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日和雅苑柳、月娘、近痴]
　　月娘正要出门，迎面碰见柳寻佚。
　　柳寻佚：“寻佚见过林姑姑！”
　　月娘酸笑道：“我说怎么这两天右眼皮总是在跳，原来是柳少侠又大驾光临了。”
　　柳寻佚尴尬地：“林姑姑说笑了，我是来找慕姑娘的。”
　　月娘：“你要找慕欣？”
　　柳寻佚：“是的，她在吗？”
　　月娘：“不巧得很！这两天她出远门了，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柳寻佚失落地：“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月娘意有所指地：“这世上不巧的事多了！要是早知道帮你师父做事会送命，我当初一定阻止我师兄……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柳寻佚：“噢，没，没有了。”旋即转身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近痴便迎面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柳寻佚的肩膀，柳寻佚这才回过神来：“噢，是近痴大师啊！”
　　近痴：“想找人，就一直往东走！”说罢转身便走。
　　柳寻佚：“大师……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一位古怪的前辈！”
　　
　　[日内柳、乐]
　　柳寻佚回到房间，将房门掩上。
　　乐奇：“师兄，你回来啦！”
　　柳寻佚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沮丧。
　　乐奇：“没见到她人吗？”
　　柳寻佚：“哦，林姑姑说，慕欣出远门去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乐奇：“师兄，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柳寻佚：“去趟江宁吧！”
　　乐奇：“去江宁干吗？”
　　柳寻佚：“当然是追查琴谱和冷月轩了！”
　　乐奇：“你确定是在江宁吗？”
　　柳寻佚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罢了。”说着取出那串手链，喃喃地，“至少，你的主人或许在江宁。”
　　乐奇笑道：“我反正没什么意见，就当是游山玩水了。”
　　
　　[日冷月轩冷、飞、凌]
　　凌霜和飞雪赶回总坛。
　　幽泉：“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凌霜讷讷地：“回先生的话，本来已经得手了。可是中间出了一点点的意外，琴谱已经被毁了。”
　　幽泉怒道：“一帮废物！”
　　飞雪：“先生息怒，当时我们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可是因为少主的突然出现，我们才功亏一篑的。”
　　幽泉：“什么，你说欣儿？”
　　凌霜急忙点头：“是的。少主为了阻止我们夺得琴谱，便将琴谱给毁了。而且，她还警告我们，以后不得再骚扰和雅苑。否则，便不会放过我们！”
　　幽泉：“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凌、飞：“属下不敢欺瞒先生。”
　　幽泉：“罢了，总算是没有落到殷不凡的手里。你们两个的脑袋，本座先给你们记着。”
　　凌、飞：“多谢先生不杀之恩！”
　
　[日练功房前敏清、孤]
　　敏清端着一只空盘子从练功房出来。
　　孤月上前：“敏清师妹，给师父送饭呢？”
　　敏清：“噢，是秋师姐啊，您怎么来了？”
　　孤月笑道：“好久没见到师父了，我来看望一下他老人家。师父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敏清点点头：“嗯，师父已经好多了，这两天的进食也已经恢复正常了。刚才还问起大师兄了！”
　　孤月：“噢，那就好，那就好！”心中暗道，“这么说，殷不凡的功力应该已经恢复了，看来我是无隙下手了。”
　　敏清：“那师姐，我先走了。”
　　孤月点点头：“嗯。”随即自言自语道，“柳寻佚离开岛上也有段时间了，我是不是该去看看？”这样想着，便走了进去。
　　
[日练功房孤、殷]
　　殷不凡正在打坐。
　　孤月：“弟子秋若华，见过师父。”
　　殷不凡笑道：“是若华啊，你有什么事吗？”
　　孤月：“噢，大师兄去江陵已经多日，至今都没有消息传回，若华心中有些担忧，想去看看！”
　　殷不凡含笑地：“嗯，你能这么想，为师感到非常高兴。这样吧，你要真担心他，那就去找他吧！”
　　孤月：“多谢师父成全。”转身便走。
　　
　　[夜和雅苑]
　　和雅苑内静悄悄的。
　　孤月腾身上了滨水的屋顶。为了看清下面的情况，她轻轻地揭去其中的一块瓦片。
　　[夜内孤、滨水]
　　滨水在屋内饮酒，忽然发现头顶有动静。随即将手中酒杯甩向屋顶。孤月一脚踏空，从屋顶坠落下来。
　　滨水：“这么晚了，姑娘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
　　孤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滨水冷冷一笑：“不过区区一本琴谱，用得着每次都这么大动干戈的吗？……拿去吧！”
　　话音方落，便将手边的琴谱扔给了对方。
　　孤月探手接住，翻开看了一下，也无法辨认其中真伪。心道：“如果这琴谱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给我！”
　　滨水：“怎么，你不相信？”
　　孤月：“哼，既是尊驾之物，晚辈又岂敢夺人所爱！还是还给尊驾吧！”说罢便将琴谱扔还给了滨水。
　　眼见孤月离去，滨水也未加阻拦，只是叹息地：“哎！看来这世间独缺慧眼识珠之人啊！”
　　
　　[夜院中孤、近痴、滨水]
　　孤月刚离开滨水的房间，近痴便闪身出现在了院中：“哎，我说女娃啊，你这么喜欢走夜路，可得当心遇见鬼噢！”
　　孤月微微一笑，躬身抱拳道：“多谢大师提醒！”
　　“醒”字出口，后面暗藏的背弩已然启动，弩箭自孤月后脑突然射向近痴。谁料，近痴眼疾，侧身一闪，从容避过。箭矢只是射穿了近痴的酒葫芦。
　　近痴急得直哭：“哎呦，我的酒欸！我说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娃，我老人家好意提醒你两句，你不听也就罢了。干嘛要糟践了我的好酒啊！”
　　孤月笑道：“老人家，这可是你自找的。下次可不要再多管闲事喔！”话声方落，便已飘然远去。
　　这时，滨水走了出来：“老东西，徒弟没有收成，还被人家给教训了一顿，以后可得收敛着点喔！”
　　近痴：“你个死老家伙，赔我的酒！”
　　滨水：“这怎么又赖上我了？”
　　近痴上前理论：“不赖你赖谁！我的酒是在你这院子里洒的，你就应该赔我！”
　　滨水：“谁要摊上你这么个无赖，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过，酒是真的没了。整个酒窖都已经被你给喝空了，不信你自己去看。”
　　近痴：“你少唬我，你不是还有两坛压箱底的吗？”
　　滨水吃惊地：“嘿！我说近痴啊近痴！你对我的家底可真是一清二楚啊！连我埋在后院的那两坛女儿红你都要算计！”
　　近痴：“你个老光棍，无儿无女的，又不办喜事，留那两坛子酒干嘛！……快点，我老人家的酒瘾来了，你先拿来给我应急。等你办丧事的时候，我再还你就是了。”
　　滨水：“我呸！你个老东西！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再说了，就是倒掉，我也不给你。”说罢转身便把门给关上了。
　　近痴笑道：“哎呦，这老家伙还真生气了！……算了，你不给，我自己去挖！”说罢扭头就走。
　　
[夜和雅苑滨水、月娘、近痴]
　　滨水弹指敲门：“月娘，你把门开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画外：屋内，月娘：“街上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你爱跟谁说跟谁说，我可不想听！”）
　　滨水：“你不开门，那我可就走了！”
　　(画外：屋内，月娘许久不见声响，心道：“不会真的走了吧？”起身将房门打开。)
　　滨水笑道：“月娘，你终于肯见我啦！”
　　月娘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滚啊！”
　　滨水：“月娘，这哪跟哪嘛！你怎么能够相信近痴的鬼话啊，他那是嫉妒我，所以才故意造谣中伤我的。”
　　月娘乜他一眼：“不对吧！你们两个每天如胶似漆的，都快穿一条裤裆了，他还会中伤你？”
　　滨水：“月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是他死乞白赖的赖在我那，你要是不待见他，我立马去把他轰走！”
　　月娘：“谁要听你瞎扯！说，你今晚到底干什么来了？”随即走进屋内。
　　滨水也跟了进去：“当然是有事跟你商量了！”
　　月娘娇羞地：“有事找我商量，什么事啊？”随即把门关上。
　　滨水从怀中掏出了《夕枫引》的琴谱：“你看，这是什么？”
　　月娘一惊：“琴谱，不是被慕欣给毁了吗？……难道，你给他们的那一本是假的？”
　　滨水：“当然不是！你好好看一下上面的字。”
　　月娘仔细检视：“这好像是慕欣的笔迹？”
　　滨水：“你说对了。这一本是慕欣白天给我的。”
　　月娘：“她怎么会有这本琴谱？”
　　滨水：“月娘，你有所不知，这琴谱本就是慕家所有。我的那一本也是得自于慕家。”
　　月娘：“慕家？”
　　滨水：“之前我跟你提过，我有个小妹嫁到了江宁，她就是慕欣的母亲——君如意。”
　　月娘：“什么？怎么会这样？”
　　滨水：“现在有个更糟的事情，如意如今人就在君山，不过被封禁在玄冰罩中，与活死人无异。”
　　月娘：“那慕欣知道吗？”
　　滨水：“我就是来跟你商量，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知道如意的事，是否能够承受得了。”
　　月娘叹口气：“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画外：二人的对话，被近痴听了个一句不漏。近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自偷笑。）
　　
[夜冷月轩江陵分舵内张谦、孤]
　　孤月飘然而至。
　　张谦见状，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单膝屈地而跪：“噢，卑职张谦，参见右使！”
　　孤月：“起来吧！我问你，最近少主在干什么？”
　　张谦：“噢，回尊使的话，少主前两天已经离开和雅苑了。”
　　孤月：“离开和雅苑了！……去哪了？”
　　张谦：“说了您可能不信，据卑职派去追踪的人回报，应该是回江宁了。”
　　孤月：“什么，回江宁了？这怎么可能！”
　　张谦：“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卑职以为，少主可能是在外面漂泊久了，所以思念先生了吧！”
　　孤月：“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当初为什么拼了性命，也要逃出冷月轩。”
　　张谦：“那少主回江宁干吗？”
　　孤月：“这就不好说了。”
　　张谦：“噢，卑职还有一事要向尊使禀报。柳寻佚和乐奇也往江宁方向去了。”
　　孤月：“什么，他们两个也去了？”
　　张谦点点头：“是的。柳寻佚之前还去和雅苑找过少主。属下担心，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孤月：“不可能！”
　　张谦：“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孤月：“你留在这里，把和雅苑的每一个人都给我盯死了。我要立刻回江宁一趟。”
　　张谦：“是，卑职遵命。”
　　孤月心道：“慕欣啊慕欣，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你！”
　　
[日候风谷乐、柳、天放、天盈]
　　乐奇：“大师兄，这是什么地方？”
　　柳寻佚：“这是候风谷。当年，师父追踪尹天奇到此，结果不幸与谷中主人发生冲突。师父虽然胜了对方，却也受伤不轻。”
　　乐奇：“我们来这里干嘛？”
　　柳寻佚：“你不明白，当年师父之所以会找到这里，完全是因为龙老爷和雁雨风的缘故！”
　　乐奇：“龙老爷和雁雨风？”
　　柳寻佚：“不错，当年应该就是他二人合谋，引师父来到这候风谷的。”
　　乐奇：“那这跟我们要找冷月轩有什么关系？”
　　柳寻佚：“因为现在我越来越怀疑，我们跟冷月轩之间的仇怨，是从这里开始的！”
　　乐奇：“师兄的意思是？”
　　柳寻佚：“师父曾经说过，当日在这候风谷中，他只见到谷中主人和君姨，除此之外便没见过其他人了。你说，这偌大的山谷，真的只有他二人隐居吗？”
　　乐奇：“师兄是说……他们还有后人？”
　　柳寻佚：“我也只是这么推测。”
　　
（画外：天盈和天放正在山岗上注视着谷中的一切。
　　天盈：“怎么办？他们闯进谷中了！”
　　天放：“先去禀报先生！”）
　　
[日柳寻佚乐、柳]
　　柳寻佚和乐奇进入屋内，里面的摆设都是旧物，但却是非常干净整洁。
　　乐奇：“这里可真奇怪！”
　　柳寻佚：“怎么了？”
　　乐奇：“师兄，你看，这些架子上连一丝灰尘都找不到。还有这些物件的摆设，都非常的精细。”
　　柳寻佚：“但这里的东西，好像都是旧的？”
　　乐奇：“师兄，会不会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柳寻佚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总觉得，这里现在的这个主人是个非常怀旧的人。”说话间，他发现了屋子里的一只木马。他上前摆弄了一会儿，似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乐奇：“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柳寻佚：“我们回去吧！”
　　乐奇：“什么，我们不等这里的主人了吗？”
　　柳寻佚：“他是不会出现的，因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知道我们造访过这里了。”
　　
[日冷月轩凌、冷、飞]
　　凌霜抱拳道：“启禀先生，天放刚刚传来消息，柳寻佚突然带人闯进了候风谷！”
　　幽泉：“该死，他怎么会去那里？”
　　飞雪：“先生，这是他自己找死，要不属下现在就带人赶往候风谷，活捉柳寻佚！”
　　幽泉沉吟片刻：“不！随他去吧！”
　　飞雪诧异地：“先生？”
　　凌霜急忙冲飞雪使了个眼色，劝她不要多嘴。二人随即退出了殿外。
　　飞雪：“我真搞不懂，先生为什么要放过柳寻佚？”
　　凌霜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先生过去在那儿住过，他可能不希望那里有什么血腥的事发生吧！”
　　飞雪：“可是，候风谷三面环山，只要我们在里面放火，并堵住谷口，他柳寻佚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走！”
　　凌霜：“话虽如此，可谁让先生他念旧呢！”
　　飞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哎！”
　　
[日山岗上天放、天盈、柳、乐]
　　信鸽在空中盘旋一阵，随后落到天放的肩上。天放探手接住，从信鸽脚上取下绑缚的字条。
　　天盈：“上面怎么说？”
　　天放看完字条，摇了摇头：“先生不允许我们动手！”
　　天盈：“为什么？”
　　天放：“这我哪里知道啊！”
　　眼见柳寻佚和乐奇离开山谷。天盈：“欸，别说了，他们出来了！怎么办？”
　　天放：“走，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