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作品名称:剑出秋水 作者:贱人君 发布时间:2017-01-06 19:08:11 字数:5098
[日大殿内柳、司、风琪、顾、孤、弟子若干]
众人聚在一起,司琴的尸体已经被运到了殿内。
孤月见状,假意扑倒在前:“司琴!——”
柳寻佚:“怎么会这样,在哪发现的?”
风琪:“北跨院的假山下,有人解手经过的时候发现的。我检查过了,死亡时间,应该是酉时。”
少游:“酉时!”
柳寻佚:“怎么了?”
少游:“当时我在追查凶手,刚好在路上碰见了司琴。所以,我就让她去通知秋师妹。”
柳寻佚:“照你这么说,司琴师妹有肯能是在去见秋师妹的途中遇害的。”
少游黯然地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因为秋师妹赶到大殿的时候,说并没有见到司琴,当时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孤月哭泣着扑倒在司琴的身上:“司琴,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柳寻佚:“好了,秋师妹,这不怪你!”
少游也伤感地一拳砸在墙上。
柳寻佚:“少游,这事要暂时瞒着羽飞,现在他体内的毒虫还没驱除,恐怕禁受不起这种打击。”
少游皱眉道:“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呢!”
柳寻佚:“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日内柳、殷]
柳寻佚:“师父,您怎么样了?”
殷不凡吁出一口气,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你放心吧,为师已经没事了……刺客抓到了吗?”
柳寻佚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二师弟正在派人四处搜查,应该会有结果的。”
殷不凡:“岛上的弟子,都没事吧?”
柳寻佚:“都还好!除了……除了……”
殷不凡追问道:“除了睡?是谁出事了吗?”
柳寻佚:“是……司琴师妹。”
殷不凡听罢,几乎昏倒过去。
柳寻佚急忙将其扶住:“师父,你怎么啦?……您没事吧!来,我扶您坐下!”
片刻,殷不凡缓过气来:“这叫为师如何向她爹交代啊!……还有羽飞,羽飞他知道了吗?”
柳寻佚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们两个每天都如胶似漆的,瞒只怕是瞒不住的。”
殷不凡叹息地:“这大概是我君山的浩劫吧!为师已过中年,死不足惜,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孩子,偏偏……”
柳寻佚随即跪倒:“是徒儿无能,不能为师父分忧!”
殷不凡拭去眼角的泪痕:“你起来吧,这不怪你。为师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为师这里不碍事的,你去处理其他的事吧!”
柳寻佚:“是,师父!”
[日外柳、顾、龙]
柳寻佚长伫在司琴的墓前,久久无言。
这时,少游手持一束鲜花,从柳寻佚的身后走来。随即弯下腰,将鲜花放在了司琴的墓前。
柳寻佚:“你怎么过来了?”
少游苦笑地:“身边没人拌嘴,忽然一下子变得不习惯了。”
柳寻佚苦笑地:“那你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呢?……是因为羽飞的关系吗?”
少游:“也许吧!”说罢转身便走。
不一会儿,柳寻佚发觉别后有人,转过身时,不禁为之一怔:“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羽飞手持一束鲜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也是和少游一样将花束放在了墓前:“为什么要瞒着我?”
柳寻佚叹息一声:“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跟师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龙羽飞:“可是你忘了吗?虽然我呆在禁室里,但她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我说话,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柳寻佚:“羽飞,你要振作一点。敌人的行动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这么快就被击垮!”
龙羽飞:“司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夜花坳冷、孤]
幽泉背身而立:“你迟到了。”
孤月:“属下刺杀殷不凡失败了,还请先生降罪!”
幽泉叹息一声:“若华,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殷不凡老奸巨猾,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孤月:“属下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幽泉皱眉道:“想到如何打开禁地之门了吗?”
孤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禁地之门的钥匙应该在殷不凡的手中,而后山禁地的密室,也只有柳寻佚和殷不凡才能进入。要想打开禁地之门,就必须通过他二人才能办到。”
幽泉:“本座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你没办法打开禁地之门,我便带人攻上君山。”
孤月:“可是,我们还没有掌握破解‘君山八阵’的方法啊,仓促进攻,说不定会损兵折将的!”
幽泉:“这不用你来操心,本座自有办法!”
孤月:“先生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幽泉冷然地:“姨娘此刻,说不定正身陷囹圄,你觉得我还可以慢慢等吗?”说罢拂袖而去。
孤月自言自语道:“君如意,又是君如意。除了她们母女,恐怕也没什么事情,能令你方寸大乱了吧!”
[日山洞殷、柳]
殷不凡:“看见这墙上的武功了吗?”
柳寻佚:“这些招式是?”
殷不凡:“这些就是‘天剑诀’的七式剑招,凌风阁的门规,在找到《夕枫引》之前,门中任何人不得习练。”
柳寻佚眼望墙上,赞赏地点点头:“不错,这些招式,每一招都精妙绝伦,但好像都太过霸道,仿佛每一式都要置人于死地。”
殷不凡:“是啊,除非是道法高深的大德高僧,否则断难修炼!”
柳寻佚:“难道以师父的修为,都不能化解吗?”
殷不凡叹息地摇了摇头:“昔日燕子羽被尊为剑神。然而以他当年的心性修为,在修炼这套剑法时,还都难免走火入魔,不能自拔。若非当时他遇到一位精擅音律的旷世奇才,为他作了那曲《夕枫引》,恐怕后果早就不堪设想。”
柳寻佚:“原来是这样。”
殷不凡:“是啊,所以在没有找到琴谱之前,任何人如果妄想要修炼‘天剑诀’,那都是自寻死路。寻佚,你可要切记啊!”
柳寻佚:“是,徒儿记下了……可是,要怎样才能找到琴谱呢?”
殷不凡叹息地:“这个为师也不清楚。这个琴谱已经消失了几十年了,谁也没有见过。不过,据说要找到琴谱,只能依靠秋水琴。”
柳寻佚:“秋水琴?”
殷不凡:“是的,就是为师给你的那一把,你务必要好好保管。因为相传,只有用秋水琴才能将《夕枫引》弹奏得尽善尽美。”
柳寻佚:“徒儿记下了。”
殷不凡:“好,既然你都记下了。那么现在,为师就决定由你继任为凌风阁第七代掌门人。”
柳寻佚:“不!师父,徒儿不能答应。”
殷不凡:“为什么?”
柳寻佚:“徒儿虽然入门较早,但论悟性,远不如羽飞师弟;若论谋略,又不及少游师弟,还请师父收回成命!”
殷不凡:“羽飞性情孤傲,少游生性散漫。他二人若继承掌门之位,恐怕都难以服众,所以都不是合适的掌门人选,这一点为师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而你,一向待人宽厚,更兼有若华助你,在掌门之位的继承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柳寻佚:“可是如今大敌当前,徒儿只怕是难当大任!”
殷不凡:“不用担心,为师现在就将近日所悟剑道传授于你,足可助你将流光剑法练至第九重。这样一来,普天之下能胜你的,就只不过数人而已!”
柳寻佚:“可是师父?”
殷不凡:“为师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讲也许有些突然。但是你要知道,这凌风阁凝结了历代掌门宗师的心血。为师断不能看着它毁在自己的手里。为师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以后的一切只能由你来一肩承担了。”
柳寻佚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日湖上近痴、滨水]
近痴和滨水泛舟湖上。
近痴在船上垂钓,滨水则在抚琴。
近痴埋怨道:“老家伙,你能不能别弹了,待会儿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滨水:“放心吧,就你那一根破竿,这洞庭八千水族,把它压弯了都不是个事儿!”
近痴:“嘿,你个老家伙,竟然敢小瞧我这跟竹竿。你知道吗?当年姜太公全靠它才钓到了周文王姬昌!今天风云际会,它到了我老人家的手里……”
滨水:“你想怎样!……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可是殷不凡的地界,你可别把他给招来了,我可不想见到他。”
近痴:“噢,是殷不凡的地界啊!你不说,我老人家都差点忘了……欸,我可听说秋水琴就在殷不凡手中!”
滨水:“那又怎样?”
近痴:“你不是说,《夕枫引》只有用秋水琴才能演绎到极致吗?你何不向他借来一用!”
滨水:“我就是死,也不会问他借!”
[日湖上柳、孤、敏清、船夫一名]
柳寻佚、孤月、还有敏清三人泛舟湖上。忽然对面传来一阵优美的琴声。
孤月:“哪来的琴声?”
敏清笑道:“真好听!”
船夫:“大概是对面传过来的吧!”
柳寻佚:“轻烟缭绕,水波荡漾,这一湖的景致,全都在他的琴声里了。”转冲船夫,“船家,麻烦您把船靠过去!”
船夫:“好嘞!”旋即划动船桨,将船靠了过去。
[日湖上柳、孤、敏清、船夫、滨水、近痴]
两船渐渐靠近。
柳寻佚:“前辈,刚才是您在弹琴吗?”
滨水转脸:“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柳寻佚:“噢,在下柳寻佚,是凌风阁殷阁主座下弟子。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滨水冷笑:“原来是殷阁主的弟子啊,不敢当!我只是一个闲散的老头,他们都叫我滨水!”
柳寻佚:“原来是滨水先生,久仰!”
见滨水不为所动,敏清:“滨水先生,我大师兄他酷爱丝竹,想请前辈到君山坐坐。”
柳寻佚:“是啊,前辈可否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滨水冷然地:“你走吧,我跟你无话可说!”
孤月叹息地:“哎,真是扫兴!原本以为是个雅士,没想到却是个俗子。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近痴转冲滨水:“嘿,老家伙,你这可就没风度了呀!就算你跟殷老头之间有过节,也不能跟一个晚辈计较啊!”
滨水:“我,我?”转冲孤月,“欸,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啊!”
孤月:“小女子实话实说,前辈听不得吗?”
柳寻佚以目光制止孤月:“师妹!”旋即转冲滨水,“对不起,滨水先生,我师妹她不是有意的。实不相瞒,在下手中有把名琴,是家师所赠。可惜在下学艺不精,故此想请先生指教一二,不知先生是否方便?”
近痴转冲滨水:“老家伙,你还不走!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
滨水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好吧!看在你这后生还挺会说话的份上,那就跟你走一趟吧!”话声方落,人便已飘身至柳寻佚的船上。
柳寻佚等人见此,俱是大吃一惊。
柳寻佚笑道:“先生不仅精擅音律,没想到还身藏不世奇技。晚辈今日能够得见先生,实乃三生有幸!”
滨水转冲近痴:“老东西,你走不走?”
近痴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别真把我的鱼给吓跑了。到时,我可跟你没完!”
滨水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敏清转冲船夫:“船家,开船!”
柳寻佚则冲近痴礼貌地点了点头。
[日君山某庭中柳、滨、敏清]
柳寻佚将秋水琴置于琴台上:“先生请!”
滨水微怔:“这就是秋水琴吗?”
柳寻佚笑着点点头:“正是。”
滨水微整发丝,旋即正身坐定,以指轻抚琴弦,琴弦当即发出铮然之声,因笑道:“音色沉厚而不失清越,松透不散,韵味悠长。果然是前人的妙手之作!”
柳寻佚:“此琴弃于囊中,待先生久矣!”
滨水微微一笑,旋即起弦。
琴音袅袅,渐散渐远。
[日院中殷、乐]
殷不凡:“这哪来的琴声啊?”
乐奇:“噢,大概是大师兄在弹琴吧?
殷不凡摇了摇头:“不!不像是寻佚的指法。不过,这琴声倒是有些熟悉,只是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乐奇:“师父,那要不我们去看一下?”
殷不凡笑笑:“也好!”
二人随即转身而去。
[日君山某庭中柳、滨水、殷、乐、敏清]
一曲终了,滨水旋即起身。
柳寻佚:“能得先生此曲,死亦何恨!只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先生此曲似有残缺之憾?”
滨水点点头:“不错,此曲原有二十四节。刚才我弹的,只是前二十节。”
柳寻佚:“那最后四节呢?”
滨水淡淡地:“被我烧了。”
柳寻佚:“这是何故?”
滨水叹口气:“往事伤神,不提也罢。柳少侠,今日就到此为止,老夫告辞了!”
柳寻佚:“先生且慢,先生既然不愿说,晚辈也就不提了。不过,今日能得先生此曲,晚辈自当酬谢,愿将此琴献与先生。”说话间便要将琴奉与滨水。
滨水手抚琴面,微微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我若真的收下此琴,那才是真的贻笑天下!”
说话间,殷不凡和乐奇赶到。
殷不凡笑道:“这是寻佚的一片心意。沈兄,你就收下吧!”
柳寻佚:“师父,你们认识啊?”
滨水冷笑道:“怎么可能呢?殷阁主可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他怎么可能认识我这山野村夫呢!柳少侠,多谢你的秋水琴。告辞!”说罢转身便走。
殷不凡:“既然来了,不去看一眼如意吗?”
滨水微怔,转身:“我要见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她,而不是一个将死未死的活死人!”
殷不凡:“人一老,恩怨全消!沈兄,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能把它忘了吗?”
滨水脚下微怔片刻,继而又决绝地向前走去。
[日内]
孤月心道:“这个叫滨水的,深藏不露,跟殷不凡之间似乎又有莫大的渊源,他会不会破坏冷先生的计划呢?……还有船上的那个老和尚,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一定要替冷先生除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