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落雁山庄雁雨风、宫、周彪]
　　雁雨风和周彪回到大厅，雁雨风怒道：“这个该死的龙老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宫翔进屋：“庄主，出什么事了？”
　　周彪：“还能有什么事！今天中午，我跟庄主本打算在迎宾楼用膳，可是你猜怎么着？”
　　宫翔：“怎么了？”
　　周彪：“龙老头正好在迎宾楼宴客，他把整座酒楼都给包了。硬是把我和庄主给挡了回来！”
　　宫翔：“这还了得，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庄主过不去吗？这个龙老头还真是够可恶的！”
　　周彪：“他现在啊，是骑到我们庄主的头上了。”
　　宫翔皱眉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庄主，我们要给龙老头一点颜色瞧瞧才行！”
　　雁雨风：“宫翔，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宫翔：“庄主何不找人把他给做了！”
　　周彪：“宫翔，你说的轻巧。龙应人身边高手如云，而且他自己的功夫也不弱，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宫翔：“不容易归不容易，但不代表一定没有机会。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布置周密，肯定可以一击而成。”
　　雁雨风：“宫翔，你有把握吗？”
　　宫翔：“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宫翔愿意赴汤蹈火！”
　　雁雨风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嗯，还是不妥。这万一不成，龙应人必定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周彪：“是啊，庄主，这龙应人背后还有凌风阁做靠山。若无十足把握，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宫翔：“庄主，如果您有顾虑的话，我们可以找别人来做啊！”
　　雁雨风：“别人，谁啊？”
　　宫翔：“冷月轩！”
　　雁雨风：“冷月轩？干什么的？”
　　周彪解释道：“噢，庄主。这是近些年来，江南一带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组织！”
　　雁雨风：“他们能办到吗？”
　　宫翔：“庄主放心。据我所知，这个组织专门干的就是杀人的买卖，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就没有他们不敢接的生意。而且，还从来没有失败的例子！”
　　雁雨风：“是吗？……要是花几个钱，就能把龙老头给收拾了，那这事倒也简单。只不过，他们真的能行吗？”
　　宫翔：“庄主若有顾虑，属下可以帮您把他们的轩主约出来。只不过，以龙应人的身份地位，对方的要价怕是不会便宜！”
　　周彪：“钱不是问题，我们落雁山庄什么时候缺过钱了。”
　　雁雨风：“嗯，宫翔，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你负责去把人给约出来。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泄露风声。”
　　周彪：“庄主放心，属下明白！”
　　
　　[日郊外亭子宫、雁雨风、冷、周彪、保镖若干]
　　宫翔：“庄主，就在前面，他已经在亭子里等着了。”
　　雁雨风：“好，我知道了。”随即带着周彪等一干保镖向着亭子走去。
　　眼见雁雨风走近，冷幽泉起身抱拳：“雁庄主，久仰了！”
　　雁雨风见对方书生打扮，诧异地：“你就是冷月轩的轩主？”
　　幽泉微微一笑：“不才正是冷幽泉！”
　　雁雨风：“冷幽泉？这名字好耳熟啊？”
　　幽泉笑道：“雁庄主您也好生面熟啊！……欸，我们之前会不会在哪里见过？”
　　雁雨风回忆片刻：“噢，老夫想起来了——清泉出于幽涧！我弟妹多年前收了个义子，正是给他取名叫冷幽泉！”
　　幽泉：“‘弟妹’！难道您是雁世伯？”
　　雁雨风一惊：“怎么，你真的是如意收养的那个孩子？”
　　幽泉：“雁世伯，您真的是让小侄好找啊！”
　　雁雨风仔细打量了一番冷幽泉，不禁点点头：“没想到，贤侄你居然还活着！”
　　幽泉：“拖世伯的福，小侄一切安好！”
　　雁雨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义父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幽泉：“噢，事发当日，老师派我出门办事去了。等我回到候风谷时，老师他已经遇害了，而且连姨娘也不知所踪。”
　　雁雨风：“原来是这样，难怪贤侄逃过了一劫。”
　　幽泉：“世伯可知老师他因何被害吗？”
　　雁雨风掩饰地：“噢，这事老夫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不久后才得知你义父被害的消息，等我赶到时，已经晚了……欸，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吗？欣儿那孩子呢？”
　　幽泉叹息一声：“不瞒世伯，小妹她也不见了。”
　　雁雨风：“怎么会这样呢？老夫本以为只是如意不见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连欣儿那孩子也失踪了。”
　　幽泉：“是啊，那日我安葬了老师以后，就开始到处寻找姨娘。可是始终也没能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侄儿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的机会，可是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小侄本以为世伯或许知道姨娘的下落，可没想到连世伯也是一头雾水，小侄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日落雁山庄宫、雁雨风、周彪]
　　三人回到大厅之中。
　　宫翔：“庄主，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不是还没有谈妥吗？”
　　雁雨风：“宫翔，你先下去吧！我跟周总管还有事要谈！”
　　宫翔迟疑片刻：“是，庄主！”随即退了出去。
　　周彪：“庄主，这事也太巧了！”
　　雁雨风：“是啊！刚才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云峰的义子居然还活着……欸，云峰的死，你说他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啊？”
　　周彪沉吟片刻：“不好说！”
　　雁雨风点点头：“嗯，看来此人也不得不防啊！”
　　周彪：“那对付龙应人的事怎么办，还要继续找他吗？”
　　雁雨风：“还是先缓一缓吧！”
　　周彪：“也对，小心无大错。不过庄主，他刚才不止一次地提到了君如意，这一点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雁雨风：“嗯，他现在还不知道如意的情况。如果他知道了，或许真的会去凌风阁找殷不凡算账！”
　　周彪：“可是，属下担心万一让他查出实情？”
　　雁雨风：“这个你就多虑了。当年的事，除了你我和长卿之外，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再者，我听龙老头说，如意被带回君山后，已经被冰封了，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就算冷幽泉找到她也没用，因为她已经不可能再开口了。”
　　周彪：“嗯，那照这样看来，这个冷幽泉，我们还真的能够好好利用一下。不过，他刚才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万两银子才肯帮我们杀龙老头，真的是太过分了。”
　　雁雨风冷冷一笑：“龙家是江南首富，他开口要十万两，其实也不算多。只不过，老夫并不打算花这笔钱罢了。”
　　周彪：“庄主的意思是？”
　　雁雨风对着周彪低声耳语一阵。
　　周彪当即竖起拇指，赞道：“庄主果然高明！”
　　雁雨风：“你去安排一下，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们就把话给他带过去！”
　　周彪：“嗯，属下明白！”
　　[夜外冷、宫]
　　幽泉：“雁雨风回到山庄后，有什么异常吗？”
　　宫翔：“回先生的话，一切都很平静，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幽泉冷笑地：“哼！好个老狐狸！”
　　宫翔：“先生，这下连属下也吃不准了，究竟这老东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幽泉：“越是平静，就越有问题。”
　　宫翔：“先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幽泉：“以静制动！”
　　宫翔：“先生所言甚是。雁雨风与龙应人二虎相争，其中必有一伤。现在，雁雨风处于下风，他如果想要翻盘，我看最终还是要求助于先生！”
　　幽泉：“那本座就只好等着他喽！”
　　
　　[日冷月轩展、慕]
　　展云：“慕欣，你又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慕欣叹息一声：“前两天，我不小心把我娘留给我的手链给弄丢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
　　展云：“在哪儿丢的，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找？”
　　慕欣摇了摇头：“算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噢，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在他身边当值吗？”
　　展云：“你还不知道吧！先生前两天出远门了。”
　　慕欣：“没说去哪儿吗？”
　　展云摇了摇头：“没有。”
　　慕欣：“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展云又摇了摇头。
　　慕欣：“那看来他真的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会不会是接了什么生意啊？”
　　展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现在轩里这么多人，哪里需要他亲自出手啊！他只要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嘛！”
　　慕欣点点头：“嗯，你说的也对！”
　　展云：“哎呀，慕欣，你就别瞎猜了。到时他回来，你问他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慕欣苦笑一下：“展云，你不明白。他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的。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展云：“不会吧！在这轩里，他最关心的人就是你了。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啊！”
　　慕欣：“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我说的是他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展云：“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着他！”
　　第三集
　　[日落雁山庄某屋内常兴、雁雨风]
　　常兴进来：“小的常兴见过庄主！”
　　雁雨风转脸：“噢，阿兴啊！是长卿回来了吗？
　　常兴：“是的，少爷他刚刚回来。”
　　雁雨风：“那他怎么不来见我？”
　　常兴尴尬地：“噢，庄主息怒。我跟少爷是连夜赶路回来的。少爷他可能有些累了，所以就先回房了。要不我这就替您去叫他？”
　　雁雨风摆了摆手：“算了，待会儿我自己去吧。”
　　常兴点了点头：“喔！”
　　雁雨风：“那你先下去吧！”
　　常兴：“是，庄主。”随即退了出去。
　　[日某屋外雁雨风、雁长卿]
　　雁雨风来到长卿房门外，伸手叩门：“长卿，你在吗？”连敲数次，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雁长卿正在饮酒，见父亲雁雨风进来，他向门扉瞥了一眼，然而他却无动于衷，依旧不停地在倾杯自饮。
　　雁雨风责问道：“你怎么一回来就喝酒？”
　　雁长卿冷然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雁雨风：“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要怨恨爹到什么时候？”
　　雁长卿：“到死那天我都不会忘记，你是如何因为自己的私欲，不顾江湖道义，出卖自己的兄弟！”
　　雁雨风怒道：“你知道什么！慕云峰的父亲慕庭清，他是潜入我大宋的奸细。你爹我杀了他们，是大义灭亲！”
　　雁长卿冷冷一笑：“大义灭亲？……你说的好听，那你为什么在慕叔叔死后，侵吞慕家的产业？你分明就是觊觎慕家的财产！”
　　雁雨风：“你——”
　　雁长卿：“怎么，我有说错吗？”
　　雁雨风：“事情不该发生，也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跟你做口舌之争。明天，你跟我去江宁办件事。”
　　雁长卿：“你的生意，与我无关。今天是娘的祭日，所以我不想跟你争吵，明天我就会回江陵去。”说罢起身便走。
　　雁雨风：“逆子！——”举掌欲打，迟疑片刻，最终一掌拍向旁边的椅子，椅子应声而碎。
　　
　　[日院中雁长卿、常兴]
　　雁长卿独自一人在院中饮酒。
　　这时，随从常兴提醒道：“公子，周总管刚派人来传话，老爷要您待会儿和他出去一趟。”
　　雁长卿：“他的事，与我何干！”
　　常兴：“公子，您跟老爷之间到底有何心结啊？”
　　雁长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去收拾行李吧！”
　　常兴：“怎么，您这就要回江陵吗？”
　　雁长卿点点头：“是的，你快去准备吧！”
　　常兴听罢，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嘟囔道：“这才回来几天啊！”随即转身而去。
　　长卿开始陷入回忆之中。
　　{切换镜头：
　　[日候风谷外幼年慕欣、幼年长卿、慕云峰、君如意、雁雨风]
　　慕欣和长卿在院子里荡秋千。
　　慕欣撒娇地：“长卿哥，你以后要经常来看我啊！人家一个人，在这谷里可无聊了。”
　　长卿：“那你就快点长大呗！”
　　慕欣困惑地：“什么嘛！你来不来看我，这跟我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
　　长卿笑道：“当然有关系了。你长大了，我就会要我爹带着聘礼来娶你了。”
　　慕欣嗤笑一下：“长卿哥，你可真不害臊。你自己都还没长大呢，就想着要娶老婆了。”
　　长卿：“哼，慕叔叔都已经答应了，娶你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转眼间，慕云峰、君如意、雁雨风三人走了过来。
　　慕云峰：“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聊些什么呢？”
　　慕欣：“爹、娘，长卿他不害臊。还没长大，就说要娶人家！”
　　长卿：“我说的是实话！”
　　君如意弯下腰来，笑对长卿：“长卿，如果君姨把欣儿交给你，你以后会怎么对她啊？”
　　雁长卿：“这还用说，我一定会对她像亲妹妹一样！”
　　慕欣插话道：“胡说，你根本就没有妹妹。你这是在故意敷衍我娘。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欺负我！”
　　此言一出，大人们全都哄笑起来。
　　君如意笑对女儿：“好了，欣儿，你长卿哥他只是打个比喻。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慕欣噘着嘴：“那好吧！”
　　慕云峰转冲雁雨风：“那大哥一路走好。有时间，我和如意一定会亲自去庄上拜访你和大嫂的。”
　　雁雨风：“嗯，贤弟留步！”转冲长卿，“长卿，我们走！”
　　长卿又不舍地望了慕欣一眼。
　　
　　[夜长廊长卿、雁雨风、周彪]
　　长卿悄悄来到屋外，隔着窗子向屋内望去。
　　雁雨风：“周彪，明日你带一队人马，悄悄潜入候风谷。只要殷不凡一得手，你就带人杀入谷中！”
　　周彪：“庄主放心，属下明白！”
　　“谁！——”
　　雁雨风冲着门口警觉地叫了一声。忽见有个人影晃动，便迅速追了出来。周彪隐约看见是一个少年的身影。
　　周彪：“怎么办，好像是少庄主？”
　　雁雨风点点头：“嗯，我都看见了。这里我会处理的，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吧！”
　　周彪：“是！”迅速离去。}
　　[日落雁山庄前长卿、常兴、周彪]
　　长卿和常兴走出门口。
　　临走之前，长卿还是忍不住回望了落雁山庄一眼。
　　恰在这时，周彪归来。
　　周彪：“少庄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长卿：“当然是回江陵！”
　　周彪：“庄主他知道吗？”
　　长卿：“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了，你不都已经看见了。正好替我去跟他说一声。”说罢转身便走。
　　周彪：“少庄主！——”