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插入镜头：
　　[夜内徐盛元、春生、随从两名、丫鬟]
　　一个年轻人（春生）被反绑着跪在地上。
　　徐盛元怒道：“春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小姐私通！”
　　春生不住磕头：“老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了我吧！……噢，是小姐她主动勾引我的，不关我的事啊！”
　　徐盛元：“什么，你再说一遍！”
　　春生：“老爷，我冤枉啊！真的是小姐她……”
　　徐盛元：“该死的东西！”随即从身边人的手里抢过了刀，一下刺进了春生的胸口。
　　春生：“老爷，你太狠了。”说罢便即咽气。
　　左右见徐盛元的举动也是惊骇不已。
　　徐盛元见状，斥道：“慌什么，给我拖出去埋了！”
　　左右：“是，大人。”随即便将春生的尸体给拖了出去。
　　恰在这时，有个丫鬟惊慌地开门进来，见状当即尖叫一声：“啊——”
　　徐盛元上前给了她一记耳光，怒道：“没规矩的东西！……说，什么事？”
　　丫鬟这才清醒了些：“老爷，不好了，小姐产后，血崩不止，恐怕是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徐盛元听罢，只得匆匆地步出了门外。
　（画外：这一切，透过掀开的瓦片，尹风在屋顶上看得一清二楚。）
　　
[夜某屋尹、徐氏、女婴]
　　尹风悄悄潜入徐家小姐的闺阁，发现徐氏躺在床上已经咽气了。而一旁，有个女婴正在啼哭。
　　尹风上前抱起女婴，听见屋外有人进来，便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夜破庙尹、刘继业]
　　尹风抱着孩子来见刘老爷。
　　刘继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尹风：“刘老爷放心，人已经死了，是产后血崩死的。”
　　刘继业：“哼！便宜那个臭婊子了！”随即从尹风手中接过了那个孩子，并将一叠银票交到尹风手中。
　　尹风见刘继业欲走，叫道：“等等，刘老爷！”
　　刘继业转脸：“你还有什么事吗？”
　　尹风：“刘老爷，您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刘继业：“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银货两清，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罢便扬长而去。}
　　
尹风：“当时，我不放心，怕他会加害你。所以，就一路悄悄跟着他，结果发现他把你交给了这个老鸨！”
　　老鸨见事情败露，喊冤道：“二位，不关我的事啊！我以为是他跟别的女人鬼混以后生下的孩子。如果知道雨萱是徐阁老的外孙女，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接啊！”
　　雨萱痴痴地望着尹风：“也就是说，我娘跟别人私通生下了我，然后我外公又杀了我亲爹。现在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杀父仇人？”
　　尹风：“我知道，这对你来讲，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雨萱猛地抓住尹风：“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些，为什么？从小就生长在这烟花巷里，受尽人们的嘲弄，难道我的命运还不够悲惨吗？为什么你当初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慕欣随即抱住雨萱。
　　
[日徐府前雨萱、尹、慕、吴管事]
　　刘雨萱跪在徐府门外。
　　尹风和慕欣站在她的身后。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管事的。
　　雨萱：“吴管事，阁老他在家吗？”
　　管事：“你们走吧，阁老他是不会见你们的，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来了。”说罢便转身回去，将大门给关上了。
　　尹风和慕欣将雨萱扶起。尹风劝道：“走吧！像他这种铁石心肠之人，怎么可能会认你！”
　　雨萱：“不，你说错了。其实，这些年他对我还是不错的。而且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很亲切！”
　　慕欣见状，将雨萱揽入怀中。
　　尹风：“那是因为，徐盛元早就知道你是她的外孙女。这应该是他从刘老爷的口中得知的。”
　　
　　[日道中尹、慕、雨萱、车夫]
　　道中停着一辆马车。
　　尹风和慕欣来给雨萱送别。
　　尹风：“雨萱姑娘，你恨我吗？”
　　雨萱：“就算没有你，又会怎么样！我的命运其实早已经注定了。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慕欣：“雨萱，你可要想好了。一旦进宫，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
　　雨萱：“能够成为一名乐师，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慕姐姐，再见！”说罢，便上了马车。
　　慕欣：“她的命运比你我悲惨多了！”
　　尹风：“是啊，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吧。”
　　
　　[夜冷月轩冷、凌]
　　幽泉：“欣儿现在到哪了？”
　　凌霜：“飞雪刚刚传来消息，少主和尹天奇，人已回到了江陵。”
　　幽泉：“最近，她都在做些什么？”
　　凌霜：“她们最近去了孤柏山庄。”
　　幽泉：“孤柏山庄？”
　　凌霜：“十多年前，尹天奇杀了孤柏山庄庄主萧毓，少主是陪尹天奇去赎罪的。”
　　幽泉：“什么？欣儿她没出什么事吧？”
　　凌霜摇了摇头：“没有。不仅如此，少主还陪尹天奇去了其他地方，好像找到的也都是尹天奇的仇家！”
　　幽泉：“欣儿这丫头，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凌霜：“冷先生，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幽泉：“继续派人跟着她，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
　　凌霜：“是，属下遵命！”
　　
　　[日某酒楼前慕、尹、谢]
　　一位年轻的公子（谢秋）醉醺醺地走出了酒楼。
　　慕欣站在不远处：“就是他吗？”
　　尹风：“是的，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就是大通银铺的少东家谢秋！”
　　慕欣：“那我们快跟上去吧！”
　　
　　[夜谢府同上]
　　谢秋醉醺醺地倒在了谢府门前。
　　尹风上前将其扶起：“你没事吧！”
　　谢秋转过身来，随手一推：“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尹风：“十多年前，我杀了你爹谢江！”
　　谢秋愣怔片刻：“杀得好！杀得好！”
　　尹风：“你？——”
　　谢秋：“他从来都瞧不起我，也从来不关心我娘。每次一回到家就打我。我以为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我赶出这个家的。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命不好，竟然先走了一步。”
　　慕欣：“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
　　恰好门前有口井，谢秋用木桶里的水清了清脸颊：“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清醒得很！自从那个老东西死后，我就继承了他所有的财产，再也不用担心被他赶出去了。”
　　慕欣：“难道你们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父子之情吗？”
　　谢秋冷笑一下：“父子之情？有，怎么没有！他不是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了吗？”
　　尹风转冲慕欣：“你看吧，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欣：“谢公子，纵然你爹留给你万贯家财，也总有花光的一天。你这样颓废，到了九泉之下，你爹也还是会瞧不起你的。”
　　谢秋听罢，微微一震。
　　说罢，慕欣与尹风转身而去。
　　
[日郊外慕、尹、孙]
　　慕欣陪尹风来到僻静的郊外。
　　慕欣：“这个地方这么荒凉，我们来这里干嘛？”
　　尹风：“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慕欣并未察觉任何异样，跟着向前走去：“噢，尹风，我算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找了二十六家了，接下来去哪？”
　　尹风：“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里松柏间植，环境清幽。然而却有一方小小的墓碑矗立其间，碑上刻着“故先考御史公孙毅之墓”。
　　尹风掏出酒壶，向着墓前倒了一些酒，随即：“孙大人，我又来看您了！”
　　慕欣皱眉道：“这里葬的是？”
　　尹风：“这就是孙浩的父亲——铁面御史孙毅。今天是孙大人的祭日！”
　　恰在这时，孙浩赶到。慕欣见状，吃了一惊。
　　孙浩：“尹风，你果然在这里！”
　　尹风：“孙浩，我不想再逃了，你动手吧！”
　　慕欣不解地望着尹风：“你知道他会来？”
　　孙浩：“我还是当初那句话，只要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我便当你是被人利用，放你一马。”
　　尹风闭上眼睛：“你动手吧！我已经准备好承担一切后果。”
　　孙浩气得咬牙切齿：“好，尹风，你这狗贼，受死吧！”
　　慕欣喝道：“孙浩，住手。难道你要在你爹的坟前杀人吗？”
　　孙浩：“今天是我爹的祭日，正好用他的血，来祭奠我爹的亡灵。”继而冲着慕欣厉声喝道，“闪开！”
　　慕欣：“不！你现在不能杀他，在你爹被害的这件事上，他最多只是个刽子手而已。你应该找的，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幕后主使！”
　　孙浩冷冷一笑：“他若肯说，十年前就说了，何至于等到今天。这个该死的刽子手，他一直在包庇那个主谋。”
　　慕欣瞪了尹风一眼道：“尹风，你快说啊，杀害孙大人的主谋到底是谁？”
　　尹风沉吟道：“对不起！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慕欣听罢，惊问道：“为什么？你疯了吗？”
　　尹风摇了摇头，淡淡地：“这是行规，杀手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
　　孙浩惨笑：“你听见了吧！”说着便清啸一声，向着尹风扑来。尹风像是没有看见一般，闭上眼睛，就等着引颈就戮。
　　关键时刻，慕欣只得出手制止，一剑将孙浩逼退。
　　孙浩：“你别逼我，我从来不杀女人。”
　　慕欣：“我并不是想为他求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没错，也许一刀杀了他，可以解你的心头之恨。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天狼门已经瓦解。杀害你父亲的主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果，你就这么杀了他，那么真凶就会永远逍遥法外。”
　　孙浩气愤地：“那他要是一辈子都不说呢，难不成我爹的仇永远都不用报了！”
　　慕欣：“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可以把他交付公门啊！你父亲号称铁面御史，刚正不阿。说不定是他得罪了当朝的哪个权贵，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如果，你将他交付公门，要求朝廷重审此案，凶手肯定会坐卧不安。到时，我们也许能够从中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幕后主使。”
　　孙浩犹豫片刻：“好，我就信你一次。”
　
　第十集
　　[日开封府慕、尹、薛霖、孙浩、两班衙役]
　　尹风被反绑着双手，带到了开封府。
　　两班衙役各就其位，开封府尹薛霖入座升堂。随着惊堂木一响，薛霖：“堂下所跪者何人？”
　　尹风跪在地上，低头未答。
　　薛霖加重语调：“本府在问你话，堂下所跪者何人？”
　　尹风迟疑着答道：“草名尹风，本名尹天奇，河北邯郸人氏。”
　　薛霖：“所犯何案？”
　　尹风：“十多年前，草民杀害了铁面御史孙毅，如今自知罪孽深重，故此赶来投案！”
　　薛霖震惊地：“你说什么，孙御史是你杀的？”
　　孙浩：“大人无需怀疑，小人为报血仇，已经追踪此人多年。恳请大人严惩凶手，以慰先父在天之灵。”
　　薛霖：“先父？难道你是孙大人之子？”
　　孙浩点点头：“正是。”
　　薛霖沉吟片刻：“本案干系重大，本府要先奏明皇上，再行定夺。来人，先将犯人押入监牢，严加看管。”
　　当即上来两名衙役，将尹风押走。
　　
　　[日后衙孙浩、薛霖、衙役一名]
　　孙浩和慕欣站在一起。
　　薛霖目视孙浩：“贤侄啊，世叔很同情你的遭遇。其实，你早该将此事上报朝廷的！”
　　衙役进来：“大人，刑部的陈侍郎求见！”
　　薛霖：“陈侍郎？他来做什么？”
　　衙役：“他没说？”
　　薛霖：“人在哪呢？”
　　衙役：“噢，正在前厅用茶！”
　　薛霖转向孙浩：“贤侄稍候，本府先出去看看！”
　　孙浩：“大人请便！”
　　[日前厅薛霖、陈绶、差役两名]
　　薛霖步至前厅。
　　陈绶已在座中等候，旁边还有两名差役站着。
　　薛霖笑道：“哎呀，是陈大人啊，让您久等了！罪过，实在是罪过啊！”
　　陈绶随即起身，冷冷地：“薛大人言重了，大人公务繁忙，本官等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薛霖：“噢，陈大人今日来我府衙，不知有何公干？”
　　陈绶：“是这样的，本官刚刚听说，当年铁面御史孙毅被害一案的主犯来向薛大人投案了，不知可有此事？”
　　薛霖微怔，随即笑道：“陈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啊！不错，此人名叫尹风，刚刚到案。本官正准备要奏明皇上。”
　　陈绶：“那就请薛大人将嫌犯移交给本官吧！”
　　薛霖：“陈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陈绶：“薛大人是在装糊涂吗？此案原系我刑部主管，薛大人如今插手，未免有些不妥吧！”
　　薛霖：“妥与不妥，自有皇上裁夺。本府只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
　　陈绶：“好一个照章办事！既然薛大人这么说，那本官就只能告辞了！”转冲左右，“我们走！”
　　薛霖：“不送！”
　　
　　[日后衙薛、慕、孙]
　　薛霖回到后衙，面上现出不安的神情。
　　孙浩：“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霖：“噢，刑部侍郎陈绶要求将尹风移交给刑部，他们说这个案子原本就是由他们负责的。”
　　慕欣：“大人不会是答应他了吧？”
　　薛霖：“当然不是！”
　　孙浩：“那大人为何如此不安？”
　　慕欣：“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薛霖：“哎，你二人有所不知，这陈侍郎乃是杨右丞的门生。这杨右丞又是当朝国舅，可谓权倾朝野。如果他要从中作梗，那么我们想要查清此案，可就难上加难了！”
　　孙浩随即双膝跪地：“只要能为父报仇，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小人都在所不惜！”
　　薛霖：“贤侄快快请起！我与令尊乃是故交，旧日同朝为官，誓愿为民请命。令尊为人，刚正不阿，不想得罪奸人，惨遭杀害，本府理当为他讨回公道。”
　　
[夜内杨涉、陈绶]
　　杨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绶：“学生无能，薛霖拒不移交嫌犯！”
　　杨涉：“哼！好个薛霖，简直是翻了天了。都怪老夫当初一念之仁，没把他和孙毅一起除掉，以致于留下今日的祸患。”
　　陈绶：“恩相息怒！收拾这个薛霖，来日方长。此刻最要紧的，还是先平息此案！”
　　杨涉凝重地：“孙毅之死牵涉到当年黄河决堤一案。此案若被牵出，朝中多位阁老都将无法幸免。所以，明日早朝务必要阻止皇上让他重审此案！”
　　陈绶：“恩相放心，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