳草无香      发布时间:2016-12-22 14:09:58      字数:6356

  石佛湾煤矿成立没多久,石佛湾也就从原来所属的池县划分出来成为单独的一个矿区。三年多时间,采煤设施逐渐完善健全,学校、商店和医院也一一落成,相关的小食堂、供销社也应运而生了。石佛湾的耕地则越来越少了。昔日清净幽雅的石佛湾伴随着人口的增多也越来越热闹。
  梁启云任村支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社员农业学大寨,深翻土地并在田间地头修了水渠,用卖土地的钱给石佛湾村增添了一台大型水泵,从清河里抽水,让靠天吃饭的旱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水浇田。
  秋雁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到石佛湾矿区中学上学了。昔日的伙伴,除了幽静体质弱留了一级,柳叶跟随家人回了陕西老家之外,石佛湾这群同龄人还在一块儿读书,打闹,戏耍。  
  “尚秋雁,下学别着急走,轮到我们组值日了。”中午预备铃刚响过,李小虎赶紧提醒秋雁说。
  “还用得着你提醒吗?我记着呢。哪一次值日我逃跑过?”
  “我,我没说你逃跑,我是……”李小虎不能说出他是不想让秋雁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这个班长都没说话,哪轮到你这个组长下命令了?”梁文斌一本正经地教训李小虎。父亲梁启云当上村支书后,虎头虎脑学习成绩平平的梁文斌也跟随着父亲的官位升职当上了班长。
  李小虎生怕梁文斌看穿了他的用意,赶忙辩解:“尚秋雁是我们组的组员,我怕她忘了值日,提醒一句。”
  “忘了不是还有我吗?我替她值日。”梁文斌讨好似的看了秋雁一眼。
  “还……还有我,我也帮着扫地。”天送偷偷瞟了一眼秋雁,鼓足勇气说道。
  前年冬天,王老汉上山砍柴的时候,失足掉下了山崖,虽然治疗及时,保住了性命,右腿却落下了残疾,再也不能干庄稼活。为了儿子,他们来到山下石佛湾,每日靠捡废品,供儿子读书。
  “一边儿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臭捡破烂儿的。”梁文斌不屑一顾瞥了天送一眼,嘴角泛起轻蔑的笑。
  李小虎正欲为天送争辩,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
  这一节课,语文老师讲的什么,天送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意识里除了对梁文斌的恨以外,心里、眼里一直都是秋雁的身影。都说女大十八变,不知从何时开始,天送发现,从小和他一起玩耍的秋雁不仅长得越来越高,而且越来越好看。齐肩的黑发用花手绢扎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走动蹦跳时,蝴蝶结也随着舞动,好看极了。他盼着暑假寒假,盼着能见到秋雁。每次经过姨奶家门口看到她,他心里也会有一种急于靠近她的渴望。而每次和秋雁说话的时候,他又会有一种心跳脸红的感觉。来到山下石佛湾上学,当他走进教室看到前排坐着的秋雁时,有说不出的惊讶,又能天天见到秋雁让他在爹爹面前情不自禁哼起了革命歌曲。可几天下来,很快担心又取代了开心。他发现梁文斌和李小虎都喜欢在秋雁面前表现自我。一个李辉已经让他烦恼的了,现在又有了梁文斌和李小虎,能不让他担忧吗?而自己,就像梁文斌说的,只是个捡破烂的儿子,又怎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呢?但他就是喜欢和秋雁在一块儿,就是喜欢为秋雁做事情。
  像是暗地较劲似的,梁文斌,李小虎和王天送三个人陪着秋雁做完值日,才目送秋雁离开。
  “你别走,等我。我也要回家。”星期五下午秋雁都要回山上姨奶家过星期。这个习惯早被天送观察得一清二楚。要不是爹把家搬到了山下,他就能和秋雁单独相处两天。两天和五天比起来,他更喜欢这两天,没有梁文斌,也没有李小虎,更没有人骂他是捡破烂的。然而,爹爹会依着他山上山下来回折腾吗?再说,五天见不到秋雁,他会发疯的。今天,他不管不顾了,他想陪着秋雁回山上的家,就为了这宝贵的两天。
  “大叔不是在这里吗?你回山上干什么?”秋雁不解地问。
  “我想老家了,想回去看看。”天送知道,如果他说去送她,她一定不让的。
  “今天晚了,你明天再回吧。”说完,秋雁撇下天送,蹦蹦跳跳向山上姨奶家快步走去。
  “喂,小妞儿,去哪儿呀?”经过煤矿子弟高中门口时,三个高年级男孩子拦住了秋雁。
  “你们要干什么?”秋雁毫不畏惧。
  “没干什么,就是想让你这漂亮的小妞儿陪我们说说话。”三个男孩子嬉皮笑脸。
  “流氓,无耻。”秋雁说着就要从一边绕过去,却被其中的一个男孩子抢先挡住了去路。
  偷偷跟在后面的王天送看着这三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学生,心里咚咚跳个不停,他想站出来保护秋雁,可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三个人的对手。怎么办?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向村里飞奔。
  “住手。”正当三个男孩子和秋雁拉拉扯扯的时候,梁文斌三人气喘吁吁跑到了跟前,“你们是哪里来的坏蛋,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呦嗬,来帮手了,她是你们什么人啊,让你们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们同学。”
  “不单单是同学吧?这么小也懂得对女生献殷勤了。”男孩子说着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
  “坏蛋。流氓。放开我。”有三个同学在,秋雁更不畏惧了。
  “就是。坏蛋,流氓。”梁文斌附和着秋雁。
  盯着胖胖的梁文斌,其中一个男孩子问他的同伴。“臭小子,竟敢骂我们坏蛋,我看你才是坏蛋。刘国庆,你看他像不像电影里的胡汉三?”
  “像,真像。不仅身材像,长得也像。”
  刘国庆话音刚落,另一个男孩子讥笑道:“胖子,你爹是不是胡汉三啊?”
  “哈哈,哈哈。”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在学校,梁文斌一直都是老师器重的角色,同学们对他也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哪儿受得了这种侮辱啊。他一言不发,红头涨脸,向那个男孩猛撞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其他两个男孩也帮着围攻梁文斌。别看李小虎和梁文斌在一起经常争吵,关键的时候,他们都还是石佛湾大队的一家人。眼见梁文斌受欺负,李小虎上前帮忙了,王天送也站在一旁为李小虎他们加油助威,秋雁不甘示弱,照准一个男生的胳膊咬了一口……收工路过的社员见状纷纷上前拉架。三个高中生怕吃亏,只得灰溜溜离去。打斗中,其中两个高中生受了重伤。梁文斌的头破了个窟窿,李小虎的脸上也挂了彩。煤矿子弟学校的伤者家长不依不饶,到大队部大吵大闹,把社员们都惊动了。
  “农村孩子就是粗野,没教养。”其中一个伤者家长鄙夷地嚷道。
  “是他先欺负我的,梁文斌和李小虎是保护我才和他们打起来的,他们才流氓粗野没教养。”秋雁毫不胆怯地辩驳。
  “你们才当了几天的工人就看不起农村娃了?农村娃咋啦?农村娃首先不会欺负人。”李大爷生气了。
  “就是,当初是要在我们大队招工的,是我们不干,你们才有机会当工人。”
  “无论是工人也好,农民也好,都不能做违法乱纪的行为。我是村支书,在我的地盘上,不准有这种流氓习气的发生。”梁启云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
  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批评议论,男孩家长无地自容,领着自家孩子匆匆离开了。
  “逞啥能充啥英雄?快给我回家!”回过头,梁启云看着儿子头上的血迹,心疼又生气地训斥。
  “他们欺负尚秋雁,还说我是坏蛋的儿子。”
  “人家有爹有妈有男人,用得着你出风头吗?”梁启云说着,瞅了眼人群里站着的田小喜,然后黑着脸说了句:“走回。”
  “你啥时候和他们认识的?”围观的人都散去,田小喜满含厌恶看着秋雁。
  “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他们咋就找上了你,没找别人?”
  “我哪儿知道?放学我回姨奶家,谁知道就碰上他们。哼!我尚秋雁怕过谁,想欺负我,门儿都没有。”田小喜剜了一眼未来的秋雁,怨恨又涌上心头。
  李亮娘很不满意秋雁做她的儿媳妇儿。且不说她家成分不好,单就她害死了小亮,她心里一直都对她有所芥蒂。看到她就让她想起了她的小亮,她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为了李家的香火,她又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随着年龄的增长,秋雁那挺起的胸脯,苗条的身材,漂亮的脸蛋,让她越发憎恨,同时心里也越发不安,她觉得尚秋雁过于妖冶、妩媚,不是过日子的人,倒像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现在儿子在矿上看大门,好歹也是一名正式的工人,这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又能按月拿钱的工作,是眼下许多姑娘们选对象的一项标准。最近听说一个姑娘和儿子走得很近,她心中暗喜。儿子如果和那个姑娘相互满意,她就毁了和尚家的亲事,再也不用看见这个害死儿子的野孩子。然而介绍人是德高望重的李大爷,让她迟迟无法开口,现在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就有理由提出退婚了。
  “天快黑了,还不快回去,你姨奶该念叨你了。”说完,田小喜也不等秋雁回答,转身往李大爷家走去。
  五十朵白花儿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唐山大地震的余悸还没有平息,大队正组织社员们在场院搭棚预防地震,下午三时,村里高音喇叭上突然传来沉痛、窒息的哀乐,让社员们再一次提心吊胆,人们猜测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侧耳细听,便有泪珠儿立刻从眼眶里爬了出来,中国人民的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与世长辞了。
  石佛湾中学的师生们聚集在操场上,收听着广播里播放哀乐,沉浸在万分悲痛里。秋雁站在队伍里,看到校长和老师们都在痛哭流涕,《毛主席啊,我们永远忠于您》的歌曲又在脑海回响,李亮躺在清河岸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场景也浮现在眼前,她越发大声痛哭起来。
  聚会散了,秋雁还在想,毛主席是不是也和李亮一样,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就那样再也不会醒来了呢?猝不及防被后面学生推了一下,差点儿扑倒在地:“谁推我,着急抢馍吃啊?”前一段时候,村里一个社员家办喜事,撒了一些人们过年都难吃到的干馍块儿,好多人都在争抢。
  “尚秋雁,你嚷嚷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逝世了,你这富农子弟恁称心吗?”班主任史西勤劈头盖脑地冲着秋雁一顿训斥。
  “谁称心了?后面有人差一点把我推到,我问问还不行吗?”
  “还顶嘴。你这个地富分子的狗崽子,我看你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主席的反革命分子。”
  梁文斌不乐意了:“尚秋雁哪里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主席啦?你纯粹是胡说。”
  “就是。别冤枉人。”李小虎也站了出来。
  “你……你们……不说了,尚秋雁,你给我等着!”
  史西勤四十多岁,凭借弟弟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关系到学校做了一名老师。此人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课本上好多题都不会,需要别人给他讲了,他才能给学生上课。别看平时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可却不能不顾忌梁文斌的情绪。得罪革委会主任的侄子不就等于得罪主任吗?史西勤不甘心在学生面前丢了面子,对此事耿耿于怀。
  很快,学校接到公社的通知,要求9月15日全体师生到公社大礼堂参加吊唁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群众大会。到会的每个人都要胸戴白花儿臂缠黑纱。史老师记恨秋雁顶撞他的事情,想趁机报复,扳回面子。
  “尚秋雁,明天去公社参加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吊唁会,全班50名同学胸前佩戴的白花儿就交给你了,这是见证富农分子是不是忠于毛主席的政治问题,完不成任务,吊唁会你就别参加了。”
  秋雁原本是要打破砂锅辩到底的,想到一个富农成分的孩子能去参加毛主席的吊唁会,就忍气吞声答应了此事。
  中午放学,天送走到秋雁身边,轻声问:“没有纸这么多的白花儿你怎么做呀,让我帮你吧。”
  秋雁倔强地说:“不要。”
  “尚秋雁,他就是欺负你,别怕他。你就是做不了那么多的白花儿,也能和咱班的同学一块去。我就不信全国人民都在吊唁毛主席,他史西勤敢不让你去?他要不让你去,我就让我爹把他赶出学校。”梁文斌从后在面追上来,后面还跟着李小虎和好多同学。
  “我能做完。”秋雁想好了,就是自己一夜不睡觉,也要把五十朵白花儿做好。  
  秋雁急急忙忙赶回尚游村的家,全家人正吃午饭。“秋雁,你咋回来了呢?还没吃饭吧?快,锅里还有一碗糊涂饭,我给你舀上。”爹说着进了厨房。
  “先不着急吃,我有事。”秋雁来到里屋,在抽屉的夹层里上下寻找着。
  “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吗?还回来瞎翻腾啥?”妈妈端着饭碗跟进来。
  “我记着这里边一沓白纸的。”
  “要白纸做啥?”
  “做白花儿吊唁毛主席。”
  “你奶奶过世的时候给她做了花圈,早没啦。”
  “那咋办啊?班主任要我为全班的同学做五十朵白花儿呢。”秋雁着急的大声叫嚷起来。
  “凭啥全班同学的白花儿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做,是不是又闯祸了?”秋雁娘说。
  秋雁想说“还不是因为咱家这个富农成分吗?”但她没有说出来。
  “她妈,别说恁多了。你想想,看还有白纸没?秋雁既然答应同学们了,做不到了多不好啊。”也许是觉得很少管过秋雁,爹是家里对秋雁最好的一个。
  “我去哪儿弄白纸?大队也让咱做白花儿呢,我看院子里卫红用卫生纸做的白花儿怪好,也想着去哪儿弄点卫生纸呢。”秋雁娘说。
  “好呀。你竟然把皱纹纸说成是卫生纸,这岂不是侮辱毛主席他老人家吗?”不知何时,卫红爬在秋雁家窗台上偷看。
  “你做的白花儿不就是卫生纸吗?”过惯了穷日子的她秋雁娘,哪里见过皱纹纸?她以为只有卫生纸才是有皱纹的。
  “皱纹纸和卫生纸都分不清,谁信呀?我们革命小将是不会被糊弄的!上次偷我的军装,这次又说用卫生纸做白花儿,你们一家人真是反动透顶。”
  “我没有偷,你才反动头顶,你全家人才反动头顶。”秋雁不甘示弱。
  “坏分子就是坏分子,别说你没资格穿军装,你就是穿上绿军装也还是富农子弟。”卫红轻蔑地说着。
  “你才是坏分子。你是胡汉三。”秋雁急不择言地回击道。
  “好啦,好啦,顽固不化的坏分子,懒得跟你争辩。哼。”卫红转身跑了。
  没有找到白纸,还惹得家人一顿奚落,秋雁只好怏怏不乐返回学校。
  平时上课都专心听讲,此刻坐在座位上,秋雁的思想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心里老是在想,到哪儿去弄白纸?怎样做那50朵白花儿呢?
  “尚秋雁,你来回答,天上的云是怎么形成的?”
  “老师叫你呢。”后面的天送用笔戳了一下秋雁。
  “是……是……”平常回答问题干脆流利的秋雁此刻却不知老师说的什么。
  下课铃响了,秋雁还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地想着心事儿。天送走过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她。秋雁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白纸儿没有拿到吧。别急,我来想办法。”
  “你有啥办法?”秋雁走出教室,问等在门外的天送。
  “找我爹要钱买,他心疼我,一定会答应的。”
  “不行,不行,大叔挣俩钱多难啊,我不要。我上山找姨奶吧,她会想办法的。”
  “不中!你爷爷走了,你花婶子处处为难你姨奶,不能再给她添堵了。”天送的提醒,让秋雁充满希望的眼神即可又黯淡了。
  “要不我去找李辉,他在矿上上班,一个月有工资,让他买些白纸做花儿。”好久,秋雁才做出了万不得已的决定。
  “能中吗?他妈对你爱理不理的,他会给你钱吗?”天送问。
  “我也不知道,有啥法儿呢?试试吧。不给了再想别的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尚秋雁,我有办法。我爷爷很支持我们参加吊唁活动,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李小虎在秋雁身后说。
  “我都当着班主任的面保证我给大家做白花儿的,如果同学们知道是李大爷出钱做的,该咋看我啊?还有那个史老师又要借机整我了。”秋雁还有些犹豫。
  “你们都别争了,我是班长,我有办法。”梁文斌也出来了。
  “啥办法?”秋雁眼中透出一丝新的希望。
  “大队部有好多白纸呢,都是做白花儿用的,反正也没数,晚上我去拿一些来,我们几个一块儿做。就说是秋雁自己做的。秋雁别担心,这事就咱四个人知道,谁也不能说出去,谁说出去我找他算账。”
  “不。”秋雁说:“白纸我可以要,但花儿一定要自己做的。”
  熬了通宵,秋雁终于完成了班主任交给她的任务,去公社参加吊唁会时,班上所有同学都发了她亲手做的白花儿。
  从公社参加吊唁会回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秋雁的父母又一次被押到大队部进行批斗,原因就是卫红又一次把秋雁的父母告到了大队革委会,说秋雁娘把做白花儿的纸说成了卫生纸,是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大不敬,不忠,就是现行的反革命。秋雁内心又一次变得无比沉重,她真不明白,平平常常的一句话怎么就会带来如此的灾难?奶奶曾说过,他们家原来也很穷,没地没钱,爷爷省吃俭用,刚置办了几亩地,村里就解放了。几亩地咋就被定成了富农成分呢?这下可好,妈妈肯定更恨她了,那个家他可能再也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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