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己所不欲

　　德叔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情！他年过四十、曾是前妻妹的新婚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杨天舟得知后，先是惊，然后是喜，最后是担忧。德叔的家族人思想比较老旧保守，德叔一直为没有儿子而遗憾。如今老来得子，也算是对他辛勤劳苦大半辈子的慰藉和回报吧。担忧的是，毕竟德叔和新任德婶年纪不小了，抚养照顾孩子肯定会力不从心，那么，怎么办呢？
　　“只能委屈倩姑娘了。”在去医院看望的路上，杨母无奈而心疼地说。
　　“德婶是为了德叔，才不惜高龄生子的吗？”杨天舟问。
　　“这个，我哪知道。”
　　到了妇产院，德叔、德婶幸福笑容溢满脸。方倩忙前忙后，也很快乐。
　　趁着去打水的间隙，杨天舟试探着问方倩：“德叔、德婶年纪大了，照顾孩子应付得来吗？”
　　“没事，有我呢？”他说得轻松。
　　“照顾孩子很劳心费力的。”
　　“没关系，我能行。”
　　“你真的不介意这个孩子吗？”
　　方倩表情认真：“其实，老爸和小姨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强烈要求他们生下孩子的。”
　　“为什么？”
　　“有了他，我在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我爸、小姨终究有离开我的那一天，我怕我会孤零零的一个人。”方倩道出了心声。
　　杨天舟想到了：“你妈和方爱知道吗？”
　　“知道，告诉她们了。”提到她们，方倩忍不住伤感，“老妈听了，半天没说话，大骂小姨后狠狠挂了电话。她们不会回来了，更不会和我们见面了。”
　　杨天舟能够理解。
　　出了水房，迎面居然遇上了刘倩婷：“你怎么到这来了，不会是你媳妇有喜了吧？”
　　“不是，我陪我妈来的，一个亲戚，你呢？”
　　“我陪梦红，你还不知道吧，梦红有了。”
　　“哦，是吗？恭喜啊。”
　　昔日纵横驰骋“欢场”、风光无限的女神如今也过上了普通女人的日子。
　　“大龄产妇就是得万分小心。今天早上起来穿鞋，不小心跌了一跤，可把人吓坏了。还好，现在没事了——正好遇见你了，喏，帮我拿一个。”
　　出了水房，路过电梯间时，有人叫他们的名字。两人停下，哟，这不是……纯子吗？当年的大学同学，因故退学后便再无消息，想不到竟在这里碰上了。
　　互相询问近况，都含糊地一语带过。
　　“你来这里干什么？”刘倩婷问。
　　“来看我表妹，完事了，你呢？”
　　“我来照顾梦红。你知道吗，她结婚、怀孕了。”
　　杨天舟注意到，纯子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亮。
　　两人由刘倩婷带领着走到方梦红的病房门前，她的老公王志勇正和一位年纪较大的医生聊着。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享受玩乐，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不想要孩子就采取保护措施，流产和避孕哪个省事哪个费事还不知道吗？敢情疼的不是你了。”
　　王志勇听得傻愣愣的，医生看出来了，说道：“你这年轻人，看着老实还真是憨头憨脑的，年纪不小了吧，咋啥都不懂。看来，国家真该普及性教育了。”
　　王立勇闷闷地问：“大夫，你刚才说的流产是什么意思？”
　　医生笑了：“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你也真是老实得可以，你媳妇没和你说吗？你害得她做了多少次人流啊，难怪她现在保胎这么难，这一次差点了。好好爱护你媳妇吧，她为了你，不容易。”
　　王立勇的脸色变了：“大夫，你说真的？可我媳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第一次啊。”
　　医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闪人：“我还有病人，得走了。”
　　旁边有人经过，笑他：“兄弟，穿越过来的吧？不知道那东西现在可以修补吗？”
　　说着，指了一下墙上的广告宣传画，其中有类似的字眼。
　　王立勇的脸红了白、白了红，身边的纯子突然大叫一声：“方梦红，你个混蛋！”和王立勇一起冲进了病房。
　　房间里除了方梦红，还有她的婆婆、王立勇的母亲，刚才的对话显然都听到了。
　　“方梦红，你个婊子养的！”纯子指着方梦红的鼻子，破口大骂。
　　杨天舟大为吃惊，虽说纯子没有念完大学，但也不至于如此泼妇啊。
　　“你TM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刘倩婷护着好友。
　　纯子不理会，继续骂道：“怎么？婊子当腻了，两腿一合，装起纯情圣女来了？忘了你当初的‘英雄事迹’了？苍天有眼，还是让你这只骚狐狸现了原形。”
　　在场的人，除了刘倩婷和杨天舟，王立勇和勇母满脸错愕震惊。
　　“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刘倩婷上来推纯子。
　　纯子一把推开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她这么一说，刘倩婷不好阻拦了。
　　纯子冲着她和杨天舟：“你们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为了供我上学，父母累惨了，我是全家人的骄傲和希望，终于考上了大学，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退学吗？都是因为她——”
　　她指着方梦红：“当时我和她一个寝室，她经常向我鼓吹她的那套歪理邪说，还联合其他姐妹一起蛊惑、煽动我，说什么大学里不谈场恋爱白活了，我的身体我做主，没有那种经历会被人笑话、看不起，会被当作不正常、异类……整天对我狂轰乱炸。结果，我……大学念不成了，前途没了，我的人生就毁在了这个婊子手里。怎么，你浪够了、玩腻了、疯够了，医院一进，手术台上一躺，花个几十块，你倒成了圣女白莲花了。还记得你当初说的那些话吗，都成放屁了吗？”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不能怨别人。知道父母供你不容易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刘倩婷半劝解半回击道，“你自己把持不住，怨谁呀？要说错，也是错在你。鼓动你杀人放火，你也去？”
　　“我是把持不住的人吗？”纯子反问，“我到今天才明白，我被她耍了、涮了，她就是存心、故意的。她不要脸，就想拉着全天下的女人和她一样不要脸，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再说，信不信我扇你！”刘倩婷撩起了胳膊。
　　“我不说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纯子冷笑一声，转脸对着王立勇，“这位兄弟，我想你一定是被她高超精湛的演技骗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到A大打听一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她在婚礼前的头一天晚上，还和别人去宾馆呢。”
　　她又转向方梦红：“方梦红，你毁了我，我也毁了你。你想让你的‘铁子’收拾我，尽管放马过来，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贱命一条，无所谓。”
　　纯子最后露出一个报复后的胜利笑容，走了。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而压抑。
　　“她说的，都是真的？”王立勇抖着嗓音，随后自言自语，“我说那天碰到的那个路人怎么那么奇怪，说的话莫名其妙。”
　　“那都是梦红之前的事了，她现在知道错了。和你结婚后，她确实和你真心实意地过日子。做人还得想起啊看，对不对？”刘倩婷为好友说好话。
　　“你为什么要骗我？”王立勇伤感地质问，“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诱我上钩。”
　　“不骗你，你会娶我吗？”方梦红说了第一句话。
　　王立勇没有回答。
　　“过去的事情何必揪着不放呢。只要她现在真心实意地和你过日子，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杨天舟也跟着劝道。
　　“我要跟你离婚。”
　　声音不大，惊呆了所有人。
　　“勇子。”勇母说话了，“她的同学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只要她现在好好的，老实本分地和你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再说，家里为了办喜事，花了不少钱。”
　　“妈。”王立勇态度坚决，“这婚我离定了，谁都不要劝我。钱，我会挣的。欠债，我也会还上的。总之，我是不会和她一起生活了。”
　　“王立勇！”刘倩婷虎着脸，训道，“你TM也太没良心了！法律上可有规定，女方怀孕期间，男方不能提离婚。梦红现在怀着孕呢，你想离婚，没门！拖也要拖死你。”
　　“谁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再次震到了所有人，方梦红的肩头明显一颤。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刚才没听到吗，她干的好事！”王李勇也怒了。
　　刘倩婷看向方梦红：“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
　　方梦红不说话，沉默着。“孩子是你的。”她终于再度开口。
　　“谁信哪？”
　　“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出生后，我可以做亲子鉴定。”
　　“那就等鉴定出来再说吧。”
　　“即使是你的，你也要和我离吗？”方梦红抬起头，直视着王立勇。
　　王立勇一声叹息，开口说道：“我邻居家有个姐姐，文静大方、心善、人品好。可惜，有个不争气的老妈，她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她谈过几次恋爱，都因为她妈的原因告吹了。后来，她嫁了个无赖，过得不幸福。后来，自杀了。我从心底发誓，我将来娶媳妇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做人清白、本分。我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有个不光彩、不检点的母亲受牵连，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你这话就不对了。”刘倩婷反驳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株连？妈是妈，孩子是孩子，能一样吗？你是怕孩子丢脸，还是怕你丢脸？你要是觉得她可怜，你为什么不娶进来？说得好听，虚伪！再说，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自己的妈，自己的孩子不可以。”
　　“孩子不是我儿子的，马上离婚。”勇母表明了态度。
　　“不用了。”方梦红昂起脸，果断而坚决，“不用等到孩子出生了。不就是离婚吗，现在就离，我现在就和你去民政局。”
　　“梦红……”刘倩婷还要劝她，被她制止：“人家不愿意，何必勉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死皮赖脸地拖下去，有什么意思？你要离婚，我成全你。我方梦红这点身价、志气还是有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我一个人的，生下来我一个人养，不用劳烦别人。”
　　“那倒是不用。”王立勇也退了一步，“你我到底夫妻一场，你现在怀着孕，我会一直照顾到你生下孩子。别的事，以后再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刘倩婷瞪他一眼。
　　杨天舟悄悄退了出去。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母亲已经离开医院，他正思考着去处，李嫂打来了电话，姐姐杨天舲割腕进了医院。
　　“什么！现在怎么样了？”杨天舟急问，一颗心狂跳。
　　“已经没事了。”李嫂赶紧给他吃定心丸，“她也不是一门心思要寻死。一刀下去，血流出来，没伤到动脉，打电话给我，嘱咐我千万别和你妈说。”
　　李嫂的话不言自明。即使不说，杨天舟也猜到了。他的姐姐聪敏智慧、精明过人，在某些时候却也犯傻、愚蠢。
　　打听到了医院地址，杨天舟赶了过去。果然，罪魁祸首程皓枫在。李嫂见他来了，找了个借口退出去。
　　看到他，杨天舟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脸上明显写着嫌恶和厌烦，我的姐姐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你没事，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杨天舟已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把我姐害成这样，想一走了之，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程皓枫并不心虚内疚，回道：“谁害她了，我可没害她。从始至终，我都没害她。路是她自己选的，脚上的泡也是自己走的，怨得了谁？我错就错在，当初就不应该成全你。”
　　杨天舲身子一晃，面如死灰：“你说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成全我？”
　　“不然，你以为呢？”程皓枫没有动容，“最开始我就对你说，到此为止吧，别再来往了，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听吗？我不止一次劝过你，别离婚、别离婚，和你老公好好过日子，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不信，偏要离，怨我吗？”
　　“你说的‘不可能’，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呀？”杨天舲可怜巴巴地问。
　　程皓枫回复一个“我晕”的表情：“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既然如此，今天就把话说明白吧：我和你、不会再在一起了，我对你早就没有半点感情、半点留恋了。这回，你听懂了吗？”
　　仅有的一丝血色从杨天舲脸上褪去。
　　“当初和你分开，确实是因为误会不假，可你对我连半点信任都没有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任凭我如何解释、表白，甚至不惜毫无尊严地跪地哀求，都不肯原谅。”
　　“从那一刻，我知道了，你最爱的是你所谓的大学姐的面子和自尊，我和你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我姐怎么可能不爱你？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我清楚。她不原谅你，还不是因为太在乎、放不下你。”杨天舟替姐姐辩驳。
　　“我姑且相信，可即使没有这件事，整天小心翼翼、低三下四地伺候一个贵公主、娇小姐，也是一件苦差事，一辈子的时间太长，谁受得了？”
　　“我姐可不是什么娇小姐、贵公主，从小到大，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这件事也略过。”程皓枫摆摆手，“你后来另嫁他人，终归是事实吧？不管你当初怀着怎样的心情，既然结婚了，就该踏实、本分地过日子。婚姻讲的可不是激情浪漫，是忠诚和责任。况且，你老公对你不错，他做到的我做不到，你应该珍惜，可你……既然你能背叛他，就不会背叛我吗——不要和我说你不会。你爱我，为什么嫁了别人？嫁了别人，又为什么出轨，我拿什么相信你？”
　　“好，我相信你，我是你的真爱，你永远不会背叛。”程皓枫一再退步，“我也不会回头了。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你和别人走到了一起，完全属于另一个人，大多数人都会介意，我怎么可能还会接受你？况且，我也算得上成功人士，有身份、有地位，怎么会娶一个二婚女人？别和我说什么虚荣虚伪的话，谁不虚荣虚伪、好面子？”
　　话说完，没有人说话，杨天舲无声地落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安抚危机，免得又被你曲解误会，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两次，我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他诚意十足地道歉，“我和小雪是认真的，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祝福，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彻底走出了杨天舲的生命。尽管他的背影帅气潇洒，但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从他最后的几句话里，杨天舟知道了姐姐情绪失控、做出过激行为的原因，他不敢去抬头看她。
　　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了前任姐夫和外甥女甜甜，当然还有他的新女友晶晶。
　　“妈妈。”甜甜直奔杨天舲而去。姐姐连忙扭头擦去泪水。
　　“妈妈，你怎么了？”毕竟母女连心，甜甜到底还是担心的。
　　“没什么，妈妈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了。”
　　“妈妈，你疼吗？”甜甜抚着伤口上纱布。
　　“不疼了、不疼了，有甜甜在，妈妈不疼了。”此时的杨天舲真情流露。
　　这时，病房外突然响起骚乱，急促的脚步声混杂着尖叫声。杨天舟、张宏杰。王晶晶出门查看。
　　拨开围观的群众，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挟持了一个十几岁的、穿着病号服的男孩。尖刀抵在脖子上，男孩吓得站立不稳。
　　“快，报警！”一个院长模样的人对身边一个白大褂说。
　　“我看哪个敢报警，我杀了他！”男子情绪激动、歇斯底里，“谁也不许去，只要有人敢离开半步，我就杀了他！”
　　说着，刀尖向里一紧，男孩的脖子上渗出了血珠。
　　“你先冷静。”院长先安抚男子的情绪，“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他毕竟是无罪的，你放过他好不好？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他死，我要让那个骚娘们后悔一辈子！”男子瞪着通红的双眼，已完全失去理智。
　　从只言片语中，围观的人听出了个大概：男孩的姐姐背叛了男子，男子气不过，跑到医院想通过伤害小舅子达到报复其姐姐的目的。
　　“天舟，带甜甜离开。”张宏杰对前任小舅子说。
　　甜甜不肯：“不，我要跟着爸爸。”
　　这时，有人趁两人交谈的间隙冲了上去，想要夺刀，被男子察觉。他立即跨到窗前：“我看谁还敢动？只要一动，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刀子又深入一点，血水淌了下来。
　　没人敢动，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战。
　　突然，一团火球砸向了男子，男子本能地伸手一挡，“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玻璃碎片溅起，火苗“噌”地蹿起。
　　就在男子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眼睛的同时，有人趁机扑了上来，一把拽住男子持刀的手，一手用力地推开了男孩。说时迟，那时快，几秒钟后，众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制服了男子，男孩得救了。
　　一场危机解决了。
　　“爸爸，你好棒啊，你是英雄！”甜甜一蹦老高，大声而自豪地喊道。
　　关键时刻，张宏杰点燃了一瓶医用酒精，吸引了男子的注意了，解救了人质。
　　男子自然被扭送走了。院长对张宏杰的沉着冷静、机智勇敢大为赞赏：“我院的监控设备记录下您见义勇为的全过程，相信不久就会被电视台借用，传播您的英雄事迹。”
　　“你是说，我爸爸要上电视了！”
　　张宏杰提醒女儿：“爸爸不是告诉你，说话要有礼貌吗。”
　　院长笑笑，表示不介意。
　　“老公，你好棒！”事情发生时，杨天舲也从病房里出来，目睹了一切，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她的前夫，不是真的软弱无能、胆小怯懦，只是分在什么时候。
　　“老公，我们走。”身旁的王晶晶不容分说，拉走了张宏杰。两人走到一处偏僻地点，“怎么，吃醋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吃醋，想得美——你笑什么笑？”
　　“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来。说实话，你能这么表现，我挺高兴的。头一次，有人为我吃醋。”
　　停顿片刻后：“放心，我和她不可能了。虽然你各方面都比不上她，可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最应该坚持什么，抓住什么。”
　　“那，现在你就和我领证结婚，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走——呀，不行，还有甜甜呢。等接上她，我们一起去。”
　　不远处，杨天舟默默目睹、倾听了这一切。他叹了口气，打电话给李嫂：“别白费心机了，没用的，他和我姐永远不可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前任姐夫的结婚喜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