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连载五十四）

　　青岛胶州大学是省重点综合性大学，背山面海风景秀丽，被称为城市花园。李卫华报考青岛胶州大学练练手，是因为该大学美术学院招生英语单科不限分，如果考中华美院失败，也许还有希望上一所不错的综合性大学。
　　艺考当日，报考青岛胶州大学的学生之多着实让李卫华吓一跳，怎么一下子蹿出这么多美术生？足有六七千人，而这所学校美术生每年只招生二百来人，竞争力之大可想而知。两场考试全是考默画，这是一种赤裸裸应试测试技术的考试方式，就像是背诵诗文，谁背诵的熟练流畅谁就是好学生一样，生搬硬套只要背诵的好就能够考出好成绩。至于艺术和画画有什么关系并没有人在乎，因为考试标准在于技巧不在于艺术本身。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李卫华走出考场，感觉自己按照点彩画法发挥的还算可以，素描和色彩两场考试下来自信还是有的。
　　几天后，李卫华和李俊昊报考了中华美院，其他原校同学报考的不多，觉得这所学校竞争力太大，考上的希望很小，报考也只是在浪费报名费。
　　中华美院的艺考在一所中学里进行，果然，报考中华美院的考生奇形怪状的人看起来更多些。很多复读生考上中华美院是当前自己考学的最高梦想，像高十二，也许今年就只会报考中华美院。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有一位长发、络腮胡子、脚穿大头皮鞋的考生，刚走出考场，“啪”的一声，就把自己所有的考试画具狠狠的摔在地上，一甩头，甩起长长的头发，潇潇洒洒自信满满扬长而去。地上散落的画笔颜料瞬间被一群考生跑过去疯抢一空。
　　考完中华美院，李卫华一共考了两所学校，李俊昊考了五所学校，二人都不想再报考了，于是，当天买了回泽源的火车，第二天下午就来到了晁县二中。
　　刚回到学校就听到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同学们议论说，据可靠消息，今年中华美院要求考试画法出现了改变，因为连续几年都是点彩画法，导致整个中华美院每年招到的学生画的画全是一片点子。很多教授不乐意了，要求今年艺考试卷，只要出现点子画法一律低分。听如此说，李卫华内心惶惶，完蛋了，今年完蛋了！几位复读生脸上却乐开了花，因为自己得到的消息早，考前已经转变了画法。几天后，另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是，点子画法原本就只适合中华美院，别的学校不认可。
　　李卫华和李俊昊在学校里天天郁郁寡欢无所事事，感觉今年升学无望，焦急等待专业成绩公布，无心学习文化课。又过两天，李卫华干脆放下一切升学的可能幻想，转移注意力，把精力用在了自己最感兴最想要深入思考的问题上，那就是“解刨”生活中的每一个人。
　　人是一个非常奇怪、非常神秘、非常复杂、非常特殊的东西。李卫华要“解刨”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就是要从最本质上去认识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这种认识不只是从心理学、生命学、物理学上去认识，更主要的是从社会学、传统文化和哲学上去认识一个人的真实存在。最终目的，要找到人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按照以前的思维习惯，又像是对《英雄无悔》的思考续写深入，延伸到思考更多层更大众人的存在。李卫华随时随意做着思考笔记，合理与不合理的笔记只有进一步筛选才能加以区分优劣。筛选出各种要点，思考的差不多时就会整理成篇，最后，有必要就把文章改编成一篇论文。只两三天时间，李卫华思考就已经进入一个完全癫狂的状态，各种碎片化的信息汇集成纷繁复杂的思绪，随想随记，之后穿插联系心无旁骛，世界完全变成了李卫华头脑中的世界。
　　“正因为当今具体科学和社会生产关系已经发展到一个极为细分的阶段，而哲学却没有延伸到如此地步，导致的结果是，越来越不能够解决某些领域极为复杂尖锐的矛盾。人们的思想开始僵化、因循守旧或者混乱。而这样的问题如此发展下去，人们迷茫、价值观丧失将不可避免。”李卫华随记中写道。
　　李卫华认为作为人本身对自我认识要有足够清晰的头脑，深入了解人本身，才能高瞻远瞩，才能有宽广的胸襟和恢宏的气度，如此才能具备全局的整体观念、敏锐的眼光和洞察秋毫的能力。每一项突破都不可能轻而易举，这是一个庞大而又系统的工程。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有激动地心情敢于挑战；在重压挫折之下生命的活力是否依然能够保持激情四射；富有创造性的灵光闪现，是否能够及时抓住不放，不会让它白白流失。这是对自己面对挑战的基本要求，是战前的心理准备。如果准备不足很有可能走火入魔，不要白白送死，因为你确实还不具有那种挑战权威的能力！战斗马上打响，李卫华，你做好准备了吗？
　　“生命如何诞生是最具挑战性的课题，我现在才疏学浅，还不能够深入思考到那样的一个层面。这是一个最具诱人的课题，我决定暂且放一放，先从目前认知的生命系统中理清思绪，看清它已有的规律，都是些前人努力的结果，我想，达到这个层面的思考应该不是难事。”
　　“生命从诞生那一刻起，就一直跟随环境的改变不断演化，由低级向高级进化。随着古猿进化成能够劳动的人，猿脑也随之进化成了人脑，从而为意识的产生打下了物质基础。自由意识让人类的劳动关系从最初的简单协作，逐渐演化成人类社会这样复杂多变的人与人的关系，使人变得越来越具有正确的‘主观能动性’解决问题的能力。生活在社会中的每一个人，作为先天具有独立意识的生命体，从出生到成熟到死亡，必须在前人创造的道德规范和思想认识理论下生活实践。在新的劳动实践中，在自身盲目需求的促使下，向大自然不断索取需要，使新发展壮大起来的‘实力’总是与故有的‘规范’不断产生矛盾冲突。人在这场自然力量推动下不断去掉自身的劣根性，发现和保留优秀的部分，在不断演化中让社会走向良序。人自身既是矛盾的受体，又是各种冲突的制造者，人的生命天生就赋予让社会不断进化的使命，让社会趋向公平合理的最佳状态。”
　　“由于社会的不完美，社会中总会有不公平的现象，造成某些个体极易满足于自身的盲目需求。对于这样的个体来说，将是人生的‘悲剧’，因为自然失去了生命赋予改造世界的使命，也就失去了生命存在的根本动力。生命本来就是改造世界让自身不断演化着的‘活物’，有着自身适应环境的完整体系。‘享受’的体验是生命体运动的自然奖励机制，只是整个生命体系中的一部分特点，而不是生命的全部。坐享其成在某种狭隘的文化认知下自认为是‘享受’，对生命本身来说却不一定是好事，因为将导致此个体意识的最终简单化和生命活力的虚弱。除非此个体自我觉醒，加入到真正的‘建设者’队伍中去，让生命回归到真实的本质——赋予改造世界的使命。但自我觉醒很难，历史上的王朝由于权贵的贪婪总是由兴到衰，导致社会在悲剧的轮回中反复缓慢前进。”
　　李卫华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写下的文字记录、名词概念只能根据自己的需要组合搭配。具体能不能把思想观点记录清楚，只有李卫华自己明白。这是一场语言的盛宴，具体什么滋味，只有自己嚼自己品，李卫华乐在其中。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生活环境的不同，必然的、偶然的、突发事件‘打击’刺激不同，加上人学习和借鉴人类文明智慧经验不一，精神状态、身体内部状况不同，使人避免愚昧犯错、对抗世俗冲击的免疫力程度不同。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认识不同，建立的兴趣、情感和理想自然不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自己。身体对世界的感应如此的精细，每一个人的美不是只有相貌来决定，而是由自身与众不同的个性来决定。独特的自己生活在独特的环境中，你的生命体所占有的位置（包括空间的、时间的、内部系统组合的、与外界系统联系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完美取代。一个人生命体所占的位置环境，决定了他一切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活动。人通过思维分析把环境给予自己的感性资料进行处理加工，可能得出多个供自己选择的方案，最后，人却只能选出其中一个方案进行实践，因为在我们运动的世界中，时间是定向的。无论这时得出的方案是对还是错，事实上是在判断对自己是否有利还是不利。因为人此时的选择总是认为这是最符合自身‘利益’的（英雄人物做出的牺牲自我“利益”的选择与普通人自私的“利益”选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解读的角度不一样而已，都是本能的选择），所以便把选择用于指导自己实践行动，实现人的主观能动性开始改造环境。”
　　“随着社会发展，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人的生命体所处的环境越来越复杂，越是复杂的环境，又导致人的选择出现更多方案。在众多的方案中，人还是只能做出其中一个选择，并把它用于指导实践，实现了人向更细致的领域发展。而人向更细致的领域发展延伸，也就越是区别于他人，个性也就越是明显。”
　　“个性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个性的张扬是为了创新的实现，这对自己的‘利益’有帮助，也就是说没有创新的冲动就没有个性。无创新欲望的所谓个性，全是表面上的假个性，所以，越是依赖外在物质装饰的假个性，越是没有独立自主的真个性。这种假个性只会出现在商品经济社会中，因为商人要尽可能制造出大众消费来发财，建立在同样消费观念上的个体，没有发现真实自我的个性，只能是假个性。比如，一位拜金女的个性就是一种假个性，人们看拜金女，看到的不是真正的她本人，而是受精品物质包裹着的类似物。所谓类似物是指，在同样精品物质包裹下的人会表现出相似的行为、相似的心理、以及相似的人生价值观。这是物化的反应，无论当事人如何标榜新奇，她只是存在社会中的一个类似物，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所以，只有发现真实自我，建立价值消费才能让人们发现真正的自我，才能拯救这个世界的未来。”
　　“假个性还像有些画画的复读生，头发辫无论多长看起来多另类，没有创造性的独立自主的思想认识，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或者错把性格当个性，性格雷同性很强，而个性是唯一的。所以，个性是由内而外，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在对世界的判断。个性的创新无所不包，如人类历史上第一位选择做二奶的人，她创造性的拓展了人类社会关系的复杂性。当然，从道德角度来说，这是人类社会无法接受的，因为会给秩序带来混乱。但事实上却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牵扯到人性更加复杂的层面。个性的选择是对是错只对自己的利益负责，却不对社会集体利益负责，而人类又生活在一个有秩序的社会关系之中，所以冲击道德、破坏秩序的个人创造行为总会遭到相应的打压。做二奶可以说是愚蠢至极的女人，是以牺牲自己追求人生真正幸福的可能性为代价的。真正的人生永远是正在进行时而不是坐享其成时。人生有风险，也有苦难，但这也正是生命必须面对和解决的任务，也是生命存在的实质。愚蠢的二奶永远不明白，享受以及她后代的享受只是生命的自然奖励机制，是生命体验的一个部分。劳动也许辛苦，甚至艰苦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刺痛，但人在追求美好、追求公平、创造生活中，却可以让生命体验得以更加完整。二奶永远体验不到普通人家的一对夫妻，对生活的酸甜苦辣咸的完整人生体验，并且人老色衰时面对着被二奶市场淘汰的压力，因为愚蠢至极的女人在老谋深算、阴险狡诈、淫乱腐朽、道德沦丧的老东西面前，不占任何智力优势。这是以最宝贵的青春生命为代价换取人生物质单一享受的绝对不对等的一场买卖，是一场变态的人与人的关系，冲击着人类社会的良序运转，必然受到打压。所以，创新符合人类发展规律的会被保留，搞破坏的受到抵制，二奶的人生难逃失败的命运。人类社会发展到当代，全球将近七十亿人口，这么大的数量，人类整体社会秩序保持稳定依靠的就是符合了人类发展规律的社会关系的建立。要不然，道德沦丧秩序尽失，人类文明停止不前，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存在了。难以想象社会如果不发展，只停留在母系社会，那时，人类如果有几十亿人口，理论上，全世界少说几亿男人都可能是自己的爹，我去，那不乱套了吗！所以一夫一妻制是目前人类社会中一个很好的选择，它构成了现代社会的基本单元，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产物。至于未来，一夫一妻制是不是能够永远保持下去，目前我还不能够十分肯定，这牵扯到人类的个性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的问题。”
　　“只是一个假设，如果未来人类的个性发展到全面认知自我、完全独立自主、达到完人自觉的境界，可以肯定，那时的爱情将是绝对唯一的。因为达到那种自觉程度，人与人的关系将是自愿的相互催促、相互影响、相互配合的高效率组织社会。此时，一个人个性产生的根基和个性发展的轨迹刚好与另一个人——爱人（包括女女和男男的那种完全受到尊重的东东）的个性产生的根基和个性发展的轨迹完美的相吸引相符合相适应，也就是说建立在个性完全相吸引相符合相适应并产生爱情的爱人之间的爱情是绝对忠实和永恒的。这看起来并不符合人性的天性无限占有欲，只是现代人难以理解达到完人境界的人已经突破了人性本身的弱点而已（现代人就突破了很多猿人的兽性特点）。这样说来，现代人的真爱是由对自我个性认识的深入程度来决定的，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无论现代的一对情侣多么自称自己相爱的死去活来，一旦其中一方出现了对自我认识进一步的延伸，将不可避免的让他们的爱情面对一次重新的选择。要不携手共进，要不在各种利弊考量下，也许他们继续相爱下去，也许继续维持下去，也许从此分道扬镳。比如包二奶的官员和富商，动因是生物性和心理性的占有欲在催促，事实上是他从普通人变成手握大权或掌握众多资源的人后，权利和金钱让他对某些愚蠢的女人增加了吸引力，于是他有条件再去包二奶，同时无形中利用权力制造出不公平竞争（老态龙钟、肥头大耳、毫无健康生物性优势的官员却坐拥更年轻雌性），这本身就是他本人创造性个性发展的选择。他的生命走向了腐朽，这种个性发展的选择同样是违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
　　“生物性生存的欲望为雄性提供了追求无限占有的动力，但同样来自激烈竞争压力下的雌性，会以构成社会良序的无处不在的报复性、化成综合因素对某些色无忌惮的雄性不负责任的行为进行打压，比如来自人文因素形成的社会道德和法律压力的反弹等等。如此，官员选择包二奶自然会有代价，约束他的代价越低，风险越小，他选择包二奶的可能性越大，对社会的危害也就更大，造成的不公继续积累，最终必然形成更大的反弹。即使他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的爱情也难免失败，因为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变态的控制欲，不可能受到异性真正的青睐，只不过是暂时的利益共同体而已，除非他一开始做出的就是“正确”（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选择，成为一位正人君子，正当享受属于他自己的爱情的美好生活。所以说，一个社会团体中的女性如果过于弱势，这个社会中的男性也牛不到哪里去，男女是相互促进共同进步的。“
　　“其实，现实比分析出来的要复杂的多，各种文化意识和变态的审美欲望穿插进去，比如封建糟粕思想下形成的历史现实——一位皇帝背后一群女人，这种一男占多女的变态行为本来就很符合男人生物性需求的口味。通过把皇帝和一群性奴的故事无限放大，竟然拍成电视剧反复让人观看。男人在这种变态的文艺题材熏陶下成长，产生的皇帝情结更加严重，潜移默化中不幻想着崇拜权利去搞更多女人才怪！从此，爱情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占有女人而已，并且像皇帝一样越多越好！再比如，不知道谁搞出来的重男轻女这种变态的想法。也许历史上曾经产生这种想法是有现实原因的，但发展到现代社会，这种思想却成了变态的意识，与时代极为不搭调，却实实在在影响着很多人的现实生活。越是对生命认知低下的人，受重男轻女这种陈旧观念意识的控制越是严重。再比如恋父恋母情结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结所起的作用，产生奇奇怪怪的各种观念行为在里面，再加上外来文化的冲击，让事实变得异常复杂。所以，社会中是是非非的故事才如此精彩和丰富，无时无刻不都在演绎着生命的神奇或愚蠢。这也说明了，一个人的人生注定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挑战，并且是无时无刻的，而用创造性的改造不合理因素，正是让这个社会让这个时代充满了活力。世界充满了混沌，而混沌却是构成生命力的要素之一。人类注定要在混沌环境中跟随那种说不上来的、而又真实存在着的某种力量的促使或引领创造有序，并在不断的努力中发展演化，走向更高级形态。”
　　“谈论个性最有趣的话题还是创新，因为创新决定了人的真正个性和对自我认识的深入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社会中为什么有的人有着强烈的创新欲望，而有的人却安于现状呢？根本原因是由人在社会中不公平处境决定的。这里说的‘不公平’，不是指社会财富分配不公造成的不公平，而是各种限制人全面发展或趋向接近真正的‘人’的不公平因素。限制也许是具体生活中知识水平低的约束，也许是文化传统中不合时宜的约束，也许是崇洋媚外放弃传统文化迷失自我的因素，也许是片面的物质追求贪图享乐的因素，也许是经济上过于贫穷的约束，也许是先天物质财富过于优越让人安于现状变得慵懒的约束等等。任何一种约束都能把人局限在一个狭隘的生命认知体验空间之中。人的生命体验受到了狭隘的约束，不自觉产生了突破狭隘约束的冲动，个性创新才有了可能。深受局限的人，比如爱慕虚荣的心理，比如被娇生惯养对宠爱的依赖心理，比如过分自卑丧失斗志的心理等，事实上都是受到了外在的和内在的双重约束，导致了对自我认知的局限。具体分析，爱慕虚荣的人，虚荣的心理是对自身‘利好’的追求满足，发嗲卖乖受制于外在的刺激，被外在的东西永远牵着鼻子走，怎么可能回归内心去体验真实的生命存在呢；娇生惯养的人，更像是别人满足于亲情关爱下的玩偶，被人为的阻断了独特的自己与世界真实的联系，从而丧失了探索真理的原动力，一起丧失的还有生命的激情；过分自卑的人，由于自认为存在各种不足，欲望的满足却又得不到合理的实现，自暴自弃，自我封闭，主动把自己局限在狭隘的空间之中，躲避本属于独特的自己改造世界的生命责任，直到他突破自我，开始了个性创新的旅程，才可能突破狭隘的生命认知体验。”
　　“创新需要不断的思考，如果一个不体验生活、不关心生活、不热爱生活、不能发现生活，不会追求真善美的人，是不会去思考的。切合我注意到的周围的现实，我们当下的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刚刚好阻断了学生的生活，让学生沦为为学习而学习、为考学而考学，满足成年人心中实现某种期待目标的工具，注定了很多人一生的遗憾和悲剧。这样成长起来的人，一生有可能都不再有主动觉醒的冲动，永远无法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自然也无法体验真正的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却会成为一个理性到近似机器的活物。如果未来社会上充满了这种理性的机器活物，这样的人类社会将是可怕的。它的可怕之处不单单在于生产出的不公为人类社会带来无穷的人间悲剧，更在于这样的理性机器只关注个人所得和“享受”，根本就不关心人类子孙、人类命运、地球命运如何。”
　　“以上种种只是现实生活中的某些方面，各种复杂的因素很多很多，也造就了形形色色的人，总之，‘社会不公’造就了人创新改造社会的基本动力，正是在这个过程，人完成了自己的生命使命，社会才得以不断发展演化。‘不公平’的受害者都有着强烈打破现状的冲动，而个性的人会把这种冲动转化为创新的欲望，从而获得更多‘利己’的要素，社会也得以有序发展。”
　　“社会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人类世界多姿多彩，但这一切都只是生命的行为。人有生命，而人这个生命体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人很难摆脱自己的生物性，因为人本身就是属于生物的。生命体的构成，科学上已经很深入的解释，问题是H2O加一堆矿物质的组合在能量的驱动下怎么就成了这么好玩的生命？DNA为什么担当了左右生命形态的使命？它一开始又是如何形成的？这一切都是多么的神奇。宗教解释生命，也许能安抚我们对未知的恐惧，把精神引向了彼岸，但此岸的肉体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对自己的好奇自然挑战着上帝的存在，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对上帝产生了怀疑。但我觉得，上帝也许不是人格化的上帝，而是某种真理的存在。这样说来，走向真理是不是就是走向上帝？科技在不断发展，也许不久的未来将会对生命有更合理的解释。而在得到合理解释之前，我们生命存在最终极的意义又是什么？生命的意义如同生命的诞生一样是最具挑战的课题，不能够找到答案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思考到这里我只能暂停，自己现在才疏学浅思维狭隘，难免出现错误思维。这样深根究底去挖重大的课题，不能够借鉴人类已有的最好经验，找不到前人的路，身边处处是陷阱，一不留神陷进去可能走火入魔小命玩完！”
　　“我想还是回到观察对现实生活中人与人的不同特色。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如此的宝贵，如此的稀有，如此的特别，所以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受到尊重，哪怕她是妓女。妓女和领导有什么区别？难道只在于妓女只因为生活所迫自私自利，而领导却心怀天下奉公克己吗？我想人和人的区别不是这么简单，是价值观选择的不同和社会的不公平造成了不同的人人生的境遇不同。任何人出生时都是一位哇哇叫的可爱婴儿，随着成长，他越来越具有改造世界的责任，各种境遇和自身内部活动的结果影响了自身的判断，做出的选择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妓女总会有一肚子的苦水，解释自己走向妓女道路的无奈，而领导总有雄心壮志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当然，这里的领导概念请不要与贪官污吏和老奸巨猾身居高位不作为的人混同。人人都知道贪官污吏是败类，但贪官污吏又是从何时起，做出的选择一步步滑向了妓女的人生境界，放弃了原有的追求正义的生命激情，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只是因为生物性的欲望造成的吗？我想不止这么简单，最有可能的是价值观发生了扭曲。”
　　“把视角转到人类这样一个概念，其实无论妓女与领导的人生境遇再怎么不一样，大家却都是人，是我们目前人类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的其中一个。这是一个现实的存在，人与人不是以职业和财富分什么等次，每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无论是自愿的还是无意的人生选择，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的结果，走完自己的人生，留下的都是人类生命改造世界的精彩一页。问题是，我们的命运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吗？如果说是自然决定命运，这就走向了天命论，否定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我们主观能动性的意识，究竟对我们的人生选择有多大的决定权？还是我们看世界的视角不同决定了我们的人生无怨无悔或者悔恨一生？”
　　“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受制于生活这个大场中，人与人的区别也许最终还是在于人发挥的主观能动性来确定的吧，要不然如何解释浪子回头这种现象。浪子也许受到某种‘感化’决定重新来过人生，从此人生走向了另外一种方向。把任何人从生活这个大场中突然拿走，把他扔到一个虚空的世界，断绝他与世界的一切联系，这个人还有什么活头？看来我们每个人被安插在生活的场中，独特的自己一直都在改造着这个世界。这是我们生命的使然，而改造世界让它走向完美和永恒也许是我们生命存在的意义所在。所以，我认为人天生不是‘自由’的人，而是责任的人。为了心中的美好，我们呼唤自由冲破障碍的阻挠，我们渴望自由打破人世的不公，但自由是有责任的，而不是任意所为，更不是胡作非为。关键在于我们的自由意志，是否有一个公平合理的环境让我们的责任得到充分发挥，去改造世界让它变成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如果公平合理的环境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那么，为了自由去战斗，这本身不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所在吗？”
　　“现实生活中，人与人出现了冷漠甚至无情，有人自杀围观者众多，甚至有人叫好；正在办案的警察站在遇害者尸体旁谈笑风生；有一位弱势的人遇到危险，周围的人瞬间作鸟兽散；为了多卖钱，有商贩在食品上任意添加有毒的化工原料；一位老人躺在了马路上，有人去搀扶却被老人讹诈……人作为社会的人出现了种种怪现象，问题在于社会的不公。自古以来，权贵的生活场是出产不公的垃圾场，那里所出产的一切不公，最后总是被整个社会所承受，社会中的戾气也会在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最终总会达到社会承受的极限。当然，社会中出现种种怪现象，还有社会价值导向也有一定责任，而更大的责任在于大众人本身。社会是人构成的，它没有生命的主观能动性，人才是社会的主体。人表现出无情和冷漠，是冷漠的人自身出了问题，因为他不了解自己，不懂得生命，所以不尊重生命，不敬畏生命。无论这样的人隐藏于生活中哪一个角落，他永远只能局限在一个狭隘的生命认知体验空间之中。围观自杀，现场叫好的人回到他的生活场中，他的人生视角决定着他的人生态度，决定着他的情感得失，决定着他对生命的理解，决定着他对世界的判断，也决定着他的人生命运。尽管这一切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种命运产生的根本的原因是什么，但却实实在在左右着他的一切。而英雄人物刚好做出相反的反应，英雄人物的人生境界是小丑永远无法理解的了的。”
　　除了不断推理分析，李卫华同时提出一个个疑问？疑问与自答，有时同时进行，有时头脑里跳出的全是疑问？
　　“人类一直在为开发自己最大潜力而努力，也许是为了未来的宇宙大战，积蓄自己最大可能的力量，争取在与外星高等智慧生命大战中获得生存，或者让自己有资格与外星高等智慧能够合作，互惠互利和谐共存。前提是，在走向未来的发展中，人类自己没有把自己搞死，自作孽不可活！然而，促使人类努力发展的隐藏于事物背后的最为原始的动力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来自人的七情六欲吗？还是对未来未知的危险的恐惧呢？还是神圣的纯粹精神上升华向往？人类为了追求发展，彼此产生的各种矛盾冲突如何才能得到最公平合理的解决？对自己本性的认识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能避免人与人互相残杀的悲剧反复出现呢？人类如何配置自己掌握的物质资源，建立自己抵御自然灾害和外星人侵略坚不可摧的未来城堡呢？人类最终能否避免被智能机器取代，让生命意识永远保持宇宙最高意识形态？人是否能够突破个人视野，站在人类视野去把握未来呢？人能够做到与世界和谐相处吗？每个人的生命一生的全部现象究竟是怎样一个精彩的图景呢？我们一个意识的选择究竟是怎样一个微小因素决定的结果？每个人的生命动力因子，除了爱，是否有更加丰富和神秘的因素存在？而人性恶的产生根源又是什么？生成人性恶的所有因素，如何影响人的意识判断的呢？善与恶是转换关系还是定格对立关系……”
　　很多问题，李卫华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去思考，这样思考属于什么学科学派，有多少自答是合理的，有多少自答完全是谬论，李卫华并不在乎，因为喜欢思考，这种思考可以安慰自己对生命未知的恐惧。心中感觉好像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正在把这个世界一步步毁灭，而自己却看不清敌人在哪，不知道敌人的战场是如何布局，只感到了恐惧、无助与痛苦。李卫华相信，只有不断思考才能逐渐看清敌人是谁和敌人的战场如何布局，才能与敌人一决雌雄，从而减少自己的恐惧与痛苦，因为大敌当前，人生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如今，李卫华开始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敌人，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人本身，这意味着敌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