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日外月娘、慕]
　　月娘和慕欣一起，将程远山给埋了。
　　月娘叹息一声：“我师兄他虽然脾气古怪，但却一向与世无争，谁会对他下毒手啊？”
　　慕欣将布包着的牛毛细针递给了月娘。
　　月娘拆开布片：“这是什么？”
　　慕欣：“透骨针，冷月轩的独门暗器。”
　　月娘：“你是说？”
　　慕欣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想：“大概是他已经知道程老先生在为凌风阁做事。”
　　月娘叹息一声：“没想到，师兄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慕欣，你知道吗？我师兄之所以帮凌风阁做事，是因为欠了凌风阁阁主殷不凡的恩情。当初，师兄他因为好赌，结果欠了龙应人一大笔银子。按照赌场的规矩，是要被剁手的。后来，幸好遇见了殷不凡，他是龙老爷的挚友，经由他说情，龙老爷才饶了我师兄。再后来，殷不凡求我师兄帮他培育血灵芝，我师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是这血灵芝的培育，并非朝夕之功可以完成，我师兄为此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脾气也开始变得异常古怪！”二人边说边回到屋里。
　　慕欣：“原来是这么回事……噢，程老先生临死前，说有件事情要拜托我，可是他还没说完就……”
　　月娘：“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跟我来。”随即走到东边的墙角下，用力一推，竟然是一座暗门。
　　慕欣跟着月娘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大，而且潮湿阴冷。中间放着一盆植物，周围则堆了一些冰块和骷髅头。
　　慕欣诧奇地：“这里怎么会有一间暗室？”
　　月娘：“这是我师兄用来培育血灵芝的。”走到那盆植物前，“这东西耗费了我师兄十年的心血，总算是要成熟了。”
　　慕欣：“这是？”
　　月娘：“是的，这就是血灵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兄是想拜托你将这个送去君山，交给殷不凡！”
　　慕欣：“程老先生临死之前还想着故人之托，真是令人钦佩啊！慕欣定当完成程老先生的遗愿！”
　　
[日和雅苑慕、月娘、柳、行人若干]
　　慕欣陪月娘回到和雅苑。
　　这时，柳寻佚也随后赶到了和雅苑，远远望见月娘，便在背后喊道：“林姑姑！”
　　月娘转身，没好气地：“你怎么又来了？”
　　柳寻佚望见慕欣：“噢，慕姑娘也在啊！我是来问一下林姑姑，程老先生他答应帮忙了吗？”
　　慕欣见月娘寒着脸，故而代为作答：“恐怕要让柳公子失望了，程老先生刚刚去世。”
　　柳寻佚吃惊地：“什么？程老先生死了？”
　　月娘冷冷地：“是被冷月轩的人杀害的，因为答应了替你师父培育血灵芝，所以得罪了他们！”
　　柳寻佚愣怔地：“怎么会这样？……林姑姑，那能让我去拜祭一下程老先生吗？”
　　月娘：“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说罢便转身走了进去。
　　柳寻佚：“不！林姑姑，程老先生是家师的朋友，他为我们凌风阁而死，晚辈理当前去拜祭一下。”
　　月娘依旧没有理会，径自步入后堂。
　　慕欣阻止柳寻佚跟进去：“柳公子，程老先生刚刚去世，月娘她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柳寻佚：“可是？”
　　慕欣想起什么：“噢，如果柳公子真的要去祭拜程老先生，我可以告诉你地址！”
　　柳寻佚：“那就多谢慕姑娘了！”
　　
[日冷月轩江陵分舵孤、凌、飞、门人若干]
　　孤月黑纱罩脸，手执令牌，闯入屋内。
　　凌、飞：“卑职等参见右使！”
　　孤月：“免啦！”
　　凌霜：“噢，不知尊使前来，所为何事？”
　　孤月冷然地：“冷先生交代你们的事，都办妥了吗？”
　　飞雪：“这个？”
　　孤月：“照实说！”
　　凌霜与飞雪相视一眼，凌：“回尊使的话，程远山顽固不化，卑职等已将他就地正法。”
　　孤月：“那血灵芝呢？找到了没有！”
　　飞雪摇了摇头：“搜遍了他的住处，没有找到！……卑职以为，这血灵芝不过是个传说，世间未必有此奇药。”
　　孤月冷笑：“哼，你们真的这么认为吗？难道你们就没有听说过，十六年前，尹天奇闯入凌风阁盗宝的事？”
　　凌霜：“尊使是说？”
　　孤月：“不错，他盗走的就是血灵芝。不然，你以为殷不凡真是吃饱了撑的，让人去找没有的东西！”
　　飞雪：“可是，卑职已经搜过了他的住处，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孤月：“这就很难说了，也有可能他放在了别处……噢，对了，柳寻佚呢，他在哪？”
　　凌霜：“回尊使的话，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他，他现在应该在和雅苑。”
　　孤月：“和雅苑？……我知道了。”转身欲走。
　　飞雪：“尊使且慢！”
　　孤月：“怎么啦，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凌霜与飞雪相识一眼，凌霜：“尊使这是要去和雅苑吗？”
　　孤月：“是又怎样？”
　　飞雪：“不瞒尊使，少主如今也在和雅苑，冷先生吩咐过了，不让我们去打扰她！”
　　孤月：“你们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说罢转身便走。
　　
　　[日街上柳、孤、行人若干]
　　柳寻佚从和雅苑出来，一脸沮丧。孤月见状，急忙上前招呼：“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
　　柳寻佚好奇地：“师妹，你怎么来了？”
　　孤月：“噢，你一个人来，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请求师父让我跟过来看看。怎么样，程老先生答应了吗？”
　　柳寻佚摇了摇头：“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孤月：“去世了，怎么会这样？”
　　柳寻佚：“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程老先生已经遭了冷月轩的毒手。”
　　孤月：“这可怎么办？”
　　柳寻佚：“我也不知道，走吧！”
　　孤月：“去哪？回君山吗？”
　　柳寻佚：“不是！我想先去祭拜一下程老先生，刚才慕姑娘跟我说了他居所的地址。”
　　孤月：“好，我陪你去。”
　　
[日外柳、孤]
　　柳寻佚和孤月伫立在程远山的墓前。
　　柳寻佚诧奇地：“这冷月轩的杀手真是无孔不入啊，程老先生住的地方这么隐秘，他们居然也能找到。”
　　孤月：“追踪术是杀手的必修技能之一，冷月轩既为江湖第一黑道组织，必然训练了不少的这类高手。”
　　柳寻佚：“你似乎对他们很了解的样子？”
　　孤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柳寻佚微微一笑：“我们凌风阁如果能够多一些像秋师妹这样的人才，消灭冷月轩必定指日可待！”
　　孤月：“师兄是在埋汰我吗？”
　　柳寻佚：“不！我说的是实话。”
　　孤月微微一笑：“师兄，我们去屋里看看吧，也许程老先生留下了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柳寻佚点了点头：“嗯！”
　　二人随即转身步入屋内。孤月冲着屋内扫视一圈，屋内已是狼藉一片。
　　孤月：“看来，程老先生死前，这里应该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柳寻佚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孤月很快发现东面墙上的机关，她随即旋动按钮，暗门随即被打开。
　　柳寻佚惊奇地：“这里怎么会有个暗室？”
　　孤月对着暗室扫视一圈，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冰块和骷髅头，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心中暗道：“究竟是谁拿走了血灵芝？”
　　柳寻佚：“师妹，你怎么啦？”
　　孤月盯着地上的一个大木盆：“师兄，你看！”
　　柳寻佚随手抓起木盆里的一捻土：“这些沙土都是黑色的，看来是程老先生为了培植血灵芝，特地搜集而来的。”
　　孤月：“看来，血灵芝应该是被人取走了？师兄，你觉得会是谁呢？”
　　柳寻佚：“这还用说吗？必定是冷月轩的人！”
　　孤月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我觉得到过这里的人，应该都有嫌疑！”
　　柳寻佚：“师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孤月：“我觉得慕欣和林大夫同样也有嫌疑。”
　　柳寻佚：“不！这不可能，慕姑娘她不是这种人。如果她真的盗走了血灵芝，又何必告诉我们程老先生的住处。”
　　孤月：“师兄，你好像很了解她？”
　　柳寻佚：“师妹，你别误会，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日和雅苑内慕、月娘]
　　月娘正在房间内给血灵芝培土。
　　慕欣：“月娘，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柳寻佚白天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血灵芝交给他？”
　　月娘：“慕欣，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血灵芝目前尚未成熟，稍有不慎，便会坏死。另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柳寻佚刚要来找我师兄，我师兄他就出了意外。”
　　慕欣：“你是说，他被人盯上了？”
　　月娘：“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如果我们现在把东西交给他，极有可能会害了他，这岂不是违背了师兄的本意！”
　　慕欣：“还是月娘你想得周到。”
　　月娘叮嘱道：“所以，如果柳寻佚来问你关于血灵芝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慕欣点点头：“我知道了，月娘。”
　　
　　[月夜院中柳、慕、月娘]
　　二人对面坐着，柳寻佚握着水杯，久久无言。
　　慕欣见状：“柳公子，你打算一直这么坐着不说话吗？”
　　柳寻佚苦笑一下：“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慕姑娘，明天我就要回君山去了，我是特意来向你道别的。”
　　慕欣：“柳公子，我看你每次都行色匆匆的。你师父真的有那么多的事需要你去办吗？”
　　柳寻佚：“疲于奔命！让慕姑娘见笑了！”
　　慕欣讪笑地：“不会吧！殷阁主是正道魁首，而柳公子你又是殷阁主的首徒。在外人眼中，不是应该很风光的吗？”
　　柳寻佚低着头：“慕姑娘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慕欣：“柳公子，正道之士难道也这么躲躲藏藏的吗？这明月当空的，你我为何就不能坦诚相见！”
　　柳寻佚：“姑娘真的可以满足在下的好奇之心吗？”
　　慕欣认真地：“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以后你自然也会明白！”
　　柳寻佚心道：“血灵芝的事，我到底该不该问呢？”
　　慕欣：“如果是关于程老先生的事，那么我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此事，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柳寻佚笑道：“姑娘能这么说，也足见坦诚。”随即起身。
　　慕欣：“怎么？柳公子这就要走了吗？”
　　柳寻佚：“姑娘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在下如果还继续追问，那就显得有些不通情理了。就此告辞！”
　　慕欣点点头：“柳公子慢走！不送！”
　　就在这时，月娘走了过来，冲着慕欣：“欸，慕欣，这殷不凡的徒弟，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慕欣：“月娘，你别瞎说，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月娘眯着眼睛笑道：“仅此而已？……不会吧，我怎么觉着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一些怪怪的。”
　　慕欣：“月娘，你想多了。那是因为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不过说到底，一多半还是拜他那个师弟所赐！”
　　月娘如释重负地：“不是就好。慕欣，我劝你离他远点。他们凌风阁的人还是不惹为妙，尤其是他那个师父！”
　　慕欣安抚道：“月娘，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夜冷月轩江陵分舵内孤、飞、凌]
　　孤月：“现在看来，血灵芝应该就在少主的手上。”
　　飞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孤月：“当然是如实禀报先生。少主她不仅打伤了你们，还从你们手中还抢走了血灵芝，她背叛先生的意思，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们还要再替她遮掩吗？”
　　凌霜皱眉道：“可是，少主和冷先生从小相依为命，我们这么做，不等于在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孤月怒道：“你懂什么！少主她一再破坏先生的计划，早已经跟冷先生不是一条心了。我们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冷先生，只是出于我们对冷先生的忠诚。先生如果顾全大局，就不应该让少主再胡作非为！”
　　飞雪点点头：“嗯，一切全凭尊使定夺！”
　　
　　[夜客栈内某屋柳、孤]
　　柳寻佚心道：“她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孤月推门进来：“师兄，我刚才听伙计说你出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柳寻佚转脸：“噢，我去跟林姑姑告个别！顺便……”
　　孤月已然看出，忍不住将其点破：“顺便去找慕欣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柳寻佚苦笑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妹！”
　　孤月：“她承认了吗？”
　　柳寻佚摇了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过她答应，将来在合适的时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孤月：“她这是什么意思？……依我看，应该就是她拿走了血灵芝。要不我们再去一趟和雅苑，逼她把东西交出来，怎么样？”
　　柳寻佚：“不！不能这么做！万一不是怎么办！你别忘了，林姑姑是程老先生的师妹，师父早有交代！”
　　孤月：“噢，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柳寻佚叹息一声：“看来，这次我们是一无所获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孤月：“听师兄的。”
　　柳寻佚：“嗯，那时候也不早了，师妹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孤月点点头：“嗯，那师兄也早点休息。”转身而去。
　　[夜内]
　　孤月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随即坐下倒了杯茶，自言自语道：“和雅苑有先生的眼线，看来暂时我还不能杀她……也罢，以后总有机会，就让她再多活一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