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连载五十五）

　　一个月后，虽然很多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有些问题回答的还很粗糙，但李卫华已经开始把思考出的自问自答的问题整理成篇，最后改编成一篇论文，名字就叫《人生无悔》。
　　两所学校专业成绩已经公布，李卫华艺考失败，只能备战下一年了。李俊昊报考的四所学校专业成绩已经公布，全部失败，正沮丧等待最后一所学校公布专业成绩。
　　李卫华买了信封，来到邮局准备把信寄出去，写地址的时候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这信寄过去怕也和上一封信一样有去无回了。为什么不去当面找老师问一问，也许困扰自己的几个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李卫华翻找自己的衣兜，把所有的衣兜翻遍，身上还有203元钱，这些钱应该够了。
　　当日下午，李卫华背上书包，里面装有洗漱用品、餐盒、瓶装水、几袋方便面、馒头、咸菜、一封信、还有平时自己不怎么戴的一副近视眼镜就出发了。
　　乘坐火车沿京九铁路直线北上，经过八个多小时，次日一早，李卫华走出北京西客站。北京——国家的首都，李卫华心目中的学术天堂，神圣的让人热血澎湃的地方。这里遍布高人，好多有关生死的问题都能得到合理解答，只要找对人。
　　对于北京的繁华李卫华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楼太高车太多人太多，闹哄哄有点吵。买了一张地图，乘上公交车，第一站要去的就是天安门广场。
　　第一次见识了挤公交车是如此的让人难受，站在拥挤的公交车里，被人遮挡了窗前的视线不说，长时间拥挤，车内有点怪怪的味道，车晃来晃去好像要晕车，还好，不等到头晕目眩时，车已经到站了。下了公交车稍作休息，环顾四周，高楼林立，路宽车多，人来人往。远远看到天安门，李卫华兴奋起来，背着书包向天安门跑去。沿着西长安街看着天安门往前走，天安门庄严雄伟，红墙金瓦，雕栏玉砌。看资料说，整座紫禁城是沿着一道中轴线而建，往里走穿过一道道大门一直通到皇帝的老巢。明清两家的皇帝就住在紫禁城里面，这两家王朝李卫华都不喜欢。紫禁城里发生过多少皇家故事李卫华也不想去想象，这里除了是王侯将相勾心斗角的舞台，就是关着一群被严格管制的性奴和情奴争风吃醋为的是为皇帝老儿生儿子。在一个变态的男女关系背景下，上演了一场场变态、血腥和残酷的人间闹剧。除了春秋之前的圣人时代，李卫华觉得秦汉始之后的朝代都是卑劣至极的霸王朝代，尽管社会生产力发展了，但改变不了统治阶级不择手段压迫人民进行残暴统治的本质。比如对“康乾盛世”再怎么美化，也掩盖不了施行文字狱的罪恶，造成了全国人民的思想越来越僵化，为后来巨大的民族灾难埋下了祸根。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好奇看看，主要是欣赏古建筑上承载的文化之美。李卫华继续往前走。
　　来到天安门前，城楼上大大的毛主席像让李卫华肃然起敬。这位老人为新中国奠定了建立千秋伟业的基础，虽然文化大革命犯了不少错误，但老人一心为人民的情怀和朴实善良的个人作风，最令李卫华敬仰。稍一驻足仰慕，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卫人员，“啪”的一声敬礼，对李卫华说道：“同志，这里不可以停留。”
　　李卫华哦了一声，起步跟随游客走向金门桥。
　　跟随游客穿过两道城门走到故宫午门。恢宏的建筑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但在李卫华看来，正是这堵墙把一个人严严实实的圈养了起来。再往里走就需要买票，李卫华在午门前四处看看，之后开始回走，一直走到天安门广场。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李卫华肃静许久，为了民族的解放，多少无名英烈热血抛洒前仆后继，人生无怨无悔。站在广场上，看看人民大会堂，看看毛主席纪念堂，看看国家博物馆。不久，李卫华又回到西长安街，往西一直走，走到西单图书大厦，进去直奔哲学书架。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一本张世英先生著的《哲学导论》。以前看过几本张老的旧书，看出书时间，一月份刚刚出版，看来张老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要不然怎么还有精力出书呢。李卫华心想：“就是他了。”李卫华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书店买新书，花掉25元，拿着《哲学导论》走出图书馆，乘上了去北京大学的公交车。
　　乘坐公交车来到北京大学门口，李卫华有两个没想到，第一没想到，北京城怎么这么大，坐车感觉好久好久好久才来到这里，幸好在车上有座，要是站着乘车这么久肯定天旋地转了；第二个没想到，北京大学大门怎么这么小，保安看起来也不够有精神，中国古式建筑，好像是古代王侯家的大门，两边放有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红色的木门红色的柱子，正门上挂有一匾额，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北京大学”，也不知道谁题的字！
　　李卫华怕保安阻拦，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很多人自由出入，保安也不盘问，李卫华放心向校园里走去。校园里新古建筑物错落有致，正是春暖花开季节，校园里景色迷人。不知道走的是那条路，见路就走，不多时竟看到有两个塑料大棚，李卫华乐了，这学校里难道还有人种菜卖钱不成。正事要紧，李卫华无暇欣赏校园景色，遇到学生打听哲学系在什么地方，学生挠挠脑袋想了想，说还真没留意过。往前走，遇到学生就问，终于找到了地方。这里果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就一小院，古建筑，院门很小，墙上挂有哲学系的牌子。李卫华进入小院，院子里十分安静，进入房屋，看门牌往里走。很多门都是锁着的，继续往里走，直到看到一扇半开着的门，李卫华内心紧张，“咚咚咚”敲门，听到里面有女老师说道：“请进。”
　　李卫华开门进入房间，站在门口，办公桌旁有一位中年女老师正在整理书籍，抬头看了一眼李卫华说道：“同学，你什么事？”
　　李卫华鞠躬说道：“老……老师您好，我……我找张教授。”
　　“哪一个张教授，这里有好几位呢？”
　　“我……我找张世英教授。”
　　“哦，张老年龄大了，平时很少来这里。同学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传达一下。”
　　“这样啊，谢谢您老师，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张老。老师您可不可以告诉我张老家的地址，我去拜访他。”
　　“这个不可以，这是不允许的。”
　　李卫华想说，可不可以拜托老师把信转交给张老，或者说自己的问题可不可以直接请教老师您解答一下。刚要张口，老师手机响了，接通电话着急说着“马上马上，马上就过去”，通着电话向李卫华跑来。李卫华慌忙退出房间，老师通着电话关门锁上，看了一眼李卫华说，不好意思啊同学，转身急匆匆就走了。
　　李卫华看着老师背影愣了一会，继续往里走，再没有开门的房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正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间没有门的小房间，刚错过去，李卫华突然意识到好像是收发室，回头往房间里一看，果然，房间里紧贴墙面的全是一个个收信箱，里面塞满了信封，很多已经塞不进去，地上散落一大堆信件。李卫华心想：“乖乖！怪不得自己上一封信有去无回了呢，扔到这里面哪还看得到影子！”
　　李卫华进入收发室，站在厚厚的信件上，蹲下看都是些什么信。随便看了看，全是来自全国各地寄给著名哲学教授的信。李卫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像做贼一样，探头往外四周看了看，没人，从地上捡了一封厚厚的信件塞进怀里，异常紧张，慌慌张张向外走去。
　　李卫华做贼心虚，怀里揣着偷来的信，急匆匆原路返回，直到走出学校，沿路往南走几百米有一处公园，进入公园，坐在长椅上左右看没人，拆开信封读了起来。原来这位人士和自己一样，写的也是一篇论文，只不过是打印的字，看起来更有论文的样子。读了几页，李卫华读不下去了，此人口气甚大，开头就说为了我们党、国家和人类的未来，这是一次决定人类命运的重大发现……李卫华心想：“乖乖，神经病吧这是！”往后大致翻看，一直到最后，全是口出狂言，李卫华感叹，怎么捡了这么一封信！正在翻看中，身边有人突然一声长叹，吓了李卫华一跳，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位老头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看着远处正在发呆。李卫华赶紧把信收起装进书包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过了一会，老头看着远处道：“能结婚就赶紧结婚吧，再过几年，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唉——”
　　李卫华看看四周，除了自己和老头再没有别人，以为老头是在和自己说话，看着老头说道：“大爷，您在和我说话？”
　　老头有些迟钝，慢慢转头看着李卫华道：“啊——哦，小伙子，能结婚就赶紧结婚吧，再过几年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大爷，我年龄还小。”
　　“越早结婚越好着呢！”
　　李卫华微笑一下没有说话，老头转过脸去，看着远方又开始发呆。李卫华看远处有一座大山，问道：“大爷，那座山叫什么山？”
　　“什么山？垃圾山。”
　　乖乖，垃圾山怎么会有这么大！李卫华站起身远眺，说道：“大爷，那山要是垃圾山也太大了点吧！”
　　“都往那边堆有什么奇怪的，是垃圾山就是垃圾山。”
　　李卫华有些怀疑，那山上明明有几棵树木，怎么会是垃圾山。觉得老头有些迟钝，头脑好像不太清醒，李卫华坐下再没有说话。老头坐在旁边不远总是唉声叹气自言自语。李卫华拿出餐盒，放入方便面倒入一瓶矿泉水，放在凳子上等着泡面变软，准备吃饭。
　　吃过午饭，李卫华在公园一片假山石上晒着太阳睡午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唤醒。站在假山上四下查看，循着声音发现在假山下一处阴影处，紧挨着山石一男一女正在疯狂亲热。女人那丰满的白白的大奶子完全露出，男人伸手正在用力揉搓。李卫华心情激动，趴在石头边沿往下看，看的十分仔细，心里乐开了花，不自觉裤裆里的东西变硬。看了一会，害怕自己的口水掉下去，更担心控制不住，裤裆里的东西硬的难受，只好轻轻起身，蹑手蹑脚离开了假山。站在假山下稍等一会，等裤裆里的东西变软，再次向学校走去。
　　进入哲学系，所有的房门依然锁着，李卫华心情沮丧，只好回到校园，四处走走看看。有情侣牵手漫步行走说说笑笑；有几人在树荫下看书，周围鸟语花香，享受着暖意融融的春风；有人背着书包戴着耳机，听着动感的音乐，嚼着口香糖，急匆匆正赶往教室上课。真羡慕这里的学生，他们大多和自己年龄相仿，却已经是天之骄子，那样的分数这样的学校，自己连想都不敢想能在这里读书。
　　走入一片小树林里，这里十分安静没有人，李卫华挨着一棵松树坐下，看着身边的小草，心里默默与小草对话：“小草啊小草，你生长在这里我都好羡慕你。”小草说：“那是自然。”李卫华说，“小草啊小草，你说，我是不是傻了，是不是魔道了，自不量力，跑到这里和你说话？”小草说：“早看出来了，不是傻子谁会与小草对话。”
　　李卫华看着小草正在对话，一只可爱的小松鼠竟然走到身旁，黑色的小眼睛亮晶晶，站起身看着李卫华，十分警觉的样子，过了一会，又往前走几步站起身更靠近看着李卫华。李卫华纹丝不动，看着小松鼠微笑，这里真和谐，连松鼠都不怕人。“小松鼠啊小松鼠，我好羡慕你，你在这里听同学们读书，听他们谈古论今争辩学问，是不是您也是一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博古通今的天才松鼠？我只是有几个关于生死的问题想问一问您，您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小松鼠？”小松鼠抖了抖小爪子，摇了摇尾巴，往前走几步，站起身看着李卫华说：“我只要吃的，有吃的没？”李卫华从包里掏出方便面，掰开一块放在松鼠前面。松鼠闻了闻，翘起鼻子，很痛苦说：“真难吃！”李卫华说：“我还有水，你喝不喝？”松鼠说：“臭死了！”转身“嗖”的一下爬上松树消失不见了。
　　李卫华再次来到哲学系依然没有见到老师，在学校里转到傍晚，最后又来到学校外不远的公园里。吃过晚上的泡面和馒头，围着公园转一会，看看夜色下的北京城灯光逐渐亮起，霓虹灯开始闪烁，北京的夜色真美。走路累了最后躺在石面台上，暖暖的微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身边不断有散步的人走过，小声谈论着什么，李卫华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李卫华被冷风吹醒，原来这里昼夜温差大，白天暖和晚上就冷了，无奈衣服单薄，只好起身围着公园跑步。原以为已经安静下来的公园没什么人了，总是在公园里长椅上、草坪上、台阶上看到一对对情侣正在旁若无人搂在一起亲吻。跑了一会，李卫华看到公园一角有一架儿童滑梯，大象造型，那象的肚子里应该能避风，在那里睡觉凑合一晚也不错。顺着梯子从大象屁股里正准备往里钻，突然听到女人的呻吟声，一会急促一会舒缓。听的明白是有人正在里面交配，李卫华怕被人发现怀疑自己偷窥，赶紧退下向假山石走去。
　　在假山上的一角，李卫华坐下开始睡觉^
　　在梦里一群仙娥正围着自己欢闹，仙娥身上散发的香味让人迷醉，云里雾里的正在美美的欣赏着仙娥飘舞，突然听到一个极为刺耳的男人说话的声音：“站好站好，别闹了，大家站好。”李卫华正在纳闷哪里来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又听仙娥们齐声喊道：“欢迎光临。”
　　李卫华猛然睁开眼睛，大事不好，天已经大亮，酒店服务人员已经上班了。李卫华小心翼翼站起身，在告示牌后面往外看，离告示牌不远，两排身穿红色制服的女服务人员端端正正站在酒店门口。李卫华慢慢移动告示牌，拿好书包，看准身穿西装的男工作人员转身面向酒店门口时，赶紧钻出告示牌跑开了。对面一排的女服务人员看到偷笑，倒是没有叫喊。
　　找不到洗漱的自来水，用剩下的一点矿泉水随便洗漱一下，李卫华背着书包向北京大学走去。在路边吃了早餐，再次来到哲学系，还是没人，李卫华心灰意冷，回到大门口打开地图，往北走，向清华大学方向走去。
　　看地图，路的北面就是圆明园，由于花草树木的遮挡，也看不清里面到底被英法联军搞成了什么样子。清廷权贵腐败无能，搜刮民脂民膏建成的圆明园，被侵略者一把火化为灰烬，如今，这圆明园紧挨着中国著名的两所大学，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吧。
　　踏入清华大学校园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眼前场景突然感觉似曾相识。“也许是学过朱自清的文章《荷塘月色》的缘故吧，”李卫华心想。
　　这里绿树成荫环境优美，只可惜河里的水看起来不是很清澈，应该是死水河。继续往东走不多远，往北看，还真真有个小池塘。李卫华心情激动，跑步来到池塘边，看着池塘怎么就找不到朱自清笔下的美呢，除了岸边是石头堆砌郁郁葱葱的几棵柳树，水面上零星飘着的几片荷叶，和家乡的小鱼塘没有多大区别吗。沿着池塘继续往前走，果然的，柳暗花明，鸟语花香，湖光山色，不对，没有山，湖光还是有的。沿着池塘边小路转了一圈，这里真好，环境和北京大学一样美，特别是这湖边，最适合谈情说爱了。
　　清华大学里的建筑物好像比北京大学的建筑物更新些，校园好像也更大，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来到哲学院。哲学院门前挂着很多什么宗教研究所的牌子，李卫华也不懂哲学系怎么会研究宗教学问，管他三七二十一，迈开脚步向灰色房子走去。走廊第一道门就看到主任的字样，内心紧张，长吸一口气，”咚咚咚”敲门，听里面有人说请进，李卫华开门进入房间站在门口。一位中年男老师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漫不经心的瞟了李卫华一眼问道：“什么事？”
　　李卫华鞠躬说道：“老师您好，请问您是哲学系主任吗？”
　　“不是，他正在香港参加座谈会。”
　　“老……老师您好，我……我冒昧的可不可以向您请教几……几个问题？”
　　“你是哪个系的？”老师看着报纸心不在焉问道。
　　“老……老师，我……我还是高中生。”李卫华低头，内心极度紧张。
　　老师又瞟了李卫华一眼，接着继续看报纸，说道：“瞎胡闹！”
　　李卫华好像听到老师说瞎胡闹，内心更是羞愧难当.低着头等了一会，见老师一直不理睬，只好鞠躬说道：“老师对不起，打扰您了。”
　　李卫华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站在走廊口不敢再往里走，老师说的“瞎胡闹”三个字一直在头脑里轰鸣。想往里走，走两步又退回来，在楼道口正在徘徊不定，突然听到里面不远有一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李卫华转身赶紧向外跑去。
　　心情极度沮丧，无心欣赏清华大学校园里的景色，李卫华快步走动，内心里反复念叨着“瞎胡闹”三个字。
　　终于来到一片无人的小树林，李卫华一屁股坐在树荫下发呆。过了一会，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遮脸，书包当枕头躺下睡觉，什么也不想再去想。
　　肚子咕咕叫，终于醒了过来，李卫华迷迷糊糊坐起身，阳光明媚，暖融融的感觉舒服极了。突然，“啪”湿漉漉温呼呼的东西砸在脑袋上。李卫华没有动，实在很想发火，偏偏的怎么就被鸟拉了一头屎！李卫华心想：“这里果然是个鸟能拉屎的地方。”脸上表情痛苦，“啊”着声往后一趟，把书盖在脸上继续睡觉，等待头上的鸟屎变干。
　　鸟屎变干后，李卫华不停用书本拍打脑袋，拍来拍去，总感觉头发上到处都是鸟屎，顶着一头鸟屎走在这美丽的校园里，被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多丢人啊！想离开小树林却不敢上路。四周看，发现不远处的一家小商店门口摆放有棒球帽，李卫华用书本盖着脑袋，背上书包向小商店跑去。
　　六元钱买了一顶白色棒球帽，正面绣有“清华大学”四个黑字非常的醒目。头戴写有“清华大学”四个字的棒球帽，再戴上眼镜，走在清华大学校园里顿时让李卫华神采奕奕起来，感觉自己真的就像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一样，美美的幸福了一回。
　　找到洗手间洗头，找到商店买些面包充饥，之后戴着棒球帽在学校里好好游览了一番，最后依依不舍离开了清华大学，摘下棒球帽，乘上了去火车西客站的公交车。
　　来到西客站已是傍晚，没有当晚的火车，李卫华只好买了明天早晨一辆开往郑州的火车，途径泽源市。想好好留恋一下北京的景色，李卫华没有去候车厅，就在火车站周围转悠，最后又回到火车站门口，看不少人把报纸铺在地上睡觉，也买了报纸，看了一会，把报纸铺在地上开始睡觉。睡的正香，突然被身边的人摇醒，那人一脸惊恐，看着迷迷糊糊的李卫华叫喊：“哥们快跑呀，他们赶人啦，快跑呀！”李卫华吓的心惊肉跳，慌忙起身跟着涌动慌乱的人群大跑，不时回头看，原来后面有警察在广场大声叫喊着赶人。
　　跟着人群慌乱逃跑，李卫华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赶人，自己又不是坏人，还能抓自己不成。李卫华跑一段后，一转，跑入一处墙边阴影里，看警察无非是不让游客在广场随便躺着睡觉而已。
　　站在阴影里才发现，这里扎堆躺着一大片农民工，穿着破破烂烂，老的少的都有，躺在自己编织袋行李上有睡觉的、有说话聊天的。李卫华顿感亲切，小心跨过几位睡觉的人，走到几位聊天人身边坐下，挤在人缝里躺在一个人编织袋行李上舒服多了。
　　聊天的几人不时呵呵发笑，因为他们正谈论着各种黄色笑话，李卫华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天蒙蒙亮时又被冻醒，身边躺着横七竖八的农民工，鼾声此起彼伏，李卫华悄悄起身，向候车厅走去。
　　进入宽敞的候车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巨大的字。顺电梯往上走，好大的走道，两边是一间间巨大的候车厅。来到自己乘坐的列车候车厅，时间还早，没有人排队，李卫华走到检票口处，觉得还有些困意，席地而坐依靠护栏双臂抱膝开始睡觉。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人，挤来挤去把李卫华挤醒了，迷迷糊糊站起来，好家伙，后面人头攒动人挤人好大一大片全是等待上车的旅客。李卫华前面有两位旅客，再往前要跨过检票栏，检票栏前面到开门进站的空间竟然也挤满了人，不知道前面这些人是不懂得上火车需要检票还是不知道检票的地方应该在哪，竟然跑到了那里等着上车。
　　李卫华看着前面的人正在纳闷，突然，身边走过八九位身穿制服的小青年，横冲直闯，手拿橡胶棍挥舞着，跨过护栏跳入前面人群中，叫嚷着让旅客滚出去。护栏内的旅客一时大乱，纷纷向外逃离，惊恐尖叫声顿起。就在慌乱的人群中，一对三十多岁的农民工夫妇，身边放着几个包裹，媳妇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哇哇大哭，身边一位三四岁头上扎有两个羊角小辫的女孩，一只手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角，万分恐惧看着父亲尖叫着大哭。人们乱作一团相互推搡往外逃，孩子的父亲张开双臂护着老婆孩子三人让她们往外逃跑。
　　伴随着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恐声，只是十几秒时间，前面拥挤的几十人爬的爬，跳的跳，滚的滚，终于都逃了出去。年轻父亲在护栏外双手颤抖安慰抚摸受到惊吓大哭的女儿，母亲魂飞魄散哆哆嗦嗦流着眼泪摇晃怀里哇哇哭着的婴儿，不断为婴儿擦一擦泪水。等到检票开始时，人们重新恢复秩序开始排队检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