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日大厅内周彪、雁雨风]
　　周彪走进大厅，抱拳道：“庄主，马车在外面已经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雁雨风点点头：“嗯，好。长卿他人呢？”
　　周彪讷讷地：“少庄主他……刚刚回江陵去了。”
　　雁雨风：“哼！这个逆子，他这是存心气我啊！”
　　周彪：“庄主，恕属下直言，少庄主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您何不给他安排一门亲事呢？”
　　雁雨风叹口气：“他要肯这么容易就范就好了！”
　　周彪：“庄主，那杨转运使的接风宴还去不去啊？”
　　雁雨风：“去，当然去了！”
　　
　　[日外周彪、雁雨风、保镖随从若干、张胜]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前后是一大帮随从。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座庄园——燕园门口。车前流苏被人撩起，雁雨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彪：“庄主，您慢点！”
　　雁雨风走下车来，整了整衣冠。
　　正当二人要往园里面走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一群保镖，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早将雁雨风等人拦住了。
　　周彪：“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连我们庄主都敢拦！”
　　张胜走了出来：“我管你是谁！今天是我们龙老爷在燕园给杨大人办接风宴，闲杂人等通通止步，否则休怪张某不客气！”
　　周彪：“张胜，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别拿龙应人出来吓唬人，我们庄主可不是被吓大的。今天，我家庄主来燕园，也是为了拜会杨大人而来，你休要放肆！”
　　张胜：“想要拜会杨大人的，在扬州可不在少数。不过，杨大人公务繁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周彪：“你！——”
　　张胜：“怎么，你是想要动手吗？”话音方落，一旁的喽啰便已全部刀剑出鞘。
　　周彪：“张胜，你把龙老爷这棵大树抱得这么紧，就不怕有朝一日，龙老爷这棵大树倒了，砸死你！”
　　张胜：“这你就操心过头了！我家老爷的身体一向都很健朗。倒是你家庄主自己要多多保重，别气坏了身子！”
　　周彪：“庄主，让我替您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雁雨风抬手制止：“张胜，本庄主一定会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转冲左右，“我们走！”说罢转身便上了马车。
　　[日落雁山庄雁雨风、周彪]
　　雁雨风回到庄内大厅，气得又摔碎了个茶碗：“这个该死的龙老头，三天两头跟我作对，真是忍无可忍。这口气我要是咽下了，我就不是雁雨风。”
　　周彪：“庄主息怒，难道您忘了吗？这龙应人背后有殷不凡那个靠山，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他！”
　　雁雨风：“殷不凡又怎样，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随即冲着周彪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近一点。周彪会意，将耳朵贴了过去。雁雨风冲着周彪的耳朵低语一阵。
　　周彪点点头：“属下明白！”随即转身而去。
　　
[夜内龙应人、舞女七名、张胜、保镖若干]
　　这是某妓院的一间雅间。
　　雅间内，琴音律动，七名舞女正在里面表演舞蹈。龙应人是唯一的看客。他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在品酒。
　　就在酒意正酣之时，雅间内的舞女突然发难。她们都以头上的钗子作为凶器。纷纷扑向了龙应人。龙应人避之不及，身上先着了几下。紧接着他便与对方厮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保镖听见了屋内的声响，迅速冲了进来。虽然他们迅速了结了这些假扮舞女的刺客，但此时的龙应人却也已经身负重伤。
　　张胜抱起龙老爷，急忙转冲诸人：“老爷受伤了，快送老爷回去！”
　　[清晨内龙应人、晴欢]
　　龙应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的小妾晴欢正在照顾他。
　　龙应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因为疼痛而呻吟了一下。
　　晴欢：“老爷，您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吓死妾身了。”
　　龙应人摇了摇头：“老爷我……怕是不行了。”
　　晴欢啜泣道：“不，不会的，老爷。”
　　龙应人叹息一声：“老爷我也想多活几年。可这生死由命，谁又能做得了主呢！”
　　晴欢：“老爷，到底是谁把您害成这个样子的？”
　　殷不凡：“还能有谁，当然是雁雨风了。”
　　晴欢：“是他？那我们报官吧！”
　　殷不凡摇了摇头：“不，没用的。雁雨风这个人心思缜密，肯定已经有所准备。老爷我现在想来，有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晴欢：“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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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内雁雨风、龙应人]
　　雁雨风：“真是稀客啊，应人兄今天怎么也有空光临寒舍？”
　　龙应人一抱拳：“贤弟，久违了。今日愚兄前来，是有事相托，还请雁兄施以援手啊！”
　　雁雨风：“噢，应人兄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
　　龙应人：“是这样的。昨日我和殷阁主在东郊城外缉捕盗匪，本已将其重伤，却没想到贼人狡猾，最终还是被他给走脱了！”
　　雁雨风：“殷阁主？你是说凌风阁新任阁主殷不凡？”
　　龙应人：“不错！难道雁兄也认识？”
　　雁雨风笑道：“应人兄说笑了。这凌风阁的武功独步天下，江湖上谁人不知……不过，敢问是谁，竟然有此本事，能够在殷阁主的手中走脱？”
　　龙应人：“实不相瞒，此人乃是天狼门第一杀手——尹天奇，他盗走了凌风阁的镇阁之宝——血灵芝，殷阁主誓要将他缉拿归案！应人知道，雁兄在江宁城人脉广阔，所以我想请雁兄帮这个忙！”
　　雁雨风：“原来如此！……欸，应人兄你说是追到东郊一带。我看此人应该还在那一带落脚。要不小弟这就派人前往查访？”
　　龙应人：“那就有劳雁兄了？”
　　雁雨风：“应人兄客气了。那就请应人兄先回去，只要一有消息，我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应人兄！”
　　龙应人：“那就辛苦雁兄了，应人告辞！”
　　雁雨风：“慢走！”}
　　
晴欢好奇地：“那后来怎样？”
　　龙应人：“后来没过两天，雁雨风就来告诉我说，他的人在江宁东郊城外的候风谷发现了尹天奇。我不暇细想，就和殷阁主带人赶了过去。”
　　晴欢：“那尹天奇找到了没有？”
　　龙应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还在那里和谷中的主人发生了一场冲突，殷阁主也因此受了重伤。我怀疑这一切原本就是雁雨风设计好的，他派人找到尹天奇，设法将其赶入谷中，然后将我和殷阁主骗去。”
　　晴欢：“那他有什么目的呢？”
　　龙应人：“这就不清楚了。我后来去找他，可是他抵死不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听说了殷阁主受伤的事后，倒是送了不少的礼品前来慰问，所以我也就没有再追究了。”
　　晴欢：“天下没有白送钱，更没有白受钱的道理。我想这件事背后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应人：“不错。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欢儿，老爷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给你，你要仔细听着，因为这关系到龙家今后的命运！”
　　晴欢抹了一下眼泪：“老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欢儿听着呢！”
　　龙应人手指对面书架：“那书架上有一部佛经，等我死后，你要想办法把它交到殷阁主的手上。不过，你要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让羽飞知道。”
　　晴欢：“老爷放心，欢儿明白。”
　　龙应人：“还有一事，这柳园恐怕今后也不能住了。等我死后，你就去找羽飞吧！……哦，还有，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我的伤势，你就说老爷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已经不碍事了。”
　　晴欢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日柳园门前龙应人、晴欢、保镖若干]
　　龙应人放下车前流苏，最后再看了晴欢一眼。晴欢目送龙应人的马车离去，眼角隐约有泪痕。
　　晴欢自言自语道：“老爷，您多保重！”
　
　[日室内雁雨风、周彪]
　　雁雨风来回踱步：“这个龙老头，命还真大，这样子都死不了，如果让他好起来，那可真是后患无穷啊！看来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周彪：“可是庄主，龙府上下，如今已加强了戒备，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啊？”
　　雁雨风：“你就没有听说过借刀杀人吗？”
　　周彪：“庄主的意思是？……”
　　雁雨风：“是时候让姓冷的小儿出手了，也让我们看看他的手段，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周彪：“是啊！那小子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可是，听说近十年来，制造了许多轰动朝野的大案，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雁雨风：“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啊！到底是云峰教出来的徒弟，终究是与众不同！”
　　周彪：“属下听说，冷幽泉在朝中还有靠山，而且其人位高权重。冷月轩这些年能够迅速扩张，靠的就是此人庇佑。庄主若能对他善加利用，说不定能够一举除掉龙应人和殷不凡这两个绊脚石。”
　　雁雨风：“嗯，宫翔已经带着我的亲笔信去江宁了。周彪啊，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日外]
　　冷月山庄座落在翠竹掩映的山谷之中。
　　[日冷月轩密室冷、宫]
　　幽泉：“是雁雨风让你来带话的吗？”
　　宫翔：“是的，先生请过目。”说罢便将一封信递给冷幽泉。
　　幽泉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信件，还有几张银票。幽泉看了片刻，笑道：“雁雨风这个老东西，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宫翔：“先生，他在信上说了什么？”
　　幽泉：“他请我帮他除掉龙应人，随后联手对付殷不凡！”
　　宫翔：“哼，这该死的雁雨风，他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我们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幽泉：“不！我正要答应他呢！”
　　宫翔：“先生，这是为什么？”
　　幽泉：“龙应人根本不值一提，消灭龙家也是迟早的事。过去，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雁雨风这人城府极深。我若贸然出手，他必然心生警惕，到时要查他就难了。现在他自己提出来，而且连银子都付了，那本座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宫翔诡秘地一笑：“先生，我懂了。”
　　
　　[日君山龙、司、弟子甲]
　　龙羽飞和司琴正在道中散步。
　　弟子甲匆匆走来：“三师兄，有你的信。”随即将一封信交给对方，继而转身离去。
　　司琴：“是不是伯父寄来的？”
　　龙羽飞看着信封上的字：“是欢姨的笔迹！”
　　司琴：“快拆开看看！”
　　龙羽飞随即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起来，片刻，吃惊地：“怎么会这样？”
　　司琴：“羽飞，你怎么啦？”
　　龙羽飞：“家里面刚刚来信，说我爹遇袭了！”
　　司琴：“什么？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不是摆明了跟我们凌风阁作对吗？……伯父他怎么样了？”
　　龙羽飞摇了摇头：“信上没说。”
　　司琴：“那你打算怎么办？”
　　龙羽飞皱眉道：“我想我该回去一趟了。”
　　司琴点点头：“嗯，我陪你一起去。”
　　
[日内司、柳]
　　司琴挎着包袱来见柳寻佚。
　　柳寻佚：“师妹，你这是要去哪啊？”
　　司琴：“龙老爷他遇袭了，羽飞他很担心。所以，我想陪羽飞回一趟扬州。”
　　柳寻佚：“什么，龙老爷遇袭了？”
　　司琴点点头：“是的，情况可能很严重！”
　　柳寻佚：“噢，我知道了，你跟羽飞放心去吧。师父那边，我会帮你们去说的。”
　　司琴：“谢谢师兄。”随即转身而去。
　　
[日凌风阁华光殿]
　　特写：日光照耀在华光殿的匾额上，反射着熠熠的光芒。
　　[日殿内殷、柳、顾、乐等若干弟子]
　　两班弟子分列左右（男左女右），阁主殷不凡坐在正中，不时还在咳嗽。
　　柳寻佚：“师父，您还好吧？”
　　殷不凡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环顾左右，发现好像少了什么，“欸，怎么没有看见羽飞和司琴啊？”
　　柳寻佚：“噢，徒儿正要向师父禀报此事。龙师弟刚刚收到家书，说龙老爷遇袭了。所以，他便和司琴师妹赶去扬州了。”
　　殷不凡：“龙老爷遇袭了，怎么会这样？”
　　柳寻佚：“徒儿也觉得奇怪，龙家是我凌风阁的盟友，此事尽人皆知。袭击龙老爷，无异于向我们凌风阁宣战。中原武林，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殷不凡眉头一皱：“不好！羽飞有危险！寻佚，你快去，无论如何要把你师弟追回来。”
　　柳寻佚恍悟：“是，师父！”转身匆匆离去。
　　
　　[夜扬州城内某街道更夫孙七、冷月轩门人若干]
　　夜已深静，更夫孙七半眯着睡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边走边敲着竹梆锣子。
　　忽然一片灰影迅疾地飘过他的身前。
　　孙七未曾看清，只觉得脸上有丝凉意。不由打了个寒颤，清醒了片刻：“这哪来的风啊！”
　　[夜龙府冷、慕、杀手若干]
　　冷幽泉率领门人，星丸跳掷般倏起倏落。最后，齐刷刷地纵落在龙府的屋顶，门人迅速跃落院中。
　　月色皎洁，飞檐之上，冷幽泉独立其间，目色深邃。数步之外，慕欣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中透出一丝犹豫。
　　冷幽泉背身而立：“不是不让你来吗？”
　　慕欣：“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
　　冷幽泉：“龙家其实不足为虑。不过，你既然来了。欣儿，今晚我就要你去杀了龙应人的儿子龙孝杰。”
　　[夜院内凌霜、杀手若干]
　　凌霜率领众人，来到院中，冲着众人，命令道：“先生有令，一个活口都不留！”
　　众人双手握剑，应道：“是。”旋即分头而去。
　　[夜屋顶慕、冷、杀手若干、护院若干]
　　慕欣：“为什么？”
　　幽泉：“因为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杀害老师的凶手，就是龙应人。”
　　慕欣迟疑片刻，秀眉微蹙。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打斗声，隐约可以看见火光。
　　幽泉：“欣儿，是时候了！”
　　慕欣眼中登时燃起仇恨的火焰。身子一个轻跃，便凌空飘落院内。院子里已经在捉对厮杀，能够听见兵器的磕击声。
　　龙孝杰从屋内冲出，慌乱地逃去。
　　慕欣径自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